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托·迪·邦多纳 Giotto di Bondone
乔托雕像
乔托·迪·邦多纳(Giotto di Bondone,约1267年-1337年1月8日) 意大利画家与建筑师,被认定为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开创者,被誉为“欧洲绘画之父”"西方绘画之父"。
在他之前,一幅画,仿佛就是一篇干巴巴的劣质小说,没有动作,没有性格,只有刻板而又空洞无物的人物,没有冲突,没有故事,只有必须遵守的准侧、象征、习俗和重复的模式。
是他,将1000年前古希腊和罗马绘画的伟大遗迹发扬光大。他笔下的人物有了明暗,五官和身体有了造型,衣服有了阴影和褶皱,肢体的动作像真实世界一般,因为远近不同而产生变化。有了这些,每个人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独立个体,有各自的性格,有了人性。
当他将这些人放到一个又一个场景中时,背叛、悲伤、愤怒、哀悼、果决、绝望,不同人物的人性在极端情形下碰撞、融合,产生出一幅又一幅传世之作。当今的戏剧、电影,追根溯源,恐怕都要找到他。
人们站在他的作品前,不再像以前那般只能高高仰视,而是可以将自己置于场景之中,想象自己站在圣母一边,想象自己跪在基督身旁。他让信徒们知道:圣徒们、甚至包括圣母和基督,都是与我一样有血有肉、有笑有泪的人。
从乔托开始,艺术家开始被人们称颂,人们开始流传他们的故事。从他那个时代之后,首先是在意大利,后来影响波及其他国家,艺术史,成为讲述伟大艺术家的历史。
这就是乔托·迪·邦多纳,西方现代绘画艺术的鼻祖,哥特式绘画在他手中达到顶峰,他集往日艺术之大成并注入全新的活力。他,承继古希腊和罗马,开创了文艺复兴,影响马萨乔、弗朗西斯科、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受他影响最大,西斯廷天顶画也是学习乔托湿壁画的结果。甚至19世纪的塞尚和20世纪的里维拉都要尊他为师。这正证明:优秀的艺术,具有永恒的魅力,人类受限于时空,但人类的艺术,可以穿越时空。
代表作赏析
作品名称:《哀悼基督》,年代:1303年,
流派:早期文艺复兴,材质:湿壁画,
尺寸:200 x 185 CM,
现收藏于:意大利之帕多瓦斯克罗维尼礼拜堂
这幅《哀悼基督》(1303-1305),属于乔托在意大利帕多瓦的阿雷纳小礼拜堂(又称斯克罗维尼礼拜堂)中完成的一圈湿壁画。委托人是恩里克·斯克罗维尼(Enrico Scrovegni),一个臭名昭著的放高利贷者的儿子。乔托的湿壁画讲述了圣母玛利亚和基督的生平,并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最后的审判》收尾。
乔托的技法出色,从他对绿色底色的处理可见一斑,当光从临近南墙的窗口落在画面上时,照在基督苍白的身体上,为其打上明亮的光泽。无疑,这是一个人的死亡。涌起的山峰作为背景,引导观者的眼睛环绕,进入下一幅壁画,见证下个场景中基督复活的神圣景象。
乔托将神圣的人物置于真实的三维空间,这是革命性的突破,突破了此前可以回溯久远的拜占庭视觉艺术风格。这些位于阿雷纳小礼拜堂中的湿壁画,在未来影响深远,为全新的艺术运动——“文艺复兴”亦即“意大利艺术的重生”——奠定了基础。
作品名称:《圣方济各接受圣痕》,年代:约1295-1300年,
材质:木板蛋彩画,尺寸:313 x 163CM,
现收藏于:法国巴黎卢浮宫
在微缩的风景中,圣方济各单膝跪地。他可以很容易地从山上拔起那些树,或是采撷那里生长的野花。小小的粉色和白色的礼拜堂像洋娃娃的玩具小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像。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小了。可是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个时刻,一个难以置信的奇迹占据了他的整个存在。画面上端,肋生双翼的基督,从他的伤口中射出光箭。每一道光线,来自手上、脚上和他的身侧,穿透了僧侣的血肉,让圣方济各感受到基督受难时的痛苦。这就是圣方济各通过手脚与天堂连在一起的时刻。没有阴影和云彩的天堂,光辉灿烂胜过艳阳,金色的天空,在凡间完全无物可与之相比。
这微缩的大地不过只是经过之处,一个通向永恒的教堂门厅。乔托让人物充满雕像感,容不下其他东西与他分享这个面板。毋庸置疑,他不是要描绘这个事件可能发生的经过,或是圣人当时被发现的地方。画面中每个元素占据的空间,都与其重要程度相匹配。这幅画是献给圣方济各的,所以他是最大的一个。基督如天使般的形象,与我们自己的现实相距甚远,也许画得稍微小一点,这也不会有什么不敬。他所在的空间,除了圣人之外,谁也无法触碰。
剩下的地方,已经不够乔托再画出比例上比较合适的风景了。不过,他必须把这个场景放在某个时空中。尽管十四世纪的艺术家对准确记录不感兴趣,当时的艺术还是需要提供一个历史环境,提醒赏画者事件可能发生的背景。圣方济各十分钟爱自然,他感知到:上帝的想法、创世纪的现实,这些都以最卑微的自然形式出现。他会与动物对话,并在赞美诗中赞颂自然诸元素之美。如果不考虑这些东西,很难让人回想起他生命中这段经历。因此,乔托选择了一些树和一段山丘。它们是否可信,无关紧要。这不会误导任何人,因为艺术家的意图说了算:结果就是某种真理。
