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过年最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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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拥有赶尸、蛊术等众多神奇传说的湘西,就连过年习俗,走的也是相当与众不同的“硬核路线”。
沈从文在《忆湘西过年》里写:“我生长家乡是湘西边上一个居民不到一万户口的小县城,但是狮子龙灯焰火,半世纪前在湘西各县却极著名。”
▲湘西民俗:浴火烧龙
这个极著名的狮子龙灯焰火,场面十分盛大,正月初一开始,一直持续到元宵节才结束。其中初一到十二叫“送灯”,全城敲锣打鼓,舞龙队排演出种种吉祥动作,挨家挨户拜年,各家各户则燃放鞭炮、送烟敬酒,迎接祥龙进家。
正月十三到十五叫“烧龙”,熊熊的火光里,整个仪式迎来了最高潮的时刻——
烧龙,是湘西苗族为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传统祭祀活动之一。
就着夜色,在烧龙司仪的指挥下,烧龙人给龙头系上红布,寄托着将祝福传达给祖先们的美好心愿,再用朱砂笔在龙眼睛上轻轻一点,“画龙点睛”。舞龙队员们一人一碗火辣的包谷烧酒,烈酒壮行的环节结束,舞龙队挥舞着巨龙,冲进漫天的“花儿”里。
▲队员们在焰火中挥舞龙头
“花儿”是特制的焰火。本地产的包谷烧、50度以上的烈酒、再加上种种世代相传的保密材料一起制成火药筒,由专门的钢火师点燃,将瀑布一样的火焰哗哗地倾倒在龙头和队员身上。
▲制作烧龙用的火药筒。为了增加花儿的亮度,五六十年代,当地有一位陈师傅将废旧犁铧烧熔、打碎,筛成粉末加入到火药中,这样的钢火烧出来格外闪亮,跟河北蔚州的铁水打树花有点类似。
因为舞龙队员来自不同的村子,所以在舞龙之外,还有斗龙。不同村子的舞龙队员们在“火海”中来回穿梭,几条巨龙纠缠在一起,看得人惊心动魄。
▲“斗龙”环节 | 图片来源:图虫
沈从文在《忆湘西过年》提及“烧灯”时,只是寥寥勾勒几句:
“玩灯的不仅要凭气力,还得要勇敢。为表示英雄无畏,每当场坪中焰火上升时,白光直泻数丈,有的还大吼如雷,这些人却不管是“震天雷”还是“猛虎下山”,照例得赤膊上阵,迎面奋勇而前……直到天快发白,大家都烧得焦头烂额,精疲力尽”。
看起来好像就是个十分寻常的热闹气氛,可只有真正地在现场看过,你才会知道,“勇敢”、“英勇无畏”、“奋勇而前”这些绝不仅仅是停留在纸上的文字、不是一句浮在表面上的夸奖,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湘西这片土地上浸入骨子里的血性和野性,也在这一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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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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