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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 塞罕坝母女携手讲述中国防治荒漠化的榜样力量

儿童文学中心 少年儿童出版社
2024-10-02



今天是6月17日,我们迎来了第29个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World Day to Combat Desertification and Drought)。1994年12月19日,第49届联合国大会通过49/115号决议:从1995年起把每年的6月17日定为“世界防治荒漠化与干旱日”,旨在进一步提高世界各国人民对防治荒漠化重要性的认识,唤起人们防治荒漠化的责任心和紧迫感。

荒漠化被称为“地球的癌症”,是指包括气候变异和人类活动在内的种种因素造成的干旱、半干旱和亚湿润干旱地区的土地退化。全球2/3国家和地区、1/5人口的生存和发展受荒漠化威胁。


▲吐鲁番地区鄯善县绿锁黄龙

图源国家林草局


中国在防治荒漠化领域一直践行着大国责任。2019年,一份来自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发布的一项研究结果引起热议:全球从2000年到2017年新增的绿化面积中,约1/4来自中国,中国贡献比例居全球首位。截至2022年底,我国累计完成防沙治沙任务3.05亿亩,封禁保护总面积达2707.65万亩,建立全国防沙治沙综合示范区41个、国家沙漠公园99个,在我国北方风沙线上筑起一道乔灌草科学配置的绿色生态屏障。


▲图源《人民日报》,数据来源国家林草局


我国河北北部的塞罕坝,曾是中国荒漠化防治工作的一块“硬骨头”。1962年,塞罕坝机械林场建立,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接力奋斗,塞罕坝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海,重新修复了森林、草甸、湿地相结合的生态系统,有效地阻滞了内蒙古浑善达克沙地南侵,成为京津地区的水源卫士、绿色生态屏障。塞罕坝机械林场先后荣获联合国环保最高荣誉“地球卫士奖”和防治荒漠化领域最高荣誉“土地生命奖”成为全球环境治理的“中国榜样”。


▲塞罕坝航拍景,图源新华社


成长在塞罕坝的张秀超和隋明照,以塞罕坝的绿色发展之路为背景,书写了《塞罕坝的孩子》一书,为少儿读者书写了塞罕坝由荒山沙漠重新变回绿水青山的历史巨变,展现出一代代塞罕坝人不抛弃、不放弃,在艰苦环境中迎难而上、百炼成钢的精神风貌。《全国新书目》2023年3月刊中,记者何思源与两位作者深度对话,讲述这部为少年儿童书写中国荒漠化防治榜样——塞罕坝——背后的故事。



母女作家携手共谱“塞罕坝二重奏”

2022年,是河北省塞罕坝机械林场建场 60 周年。60 年前,这里是“黄沙幕南起,白日隐西隅”的荒漠;如今,在三代塞罕坝人不懈地努力之下,这里拥有了百万亩人工林海,创造出了荒原变林海的人间奇迹。

由张秀超和隋明照这对母女作家共同撰写的儿童文学作品《塞罕坝的孩子》以亲历者的视角切入塞罕坝治沙造林和以绿为“媒”、靠绿生金的发展历程运用贴近生活、轻盈动人的语言,以及大量的劳动细节和动植物细节描写,引领少儿读者一步步深入塞罕坝的传奇故事,共同探寻塞罕坝种树人的秘密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深远意义。

《塞罕坝的孩子》

张秀超  隋明照 著

少年儿童出版社/2023.1


入选榜单

《文学报》童书好书2月榜

☆世纪好书2月榜

☆百道好书榜2月榜

☆《全国新书目》3月推荐书


《全国新书目》:请问您当初决定创作《塞罕坝的孩子》的契机是什么?

张秀超:少年儿童出版社从我发表在报刊上的写塞罕坝的文章中捕捉到了信息,辗转联系到我,希望约我写一部关于塞罕坝的儿童文学。之前我写过不少关于塞罕坝的文字,但大多是从成人的视角来写的,要换成儿童视角可以说充满了挑战。不过能够为小读者写一部传播塞罕坝精神的童书我觉得具有非凡的意义,所以愉快地接受了邀约,也有信心写好这部童书。


《全国新书目》:市场上宣传塞罕坝和塞罕坝精神的图书已经有了不少,在构思内容时您是从哪几个方面来突出创意性和创新性的?

