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 | 居家隔离(22)
为完成明天上海全民核酸检测的“大决战”,许多兄弟省市今天都已到上海援助,住在虹桥机场附近的朋友拍了几张已经冷清许久的飞机起降,应该都是来支援的兄弟省市医务人员,据说规模超过了2020年援助武汉的人数规模。真心说,非常非常感谢!困难时期的帮助是需要铭记在心的。但,上海,何至如此?
今天朋友圈转发了一个视频,是上海中山医院胡必杰教授说新冠奥密克戎病毒。他说:目前奥密克戎感染者95%以上是无症状和轻型,普通型也只有3%~5%,重型和危重型罕见,基本不用药,有喉咙痛发热等症状的,可用感冒退热药,从起病到核酸转阴通常2周左右,后阶段基本无传染性。
还有一段录音在网上流传,是一位隔离在家的居民和居委会书记的对话,听得我眼眶湿润。基层干部最近太不容易了。居委书记说到:我们每天在汇报,我们也很急,我们一直催着上级把阳性患者接走、接走、接走。你们可能在楼道里接触,我们每天有几百号人到居委接触,有的也是阳性的。我早上用了一个多小时向上级反映你说的问题,你在家不开门可以不接触,可我每天还要跟这些不同的人接触。我最好也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用上班。我上午跟领导说我没能力解决这些问题,防疫政策完全是混乱的。我们把抗原测试给你们,发现阳性我们统计上报。只有政府出新政策了,不是我一个居委能解决的,真的。知道你们很难,我们也很难,我们也很急。我每天直接找一线领导,他们现在电话都不接我了。这个是上海防疫政策的错误。你知道现实情况嘛?现在是上海所有的已经造好的没造好的方舱医院人员已经爆满。改变政策不是我居委会的事情啊,是市政府的政策。她哽咽继续说:我承受这么大的精神压力,我家里也有小孩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管他,我也是抛下家庭来这里工作,我也需要上面好的政策来给我,对居民也有交代,现实是没有!这个工作让我身心疲惫,心力交瘁,都快做不下去,无能为力,我现在的工作主要都是帮居民买各种东西,都是我个人垫资的,垫了几万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现在天天又垫钱又卖命,这已经不是我应该的工作了。我天天对着你们的电话,我也承受很大的压力,不是我不想做,我现在要菜没菜,要人没人,要啥没啥。你还好是给我打电话的,好多人是跑到居委和我闹的,阳性也在跟我闹,你说我这个工作还做得下去嘛?我真是无奈,我的电话都被打爆,我的工作已经不是工作,是要我的命。
我把这位基层书记的话基本记录一下(居民的话就省了),主要是这段时间在一线的基层人员的真实状况,面对居民的责难和多样需求,还有上级的重压和现实,两头受气还不知所措,确实很不容易。对一线的兢兢业业工作的基层服务人员,真心要理解和体谅,他们也有家庭,也需要面对被感染的风险。
我总觉得这样一种“全域静态管理”,更像是一种回归计划经济的民间压力测试。事实证明,经过几十年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后,中国人已经完全不能适应这种自由出行受阻、生活物资分配的生活了。因为计划经济不能预测未发生的需求,还有计划时效性的缺陷,还有执行能力的高低以及人性的自私,这些都是不能克服的缺陷。而真正的市场由于利益机制的驱动,总是在满足各式各样的多种需求。永远要对市场有希望和信心,不能走老路。
战事的好消息是俄军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撤退,重回乌方掌管,降低了再发生一次重大灾难的概率,这总还算是不错的消息。
约瑟夫·布罗茨基在《小于一》一书里说:恶喜欢稳固。它永远借助大数目,借助确定无疑的花岗岩,借助意识形态的纯正,借助训练有素的军队和稳定的资产。它借助这类东西的癖好应该说是与它内在的不安全感有关,但是,相对于恶的胜利来说,明白这点同样难以获得多少安慰。
在这个比较荒谬的2022之春,好友在3月最后一天和4月第一天都写了诗,作为今天流水账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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