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故事：丈夫没有说的真相
01
秀瘫了！那一年，她才28岁。花一般的年纪。
要不是那天晚上夜黑风高还下着雨，要不是她着急给生病的婆婆上山找草药，要不是刚好男人不在家，要不是村里的郎中恰巧到外地走亲戚了……唉，要不是那么多的“要不是”，她也不会一脚踩空从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脊髓神经，从此成半个废人。
要不是看着身旁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的花儿，秀早就寻了短见。花儿是她女儿，才是个几个月嗷嗷待哺的婴儿。可别看花儿小，却特别懂事且有灵性，看着母亲遭如此打击，花儿的心和母亲一样痛。
母女连心。秀也舍不得她那苦命的女儿，为了她，秀咬着牙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02
秀的男人王二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别看二虎长得彪悍，可在村里算是文化最高的了，好歹也在县城念过高中，也算得上半个秀才了。高中毕业后在村里小学当了两年的代课老师，后来被村长看中他的一手好字，便调到村委会，当了村支部书记。
秀与二虎结婚前，是村里的村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粉嫩的瓜子脸，还有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让连着几条村的男人口水流了一地。
可秀偏偏相中了二虎。可能是看中二虎的孝顺还有才华。
想当初秀嫁给二虎时，多少男的嫉恨的牙痒痒，可现在秀一出事，个个除了幸灾乐祸，还在心里庆幸着没有娶到这个“祸水”般的女人。
03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下子成了这样，二虎心如刀绞，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可他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纵然真的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要顶着。况且他媳妇是为了他娘才这样的，就冲这点，孝顺的二虎也绝不会扔下可怜的秀不管的。
于是二虎，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挑起了一家老小所有的担子。白天除了上班，回到家还要做饭，然后给媳妇倒尿袋，帮她擦洗身子，完了还要喂花儿喝点稀饭。自从媳妇摔伤之后，营养也跟不上，奶水严重不足，家里因为给秀治伤基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哪还买得起昂贵的奶粉，所以只能委屈了花儿。但花儿很懂事，看见父亲对母亲那么好，她即便是喝稀饭也是心满意足的，只可惜她还不会说话，所以只能老是咧着嘴对秀和虎笑，还伊伊呀呀的手舞足蹈，她似乎是在安慰与鼓励着可怜而又坚强的父母亲。
其实对于二虎而言，这些身体上的劳累还能吃得消，毕竟他正当壮年，如初生牛犊般，有的是力气。最难熬的却是那漫漫长夜，生理上的难受让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在那苦苦的煎熬着，忍耐着。有时看着正在奶孩子的秀，那雪白丰满的乳房，就像一团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二虎，让他几乎丧失理智，恨不得马上拔掉女人身上可恶的尿管，把她压在身下，像以前那般，享受着神仙般的快活。
但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快活而置媳妇的死活于不顾，可他才30岁啊！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日益膨涨的生理欲望几乎摧垮了他最后一点理性与意志力。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就冲进厨房兜头就是一桶冷水，不管是三伏天还是腊月。
看着身心交瘁的男人，秀的心都快碎了，但她除了能以泪洗脸，又能干什么呢？
二虎的母亲，看着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这对年轻人，老人家心中更是肝肠寸断，恨不得遭罪的是她。她恨自己不该生那场大病，害儿媳成了瘫子，儿子守了活寡。她日日在观音菩萨的神像面前跪着，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祈福，请求菩萨能救救他们一家子，只要能让儿媳早日康复，儿子早日脱离苦海，就是让她折寿多少年都愿意！
04
二虎一家的遭遇与处境竟成了村里男女老少的饭后谈资，当然少不了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于是村里有了不少的传言，说二虎和西村的王寡妇好上了！
说起这王寡妇，身世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的便守了寡，男人在一次车祸中去了。留下她和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可能是为儿子考虑，她一直都没有改嫁。王寡妇娘家世袭行医，她本人虽没上过正规的卫校，但也略懂些医术，会些针灸与草药偏方。方圆几里的村民都晓得她，有些郎中也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找她扎几针，或吃几副她们祖传的偏方，竟奇迹般的好了。给她治好过的村民都管她叫女神医。而且这位女神医医德甚好，即便是把死人救活了，也不会漫天要价。家境好的便多收些银子，贫寒的就少收点或只要几袋大米和一些蔬菜。她不奢望大富大贵，只求能养活她两母子足矣。
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加上二虎如今又这般处境，所以有他俩的传言也不足为奇，干柴烈火嘛！而且据说的确有村民最近见到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经常往王寡妇那跑。
05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传言终于也传到了足不出户的秀耳中。秀也的确察觉也丈夫这些天的异常。晚上回家匆匆忙完所有的事情，便说村委会有些事还没忙完，便又匆匆赶去“加班”了。
最近二虎经常都以“加班”为由，出去很晚才回来。回来时看他神色竟有些兴奋，而且一回来倒头便呼呼大睡，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老听见床板“咯吱咯吱”响了。这回轮到秀失眠了。
秀的心情很复杂。她心里明白，像她这样的情况，且不说无法尽到妻子的义务，还在生活中成了家里的累赘与负担。可善良的丈夫非但没有抛弃她，还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她。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便他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偶尔满足下生理上的需求，这不很正常吗？前些日子看到丈夫的煎熬，她也是心疼不已。可是现在看着睡梦中丈夫满足的神情，却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虽然她默许并能理解丈夫的“出轨”，但毕竟是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爱，作为妻子的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酸楚。而且她更担心的是，久而久之，二虎真的会扔下她不管。
正当秀每天惶惶恐恐，喜忧参半的时候，让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06
这天早上，阳光很好。二虎把家里打点好，如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去了。