张秀超:宣传塞罕坝精神的图书确实已经有了一些,但面向孩子,特别是为青少年讲塞罕坝建设故事的文学作品少之又少,而最应该了解塞罕坝故事和塞罕坝精神的就是孩子们。我们希望通过《塞罕坝的孩子》呈现塞罕坝人在高原荒漠打造出林海绿洲的伟大奇迹,同时我们还有一个目标:就是给孩子们讲具体的故事,讲他们没听过而且喜欢听的故事。首先我们要贴着人物写,写别人没有涉猎过、鲜为人知的塞罕坝种树人的故事。其二,是写出烟火气息,写出细部纹理,也写出沙漠拓荒人日子中的想与望、苦与乐、悲与喜、得与失。其三,是从小中写出大,写一个个种树人、一件件小事情,描绘一幅幅画面般的小场景,写好这样的小,大也就从这样的小中一点点显现出来了。我想无论多么宏大的交响乐,都是由一个个音符组成的,我就想用这样的小音符,勾画出荒原种树群体的生命交响曲。

▲《塞罕坝的孩子》目录


《全国新书目》:请问母女合著给您的创作带来了哪些灵感和变化?

张秀超:《塞罕坝的孩子》跨越的时空较长,既要写过去的沉寂荒凉,写拓荒人筚路蓝缕的创业艰辛,也要写出今天塞罕坝的大气磅礴、美轮美奂。荒山一点点、一片片变绿是我儿时所见的情景,今天塞罕坝的丰沛繁茂、游人如织是我女儿亲眼所见的景象,以两代人的视角来叙说塞罕坝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变迁,可以更加形象生动,也让故事更为完整。

我们母女两代人合著塞罕坝的故事,在创作中是相互碰撞、相互激发、相互映衬的,因此笔端的文字也不断有新的变化。我写孩童时期我们一帮小孩牵着小毛驴,穿着破旧的衣服,在漫天的黄沙中光脚丫趟着沙土上塞罕坝;而山上的种树人穿着臃肿的棉衣,满面风尘,一身泥浆,吃一口我们送去的黑莜麦面饼子、老咸菜也像是品尝到了美味珍馐。而在我女儿笔下,今天的孩子坐着汽车上坝旅游,看到的是浩瀚的松林、花开似锦的草地,孩子们在林间散步、水上漂流、坐大白羊车兜风……这样的反差展现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景象,文字间产生了奇妙的张力,塞罕坝种树人历经艰苦卓绝的奋斗、为后人造福的意义也就彰显出来了。

有评论说《塞罕坝的孩子》是“母女二重奏”,我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形象贴切,这部书就是我们母女为塞罕坝种树人,为塞罕坝这片土地,用文字吟唱出的生命交响曲,前边低缓苍郁,后边奔放热烈。在写作的时候,我们两代人笔下的时空和环境的强烈反差给我们的心灵带来了持久的震撼,浪拍堤岸般的心魂撞击给予了我们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而强烈的崇敬之情又时时让我们自设标高和期许,希望笔下的文字更生动传神、更沉稳可靠。

▲《塞罕坝的孩子》插图


《全国新书目》:中国出版协会原副主席海飞在研讨会中特别指出,这本书是“儿童文学在创造性非虚构的积极探索”,那么口琴哥哥、胭脂姐姐和荣军爷爷有原型人物吗?在塑造书中人物时您会注重哪些细节?

张秀超:在研讨会上听到这样的评语我很感动,觉得行家的评鉴真的是很独到精准。《塞罕坝的孩子》写作的主体是塞罕坝,它是实实在在的,从这个现实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在非虚构写作的范畴内,但是在具体人物的设置和描写上,又的确不是按照非虚构的模式来写的。我可以非常明确地说,口琴哥哥、胭脂姐姐和荣军爷爷等人物都是有原型的,但他们的原型绝非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这些人作为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在命运的抉择和人生的走向上又是那么的相似,这正是塞罕坝创业者让人思索不尽、感人至深的地方,是塞罕坝精神的源头所在。

▲《塞罕坝的孩子》内文


《全国新书目》:您是如何对积累下来的素材进行梳理和整合的?在创作中进行了哪些取舍?

