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你们知道20世纪最牛逼的平权著作是什么吗?
遥远的大西洋东岸,苏珊桑塔格看了沉默;汉娜阿伦特读了流泪;波伏娃在天有灵,会给这部著作嗷嗷拍手叫好。
——《蜡笔小新》,唯一全体中国儿童从小得背着爹妈偷看的动画片。
成年以后再看,里面的想象力、观念、人物它就是🐂破天顶。
或许很多人留意过,《蜡笔小新》《美少女战士》的第一季都播出于1992年,并且和《哆啦A梦》一样在朝日电视台放送。
1993年3月3日女儿节这天,朝日官方还在特别篇片头聚齐了当时五部人气动漫的主角。
初期的小新形象比较呆萌,还有镜头恐惧症这一设定(后期放弃),所以大雄还会打趣说小新竟然也有拘谨的时候。
伴随《美少女战士》的热播,月野兔一类性格鲜明的女性角色广受欢迎。
这让朝日其他制作组也重新思考起动画中对配角女生的定位,其中包括《蜡笔小新》。
在第一季,妮妮还属于聊胜于无的白开水工具人,而她存在的原因,可能也仅仅是因为小新需要一位同龄异性朋友。
这种情况在动画第二季开播时得以改善。
制作组将妮妮的人设从原本胆小、爱哭的乖乖女,渐渐向活泼外向的小姑娘贴近靠拢,并且增加戏份,避免她沦为男孩子们的背景板。
在动画第二季,妮妮还曾COS过以美战为原型的“动感美少女”。可以说,妮妮的转型多少受到了同台《美战》的影响。
在《提升女性魅力》这集中,妮妮因为羡慕电视中被称赞富有女性魅力的名媛,开始向身边的人取经请益,以此提升自己的“女子力”(日文原文)。举止端庄、有联谊力、笑脸相迎、温柔体贴,这些都是妮妮得到的答案。可是当她决心采纳这些建议并付诸行动后,收获的却是男孩们对自身的剥削。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系列波折后,妮妮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她向电视机前的观众发出疑问:她不再追求做别人眼中的完美女孩,而是决定做回自己,用本身的魅力征服喜欢的人。除了妮妮之外,另一个值得说道的是“人间香奈儿”松坂梅。早在“凡尔赛”一词诞生之前,香奶奶品牌挚友阿梅就懂得如何让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闭嘴惊艳。不只是衣服、皮包、首饰,阿梅连香水也要用香奶奶花香系列。为了拿“香有钱人”的纸袋子显摆,不惜重金买下最便宜的钥匙圈。作为抠组编外东洋组员,阿梅早已习惯每次超前消费后紧衣缩食的日子,不过她依旧乐此不疲地享受购物的乐趣。一天早中晚餐啃法棍,在珠宝橱窗前上演《蒂芙尼的早餐》也是常有的事。可是,我们阿梅真的只是个爱慕虚荣的material girl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甚至可以说,阿梅是整部《蜡笔小新》中除美伢以外的、最鲜活的女性角色。首先作为老师,阿梅的业务能力应该相当不错,否则优雅幼稚园也不至于为了挖她跳槽而动用美男计。高贵贱男补刀:“像那种又穷又脏的孩子,让他们去读双叶幼稚园就好了。”面对这样有几个臭钱的羞辱,阿梅拳头硬了,心里的正义感被点燃了。阿梅抄起一杯茶水泼在贱男头上,让他带着他兜里的几个子儿:在关乎小朋友们安危的时刻,比如在幼稚园遭遇重围,其他老师也相继变成蒟蒻人时,她也会奋不顾身,为小朋友们杀开血路。阿梅在居酒屋大胆开麦:“根据政府公布的国民平均所得,我们女性很显然受到了歧视,我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可见《蜡笔小新》原作中塑造的阿梅,看起来大大咧咧、爱慕虚荣,但实际上并不是爱媚男的stupid girl。相反,阿梅是个向往好生活也没有丢失原则的强力女性。
她们表面上是不良少女,背地里却没少干些尊 老 爱 幼的“勾当”。
身为太妹,不忘时刻维护校园秩序,放学后看到有人在自家地盘遭到社会哥为难,挺身而出。
