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孟良崮六纵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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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第24集团军历史雄风（五）

作者：陈辉

在北京西山八大处半山腰的一个小院中，北京军区原副司令员、当年华东６纵５３团参谋长袁捷老人，为我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孟良崮战役。尽管这位６纵老兵已经做古，但他所描述的孟良崮战役那惊天动地的场面就好像在眼前。

北京军区原副司令员、当年华东６纵５３团参谋长袁捷

１９４７年４月，蒋介石集中３个兵团、６０个旅，共４５万之众，对山东解放区发动进攻。华东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主动由鲁南向鲁中后撤，大胆诱敌深入，寻找机会歼灭敌人有生力量。

５月上旬，张灵甫率领的国民党第７４师狂妄地孤军深入，为华野集中兵力围歼创造了良机。

张灵甫之所以敢孤军深入，是因为７４师是国民党“五大王牌”之一，原来是７４军。抗战胜利后，蒋介石为了遮人耳目，做了表面裁军的文章，将７４军改为整编７４师，实际上人数并没有减多少，７４师下辖５１、５７、５８共３个旅约３１０００余人，中将师长是原７４军军长张灵甫。７４师抗战中打出了威名，在解放战争中与我军几次交锋，多半赚了便宜。所以，张灵甫目中无人，狂妄之极，想抢头功。

７４师是６纵的老冤家、死对头，曾与６纵两次恶战。第一次交锋是１９４６年１０月在涟水城外的阻击战中，当时６纵整编为华中野战军第６师，在交战中发现７４师果真名不虚传，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步炮协同默契，火力猛烈，攻击前，都是飞机、重炮对我军阵地实施猛烈轰炸，然后步兵实行集团冲锋。６纵顽强抵抗，用肉搏战打退７４师多次集团冲锋，歼敌３０００余人。后国民党又一支“王牌”第５军投入战斗。为了保存实力，上级命令６纵撤出战斗，７４师穷追不舍，６纵好不容易甩掉了这个尾巴。第二次交锋是在１９４６年１２月的涟水战役中，６师与７４师围绕涟水城展开了生死搏斗，虽然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阻击任务，保证华中野战军主力全歼整编第６９师２万余人，击毙了师长戴子奇。但６师打了一场消耗战，尽管消灭７４师8000余人，而自己也伤亡５０００余人，涟水城也让７４师占领，这是６纵历史上唯一的一次血的教训。

战后，王必成窝了一肚子火，见到粟裕后，只说了一句话：“打７４师，绝不要忘了６纵！”粟裕见到满脸怒气的王必成，立即做了回答：“好，打张灵甫，一定少不了你们６纵！”并专门向华野参谋长陈士榘做了交代。
粟裕果然没有失言。１９４７年５月１２日中午，６纵司令员王必成收到了陈毅、粟裕、谭震林华野首长签发的十万火急的电报：“昼夜兼程，飞奔垛庄，断敌退路，完成合围”。原来，华野首长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对全歼７４师做了这样的部署：以５个纵队担任主攻；４个纵队担任阻援；并先以第１、第８纵队楔入敌侧后，待两纵队到达后，正面部队再出击。
王必成６纵的任务是：由鲁南取捷径速返鲁中，由云蒙山东麓向垛庄攻击，配合正面各纵队围歼孟良崮。而这一任务的核心是强占垛庄，因为垛庄是７４师的后方补给点，唯一的一条生路，完成消灭７４师的战役合围也取决于能不能夺取垛庄。陈、粟首长命令：“６纵回师昼夜兼程，飞兵向东北疾进，限１４日夜间占领垛庄，断敌退路，完成战役合围；坚决阻击整编第２５师和整编第８３师的增援，保障主力围歼敌７４师于孟良崮地区”。
当时６纵在白彦、城前地区，距垛庄２４０华里。接到围歼７４师的命令后，６纵广大指战员欢欣鼓舞，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他们火速行军，拼死赶路，经过４０多个小时的连续强行军，于１４日午后，插到敌整编２５师与整编８３师之间，从两敌结合部逼近垛庄。６纵先头部队５３团２营击退敌２５师一个连，歼敌30余人，于１４日上午占领垛庄附近的无名高地，监视垛庄敌人，迎接大部队前来围歼。
１５日凌晨３时，６纵１８师５３团１、３营和５４团２营，由西、北和正南出其不意地向垛庄发起攻击，一举突破，全歼７４师一个战斗辎重连，占领垛庄，切断了７４师的唯一退路，与１纵和８纵取得了联系，出色完成了战役合围任务，７４师成立瓮中之鳖。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张灵甫派他的运输团长带领1000多人准备后路，没想到一个小时前垛庄已经被６纵占领。运输团长与６纵１８师遭遇，被１８师轻而易举地打垮，运输团长被活捉。

