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献给岁月的序曲
1995年,崔健来到郑州金水区文化路上的省体育场,办了一场演唱会。
在那个年代,主办方没有举办大型演出的经验,音响设备出了点小岔子,现场秩序混乱,呼喊声、汗渍味包裹着上万疯狂的郑州人。没有荧光棒,大家就拿出打火机在空气里晃荡,椅子踩坏了好多把。
第二天,本地媒体说好几百人东西搞丢了,衣服也找不着。举办方回忆起来,满脸惭愧:
演唱会有点失败。
国际形势也变幻莫测。除了硬桥硬马的正面战场,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工业保卫战打响了。
全国各大商城里,大彩电、洗衣机、电冰箱琳琅满目,惠普、IBM等国外品牌手握资本和技术大举进入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听说中国要降低彩电关税,日本松下一年在中国建厂12个,放出豪言,不惜30亿美元也要占领中国的绝对份额:
打败一个企业,占领一个行业。
彩电行业的老大哥长虹慌了,他们仓库里堆了价值20亿,近百万台彩电,多到放不下。
当时长虹的利润是25%,时任长虹董事长倪润峰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直接降价30%,殊死一搏:
我已经做好了坐牢的打算。
其他人的日子更不好过,同行李东生喊话要做产业报国的敢死队,当敢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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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生是TCL创始人、董事长。
1995年后,经历价格战的洗礼,中国彩电市场格局被改写。长虹利用一些大经销商,展开了凶猛的回击战,日资很快退居二线,长虹成了民族英雄,独占鳌头。
彼时,TCL的业务并不顺利,李东生只好另谋出路。那年4月,TCL来到郑州成立分公司。他们的第一站选在了金水区,在这片广袤又充满机遇的福地,TCL做了一次业务上的大创新:
把产品定价权下放给基层。
成立当年,郑州分公司卖了7000万的货,之后两年销售额更是涨到三亿。
干得好,很快有人眼红了。长虹在郑州的大经销商郑百文集团找上门来,提出了一些苛刻的需求,TCL没同意。一场商战不可避免爆发了。
TCL 挺住了,郑州成了他们的缪斯。此后,他们的分公司在河南遍地开花,还在郑州和新乡同时办了个文艺晚会,领导、记者、总政歌舞团和很多著名歌唱家跑来助兴,盛况空前。
一个历史性的开端正徐徐展开,这离不开政府的努力,他们早就看开了:
产业、贸易发展是河南人安身立命的未来。
90年代初,一部反映郑州商战的记录片在央视播出,参与商战的六家郑州大商场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纪录片播出后,全国各地的考察团都坐着小火车跑来取经。
省里的领导嗅到了机会,果断成立了贸易城市建设领导小组,宣布在郑州建16个大型批发市场、交易中心。
几年时间,郑州迎来了新中国第一个期货交易所,全国最大的汽车交易市场,国内最大的零售商场,和省里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应运而生。
再后来,这里有了中国最大的肉类加工基地双汇集团、民族企业白象集团,和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奶茶界杀手蜜雪冰城。
一位老人来此盛赞不已,当场留下一幅墨宝:
把郑州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商贸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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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的商贸城市究竟是什么样的,其实大家都拿不准。
郑州身处内陆,放开较晚,参与经济全球化的程度不高,是典型的内向型经济发展模式。1998年,这里的城镇化率只有20.8%,在省会城市里排在全国倒数第二。
新领导来了,有人建议要先抓农业,他拒绝了。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很长时间里,郑州一直被称为纺织城。从农业为主到工业发展初具规模,政府用了半个世纪之久。
领导深知好马不吃回头草。为了把产业发展真正干起来,他组织了很多次调研,开了很多座谈会,为郑州乃至整个河南的未来筹谋划策。在他的推动下,郑东新区、中原城市群等措施相继展开。
2004年,金水区率先启动了第一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往后数十年,燕庄等14个城中村的改造一一落实,三环里的城中村基本搬迁完毕。2015年后,随着陈寨、张家村等地拆迁,金水区的改造工作基本完事了。
在几任主政官员的大力推动下,城市界面焕然一新,坊间一度流传着:
郑州郑州,天天挖沟。一天不挖,不叫郑州。
挖沟的成果是斐然的。一代人的努力换来了金水区的发展壮大,区政府计划把所有城中村改造和合村并城搞完以后,再修两百多条路,80所学校,17个医院,新增近60万个就业岗位。
金水区成立63年了,从最早的金水人民公社开始到现在,全区近两百万人口。它于郑州的地位,就像南山之于深圳,海淀之于北京。这里一直都是郑州当之无愧的老大哥,它集结了全河南最好的医疗、教育和金融资源:
也是河南人心里的北上广深。
