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映上座率超98%，《过春天》怎么做到的？

3月2日，大象在全国20个城市组织了电影《过春天》的超前点映，共有2482名观众和我们一起提前欣赏了这个特别的青春故事，上座率超过98%！

很多朋友抱怨没有抢到点映门票，于是我们又紧急加开了30场点映👇

这部被很多人誉为是“年度最佳华语青春片”的电影，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3月4日晚8点，我们邀请了《过春天》导演白雪、女主角“佩佩”的扮演者黄尧做客“大象直播间”，和影迷朋友们在线交流，畅谈影片的拍摄故事。下面是交流实录——

导演白雪（左）和“佩佩”黄尧拿着大象影迷送的鲨鱼布偶

@中年布洛芬：想问白雪导演，在报道里有看到您说佩佩这个角色其实是有原型的，想知道导演在两年采访过程中是怎样最终选定这两个女孩的故事的，这两年的经验为你的创作都提供了哪些帮助呢？

白雪：佩佩这个角色其实没有什么原型，我确实有认识好几位这样子在跨境上学的高中生，但是我并没有把她们的什么故事写在我的剧本里，现在佩佩这个人物，包括这个故事，其实都是我虚构的。但是我跟她们聊天过程当中，她们给我提供了很多生活上的细节，包括比如说游艇的那场戏，就是她们告诉我，她们平时会跟朋友这样集结在一起去玩，我觉得这种特别当下年轻人的那种状态，给我的剧本提供了一些细节。

@烟云过眼：想问导演如何关注到跨境学童这个问题的，怎么看待这一群孩子的自我身份认同？

白雪：很有意思的是我在采访这些跨境学童的时候，我得到的答案其实和社会、和舆论成人世界看到的事情是不一样的。当我问他们说你们觉得上学辛不辛苦这样子，他们会觉得其实上学很好玩，每天都跟一帮朋友打打闹闹的就上学了，因为他们一些小朋友、小学生是需要坐保姆车才可以跨到香港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东西，就是像是枝裕和的《无人知晓》，他其实也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说一个比较残酷的事情。

@Changer：请问黄尧，你是怎么接触到《过春天》这个项目的，有哪些地方吸引你加入？

黄尧：我是2017年4月份的时候第一次收到这个剧本，是朋友给我的，应该算是导演最早期的一个剧本吧。然后看完之后我就特别喜欢，因为这个题材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甚至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群体存在，所以我觉得特别的新鲜，然后剧本里面的那些情感又特别能够打动我，所以我就特别想要去跟导演多接触一下，想争取一下机会。

@Aser：想请教一下导演，有没有考虑过借着这个设定去表达深圳和香港两个城市年轻人的一些生活状态的分别，从而去展现一个更大的时代背景？比如让佩佩在深圳也有一些朋友或者邻居之类？特别喜欢两个城市一道关口的设定，但好像这两个城市的面貌并没有感觉到很明显的区隔。

白雪：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要做一个尴尬的人的故事，我觉得佩佩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人，她在深圳是有家，但是朋友都不在；然后在香港是有朋友，但是却没有家。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其实她心里面是没着没落的，我希望把这种感觉，包括对佩佩这个女孩子的一些心疼写到这个电影里，其他的其实都没想。但我觉得其实这个故事有一定广度的，对于观众来说，它不单只是所写的这样一个特定区域的故事，它同时对于不同城市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Changer：黄尧黄尧，我也是佛山人噢，因为广佛这边和深圳、香港的环境还是有挺多不同的，想问问你做了哪些前期准备来帮助自己融入佩佩这个跨境学童的角色？

黄尧：Hello，同学你好啊。对，其实佛山很少有跨境学童这样的群体，我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接触，所以首先我是从导演那边拿到她的一些访谈和文字的记录，也有跟她聊，然后试图去了解这到底是一群怎么样的人，他们每天的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再有我更多是从外形和感觉上去贴近吧。我在香港散步的时候，我看到那些穿着校服的，就是在关口的那些学生，我都会比较猥琐地尾随她们一段路，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去找什么，就是跟着。

@wwwwwwz：“去日本看雪”是不是包含着佩佩和朋友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为什么要特意选择去看雪，选择“雪”这一意象是有什么特殊的深意？

白雪：在广东，包括在香港，很多年轻的孩子其实他们是没有离开过香港以外的城市的，尤其像佩佩这个阶层的孩子，其实他们生活是相对封闭和狭隘的，所以我觉得去向外求，就是想要向往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生活，没有见过的这种雪，去感受，然后我觉得从第一个表层上来讲有一种虚荣，他们年轻人会很想去日本和韩国玩。我觉得深层次其实佩佩，包括她在绑手机那场戏里面，她也提到了说自己其实是很想试试冷是什么滋味，那我觉得她心里面一直都是相对比较冷的。

所以我觉得雪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其实它又是一个很纯净的一个象征。在我剧本里面有一个台词是水哥和佩佩的对话，水哥问佩佩，你赚这些钱干嘛呀？然后佩佩说我想去看雪。然后水哥说雪有什么好看的，踩在地上都是黑的。我觉得这也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雪这个事情，每个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梁恩：想请问一下黄尧小姐姐本人生活中和佩佩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

