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贱弃”：最红艺术家“完美”画作背后的故事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Gagosian.

Anna Weyant, installation view of “Baby, It Ain’t Over Till It’s Over,” at Gagosian, 2022.

安娜·维扬特（Anna Weyant）的女性绘画既令人愉悦，又因艺术家对丰满的身体和扭曲的面部表情的强调而显得怪异。她的画让人联想到拥有奇异品质的自己。

在1980年出版的《恐怖的力量》（The Powers of Horror）一书中，学者朱丽娅·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将“贱弃”（abjection）的感觉描述为与我们格格不入，但同时我们又奇怪地感到熟悉——与怪物或人类尸体类似，它既可以被识别为个体，也可以被识别为与我们无关的东西。维扬特的贱弃艺术邀请人们在过度强调乳房和曲线的历史媒介景观中，对女性特征进行新的审视。通过与该意象的互动，艺术家用存在于超现实和奇异环境中的客体来颠覆这种传统意象。

这位27岁的画家正在迅速成为艺术界的顶尖人才。维扬特出生于加拿大卡尔加里，目前在纽约工作。她在著名的罗得岛设计学院（Rhode Island School of Design）获得绘画学士学位，并曾进修于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她的绘画风格是对巴洛克传统的现代演绎，追随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伦勃朗（Rembrandt）和朱迪斯·莱斯特（Judith Leyster）等荷兰大师，并受到巴尔图斯（Balthus）和约翰·柯林（John Currin）等20世纪艺术家的影响。

Anna Weyant, Two Eileens, 2022. © Anna Weyant.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Gagosian.

Anna Weyant, Sophie, 2022. © Anna Weyant.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Gagosian.

维扬特以她在高古轩的个展“Baby, It Ain't Over Till It's Over”结束了不平凡的一年。高古轩于今年5月宣布代理该艺术家。除了这一成就，她的作品在今年纽约的春季拍卖会上，于富艺斯、佳士得和苏富比三大拍行的二级市场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苏富比的“The Now”拍卖会上，她的2020年画作《堕落中的女子》以160万美元成交，是其最高估价20万美元的8倍。

展览“Baby, It Ain't Over Till It's Over”是对双重概念的玩味。在维扬特的画作中，她的人物的倍增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一半在龇牙咧嘴，而另一半在微笑。这些双重客体——穿着宽松的衣服，展示她们往往丰满的身材——给画面带来麻烦，让人联想到女性气质的特殊性，而这种特殊性又渗入了怪异。在这里，恐怖的不是一个长满獠牙的生物，而仅仅是潜伏在“完美”表面下的东西，创造了一种来自自我的排斥感。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Gagosian.

Anna Weyant, installation view of Two Eileens and Venus, 2022, in “Baby, It Ain’t Over Till It’s Over” at Gagosian, 2022.

以引人注目的画作《维纳斯》（Venus，2022年）为例，其中有两个五官相似的彩色女性形象，以鲜艳的棕色渲染。其中一个人物面向观众，而另一个则看着远方，这幅作品和《两个艾琳》（Two Eileens，2022年）一样，使用了加倍的主题来玩弄熟悉和奇异的概念。我们不得不审视所描绘的人物是否是双胞胎，或者也许是存在于不同时间点的同一个人，被绘画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与贾斯培·琼斯（Jasper Johns）在其作品中使用的替身不同，维扬特扭曲了身体的可识别性，并切断了人的自我意识。

高古轩的展览以居家环境为特色，抓住了艺术家作品的私密性。在忧郁而又充满爱意的静物画《一定是爱》（It Must Have Been Love ，2022年）中，一张餐桌成为枯萎和绽放的花朵的空间。这幅画的不安性质因它是周围唯一活物的感觉而变得更加强烈，与荷兰传统静物画并无二致。维扬特对这一时刻的当代回归提醒我们，在如今的科技时代，我们对静止变得多么不熟悉或不习惯。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Gagosian.

Anna Weyant, installation view of “Baby, It Ain’t Over Till It’s Over” at Gagosian, 2022.

作品中居家环境的奇怪之处，部分源于艺术家本人创作的环境：她的客厅。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把它改成了一个工作室。她告诉 Artsy：“其中一幅画太大了，在我的空间里无法伸展，所以我把画布挂在墙上，让底部滚到地上。这就是我的工作方式。”

维扬特的公寓工作室为其作品的隐私性提供了场景，而绘画的行为使她能够走出自己，改变或操纵这种亲密关系。她说：“我认为，我们对自己试图隐藏的部分最敏感，或者说最倾向于保护，尤其是那些我们感到羞耻的地方——也许是在愤怒、悲伤、失去控制的时候。在我们最骇人的一部分中，存在着一种亲密感，一种温柔或细腻的感觉。”

Photo by Rob McKeev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Gagosian.

Anna Weyant, It Must Have Been Love, 2022. © Anna Weyant.

随着她的作品在一级和二级市场上的极高需求，维扬特在艺术界肯定已经起飞了。她大获成功的拍卖是值得注意的，但这对艺术家本人来说是一件让她感到“贱弃”的事：“我觉得这有点超现实，二级市场并不在掌控之中。我在身体上和情感上都没有参与。”

随着她如日中天的一年即将结束，维扬特已经开始展望2023年的新工作：“我期待着安静的、下雪的绘画日子。”毫无疑问，在新的一年中，她将被市场喧嚣包围的环境中，努力寻求“静止”。

* 欲深入了解安娜·维扬特（Anna Weyant）的市场信息，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Ayanna Doz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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