相较红蝎子队,其他出场的太妹们像什么香奈儿阳子、古驰优子、爱马仕美加,也就图一乐。如果认真论起三人组的角色原型,就不得不先提及曾经流行日本的pinky violence风潮。70年代,东映开始推出一系列“粉红暴力”的cult片。在这些电影中,女主通常会遭受各种陷害、凌辱,之后以恶女的形象回归并向男性复仇,而不拘管教的不良少女形象天然地成了影片里的常客。一方面,它的拍摄初衷是为男性观众带来更猛烈的官能刺激;另一方面,它的内容也确实呈现了一些相对先锋的女性主义元素。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少女帮派开始有意识地抵抗男性凝视。比如红蝎子队的鸡眼阿银所穿的长裙,不仅用来藏匿武器,还有抗议当时对校园女生普遍的情色化印象的意味,标志性的×图案口罩也是同理。此外,红蝎子队的队名就取自《女囚701号-蝎子》,据说在这部电影发行后,蝎子很快成为广受不良少女欢迎的一大符号。 值得一提的是,《蜡笔小新》后期还出现了不少真正致敬经典的女性英雄形象。比如在外传《异形VS新之助》中登场的宇宙货车驾驶员,就很难不让人想到《异形3》中的雷普利。
《蜡笔小新》里,除了强力女性的蜕变,还塑造了很多LGBTQ群体的正面形象。比如Drag queen阿辛,在道上的花名是“拥有魔鬼脸孔的天使”。
虽然年轻时曾是称霸甲子园的棒球高手,但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本心,选择自己真正热爱的溜滑轮事业。《蜡笔小新》漫画中登场的小雪,也有与之相似的经历。苏珊小雪,原名玄武岩男,少年时代担任暴走族初代头目,结婚前是美国陆军特种兵,曾创立日本三大内衣厂之一的玄武株式会社。小雪的故事就是陪酒界的《月亮与六便士》:人到中年,一朝顿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外人看来无比优裕的生活,追寻自己的梦。他将财产全数留给家人后,彻底抛下过去,一个人住进了鸡飞狗跳庄的廉租公寓。在漫画中,小雪遇见了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石阪纯一,但在得知对方已有家室后,他选择了默默祝福、不再打扰。动漫原创人物之外,日本视觉系乐队SHAZNA的主唱IZAM也曾客串《蜡笔小新》剧场版。在被误会性别时,他告诉小新:美丽跟是男生还是女生没有关系。除了有跨性别倾向的人物,《蜡笔小新》动漫中也出现过同性恋角色。在剧场版《呼风唤雨!光荣的烤肉之路》里,“弯男斩”广志邂逅了一位开卡车的小伙计。广志为了隐匿行踪不得不装扮成女性,带着家人好不容易搭上去热海的便车,然而载他们的车主是个“不太在意常规”的男人。这个桥段很明显致敬了比利·怀德的《热情如火》结尾的经典一幕——“人无完人”。当广志喊着美伢、小新、小葵的名字冲出车外时,卡车男愁眉紧锁,似乎也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他对攻击广志的喽啰反腿就是个剪刀脚,并催促广志赶紧带着家人逃跑。影片最后,小新启动了“热海开花子”机器,众人在被解除催眠的同时也抹除了相关的所有记忆。卡车男也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他仍在寻找一个身影,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寻找谁。值得说明的是,《蜡笔小新》里这种对性少数情感的尊重,不仅限于成年人,在小朋友中也有所体现。在《正雄向我求婚了》一集中,正男为了小爱向小新发起挑战,而小新把“决斗”听成了“结婚”(就算日语也手动@耳科),误以为正男要强人锁男。他怀着少男的苦闷寻求吉永老师的帮助,对此老师们表示:性别不用卡太死,但问题是你俩现在结婚还太早,所以你应该清楚明白地拒绝他。园长的态度也十分明确,无论小朋友的性取向是什么,都要一视同仁。
连五岁的小新都懂得这个道理:“只要彼此相爱,年纪、性别都不是问题。”在今天,《蜡笔小新》是一部在成年人世界里也有广泛受众的作品。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事儿让每个人充满带入感,一点不架空;但是故事里的人物、社会、意识形态,都更贴近我们理想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