张秀超:我就生活在塞罕坝,关于塞罕坝的素材积累了很多,在写《塞罕坝的孩子》这本书的时候,我在素材梳理、整合和取舍上的一个重要标准是拾取那些最有意义、最有趣味的童年回忆,希望孩子们能在愉快的阅读中,感受到把一片大荒原变成美好绿洲的艰辛与不易,同时让孩子们在这样沧海桑田的演变历程中,能得到一些有意义的启发。这样的启发都是用一些小事情来进行的。比如被埋在雪堆里冷冻过的松树籽长出来的小松树苗儿,在塞罕坝大地上长成了第一片小树林,以这样真实的故事告诉小朋友经历冰雪洗礼的小苗子才能够在冰天雪地里生长,小朋友也是如此,从小经受一些磨砺才能够有坚强的意志,去面对人生的风雨;还有我们小学时由老师带着去塞罕坝栽树,大雪把我们的房屋埋住了,没有吃的,没有水喝,没有柴火取暖,但我们团结友爱,共同开拓出了自救的路子。这样的文字能让孩子们在阅读中感受到塞罕坝种树人一路走来的艰难,也为孩子们养成不惧困难、阳光向上、乐观友善的美好品行增添一些精神力量。


《全国新书目》:您觉得女儿创作的部分有哪些值得借鉴的地方?通过合作这本书,您对女儿有了哪些新的认识?

张秀超:这次合作写《塞罕坝的孩子》,我看到她写花草树木,写指甲盖那么大的小昆虫在草丛中吟唱,写大马鹿、白天鹅、戴胜鸟、黑琴鸡,很是逼真传神、生动有趣。她小时候就喜欢小动物和新奇的植物,喜欢大自然,让我感到欣慰和惊喜的是她把这种喜欢延续到了成年,而且能通过文字传递这种热爱。尤其是她对蒙古族小男孩巴特的刻画,描写细致入微,形象活泼灵动。巴特喜欢为那些来塞罕坝大山游玩的小客人做向导,带他们看大山里的风景,认识大山里的植物,并利用假期自己挣钱买学习用具,这与我前边写的几十年前的塞罕坝小孩的不怕吃苦、乐观向上精神形成了映照。塞罕坝的孩子在不同的时空和境遇当中仍然拥有相同的超越生活、勤劳向上的美好心性,这也是塞罕坝山里人一脉相承的精神品格的写照。


《全国新书目》:收到合作邀请的时候,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跟母亲一起写一本关于家乡的书给您带来了哪些不一样的感受?

隋明照:我一直觉得创作这本书是荣幸,也是责任。因为塞罕坝的建设过程是非常不容易的,把塞罕坝的建设故事还有她今天的美讲给孩子们听,是让我很兴奋的一件事情,但同时我又觉得讲塞罕坝的故事,尤其是给孩子们讲,需要用很准确的、适合孩子阅读的语言去呈现,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责任格外重大。这种责任感还来源于随着我的长大,成年后每次身处塞罕坝的感受都会比小孩子时更多一些,更深一些。

走在林海间,仔细地仰望一代代塞罕坝造林人栽种的树,它们已经苍劲挺拔、直接云天,而栽种这些树的人有很多已经离开了人世,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感觉可以说根植心底。因此,对于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我来说,把前辈的故事讲出来的责任感很强烈,以塞罕坝今天的美来告慰建设者付出的心情也很强烈,所以作为作者我是怀着仰望和敬畏去书写的,这也为整本书进一步增添了厚度和力度。


▲“绿之源”,塞罕坝上成长的第一片松林

隋明照 摄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讲塞罕坝的故事,但当母亲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建设历程的时候,过去听的一个个故事片段在文章里集中呈现,像连环画一样再现着那个年代的情景,真的很让人感动。我特别喜欢前两章中的人物,因为我很清楚他们生活的背景是建设初期的塞罕坝,塞罕坝当时是很荒凉的,物质条件匮乏,但书中呈现的那个时候的小孩却很欢乐,很多细节都很有意思,我会反复去读,每读一遍都有一层新的感受。母亲对于这种人性真善美的一贯追求,还有对细节的深切体会和细腻呈现,都是让我非常佩服的。


《全国新书目》:这本书的内容框架是和母亲一起构思的吗?过程中有哪些有趣的幕后故事?

隋明照:是的,内容框架是我们一起构思的。在动笔写《塞罕坝的孩子》之前恰好是国庆长假,是塞罕坝层林尽染、美不胜收的好时节。我和妈妈再次一起走上塞罕坝,去看她小时候栽树时住过的土坯房、采山菜住过的草窝棚、用桦皮碗喝水的小泉子,如今土坯房和草窝棚都没有了踪影,小水泉子已经变成了水光潋滟的大湖泊。我们还去了我小时候抱小羊羔拍照的小山坡,当时周围的石头山上用营养杯栽种的小松树苗都长成了大树,山顶上是飞机大翅膀一样悠悠转动的风电机。下山的时候,一只小花鼠“呼”地从草里跑出来,小嘴里还叼着一束紫花苜蓿草,它站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瞪着晶亮的小眼睛打量我们,然后嗖的一下钻到窝里边去了。山顶站满了摄影人,小松鼠是出来看热闹,顺便打一点秋粮收藏到自己的地洞里,它褐色的小身子带着斑马线般的花道道儿,好看极了。它是我们在决定写《塞罕坝的孩子》的时候第一个向我们走来的小动物,这也坚定了我想要在书里向孩子们介绍塞罕坝的有趣动物的信心。

▲《塞罕坝的孩子》内文


《全国新书目》:您和母亲是如何确定各自负责的部分的?在创作中如果意见不同会怎样处理?

