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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谢富治纵容下的北京大兴屠杀事件

山风吧 2023-05-14 22:58 Posted on 江苏

1966年8月27日—9月1日是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市大兴县最为黑暗的日子。

全县13个公社,48个大队,六天里先后杀害325人,年长80岁,年幼的出生38天,22户人家被杀绝。

被杀的市黑五类分子及其亲属。

1966年8月5日,北京师大女附中红卫兵打死了该校校长卞仲耘。一连几天,又发生了多起红卫兵打人打死人的情况。情况反映到公安部,公安部长谢富治要求公安机关不要出面制止红卫兵的暴力和杀戮,“我们过去的许多规定都不适用了。”“群众打死人,我不赞成,但群众对坏人恨之入骨,我们劝阻不住,就不要勉强。”打死人怎么办?谢富治说:“我看打死就打死了,我们根本管不着。” 谢富治还特地警告说:“如果你把打人的人扣留起来,捕起来,你们就要犯错误。”

那时大家对毛主席语录“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理解有偏差:批斗也是“打”,拳打脚踢也是“打”,把人打死也是“打”;打倒在地上是“倒”,彻底打死也是“倒”。大兴县这班人就是理解为打死。

于是,屠杀事件便爆发了。

此次事件尤为惊悚的是大辛庄公社,地富出身的公社书记贺云喜被主任等人关押,8月31日夜里,在公社主任高福兴、团委书记胡德福指挥下,一夜杀了100余口人。

亲历者老韩回忆,大辛庄的杀人方法五花八门,有用棍棒打的,有用铡刀铡的,有用绳子勒的,对婴幼儿更残忍,踩住一条腿,劈另一条腿,硬是把人撕成两半儿。

屠杀行动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有的大队先把要杀的人集中关起来,再一个个叫出去,出去一个杀一个,被关的人并不知情,直到杀光为止。也有事先在被害人屋门口拉上电线的,人一出来就触电而亡,没任何声响,顺利地将其全家杀害。老人和小孩儿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凶手毫无顾虑,可以为所欲为。在马村,有一对被活埋的祖孙二人,凶手向他们身上扬土,抱在怀中的小孩儿说:“奶奶,迷眼。”老人说:“一会儿就不迷了。”

有的大队做得很隐秘,第二天早上出工,社员发现来干活的人突然少了许多,才知道一夜间死了那么多黑五类。黎明大队把杀死的人埋在村北的一片苇塘里,后来干脆把活人往苇塘拖,用绳子套在脖子上,连拖带勒,到了苇塘人也断气了。靠近公社的好几个大队,都把黑五类杀绝了。中心大队的贫协主席,一人用铡刀铡了16个人,自己也紧张得瘫倒了。铡死的人都塞进一口深井里,直到把井塞满。后来,井里往外泛白沫,发着恶臭,村里人把一部分尸体捞出来埋了,然后把井填了。

中心大队的韩宗信一家五口就惨死在那天晚上。韩家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和两个十多岁的儿子,仨人都是中学生。最小的女儿四岁时送给了本公社北贺大队的一户人家。那家也是地主成分,北贺村文明一些,她才留下性命。

韩宗信地主出身,参加国民党的军队,后来投降,1955年回乡,有罗荣桓签发的《起义证书》。韩宗信把证书悬挂在屋内上方,以求庇佑。四清运动中,有人检举韩宗信藏枪,拘留了几十天,释放回家没几天遇害。

落实政策时,中心大队给韩宗信唯一存活的小女儿1800块钱,算是偿还当初没收她家的房屋和全部动产。得到这点补偿是极少数,多数的绝户了,大队想给都没处给。大辛庄屠杀事件的主谋高福兴、胡德福被关几年放了。

8月31日那天,大辛庄的黎明大队、红升大队、昕生大队和中心大队杀了106口人,最老的80多岁,最小的还不会走路。黎明杀了60余个,人数最多。中心、昕生各杀20余个。红升慢了一拍,刚杀死2个。

