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虎”虞海燕和他的大秘金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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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暮春时节,当得知自己即将晋升副省长时,虞海燕不无得意地自称“终于熬到头了”。
从酒钢的“社交达人”到“狠人” ,看虞海燕,绕不开酒泉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酒钢)。
1985年夏,24岁的虞海燕从乌鲁木齐的新疆钢铁公司东调酒钢,担任炼钢厂调度长、铸造车间副主任,并逐渐晋升酒钢计划处计划科副科长、科长。酒钢一名离休干部说,早年虞海燕业务能力出众,为人谦逊,思虑周全,“做人做事确实很有一套,社交能力强,既能讨得领导欢心,也能照顾多数同事的感受。关键他很识时务。”
90年代,虞海燕任职酒钢计划处计划科科长开始,其迎来送往的社交本事在同事中间“有口皆碑”。1992年,取景于甘肃敦煌的香港影片《新龙门客栈》热映。敦煌、嘉峪关旅游业更上一层楼,到那里考察的干部也更甚以往。酒钢一名退休中层干部回忆:“以前某些请都请不来的领导,也终于在电影的好名声下,到敦煌、嘉峪关等旅游景点消遣之余,顺便到酒钢看看。”
之余,为酒钢争取政策福利是当时许多青年干部的任务,虞海燕便是那些青年干部中的佼佼者。一次,原国家冶金部一名到酒钢考察的干部开了一个冷玩笑,他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以为虞海燕是个豪爽的美女,就像《新龙门客栈》里的老板娘金镶玉一样。到了酒钢,见了本人,却发现是个男人。此语一出,顿显尴尬。虞却迅速化解道,虽然自己不是美女,豪爽却是实打实的。这名干部说虞海燕交际功夫了得,堪称酒钢的“龙门客栈老板娘”。
此后一段时间,“龙门客栈老板娘”的名头曾不时被虞的同事提起。然而,虞本人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几年后,随着虞的职位不断升迁,很长一段时间里,便不再有人提起这段陈年旧事。1992年底,31岁的虞海燕完成了从工人到副处级干部的“三级跳”,担任酒钢炼钢厂副厂长。在此之前,虞海燕参与过的一次接待任务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1992年8月,某中央领导考察酒钢。酒钢专门成立了接待工作小组,时任酒钢计划处科长的虞海燕也在小组成员名单之内。
一名曾参与过那次接待任务的酒钢离休老同志说,那次接待任务,给虞海燕留下了两大利好:一是公司领导对他的认可并带来的随后不断升职,二是虞海燕和中央领导的一张多人合影让他有了炫耀的资本。接待过后,虞海燕将那张与领导的合影照片放大数倍,悬挂于自家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任何人去他家,第一眼就能看到那张照片。“直到几年前,这幅照片才被他取下,不知放置到了何处。”这位老同志说。
嘉峪关市人社局一名曾虞海燕有过多年接触的退休干部回忆道:“虞海燕本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人’。”在嘉峪关,除了酒钢,还有一家大型国企。两家企业,颇有瑜亮情结。这家国企濒临酒钢厂区东南,某段时期,两厂为了争夺嘉峪关市中心用地,闹得不可开交,一度闹到了甘肃省甚至更高层面。虞海燕在这件事上态度十分强硬,给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曾放狠话称:“他们有本事来炸了我们啊!”