张灵甫得知垛庄失守后，大惊失色，国民党一兵团司令汤恩伯曾提醒他派重兵防守垛庄。他没有想到在他的后方有我军主力，没有引起重视。张灵甫的失误正是王必成的高明之处。在这之前，６纵在鲁南地区以师为单位分散活动，没有打大仗去惊动敌人，因小失大。而是以小部队配合地方武装消灭地主还乡团。６纵的２万大军就这样蒙过了张灵甫，使他未能在关系到生死的要地——垛庄部署重兵。

夺回垛庄是张灵甫的希望，他组织精锐部队向垛庄反攻击，都被我军击退。最后，张灵甫只好依托孟良崮固守待援。

占领垛庄后，６纵又担负两项任务：在孟良崮的西南方黄崖山、狼虎山一线协助１纵阻击黄百韬的整编２５师；在孟良崮的东南方牛头山、大朝山一线协助８纵阻击李天霞的整编８３师。西南方的敌２５师越过黄崖山经过一片开阔地就能与７４师连成一片，孟良崮离黄崖山只有５公里，是２５师通向孟良崮的最后一道屏障。２５师在蒋介石的督令下，拼命增援，６纵与２５师杀得天昏地暗。
王必成把善于打阻击战的６纵１６师用于对付２５师。１６师４８团３营９连比２５师抢先一步占领了黄崖山制高点，他们往山下一看，敌人离山顶还有四五十米，影片《南征北战》抢占摩天岭的情节，就是６纵抢占黄崖山的再现。６纵占领黄崖山主峰后，用六０炮、轻重机枪、冲锋枪、汤姆枪向敌人猛扫，把敌人压了下去。后来，２５师先后用连进攻、营进攻、团进攻，都被６纵打了回去。６纵顶峰阵地一度被２５师突破，６纵４７团团长黄祖煌指挥１营和特务连一个反冲锋又把阵地夺了回来。２５师离孟良崮近在咫尺，但在６纵的顽强阻止下，始终未能越雷池一步。

东南方的敌８３师，与狂妄的７４师有矛盾，战斗力又较弱，增援７４师的积极性不高。王必成审时度势，只用17师５１团一个团的兵力对付８３师。后来的战场情况，证实了王必成用兵如神，８３师仅派少数部队试探性地进攻，遭５１团阻击后便缩了回去，按兵不动了。

王必成把原准备对付８３师的１７师４９团和５０团，向北攻击，以防止７４师夺路逃窜。

６纵打敌２５师、８３师不过瘾，他们还想与老冤家７４师直接较量。于是，王必成代表６纵指战员主动向华野首长请战，在保证完成阻止２５师、８３师的前提下，参加攻打孟良崮的战斗，华野首长批准了他们的这一请求。于是，担任堵后路和阻击任务的６纵，成为攻打孟良崮的主攻兵团。４月１５日上午，６纵投入主攻战斗。王必成令１７师的两个团配合８纵向孟良崮的侧翼发起进攻；令１８师的５３、５４两个团７４师的外围阵地，横山、官山、大山场一线猛攻。６纵主攻部队所向披靡，冲破了７４师一道道防线，１６日上午，孟良崮南面的芦山终于被６纵占领。但６纵主攻部队已经十分疲惫，敌人也已经筋疲力尽。

关键时刻，王必成把６纵预备队——特务团又拿了上去，协助６纵５２团和５４团直捣孟良崮张灵甫的老巢。特务团１营３连指导员邵至汉冲在最前面，他身上多处负伤，仍坚持战斗，带领部分战士首先冲到张灵甫指挥所的洞口，恰遇张灵甫指挥其卫队的１００多名亡命徒从洞中往外冲，邵至汉中弹牺牲。３连指战员见指导员牺牲了，杀红了眼，奋不顾身，冲进山洞，击毙了敌卫队长，活捉了张灵甫。遗憾的是张灵甫后来被一名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干部打死了。

张灵甫的指挥部被占领，标志着７４师的灭亡。孟良崮战役华野击毙７４师１３０００多名官兵，俘敌２万余人，其中６纵歼敌５７００余人，终于报了涟水战役的一箭之仇。战后，陈、粟首长一致称赞：“歼灭７４师，６纵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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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陈辉

编辑：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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