黄尧：其实没什么共同点，我觉得我没有佩佩聪明，也没有她胆子大，她敢做的事情在我那个年纪，甚至我现在，我肯定也没有胆量去做。

@赛博朋克2007出了吗：请问导演，片中多处地方极为克制，有一种点到为止的感觉，像妈妈的过去，这样的设计有没去什么具体的考量呢，很棒！

白雪：确实是每一个人物，我都写了非常多的人物小传在里面，当然，可能那当中我有自己的一些自恋的部分，我或许到合适的时间会把这些东西公布出来给大家看看。

因为整个片子篇幅情况的限制，所以其实我就把家庭的部分做了一些删减，现在在影片当中看到的比我剧本当中的家庭部分是要少一些的。但是我觉得即便如此，这也是我创作的一个基本的审美观，我觉得很多东西是生活的横截面，就是你通过他的这个侧面和这个眼神，其实你是可以看到他过往的一切的。

@董文欣：这部片里面每个人都觉得有故事，比如深圳这边那个给佩佩吃水果的男人。吃水果这个点让这个男人变得立体起来。

白雪：谢谢。因为这也是我从生活当中获得的一些想法。我认识一些深圳的中年男人，他们在深圳赚钱的门道特别多，他可能可以在手机微商里面卖水果、卖各种东西，然后他同时在实体店里可能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生意，然后他同时又可以再做点什么别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是深圳很多人的一个状态，我觉得这个状态特别好。

然后水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跟佩佩有一点忘年交，有一点弥补她对于父亲的一个感受。包括水哥，我设计他的时候也是有孩子的，所以他看到佩佩的时候也会想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女儿，我以前写过一场戏，是水哥带佩佩去给他自己女儿挑一双运动鞋，其实那一场戏还挺温馨的。

@烟云过眼：三土姐姐，怎么看待佩佩的爱情和友情？

黄尧：其实佩佩这个人她就是一个“真”字，尤其是在爱情方面。她其实对Jo的感情全部都是真的，她们两个之间其实不存在所谓的互相利用，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吧，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怜之处，虽然Jo表面看上去也挺风光，但其实她也有非常软弱非常脆弱的地方，非常需要依赖佩佩，去让佩佩帮她拿主意的时候，所以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很真的，后面撕逼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一些气话，我是这么理解的。

其实我们这个片子也不想把重心放在爱情方面，因为“爱情”两个字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太重了，所以我相信佩佩对阿豪的那种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喜欢、一种信任，或者说某种程度上的依赖，当然，还有使两个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对异性天生的吸引，那种荷尔蒙互相散发、彼此吸引的东西，那个准确来说不能算是爱情。

@晶晶：佩佩母女的关系我觉得更现实，从最开始不理睬到最后结尾一起爬山，情感的回归。对于其中的母女关系尧尧怎么看待呢？

黄尧：佩佩母女的关系，就像你说的从开始的不理睬到最后有一个情感的回归，她们其实就是从一开始的互相不理解，到最后似乎互相能够理解那么一点点了。

而且这个母女关系比较有意思的点在于它有时候给人感觉是倒置的，是颠倒过来的，因为佩佩的母亲阿兰特别的闹、特别的活泼，也特别的不懂事，所以她有时候更像是一个不懂事的一个女孩，而佩佩就不得不承担起这个家庭当中懂事的那一部分、沉稳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妈妈的角色。所以这样看，一定会产生很多的摩擦，很多的这种冲突，但她们彼此还是很深爱对方的啦，因为她们也只有彼此啊。

@嘟：影片有三处定格画面，起到了停顿的作用，不知是否是用章回体的形式给电影作分段，但是没有副标题，所以我就只是猜测。

白雪：那三个定格镜头其实有很多的采访里面都有提到过，其实除了它是三个心理阶段之外，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我想要带给大家和带给观众一些不一样视听的感受，我觉得是一种比较酷的方式，所以就用了。

@牧之：中间有几次画面的暂停，然后插入后摇乐，请问导演是什么用意呢？

白雪：定格的同时其实是有音乐同步的，因为如果是单纯定格的话，一定大家会觉得这个画面卡住了，所以一定得加上音乐这样的处理，没什么用意，就是觉得特别的给力，特别有劲儿。

@唉唉唉的华纳-w-：“鲨鱼”是影片中多次出现的一个意象，粗略回忆：第一次是在水缸里，第二次困在海上时提到，第三次出现在手机壳上，第四次纹在了男主身上，第五次出现在鱼缸里的仰拍镜头，第六次被放生。想请导演结合故事的推进聊聊“鲨鱼”在本片中的具体含义。

白雪：鲨鱼这个事，其实我没有那么明确的意象，但是我在香港采风的时候见到过一次超大的鲨鱼搁浅在一个码头，那天的气氛也比较阴沉，所以整个对我们的刺激挺大的，我就觉得特别的忧伤，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但是它却很无助。

