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开国女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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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首次实行军衔制女将校扫描（一）

陈 辉

红军长征时期，我军有女官兵2500多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军女官兵没有统计；1955年我军实行军衔制前，全军有女军人11万多人，由于受苏军模式的影响，严格控制女军人的授衔条件和人数，中央军委、总政治部专门发文，在授衔前转业、复员女军人达10多万人。

毛泽东主席为李贞授勋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评授军衔工作完成后，总干部部于1956年2月1日向中央军委写出《评衔工作总结》报告，所附“评衔工作总结各种统计表”，已评定军衔的妇女干部职务与军衔级别对照统计表”显示，在全军军事行政和技术干部中，女性被授予准尉以上军衔者只有4665名，占当时准尉以上该类授衔人数的0.817%。这个比例极低，可用“寥若晨星”来形容。

在这4665名女性军官中，包括将官1人，校官43名，其中大校1名、上校、中校少校42名；尉官3874名，其中大尉143名、上尉283名、中尉797名、少尉2651名；准尉748名。

按照中央军委的决定，从1960年开始，有些红军时期入伍的女同志陆续被收回部队，分配了军官职务的，授予军衔；不能工作的，恢复军队级别，由军队按离休干部供养。然而，抗日战争以后入伍，为军队建设同样贡献了力量的更多女同志，只能是遗憾地与军队永久地脱离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名录》将1955年首批授衔和1965年取消军衔制所授的所有将帅全部算做开国将帅，那么1955年至1965年授予将校军衔的女军官也可称为开国女将校。

1955年我军首次授予女军官军衔至1965年我军取消军衔制，先后在1961、1962、1963、1964年四次晋升军衔，加上60年代回归部队补受军衔的女军官，据不完全统计共78名女军官有幸成为开国女将校。

笔者之所以称之不完全统计，因为1955年至1964年授予和补授、晋升女军官军衔，除总政授予、补授和晋升大校军衔之外，各军兵种、各大军区有权补授和晋升上校以下军衔。由于当年涉及单位多，年代久，任何部门都很难全面掌握全军女军官授衔的准确数量和军衔级别。笔者根据总部有关部门提供的情况和大量资料，勾画出我军首批授衔的基本情况，以飨读者。

78名女将校官是我军近万名女官兵的幸运者、姣姣者，这些开国女将校是革命战争的腥风血雨中拼杀出来的，她们功绩显赫，不愧为巾帼英豪。当然，也有叶群那样从辉煌走向人生反面的没落者。

李贞是开国将帅中唯一的女将军

 唯一的开国女少将李贞

李贞，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军政治部干部部部长，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是我军唯一的开国女将军，也是参加长征女红军的唯一女将军。

１９５５年９月２７日，在中南海怀仁堂李贞被授予少将军衔。当时，周恩来握着她的手说：“李贞同志，你是我们中国第一位女将军，祝贺你啊！”这位童养媳出身的女将军，从１９２６年参加革命到授衔授勋，经历了整整30个戎马春秋。

李贞的丈夫是总政治部副主任甘泗淇上将。

1908年正月,李贞出生在湖南省浏阳县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6岁那年，母亲含着泪送她去了一户姓古的人家做童养媳，实际上就是变相的丫环。从此，繁重的体力劳动便落到了李贞十分弱小的身上。1924年，16岁的李贞与古天顺举行了旧式婚礼，他比李贞大4岁，脾气暴躁由于长期受虐待，婚后两人感情不好，最后只能结束了这段10年没有幸福的婚姻。

李贞与丈夫、开国上将甘泗淇

1926年夏，王首道、张启龙等共产党员奉中共湖南省委指示，到浏阳东乡着手重建这里的党组织，李贞毅然剪掉辫子，参加革命队伍，一起组建了中共浏东特别支部。年底，他们又组建了浏东游击队，李贞担任了游击队的士兵委员会委员长，并于1927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20岁参加革命的李贞处在青春焕发的年龄，不知不觉,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的感情世界，他就是当时担任中共浏阳县委宣传部部长兼浏东游击队政委的张启龙，李贞的入党介绍人。其实，张启龙也早已注意到了青春活力，充满革命激情的李贞，他对这个出身贫苦，革命信念坚定的女战友很有好感，但考虑到自己是领导，不便开口表白自己的感情。这时，一场特殊的战斗终于促成了他俩的婚姻。

