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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年,大清百姓宁死不吃西方救济粮 | 循迹晓讲

马戏团长 循迹晓讲 2023-10-22


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策划:马戏团长

责编:马戏团长

全文约6500字 阅读约17分钟


在佚名所著的《二百年目睹之怪现状》一书中,记载着这样一种怪物:“原有兽焉,名曰大疽,豕首人身,其音如枭,每遇大荒,便啖子食人。

这段话大概意思是说,在中原地区有一种名叫“大疽”的怪兽,顶着野猪的脑袋却长了一副人的身体,声音如夜枭一般刺耳难听,每每遇到大的灾难,就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和同类。

有些图样读者会问,我长这么大,怎么就没见过这种生物?你编故事唬人的吧。

事实上,当我们回看在这片浸满祖先血泪的土地上发生的故事时,就会发现,近代以来,这种大疽兽如同幽灵一样时而出现在庙堂,时而出现在江湖。百年后,不仅没有灭绝,而且还繁衍了无数的后代。


◇  华北五省成了人间炼狱


1875年2月25日,年幼的爱新觉罗·载湉登基,年号光绪。这位自清军入关后的第九位皇帝,其短暂的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悲剧。

然而,上苍对这个真·悲剧平男和他(名义上)治下的百姓没有丝毫怜悯,一场由人祸(至于为什么是人祸,后文会解答)引起的“国朝二百余年未有”的特大天灾,就是给这个小皇帝和华北五省亿兆黎民迎接新君的“见面礼”

据《清史纪事本末》记载,光绪初元“夏四月,京师大旱”。紧接着“畿甫旱,日色赤”“直(隶)、(山)东久旱”···。

而从1876至1878年,一场持续三年,覆盖山西、河南、山西、直隶、山东(波及甘肃东部、安徽北部、江苏北部、四川北部)的特大旱灾降临了。

◇ 马士(Hosea Ballou Morse,1855年-1934年)


在美国人马士(Morrison George Erest,在1877-1878年期间,先后供职于天津海关和北京的总税务司署,可以接触到官方的统计数字)所著《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中估计,这场特大旱灾毁灭了“山西省一半居民”,并使“陕西和河南两省好几百万人沦为饿殍”,因此,“直接由于饥荒和感染斑疹伤寒等原因而丧失的生命,总数不会少于一千万人(另有约两千余万人逃荒)”。

而在咸同两朝持续十多年的内战中,直接死于兵燹的人口保守估计约有二千万。从结果来看,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这场灾难所造成的人口损失比远超清军与天平军、捻军之间的残酷战争。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时的华北五省就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因此,在后世相关记载中,这场造成华北五省千万人口死亡的灾难又被称为——丁戊奇荒。

那些亲身经历了大清“百年不遇”的西方人(主要是传教士),在他们的日记中有对此次灾情详细的记录。

◇  李提摩太(1845年10月10日-1919年4月17日),字菩岳,英国传教士

1878年,英国浸礼会传教士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就在日记中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1月29日,太原以南140里:

经过了四个躺在路上的死人。还有一个人四肢着地在爬行,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碰上一个葬礼:一位母亲肩上扛着已经死去的大约十岁的儿子,她是唯一的“抬棺人”、“神父”和送丧者,把孩子放在了城墙外的雪地里。

2月2日,太原以南530里:

在下一个城市是我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清早,我到了城门。门的一边是一堆男裸尸,像屠宰场的猪一样被堆在一起。门的另一边同样是一堆尸体,全是女尸。她们的衣服被扒走换吃的去了。有马车把尸体运到两个大坑旁,人们把男尸扔到一个坑里,把女尸扔到另一个坑里。这一带路上的树都呈白色,从根部往上10尺到20尺的树皮全被剥光充作食物。

◇  图为1942年,河南灾民在剥树皮

幸运的是,在这段日子里,李提摩太并没有遭到大疽兽的攻击,大概是它们也饿得奄奄一息,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自然不能把这个英国人怎么样,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居心叵测”的英国人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写在日记里,并发表在租界的英文报纸上。

事实上,除了这些深入灾区的西方传教士对灾情有详细记录之外,类似的文字也见诸于地方志或主政官吏的公文书信上。

陕西同州地方志记录下了光绪三年(1877)当地的受灾情况:

“六月以来,民间葱、蒜、莱菔、黄花根皆以作饭;枣、柿甫结子即食屑,榆不弃粗皮,或造粉饼持卖;桃杏、桑干叶、油渣、棉子、酸枣、麦、谷、草亦磨为面;槐实、马兰根、干瓜皮即为佳品···近山有食石面者,多致死,严禁乃止···牛马多杀···取断烂皮绳、鞋底、废皮浸煮糟麴尘,和为粥···绳头、破布、灰炭皆强吞嚼”

把能果腹的食物都吃掉以后,同州百姓就开始吃观音土、废皮鞋底,饿极了甚至连麻绳,破布,灰炭都通通吃掉。相比于同时期邻省的同胞,同州百姓至少还有麻绳充饥。

◇  阎敬铭(1817~1892),字丹初,陕西朝邑赵渡镇(今陕西省大荔县朝邑镇)人

同年,钦差阎敬铭在山西看到的是如下一幅画面:“往来二三千里,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无非男啼女哭。冬令北风怒号,林谷冰冻···甚至枯骨塞途,绕车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疆。统计一省之内,每日饿毙何止千人。”

◎ 《河南饥荒铁泪图》灾民剥树皮、挖草根

◇  鹄面鸠形迎风倒毙《豫饥铁泪图》

◇  《饥荒铁泪图》

与此同时,时任山西巡抚的曾国荃在奏议中写到:“晋省···赤地千有余里,饥民至五六百万口之多”,“树皮草根之可食者,莫不饭茹殆尽。且多掘观音白泥以充饥者,苟延一息之残喘,不数日间,泥性发胀,腹破肠摧,同归于尽”。

当身边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吃的时候,“人相食”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  曾国荃(1824年—1890年9月),字沅甫,曾国藩的九弟 ,晚清名将,湘军主要将领之一,官至两江总督、太子太保。

在光绪四年(1878)山西巡抚曾国荃的奏议中就有这样的文字:“今日晋省灾荒,或父子而相食,或骨肉以析骸,所在皆有,莫之能禁,岂非人伦之大变哉?”同年,曾国荃写信给两广总督刘坤一:“以今日观之,直无异地狱之变相。”

而时人所作《丁戊奇荒记》对山西的灾情也有如下记载。

“小孩弃于道,或父母亲提而掷之沟中者,死则窃而食之,或肢割以取肉,或大臠如宰猪羊者。有御人于不见之地而杀之,或食或卖者。有妇人枕死人之身,嚼其肉者,或悬饿死之人于富室之门,或竟割其首掷之内索诈者。层见叠出,骇人听闻。”

当然,人相食的惨剧不仅仅在山西一省发生,在受灾同样严重的豫省,甚至留下了“割煮亲长之尸,并有生啖者”的恐怖记载。


◇  虽曰天灾,实为人祸


我们知道,在古代中国,当天下出现“百年不遇”的天灾,民间出现“人相食”的情况,接受儒教训练出身的官员是有义务向天子问责的,而作为天子也有向天下臣民颁布“罪己诏”的责任。

然而,这场让华北五省沦为人间炼狱的灾祸,并没有延续这个古老的传统。大清上下没有哪个官员敢向皇帝讨一份“罪己诏”,是不敢,也是不能。

◇  图/网络

因为这场“国朝二百余年未有”的特大天灾,确实是由人祸所引起。

让我们把时间拉到二十年前。在经过两次鸦片战争后,中国白银开始大量外流。而白银大量外流的直接后果,就是造成清廷的财政开始入不敷出,于是,清廷开始允许并鼓励农民种植鸦片。

◇  1909年,四川的罂粟田

那么,为什么要种植鸦片呢?

这里面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洋药不能禁其来”不如“开洋药之禁以相抵制”,就是说既然我们阻止不了洋烟土的进口,与其眼巴巴看着洋人赚走大把银子,不如让农民自己种,利用国产烟土的人口和制造成本优势与洋烟土抗衡;其二种植鸦片的经济附加值要远高于种粮食,农民不仅种植积极性很高,而且朝廷可以大幅增加赋税,进而弥补财政窟窿

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心动不如行动,很快1859年,清廷就颁布《征收土药税厘条例》,把国内鸦片种植合法化。

◇  陈忠实所著的小说《白鹿原》,其背景所在的晚清民国,正是全国鸦片流毒最严重的时期,而陕西地区又因为优越的地理条件,成为北方种烟吸烟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以至于当时流传着“十个陕西人,十一个大烟鬼”的戏言