艺术家使用常见的事物,它们看起来似乎刚从玩具店拿出来:灌木、小花、微缩房屋、一些动物,还有一些几何形的装饰。他坚持整体布局,只保留对他的目的不可缺少的东西。他也只选择新而耀眼的东西。放在一起,它们构成了圣人生活的独特总结,是他存在的个人履历。结果就像一段文字,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已经去除。树。礼拜堂。山。这是没有疑问的世界,是创世纪刚刚完成那几天、简单直接的世界。一个以大写字母开头的世界。
在画面下方,大地突然塌陷。在这自然的简单描绘中,乔托特意没有忽略这个险境。不管圣方济各这个世界中各种东西的外表,它还是避免了童话般的天真,画面的单纯并不是要消除其内在固有的危险:人类的堕落仍是我们应该畏惧的危险。
以这种方式,画作表达出一种世界观。画家没有揭示我们在其中看到的东西,而是教授给我们需要知道的东西,其来源就是十三世纪末盛行的基督教价值观。他标示出做事的先后,说服观者要感到安全,就像一个徒步者,尽管路途险恶,但至少已经规划出来。他使用的比例法反映了灵性的层次,这与任何逻辑或土地勘测毫无关系。
为了补充主画面,在祭坛画下方,描绘了圣人生命的三个时刻,按照时间顺序安排,包括他独自面对上帝的情节,其他描绘了他在这个世界中的情境。
在左边,圣彼得访问了睡梦中的教皇。他梦到:一个他不认识的僧侣举着一个教堂。其实这象征教会本身,当时正陷入崩溃。这僧侣相当于举起了沉重的信仰。中间的画,描绘教皇欢迎这僧侣,旁边还有其他一些修士。他认可了新成立的方济会。右边,圣方济各,后面跟着另一个僧侣,正在向聆听的鸟儿们传道。他力举着防止倒下的建筑斜向右边,而鸟儿们冲着左边。朝左和朝右的画面都赞颂了圣人超凡脱俗的本性,并将观众的眼睛引向中间的场景,其中描绘了要无条件服从教会的理念。
金色的背景在烛光中颤抖。阴暗的教堂里面,这幅画指导了信徒们,他们前来搜寻日常生活中无法见到的光。他们不需要智慧。画作不提出任何问题,只是温暖他们的心灵。他们从远处认出圣方济各,这场景在一幅又一幅祭坛画中出现,他们在心底了解这些这些主要情节。这个故事十分古老,却又常念常新。他们需要铭记它。上帝曾以基督的人形出现。多少个世纪过去了。最后,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些故事,言语都已经没有意义。然后,某一天,穷苦的方济各得到了恐怖的圣伤。他的信仰铭刻在自己的身上。此后,每个人都醒过来了,从他受尽磨难的一生中,重新发现信仰的力量和真正的重量,还有信仰的恩典。
乔托描述的这个画面,在经典方法之上有创新。他将人物塑造得有雕像感,在僧侣的衣服中绘制出褶皱,要在其中塑造出阴影。在他的画中,人物可以移动和行动。他们还没有时间发现广大的徒弟,但是他们很确定自己的个体存在。他们的实际存在已经是事实,而且他们可以相信这一点。
不管圣方济各去哪里,他都带着与他同在的天堂。他头四周的光照亮靠近他的人。他的光环也是神性完美的一部分。他选择的衣服,是土壤与尘土的颜色。他知道,这不会吓走那些鸟儿。
作品名称:《犹大之吻》,尺寸:200x185CM,
年代:1305年,现收藏于:,意大利斯克罗威尼礼拜堂
《犹大之吻》展现的是《圣经》“新约”上的一幅“画面”罗马总督誓言必须捉住耶稣,便收买了耶稣的十二个门徒之一的犹大。被誉为14世纪文艺复兴美术最辉煌的杰作,描绘了耶稣被犹大出卖,罗马官兵以犹大和耶稣接吻为暗号而逮捕耶稣的故事。
画中耶稣临危不惧,镇定安详,与叛徒犹大的丑恶嘴脸形成鲜明对照。
不论是耶稣还是犹大的形象,都摆脱了中世纪美术中的那种呆板和概念化的程式,而是表现出一种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世俗人物的思想情感,使人感到真实可信。乔托这幅画的构图虽然还保留着中世纪的平板模式,但必须看到的是在他在这副画上已经开始努力探索运用光和影来表现体积,并在画面层次和透视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小结
乔托·迪·邦多纳(giottodibondone),是同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之勃起联系在一起的。在造型艺术史上,他一向被誉为“欧洲绘画之父”,现代绘画天才的奠基者。
他,发现了人,把人从神学的铁牢里解放出来,请入造型艺术的殿堂。虽然他笔下的新人形体还不完美,精神还不占主要地位,优美、崇高尚未成熟,但毕竟为我们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乔托出发了意大利的民族基因,把新兴的意大利人同古希腊、罗马人的气质联系起来,并以古朴庄严的绘画风格展现在世人面前。
乔托又是一位多面手,不但长于绘画,还常与雕刻和建筑。他身后有一大批多才多艺的造型艺术大师涌现,使得意大利文艺复兴的艺术奇迹名垂青史。
在画家的工作室里,这位自然之子一有机会便挣脱呆滞死板的中古绘画传统的束缚,回到他取自大自然的纯真朴实中去,很快便“青出于蓝胜于蓝”,超过了他的老师。契马布埃慧眼识乔托的故事,后来在诗人但丁所写的不朽之作《神曲》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人类力量的空虚的光荣啊!他的绿色即使不被粗暴的后代。超过,也在那枝头驻得多么短促啊!契马布埃想在绘画上立于不败之地,可是现在得到彩声的是乔托,因此那另一个的名声默默无闻了。——《神曲·炼狱篇》
薄伽丘在《十日谈》里称乔托为“卓越的天才”“佛罗伦萨的灯塔”“把淹没了许多代的美术带入了人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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