花儿还在甜甜的睡着。秀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秀多想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屋里如今整天都弥漫着发霉的甚至排泄物的的各种恶心的味道。虽然每天二虎回来都会帮她擦洗身子和清洗脏物，但那些个恶心的味道依然存在。想想以前秀是个多爱干净的女人，每天都会洗两次澡，而且还会用些香胰子也就是香皂，沐浴露乡下不好买，只好用香胰子代替了。
每次洗完整个人都香喷喷的，把二虎迷得神魂颠倒，有时直接就冲进洗澡房里把香喷喷的她一把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贪婪的吮吸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时候多幸福！她多想还能和以前一样与丈夫如此交织缠绵，尽享鱼水之欢！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回忆起这些，又让秀陷入伤心绝望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不知不觉间，已近中午时分。没想到二虎居然提前下班了，而且还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是轮椅！她现在梦寐以求的东西！二虎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抱起她，轻轻的把她放在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往门外走去。
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享受阳光沐浴了！秀尽情的贪婪的呼吸着外面带清新花草的大自然气息。
“舒服吗？”是丈夫轻轻的耳语。
“嗯，舒服！谢谢你，虎子。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看着体贴的丈夫，秀的声音有点哽咽。
“傻瓜，那么客气干啥？咱俩是谁呀？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要一辈子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二虎边说边轻轻拭去妻子脸上的泪珠。
男人越是好女人的心越是惶恐，她又想起了西村的王寡妇。秀担心有一天这一切又成了梦中的回忆！
07
午饭后，二虎又出去了，秀只以为他去上班了。
谁知没过多久，二虎又回来了。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个中年女人，年龄约莫四十左右，穿着打扮很朴素，一看就知道是乡下妇人。头发很随意的挽了个髻，唇边一抹浅浅的微笑，让人感觉好亲切。身上还背着个药箱子，看到药箱子，秀的脑子“嗡”的一下，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女神医”王寡妇？天哪，难道他俩是来向我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接受她？虽然秀早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她一时有点傻眼了，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秀，这是西村的王大姐，听说她治好不少人，我特意请她来给你瞧瞧。”是二虎的声音。秀这才醒过神来。“哦，王大姐，那麻烦你了。快请坐，原谅我不能给你看茶了。”秀的客气显得有些生硬。她心中很是疑惑不安，给我瞧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妹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能帮就帮。我们都是女人，大姐也是过来人，你心里的苦我也是晓得的。”秀竟然看见王寡妇眼里闪着泪花。不会是腭鱼泪吧？秀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潜意识里总是对王寡妇有几分敌意。
“不过，大姐我是真心的羡慕你呀！大妹子，你好福气啊！找了一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不过也难怪，这村里村外，风言风语的，可你能把别人的嘴捂上吗！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世上总少不了有些闲人爱嚼舌根子，恨不得有好戏看，咱们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你要相信你的丈夫，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你的爱也是忠贞不二的！我也是被他感动了，才答应过来给你瞧病的。”
王寡妇的一番话让秀竟有些无地自容了。难道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秀更料想不到，王寡妇接下来说的更让她震撼不已。
“没错，王书记这些天都在我那。可你知道他找我为了啥？为了你呀！大妹子！他为了要治好你，专程跑来要向我拜师学艺。之前他曾请我来给你瞧病，可大妹子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些，对于你这样的伤大医院都没啥好法子，我这样一个山里妇人更是没多大把握。我怕自己治不好反耽搁了妹子的病情岂不罪过？所以我一开始没敢应承。可你男人为了你居然要向我拜师学艺，他说‘既然大姐不敢治那我自己来！只求大姐能收下我这个诚心又可怜的弟子！’唉，这传医授教之事哪能随便？我自然没敢应承。但我没想到，你男人他竟然给我跪下了，哭着求我救救你……”说到这，王大姐忍不住泣不成声了，哽咽着别过头去擦眼泪。
08
秀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自己的丈夫居然为了她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哪！他有多爱自己，为了自己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可自己却在这无端的猜忌他。秀啊秀，你咋会这么糊涂，你还是个人吗？此时此刻，秀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她的心痛缩成了一团，止不住泪流满面。
“虎子，王大姐，对不起，我错了，我……我真真不是个东西，我还那样想你们，要不你们给我几个大嘴巴，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否则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秀开始还是低声的啜泣，说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女人一边哭一边悔恨的用力捶着自己的头。
“秀，求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王大姐也不会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相比你的身体，我受那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二虎看见秀那样对自己，心都要碎了，一把将秀的脸搂在自己怀里。秀在丈夫温暖的怀里哭得更欢了，有感动，有羞愧，有疼痛……一旁的王大姐看着这对苦难的恩爱夫妻，也感动的直抹眼泪。
那天，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人，包括里屋的婆婆，摇篮里的花儿，个个都哭成了泪人儿。连天地都为之动容，早上还阳光明媚的，到了下午却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时间如水般淌过去了。
奇迹总是眷顾善良努力的人们。秀的状况竟然渐渐有了好转。从开始的再也不用插尿管，到后来女人竟能缓缓的站起来，而且能拄着拐杖在家里慢慢的挪动几步。
—— END ——
作者简介：何志坚，笔名水荷，虽身体不佳，仍执著于文学梦，努力的活着，爱着。曾先后在各种公开刊物上发表过数篇诗歌、散文、小说，偶获奖。现为广东省茂名市作协会员。
投稿方式：28163614@qq.com或加微信2816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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