几年后,全国各省几乎都有鸦片种植,而华北五省地区更是种植生产鸦片的重要产区。拿山西省来说,在1877年(灾情最严重一年),全省耕地面积约为530万亩,其中就有60万亩好地在种鸦片。所谓“弃田之半以种罂粟”,“往往以膏腴水田遍种罂粟,而五谷反置诸硗瘠之区”正是当时山西农村的真实写照。

虽然经济附加值高,但种植鸦片不仅侵占良田和劳力,造成粮食产量和储备逐年下降,而且让相当一部分农民染上吸食鸦片的习惯。据1830年,清廷户部检查粮仓储备时发现,实存粮仅1400万石,缺额达1800万石。到了1860年,全国只存523万石。

再加上各省河务废弛,官府贪墨无度,朝廷赈灾机制形同虚设,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一旦遇上天灾,这些广泛种植鸦片的地方就会变成一个个活棺材。

山西巡抚曾国荃曾说:“此次晋省荒歉,虽曰天灾,实由人事。自境内广种罂粟以来,民间蓄积渐耗,几无半岁之种,猝遇凶荒,遂至可无措乎。”而继任山西巡抚张之洞也指出:“晋民好种罂粟,最盛者二十余厅州县,其余多少不等,几于无县无之,旷土伤农,以致亩无栖粮,家无储粟,丁戊奇荒,其祸实中于此”。“垣曲(山西运城境内)产烟最多,饿毙者亦最多。

正如曾国荃所说,造成这场灾难的正是人,那么,是哪个人呢?曾国荃和张之洞们敢想,但不敢说。


◇ 大疽兽出现


如果说拥有全球第一的人口数量,是大清帝国面对太平天国这种怪物冲击依然能存活下来的“天然优势”的话,那在面对“丁戊奇荒”这种级别的打击时,之前的人口优势就会变成压在帝国统治者肩上沉重的负担。

面对万千灾民,清廷能拿出的赈灾款实在捉襟见肘,因此不得不依靠地方士绅,富户自发筹款赈灾,甚至对传教士的赈灾活动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 李提摩太和妻子的旗装合影

彼时,在山东农村发放救济金的李提摩太不仅要面对数量庞大的灾民,而且还要对付大疽兽。

1877年,李提摩太在去受灾严重的山东昌乐县时,就因为大疽兽的作祟而险些丧命。

因为手中的救济金有限,李提摩太打算先救助昌乐县的秀才们。等到后续资金到手,李提摩太决定救助昌乐县周边受灾最严重的几个村。

而整个救济程序非常清晰明确:先把这些村里的贫困户登记在册,然后把手中的银两换成铜钱,再雇佣三辆马车把铜钱运送到目的地,按名单发放救济金。

本来,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警惕维多利亚这个老娘们儿打赈灾牌”的念头,在昌乐县知县李毓珍脑海里劈啪作响,使他坐立难安。

他认为这个英国鬼子先是借“救济金”“收买”了县里的读书人,然后今天再让他“收买”贫苦农民的诡计得逞,那么,这个英国鬼子最终目的(鼓动他们造反)就成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跟我讲吃树皮观音土?绝不能让英国鬼子的阴谋得逞!”一头大疽兽就这么产生了。

  丁戊奇荒间接催生出中国近代民间慈善救济组织 图为:活跃于民国时期的中国华洋义赈救灾总会(China Internation—al Famine Relief Commission,缩写为CIFRC)

于是,就在李提摩太的“运钞车”队经过昌乐县城时,化身大疽兽的李毓珍冲着街上的人喊道:“这洋人到我们这里来,插手我们的事务,究竟居心何在?如果他遭到抢劫,那可不关我的事。”左右得了李毓珍的暗示后,就分头采取行动。

中午时分,当李提摩太用过午饭,准备前往目的地时,一大群气势汹汹的人就把他们连人带车都给围住了,并动手开始抢劫车里的铜钱。

眼下,摆在这个32岁英国人面前的绝不仅仅是“救济金”车队被困一件事。如果他不能带着钱如约赶往目的地,在那里等待的上千灾民绝不会让他轻易走掉;此外,如果他把实情告知灾民,饥饿的他们绝不会吃李毓珍的这一套,很可能让这位小知县的“担忧”变成现实。