1928年5月，张启龙带着一个游击队员去湘东特委开会，途经观音塘时，被反动团防局的团丁抓住。大家商量营救张启龙的办法，正在大家踌躇之际，李贞提出了一个方案：“我们假扮迎亲队伍，混进观音塘，然后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定可以救出张启龙。”大家一商量，觉得这个计策很好，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扮新娘一事,自然是非李贞莫属了。

第二天，观音塘附近出现了一支热闹的迎亲队伍，过卡后便径直往团防局走去，大家里应外合，很快就打跑了团防武装，从牢里救出了张启龙。

张启龙对大家的全力相救十分感激，战友们早就看出了他和李贞之间的感情，此时便开起了玩笑：“你这次得救,应该特别感谢我们的‘新娘子’李贞咧！”

“要怎么样才算特别感谢呢？”张启龙问，有人便说：“最好的感谢就是让她做一次真正的新娘子”。张启龙望着披红戴绿，满脸通红的李贞，迟疑了一下，终于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同意，李贞同志你呢？”李贞羞涩地低下了头……

几天后,张启龙和李贞在游击队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然而，幸福时间并不长。1933年,在红军“肃反”时期，以省总工会负责人刘士杰(后叛变被处决)为首的“左”倾路线代表在苏区内大搞“肃反”扩大化，张启龙被诬陷为“阶级异己分子”关押起来。

虽然李贞内心深处对张启龙的“罪行”还心存疑虑，但思想上却不得不对“组织结论”表示认同。为了革命，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爱情。因此，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在离婚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启龙后来又被被诬为“AB团”，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党籍，被决定执行枪决。在任弼时、王震的解救下，张启龙命保住了，但仍被开除出党，并判刑一年零两个月。此时，张启龙经过反复考虑，唯恐有人借此加害妻子李贞，不得不痛苦地在监狱中签了离婚书，一对革命夫妻,就这样被“左”倾错误路线生生拆散了。

李贞接到判离通知后，伤心地大哭了一场，找到保卫局提出申诉，请求保持他们的夫妻关系，但却遭到无情拒绝。以后，他们再也没能走到一起。  

 后来，毛泽东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名义，复电“判张启龙一年零两个月徒刑不轻”，批评处理太重了。张启龙被释放后参加了长征，1936年秋才恢复党籍，任六军团统战部长。1949年5月15日，张启龙为首任黑龙江省委书记。

李贞左二在朝鲜战场

1950年3月，张启龙任辽东省委书记兼军区政委；1952年8月，张启龙调任中华全国供销合作总社副主任；后任中组部副部长。1964年12月，张启龙被人诬陷企图为彭德怀翻案。1965年1月，张启龙被撤销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职务，同年10月被贬往南京任副市长。“文革”中，江青、康生一伙，把张启龙打成“老反党分子”，被投入监狱关押了起来，直到粉碎“四人帮”后才重见天日。

 1978年张启龙恢复工作，曾任江苏省政协副主席、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1982年9月，他当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1987年6月3日，张启龙在上海逝世，终年87岁 。

1934年10月，红二军团与红六军团会师后，转战至湘西，成立了湘鄂川黔省委、省军区。红６军团组织部长李贞被调任省军区组织部长。

一天，李贞刚遇见任弼时夫人陈琮英。几句寒暄之后，陈琮英话锋一转：“你已单身很久，你不能总单身一个人呀!”

 “我忘不了张启龙，也不想因为结婚耽误了工作，更何况也还没有合适的……”李贞立刻明白陈琮英的来意。

 陈琮英语重心长：“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多想了，你就再找个人吧! 眼下环境安定了，找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怎么样?”