隋明照:《塞罕坝的孩子》这本书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写的是我们亲眼所见的景象、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母亲来写塞罕坝的过去,我写塞罕坝的今朝。创作中想法出现不同的时候,我们会以整本书的流畅好看为总的艺术追求,在这个前提下进行设计和取舍。比如我们在初稿中写了很多人物,他们中有过去的种树人,有当下生活在塞罕坝大山里的人,故事都非常感人,原本要写的动物和植物也有很多,但因篇目所限,尽管已经下了很多功夫,我们必须精中选精,最后做了不少割舍。


《全国新书目》:为了创作这本书,您是如何积累素材的?在这个过程中,对塞罕坝有哪些新发现?

隋明照:尽管我们就是塞罕坝人,对塞罕坝的山水草木已经谙熟于心,但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和母亲还是专程再次走上塞罕坝,在辽阔的林海草原间走了一圈。这样的走与平时的赏景旅游是不同的,不仅让我们有了许多新发现、新体会、新思考,心灵也一次次受到了洗礼和冲击。比如我们在塞罕坝浩瀚的林海中发现了许许多多可爱的小动物和先前未曾见过的花草虫鸟,生物多样性在塞罕坝体现得是那么充分。而且,在创作之初,准确就是我们写作的前提,我在山林里拍摄了大量的实物照片,凡是书里写到的树木花草都是有实物照片做支撑的,这些照片也为插画师的创作提供了实物参考。此外,我们还到展览馆看了好多资料,力求在描述时做到科学准确,这个过程也促使我们对自己的家乡风物有了更细致深入的了解。

▲塞罕坝苗圃

隋明照 摄


《全国新书目》:在以如今的塞罕坝为背景进行创作的时候,您更注重展现哪些方面?为什么?

隋明照:我更注重的是描绘塞罕坝今日的物种多样性和壮美的自然风景,还有多民族和谐共融的美好生活图卷。因为从游客的角度来说,塞罕坝浩瀚林海的美是能够一眼看到的,而在浩荡的林海中,那些隐藏其间的花卉草木和灵敏可爱的小动物是一眼看不到的,所以我用很多笔墨来向小读者们介绍它们,从细微处入手写出花草样貌的美丽,也写出小动物的天性情趣。比如我笔下的草甸子上的蓝刺头,它远看是个球,近看是由无数米粒大的小花组成的大花球,所有小花的灿烂凝聚起大花的辉煌。小朋友们看到这样的描写,来塞罕坝游玩的时候亲眼看到这种大花球时,就会产生找到朋友般的亲切感,没有来过的小朋友也可以认识一种有趣的植物。对于小动物,我会更注重写出它们的有趣习性,这些描写都是在做了大量功课的前提下进行的,力求在可读性与趣味性兼备的同时,着重展现准确性、知识性,这一点也得到了专家学者们的肯定,有专家评说《塞罕坝的孩子》有自然笔记和动植物小百科的意味。

▲《塞罕坝的孩子》内文


《全国新书目》:本书的前后两部分是同时创作还是接续创作的?如何让童年视角和当今视角两部分达到和而不同的效果?

隋明照:前后两部分是同步创作的,在衔接上我们最注重的是结构和语境上的自然顺畅。前半部分主要写的是塞罕坝种树人和百姓们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和简陋的生存条件下,一路走来的艰辛不易,也展现了那个时候的小孩在艰苦的生活环境中以苦为乐、健康向上的心态。后半部分其实是向读者呈现建设者们到底创造了怎样美丽的新世界,侧重写塞罕坝如今已经变成绿水青山,而绿水青山带来了金山银山,还有绿水青山中有趣美丽的动植物,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生活变化。正如评论家所说,没有前边的种树人的艰辛创业,就没有塞罕坝今天的美丽富饶,塞罕坝人今天富有诗情画意的美好生活更加突显了前辈人在荒漠上开拓绿洲的价值,这让童年视角和当今视角的前后对比相映生辉、自然流畅。

(全文有删减,《全国新书目》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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