不过,在大清国生活的这些年,让李提摩太懂得如何处理这样棘手的问题。

他首先让助手带着马车躲进旅馆,保证救济金的安全;然后他“单刀赴会”,一个人前往发放救济金的村子,向那几千灾民说明情况;最后,为了安抚灾民躁动情绪,保证救济金的安全,李提摩太和助手商量下决定,在门口张贴一张告示。

◇  关于李提摩太在中国的故事,可以参看这本书

告示的内容是:“由于不可预料的变故,很抱歉不能再允诺的时间内把救济金带来,建议大家尽快地先回各自的村子去,以免继续受冻。每个村留下两三个老人,我将同他们一起安排如何尽快地把救济金送到他们村上。”

结果证明,这个点子非常管用。很快,所有人都悄悄地散去,李提摩太和各村的老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把各村的救济金发放到位。

大疽兽李毓珍的努力付之东流。但是,除了这种耍小聪明的大疽兽以外,最让人感到恐惧是谢家福这种地方士绅组成大疽兽集团。

在华北饥荒发生时,刚从太平天国蹂躏中恢复生机的江南地区,被洋教信徒支配的恐怖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  太平天国给江南民众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因此,当谢家福得知西人东赈后,立即产生出强烈的抵触情绪。报着“为敌夷,不为赈灾”的大疽意识,谢家福接下来的行动才顺理成章。

1877年,当看到西方传教士开始救助灾孩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开始联手苏州当地的士绅同道,“大发慈悲”救助受灾儿童,试与西人欲比高。

这是谢氏和江南士绅们可怜灾孩们吗?并不是,他们帮助这些孩子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儿童智识未开,不懂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大义,更容易被异族蛊惑。”

苏州士绅袁遂在给谢氏的信中明言:“山东灾民中之婴孩,前阅《申报》,西人欲领养,······因思彼处婴孩无以存活者不知凡几,倘能收养一名,既免饥死一名,既少入教一名,功德尤大”。而当地一位名叫尤春畦的绅商也认为“小孩饿死尚小,为天主教诱去,则大不可,能否引之出堂,亦宜酌量,事却甚好。”

◇ 民国初年的天主教"育婴堂",修女和孩子(绝大部分是女孩)

这种强烈的大疽意识贯穿谢家福们的一生,谢氏甚至在晚年仍称“生平最恨人称善长,并请善安。区区心中但为中国保自主之权,无所谓善事也。”可见,他所做的义赈,完全出于大疽意识。

也正是在谢家福们的不懈努力下,大疽兽开始出现人传人现象,河南地区部分灾民也开始抗拒传教士的赈济。例如在河南开封居民闻知传教士花国香等人到达,竟遍贴告白,上书“宁可食夷肉,不可食夷粟”。

以至于,河南地区成了传教士的赈灾款项无法染指的处女地。


◇  结语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在当时的社会,由于刚刚经历过太平天国之乱,上到紫禁城下到基层士绅对传教士的态度上往往顾虑颇深。例如河南学政瞿鸿禨听闻传教士赈灾,不仅上奏朝廷,而且指责传教士“居心则险不可测”。

大疽兽们普遍认为传教士们表面上是“救灾恤邻”实则“收拾人心”,如果继续任由传教士这么搞下去就会“民心外属,异教横恣,为中国之大患。”再搞出一个“太平地国”如何是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基于这种恐惧的大疽意识,让各地主政官员和士绅阶层面对出现在灾区的洋人时,往往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临大敌。

于是,山西平阳府的士绅们给救济过当地灾民的西方传教士李修善(David Hill)和德治安(John Turner)立了一块功德碑。不过,在这块碑的最后,有这样一段值得玩味的文字:维吾皇万岁,恩被群生,光播四海。荒天僻野之民,咸来投诚,共舒民艰。

参考资料:

《“丁戊奇荒”十九世纪后期中国的天灾与赈济》杨国强

《亲历晚清四十五年-李提摩太在华回忆录》英-李提摩太著李宪堂侯林莉译

《传教士与近代中国》(第三版)顾长声著

《晚清“丁戊奇荒”饿死千万人,为何没发生农民起义》短史记--谌旭彬

《晚清“丁戊奇荒”中乡村义赈慈善组织的政治整合功能探究》赖祥周,刘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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