后来,上级为了调和双方矛盾,在市区按照国道级别修建了由兰新路、阳关路和体育大道组成的三角区,充当缓冲隔离带,将两厂按照路径分开。从1985年到2002年,虞海燕用27年完成了从工人到正厅的升迁,然而,从酒钢总经理这一正厅级职位升到副省级的甘肃省副省长,虞海燕用了整整9年时间。据虞海燕的一名同事透露,2011年暮春时节,当得知自己即将晋升副省长时,虞海燕不无得意地自称“终于熬到头了”。
2015年5月,时任酒钢董事长、党委副书记冯杰落马。此后,不断传出虞海燕将落马的消息,但直到2017年初才尘埃落定。据甘肃省监察系统一名厅级干部说,虞海燕落马的直接导火索,正是冯杰在被调查期间对虞的强力举报。虞海燕、冯杰,同是酒钢前董事长马鸿烈的左膀右臂。两人曾一起共事二十多年,仕途上也曾你追我赶。从“如胶似漆”到“同床异梦”再到“水火不容”,两人演绎了一场现实版的“分道扬镳”。
酒钢一名离休老干部回忆,冯杰比虞海燕早到酒钢三年,院校出身又比虞好,较虞海燕颇有优越感,为人做事大大咧咧,“不大顾及他人感受”。很长一段时期,虞海燕都是将冯杰奉为兄长,礼貌有加。两人经常与其他青年干部一道聚餐吃饭。1988年,冯杰担任酒钢安环处科长的时候,虞海燕还只是炼钢厂铸造车间副主任。然而,到了1992年,虞海燕升任副处级的炼钢厂副厂长时,冯杰却落后到了焦化厂厂长助理。面对后来居上的虞海燕,冯杰心里很不是滋味。
【延伸阅读】
■ 大秘金晋哲与他的情人霍盈盈
5月18日,兰州市委原副秘书长金晋哲及特定关系人霍盈盈受贿一案开庭审理后近一年,两人等来了最终判决:金晋哲以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0万元;霍盈盈以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
金晋哲曾自称为“二号首长”,他另一个被人熟知的身份是甘肃省原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虞海燕曾经多年的秘书。在2017年1月虞海燕落马之前,金晋哲已被中央纪委带走。2017年6月,金晋哲因严重违纪被立案审查。
不管是检察机关通报还是法院判决中,都罕见地提及了一名叫做“霍盈盈”的金晋哲同案被告人。“霍盈盈”到底是谁?网上除了开庭以及判决的新闻报道,几乎查不到她的任何资料。
对于特定关系人这一概念,2007年出台的《关于办理受贿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中解析:认定是否属于特定关系人,关键在于是否与国家工作人员有共同利益关系。特定关系人主要有三种形式:近亲属、情妇(夫)以及其他共同利益关系的人。甘肃省纪委通报金晋哲的问题时提到:金晋哲违反生活纪律,与他人发生并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记者通过多方了解,此案中的特定关系人霍盈盈是金晋哲的情人。
1979年出生的金晋哲大学本科毕业后,赴兰州榆中县支教一年。回忆起那一年的支教岁月,金晋哲说:“生活在那里的每一天都在被感动。”
据相关报道,在支教期间,金晋哲不仅学会自己做饭,还为学生改善伙食;他带去的教学方式,深受学生喜爱;他因阑尾炎住院,学生们翻山越岭去看他,即使上级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他离开医院后还是选择返回学校教书。
支教结束后,金晋哲的先进事迹被广泛报道。毕业后,他在甘肃省国资委办公室工作至2009年,其间分别在兰驼集团和酒钢挂职锻炼。此后4年,他先后任酒钢董事会战略投资委员会项目前期管理办公室副调研员、副主任,兰州三毛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2013年4月任兰州市委副秘书长(正县级),同年9月至兰州市七里河区委挂职副书记。
毕业不足8年,金晋哲辗转7个单位,以两年一级的平均速度升任正县级岗位。而他的任职经历始终围绕着虞海燕。虞海燕曾在甘肃省国资委、酒钢集团、兰州市任职。几乎是虞海燕到哪里,金晋哲就跟随到哪里。
虞海燕任兰州市委书记后,将分属于市委和市政府的督查室合一,指派金晋哲协助分管,直接对虞海燕负责。当过虞海燕秘书的金晋哲常以虞的代言人自居,对其分管的督查室干部大搞所谓“忠诚教育”。金晋哲要求督查室80后年轻干部学习虞海燕和他自己的讲话,还要求每个80后干部写心得体会和思想报告。金晋哲还将这些材料公开编印成《80后干部学习金秘书长讲话精神心得体会》和《为了谁,怎么做,忠诚担当思想汇报》的小册子。在这些小册子中,每个年轻干部都不同程度对虞海燕、金晋哲二人表示“感恩”和“效忠”。金晋哲则按每个人对其二人的忠诚度,予以不同程度的推荐提拔重用。
值得一提的是,金晋哲的大学论文曾提到,要重视员工忠诚,对员工进行“高弹性忠诚付酬”。
今年1月播出的《国家监察》中,金晋哲也有露面。在虞海燕落马前,中央纪委原第九纪检监察室正处级纪检监察员吴文广长期和虞海燕保持密切交往,并多次向虞泄露工作机密。金晋哲在专题片中回忆,“虞海燕也告诉我,以后要加强跟吴文广的联系。他觉得吴文广还是比较有用的,他说认识太高级别的领导没有用,就是这些具体办事的人,他能掌握住你的事情。我也有意识地去走近他,去通过各种方式去拉拢腐蚀他。”
链接:虞海燕圈子里的这些人已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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