9月1日上午,大兴县副县长刘英武、傅华忠赶赴大辛庄制止屠杀,四个大队的屠杀活动停止。但是高、胡二人不向各大队传达县委的指示,附近的杨各庄、东黄垡两个大队在9月1日还在杀,又杀了20多人。

同一天,县委书记王振元带领张连和等十余人,到马村劝阻杀人。杀红了眼的民兵们手持木棒、铁棍,有的手持铁锹、刀子,不准来人前进一步,否则后果自负。马村的杀人干部事先在村子四周设立三道防线,不准出入。王振元他们硬冲了三次,才被允许排队进入杀人现场。他们与大队书记李恩元谈判,从下午直到半夜,才说服他们停止杀人。李恩元等人反复强调:“不叫杀了,他们反过手来杀我们贫下中农怎么办?”

许多人的杀人动机都出于个人恩怨,甚至只为一点私利。有一户姓陈的,户主当过伪军,成分是贫农,杀不杀这一家,村干部有争论。陈家的两个儿子跪下央求说:“别杀我们,我们不为父亲报仇。”一个姓田的欠陈家钱,他不由分说用杀猪的通条捅死了陈姓全家。更有甚者,有人霸占了黑五类家的妇女,还说“给你换换成分”。

在北臧公社新立村,赶车的把式装运尸首时发现一个三岁的女孩儿还有一口气,就把她藏在车辕底下。车子颠簸中,女孩儿苏醒过来,被别的打手发现,过去把她劈成两半儿。车把势终于忍无可忍,扔下鞭子不干了。

大辛庄公社管辖19个大队,多数大队没有发生大屠杀,西白疃大队就是一例。

西白疃大队书记李树清(女),贫协主席李树珍,是堂兄妹,平时重邻里关系,不爱搞阶级斗争。

8月31日晚,高福兴和胡德福为首的九人小组(包括公社副书记李自永、李冠清)召集开会。会上传达了高、胡从天堂河劳改农场带回来的新精神,要求各大队当晚把地富分子及其亲属斩尽杀绝。

参会的李树清回到大队,吓得腿软,连忙召集大小队干部商量办法。生产队小队长张万义极力反对杀人,说:“咱们大队的五类分子连同亲属有280多人,这么多人能杀得过来?咱们都没杀过人,就怕杀一个自己就吓趴下了。再说200多人要是急了,还不一定谁把谁杀了呢。”张万义是几代贫农,自己又当过八路,说话硬气,敢于直接反对。本来队干部们对于杀人就很犹豫,又被张万义泼了冷水,没有人再主张屠杀。李树清说,在公社的会议上,有人提议,西白疃地富多,如果行动起来人手不够,外村的打手可以来支援。为了防止外村人闯进西白疃乱杀,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于是大家商定,派人把守在村外,一律不许外村人员进入。

幸亏第二天(9月1日)县里来人制止屠杀,否则西白疃能否顶得住这股杀人狂潮很难说了。9月1日以后,有外村的人来贴大标语,指责西白疃的村干部胆小怕事,向阶级敌人妥协。西白疃村的五类分子吓坏了,好多天都不敢进屋睡觉,生怕被堵在屋里遭到屠杀。他们也豁出去了,说,要是来人杀他们,就和凶手拼命。

张连和在《五进马村劝停杀》文章里回忆:从8月31日夜至9月3日上午,我们五进五出马村,除已被杀死34人外,冒着生命危险,夺回108个男女老幼的生命。“

事件之后,张连和写有七绝一首:

马村停杀无辜

五进马村劝停杀,

三十四众去无家。

留存一百单八将,

阴转多晴把党夸。

还真的多亏了县委县政府一帮人前来劝阻,否则,这次事件屠杀人数会更多。

(选自《黑五类忆旧》第十四期,2011-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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