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帝退还庚款建清华,就是为了培养“50万”?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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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学的同学来说,中国近代史是考试的重点,其中“庚子国难”和《辛丑条约》则是重点中的重点。
大清被八国联军攻破京城,被迫求和,1901年签订的《辛丑条约》规定大清需要赔偿列强白银本金4.5亿两,史称庚子赔款。对列强而言,大清的赔款也不是拿就拿了,有些国家在往后的几年里陆续退还了很多庚子赔款,这当中尤以美国最为积极。而这笔退还的庚子赔款,也在日后对中国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901年《辛丑条约》签订之时,各国规定大清需要偿还的赔款是4.5亿两银子,相当于好几年的财政收入,而大清一时半会儿掏不出这笔钱,于是和列强约定从1901年起分三十九年还清,本息一共9亿八千万两白银。接下来就是分配问题。沙俄占了最大头,接下来是德法,然后是英美。对美国而言,这笔赔款的总金额是3200万两白银,折合当时的美元2400万,是相当巨大的一笔钱了。
接下来列强为大清到底该如何支付这笔赔款起了争议。大清的银子并非当时国际通用的黄金,而金银的兑换比率又是实时波动的,一来一去相差很大。最终各国达成协议,为了方便大清还款,还是用银子还,至于金银之间的汇兑差额,若银价跌,则视作清政府对列强的“亏欠”,需要额外补偿,相反,多余之额亦会退还给清政府。
从1902到1904年,银价果然在下跌,美国和其余列强一道责成清政府去额外赔偿。当时的驻美公使梁诚跟美国政府商议此事,在洽谈中,美国国务卿海约翰无意之间透露出“美国索要的庚子赔款过多”的言论,经过查证这是事实。庚子年美国参加八国联军,军费满打满算一千万美元,而索要的庚子赔款两千四百万,虽然有不少对大清惩戒的性质,但的确过多了。
于是梁诚抓住这一点做文章,不跟美国谈白银黄金怎么付款的问题,而是希望美国退还多余的庚子赔款。他表示:“贵国如能倡首,义声所播,兴起闻风矣。”
海约翰答应了梁诚的要求,在他去世之后,梁诚继续在美国政界高层奔走游说,并获得时任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支持。当时的美国打赢了美西战争,又调停了日俄战争,开始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而对于当时的美国来说,高举道义的大旗,无疑是最能在国际上站稳脚跟的办法,退还中国多余的庚子赔款,就是美国彰显道义最好的手段。
当时在梁诚的宣传下,美国的报纸连篇累牍,讲述退还庚子赔款的必要性,最终是国会在1908年一锤定音,将处置多余庚子赔款的权力完全交给了罗斯福总统。
罗斯福决定,自1909年起,尚未赔付的庚子经过核算,超出当年军费的部分都退还清政府。当然,清政府还是得按原来的规定赔付庚子赔款,而美国退还的部分交给美国花旗银行后,设立助学基金由美国政府监督使用。这样的结果也是梁诚努力得来的,他自己就是当年赴美留学幼童之一,但后来因为整个计划夭折而没有完成学业,这一次终于能看到留美事业的继续了。
清政府对此也很满意,外务大臣庆亲王奕劻答复美国政府,说“鉴于以往贵国教育于我国之成效,大清此后当按年派遣学生到贵国接受教育”。按照双方约定,从赔款退还之年起,前四年大清将次第派送一百名学生;从第五年起,直至赔款完毕之年,每年至少派送50名学生。
1909年,为落实庚款兴学计划,大清外务部和学部详细规定了派遣留美生的办法,拟在京师设立游美学务处,由外务部、学部派员管理,并附设肄业馆一所,选取学生入馆试验,择其学行优美,资性纯笃者,随时送往美国肄业,所谓“肄业”,那就是在这里读书结业并不算完,这里的学生需要经过八年的学习训练,在完成基础学业的同时,熟习美国的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社会政治等,考核合格者直接进入美国大学三年级留学,拿到美国的学位,才算毕业。
这个肄业馆在1911年改称“清华学堂”,后又称“清华学校”。辛亥革命之后,大清虽然没了,但中国派学生留美一事还在继续,由此,清末民初大量的知识分子得以赴美留学,而清华学校则在后来成了清华大学,一直为社会培养着栋梁之才。
到了1924年,美国已经在一战后国富民强,于是干脆宣布退还全部的庚子赔款,由于当时中国处在战乱时期,没有稳定的中央政权,美国政府委托由美中两国人士组成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管理退款,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用退还的赔款兴办文教事业,继续培养留学生并资助清华大学,还在1931年建立了当时远东最先进的图书馆之一“国立北平图书新馆”。这是今天的中国国家图书馆古籍分馆的前身。
美国都做出了表率,其他列强也有跟进者,比如英法两国。1926年,法国退还的一部分庚子赔款用来资助里昂中法大学,培养中国赴法国留学学生,而英国退还的庚子赔款通过传教士李提摩太,用来在山西修建山西大学堂,也就是如今山西大学的前身,后来又对天津南开大学捐资购入设备。
可以说有了美国的榜样和这笔退还的庚子赔款,列强们在清末民初纷纷在中国建立学校,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中国的教育和留学的面貌,在清朝末年,中国的确有出洋留学的风潮,但大多数都是前往日本,所学也都是军政速成班,没有太多系统的知识学习沉淀,而利用庚子赔款建立的学校,则是从零开始,一点一滴地夯实教育的基础,并且真正有机会让学生去欧美开眼看世界。
这不仅使得欧美文化直接影响了一整代中国知识分子,而且从认知层面提高了中国留学教育的质量,有不少留学欧美的学生也都成了各领域的专家,比如胡适,钱学森等人,他们影响了往后几十年,甚至直到今天的中国。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美国退还庚子赔款也是变相帮助中国实现“教育兴国”的一个真实案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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