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 | 居家隔离(35)
2022年4月18日星期一
多云,11℃~19℃
今天是居家隔离第39天。这三天主要是与病痛对抗。
16日照例一早进书房读书,刚坐下来就一阵巨大的疼痛袭击我腹部。一向自诩身体底子很好,五十岁前连感冒都罕见,定期肠胃镜体检,一直正常,虽然多年烟酒不离。实在疼痛难耐,回房躺床。知道此刻上海,除奥密克戎阳性外其他都不算病,去医院更困难重重。想起交响乐团小提琴手的遭遇,一身冷汗。浑身乏力,强忍绞痛,坐卧不安。下午稍轻痛楚,微信医生朋友认为是太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读书、写字不变,身体给我提意见了,主要可能还是肠胃出现了些问题。
我每三年自觉会做肠胃镜,一向都很健康。虽略有些疑惑,但此时也只能姑妄信之。服用了些推荐的药物,下午果然轻松许多,虽偶尔还有些隐痛,也不太厉害。但在疼痛之下,也没有精力多看信息。
一夜无话,17日起个大早,看书房窗外已投射进来晨曦,光线温柔,百鸟叽喳声脆。想起前一日有医生朋友说我活动太少,便开启后门,进小区内那个大园子里,准备拍一些有虫吃的早鸟。我虽喜欢拍摄,但平时基本是拍些风光或人物,打鸟的水平是不行的,还是需要向高手们好好学习。走了一大圈,拍了一些鸟,但基本都不理想,还是回自家院子里拍些花自如些。
看着在隔离期间一茬茬开了又谢开了又谢轮换的春花,蓦然想起李煜的那首《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蠢货,真的改变了上海的历史!
我的朋友亚川律师、也是这次防疫志愿者,针对当前上海普测核酸提出三点建议,他这样说:
鉴于高频率聚集性核酸已被专家高度怀疑为重要感染来源,同时高频率核酸让人疲于应付,可能导致人体免疫力下降增加感染风险,特提以下三点建议,恳请转发以供防疫部门决策调整:
1, 建议组织市民普测核酸降频为每周一次;
2, 建议对一周内核酸阴性的市民,不再要求普测核酸;
3, 建议对抗原自测阴性的市民,不再要求普测核酸。
我非常支持这个提议!像我们已经居家隔离38天,期间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核酸和抗原检测,有时一天内还要求又是抗原又是核酸,这样有何意义?还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数字?
17日下午,正在线上参加陈志武教授的《文明的逻辑:人类与风险的博弈》研讨会,这个研讨会邀请了人文社科不同领域的知名学者,在国内国外都有,很多熟悉的师友都参加,共同探讨人类文明化是如何发生、又将往何处演变。但再一次巨大的疼痛又袭击我腹部,来势凶猛,再服用前一天药物好像已无济于事。被迫躺平,邻居好友闻讯而来,帮忙按摩腹部,也只稍减痛感。大家都不建议我去医院,因为据说医院现在急诊处阳性病人非常之多,感染风险大。
疼痛一夜,坐卧不安,辗转反侧不得眠。今天一早向长征陈主任去电探讨,陈主任是常年帮我做肠胃镜的专家,根据他的分析,这个疼痛度应该不会是肠胃问题,非常可能是结石问题。他建议我还是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但目前浦东浦西尚未开通,我也只能选择浦东的仁济医院去急诊检查。
家弟开车陪我去医院,我们居委倒是非常配合,没二话直接放行。浦东街头我看着车子已经不少,医院人更是多。凭24小时核酸检测报告入内(没核酸报告可以当场测抗原,进急诊后现场核酸,但不影响治疗进度),这大概也算是一个改变吧。
急诊如菜市场杂乱,人满为患,乌压压东横西倒的病人,大多是老年人。医生护士穿梭期间,看得出也疲惫不堪,态度更是没有一丝和蔼。想想也能理解,这种工作强度和感染风险重压下要求他们好态度那是过分了。一系列检查下来,果然结果是有块结石跟我在捣鬼,但多年的体检为什么都没发现呢?医生还说,这个痛你还能坚持三天啊?我说这个时候谁愿意来医院给你们添乱啊,能忍就忍了,这是在忍不住才来的。打针、吊水,折腾了六个多小时,疼痛是止住了,医生建议疫情防控结束后还是要动个微创手术,现在在家只能先用止痛片先对付。
回小区,进大门先消杀,回家洗澡换下全身衣物消毒,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毛泽东《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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