在过去,很多事业有成的河南老乡在外奔波累了,首选就是回到金水馏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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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金水区开了一场会。会议规格非常高,近千人参加。大横幅上写着:
全力拼经济,跑出加速度。
三年疫情,全国很多城市都面临土地财政减弱等诸多现实困难。金水区没哭,反手就把今年的增长目标定为8%以上。这么干,多少有些任性。要知道,郑州定的目标是7%。
当然,这个数字是经过科学拆解的。区领导不久前刚带队到粤港澳大湾区转了一圈。他们去深圳拜访了山姆,实地考察了一番,还围绕氢能源、元宇宙、智能制造这些新鲜玩意疯狂摇人。回家算了笔账,他们心里有底了,8%是:
两百多个项目。
前一阵,江浙沿海地区很多政府帮扶企业包机,飞往国外招商引资的事情,金水区也决定拼了。
今年是金水区的“招商引资年”,区里规定书记、区长都要轮番上阵招商,每月必须外出一次;县处级领导每年不低于3次;连园区、街道和区直单位都被动员起来找路子。
他们甚至连标的物都想好了,就瞄着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和京津冀的优质企业下手,准备以各种优惠手段来招商。
回过头看,真相往往藏在城市的细枝末节里,坐落于金水区的郑州东站,是省内投资最多,最大的车站。这个春节,东站日均客流量能达到12万以上。郑州的宜家、seven eleven、盒马,包括他们正在勾搭的山姆,都是围绕着金水区选址的。
这几年,一个明显的趋势是,郑州的制造业从中心城区向边缘区转移了,服务业则从中原区、二七区逐步向金水区靠拢。
去年,金水区先后晋级全国高质量发展百强区第20位、全国投资竞争力百强区第10位、全国创新百强区第8位。这里的经济总量达到1932亿元,总量、质量都是:
全省第一。
近2千亿元的经济总量,超过全国很多地级市的水平。
金水区的实力摆在那里,业绩就是底气。区内的经三路是郑州的华尔街,银行、证券等金融机构密集分布,商务写字楼林立。有人说:
一条经三路,十里金融街。
在经三路几百米处的东风路上,矗立着一座标新立异的大平层项目——未来天奕。项目一共五栋楼,北侧是东风渠,与郑东新区不到一千米。
这块地是金水区核心区域里的最后一块处女地,开发商邀请了大师李玮珉操刀,此前他曾为北京钓鱼台七号院、万柳书院和深圳湾一号这些动辄单价十几万起步、三十万的项目提供设计。
在未来天奕,他再次做出了惊艳的东西,项目立面的玻璃幕墙占比达到了92%,所有楼栋相对于东风路进行了逆时针15°旋转,只是为了让每栋楼南北的楼间视野能更宽阔一些。
最绝的是,这里的入户大厅挑高有9米,开发商拿出了三层全部架空,损失近1个亿的销售货值做了一个会所。会所日常:
谈笑有CEO,往来无兽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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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在金水区举办的那场看似失败的商业演唱会,在很多郑州人心里是完美无瑕的,他们心中藏起了一些魂牵梦绕的追忆,至今津津乐道。
而未来天奕从诞生那一刻起,开发商也经历了诸多质疑。郑州烂尾楼停工带来的是一道割裂的信任鸿沟,民营房企不被信任不被认可成了常态。
但巴尔扎克早就说过,奋斗者的本色就是受尽千夫所指,仍能坚持做实事。未来天奕于是请来了大师李玮珉画龙点睛,又联合拥有国企背景的远洋资本共同开发。
去年一整年,未来天奕的开发商一直铆着一股劲,一步步兑现承诺。这里的样板间是实景的,阳台上用的都是进口石材和造价不菲的铝板。现在,幕墙样板呈现了,楼栋主体封顶了。更重要的是:
明年,他们就要交房了。
环顾郑州的城市界面,未来天奕是独一份的。它从来不是一个标准化体系能做出来的豪宅,它的理念和产品是领先于时代的。某种程度上,它承载着一座城市,一个区域,一群人的野望。
过去几年,大家都难,河南人最难。这里经历了太多糟心事,诋毁质疑始终伴随,从暴雨人祸,农商银行储户事件,烂尾楼停工,富士康万人徒步......
每一桩每一件,搜魂刮肚。
本地作家刘震云说,河南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黑色幽默。当灾难变成冰,幽默就会变成海,把它融化掉。有人试着总结过这种性格底色,一共十二个字:
败中求生、小中求活、生生不息。
很早以前读过一篇文章《市井雄心》, 大意是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独特讯号,它会把这些讯号传递给城市里的居民,比如纽约会告诉你要足够有钱足够时髦;波士顿则需要聪明人。而在郑州,这种讯号充满韧性和包容。
这座城市和它的居民拥有世界一流的忍受力和韧性,和星爷电影里那些璀璨大时代里的小人物一样,靠着一股韧劲,一次又一次独自隐忍,舔舐伤口。那些不痛快的全都混在胡辣汤、烩面里,和着泪水吞进肚里了。
前一阵,还看到一个1995年的街头采访,有人问大家对即将到来的21世纪有什么期盼。
一个小姐姐摇头晃脑的说,未来吃穿住行都会变好;一个短发姑娘认为未来的中国会和发达国家一样,但人们会很辛苦;还有一个靓仔不无豪气,满脸笑意地说:
改开以后,30年追上美国日本嘞。
很多人说,那时候,人们眼里有光,心中有希望。但包叔觉得,光芒其实从未消失。
一百多年前,蒸汽火车为郑州拉来了繁荣。一百多年后,站在金水区的街头,烟火气和国际化悄然融为一体,这里仍汇聚着三教九流,在一片滚滚红尘的江湖里,各自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