 “你看甘主任怎样？”陈琮英干脆挑明。

 “甘主任，你熟悉的！”就是甘泗淇，此时他已由红六军团政治部主任调任红二军团政治部主任。

对甘泗淇，李贞很熟悉，她非常敬仰这位有知识有才华的战将，但要和他谈婚论嫁,却想都没想过。“恐怕不行吧！”李贞心有顾虑，“人家是到苏联留过学的，我可是童养媳出身，没有文化！” “那怕什么，你说他的文化高，这不正好让他帮助你学嘛！” 陈棕英认真地说。见李贞还是摇头反对，陈棕英又说：“甘主任对你印象可是相当好，他说你泼辣能干，作风扎实，是个了不起的女同志……” 这句话说得李贞心动了，甘泗淇对自己这样评价，而这个人又是自己所敬慕的，她的心不觉地向甘泗淇靠近了。

次年元旦，由任弼时主婚，李贞和甘泗淇举行了简朴而又热烈的结婚仪式。在婚礼上，贺龙风趣地说：“今天,甘泗淇和李贞结婚，完全是新式的，没有封建色彩，一不拜天地,二不拜祖宗，就是一心一意干革命，他们是很好的一对革命夫。”大伙全被逗乐了。

 了解甘泗淇和李贞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晚年虽然有20多个孩子，但那都是烈士遗孤，没有一个是他们亲生的。实际上，他们曾生过一个儿子，但由于长征中艰苦恶劣的环境，小生命仅存活了十几天便夭折了。

李贞参加革命后，经历了许多生死传奇。1927年9月的一次战斗，游击队被敌人包围在一个山头上，子弹打光了，敌人喊着要“抓活的！”李贞带领大家同敌人拼刺刀。最后只剩下六七个人，被逼到狮子崖上，眼看就被敌人抓住了。在这危急关头，李贞果断地发出命令：“不能让敌人抓活的，往下跳！”话音刚落，她两眼一闭，纵身跳下悬崖，其他游击队员也跟着跳了下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贞苏醒后发现自己被卡在树杈上。

1928年，攻打张家坊，由李贞扮装新娘，游击队员化装成迎亲队伍，打下了张家坊。

1932年，李贞担任湘赣边区妇女团团长。1933年，李贞担任湘赣军区医务学校政委，县委副书记，并曾到瑞金党校学习。

抗日战争时期，李贞先担任八路军妇女学校校长。以后历任教导团组织科科长、师直属政治处主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政治部组织部组织科科长、晋绥军区政治部秘书长、西北野战军政治部直属政治部主任、西北军区政治部秘书长。

全国解放后，1951年李贞入朝作战，任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秘书长。回国后，任防空军政治部干部部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检察院副检察长、总政治部组织部顾问等职。她还是第一、第二届全国妇联执委，第三、第四届全国妇联常委，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中顾委委员。

1955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李贞、甘泗淇夫妻二人同时被授予将军军衔，丈夫是上将，妻子是少将，李贞是我军首批授衔唯一的女将军，获二级、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夫妻俩是开国将星中惟一一对“双子将星”，这在古今中外都不多见。从此，在中国光辉的革命史上，有了第一对将军夫妇。

1955年9月，甘泗淇、李贞一同走进中南海怀仁堂。当李贞从毛泽东手中接过一级解放勋章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周恩来亲自把上将军衔授予甘泗淇，把少将军衔授予李贞。周恩来握着李贞的手：“祝贺你，李贞同志，你是我们新中国第一位女将军，与甘泗淇也是唯一一对‘夫妻将星’啊！”

　　1964年2月5日，甘泗淇60岁生日刚过两个月，便因积劳成疾，医治无效，匆匆离开了相依为命30年的妻子。此后，李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然而，更大的磨难是在3年后而来的“文革”，她4年失去自由，6年没有工作。1975年,在邓小平的关怀和过问下，李贞恢复了名誉。后来，经党中央、中央军委批准，李贞的级别定为大军区副职级，担任总政组织部顾问、全国人大常委、全国妇联常委等职。

两代女将军

开国女将军李贞，抚养过二十多个革命烈士遗孤的子女，孩子们称她为“贞妈妈”。 1990年3月11日，82岁李贞在北京病逝。此前，李贞用遗嘱最后一次表达了对丈夫及其家乡的爱：将平时节省下来的1.1万元存款和2500元国库券，一部分捐献给宋庆龄儿童福利基金会，一部分捐献给甘泗淇的家乡湖南宁乡县作为办学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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