@烟云过眼：想听三土小姐姐讲一下对最后放鲨鱼那场戏的理解！

黄尧：其实鲨鱼，你可以说它代表了很多意象，也可以说它只代表了佩佩自己。其实这场戏，如果我们解释的太透彻的话，可能就失去了它的那个意味了，其实这场戏可以包含很多东西，可能是一个留给观众去发挥你的想象的时候。我也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去解读一下，鲨鱼其实就是佩佩内心深处，代表她了又凶猛，又胆怯的那么一部分吧，她最后把这一部分给放掉了。而且据传说鲨鱼是一种可以改命的东西，但是她最后还是把这个可以改命的事物给放掉了，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Changer：黄尧小姐姐能不能分享一下对拍绑手机那戏时的看法？我真的好喜欢那场戏~

黄尧：其实那场戏我们两个是很专注的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嘛，就是绑手机。我们没有刻意的要演的多么的像现在大家所说的有情欲，或者是有那种性的暗示之类的，我们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当时真的是放在那个空间里，然后你真的要去做那些事情，两个人的距离真的贴得那么近，所以有很多东西，又再加上都在各自的人物里面，就很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出一些互动和一些感觉，那都是当下的，但是我们可能往往是因为没有特意的要表现什么，反而最后出来的东西会散发出来更多的这些惊喜吧。

@mac：想问一下，片子横跨两地，声音方面是如何设计，让深圳和香港这两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声音特色。

白雪：稍等冯老师可以聊一聊声音设计，我们电影声音其实特别牛，大家在影院里面，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感受到，其实有非常多细节的设计。深圳和香港，我可以先大体说一下。深圳的声音是比较空的，香港这边的设计跟影像上是比较贴合的，是比较能够贴近人的耳朵的听感上，这是两个大体的区别。

冯彦铭（声音设计）：前面有朋友说到混响，我多说两句。这个戏很多很重要的一部分的声音设计就是做空间，然后也是为了配合影像风格上这种疏离的感觉，所以每一场戏，我们把声音空间的层次和远近都表现的非常的明显，我觉得空间感在这个戏的声音里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正好又匹配了刚才前面大家提到的那场缠胶带的戏，它是在那样的边上发生的故事。所以我空间感的表现都是为了突出那一场戏，那一场既能说，又不能明确去讲的那场戏。

@唉唉唉的华纳-w-：电影里有几段电子乐用的非常抓人耳目，似乎贴近了眼下流行的夜生活，却又不限低俗，想请教一下导演的配乐思路。

白雪：我觉得我们的那个配乐应该比眼下的流行夜生活是要高级一些的电子音乐吧。我在写作的时候其实有听这样的电子的音乐和电影原声，我觉得特别有力量。电影中的这个女孩她其实内心特别的猛，特别的勇敢，所以总是在奔跑的感觉，所以我在听这样音乐的时候给我不少心里很涌动的一些比较酷的状态，然后我也是把这两种不同的音乐交给了剪辑师马修，他也把它用在了电影现在这些音乐的段落，然后我们的作曲也觉得这个类型特别好，所以我们又重新创作了现在的这个音乐。音乐的部分我们回头也会出OST。

高小阳（电影配乐）：配乐的位置和用量是从一开始就跟导演商量好的，要把好钢用在刃上，避免滥用，以免滥情，哈哈。选择目前的配乐风格主要是因为想做点听起来不一样的东西，其实这些电子音乐是比较古典的电子乐，它表达情绪有天生缺陷，但是其本身所带有的气质让我们觉得跟影片可能会有很好的化学反应。

@改改•﹏•Te Amo：导演怎么评价三位新人主演的表现呀？

白雪：我觉得三位演员其实是都非常棒，而且我觉得他们是我找到的三个宝啦。最主要的是三个演员都非常自然，我这次除了电影之外，最大的一个收获就是能够推出三个新人演员，是我发现他们的，这个感觉还是蛮好的。

@方正哥不是陈孝正：这部影片有很多观众脸熟的前辈演员加盟，请问黄尧同学和哪位前辈的对手戏让您印象最深刻？

黄尧：其实跟无论哪位前辈，跟他们演对手戏都让我印象很深，并且能收获到很多，因为每个演员前辈、演员老师，他们的风格和特点都是不一样的嘛。

比方说倪虹洁老师生活中就是很欢脱的、很少女的，她那种性格特别可爱，直接Hold住全场，所以你跟她在一起，很自然的就会进入到母女之间的那种互动里面。

再比如说廖启智老师特别稳，他特别注重细节，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能让你瞬间觉得这就是那个人物，就是勇哥。

江美仪老师就是生活中跟戏里反差很大，她生活中特别和善，特别亲密。开玩笑，笑眯眯的，结果一到戏里，一变成花姐，突然变的很凶，突然气场全开，然后你就会被她的气场震慑到。

焦刚老师，因为他同时也是中国儿艺的导演，所以我们在戏剧舞台方面也有很多可以聊的，所以我就记得跟焦刚老师，无论戏里还是戏外一直都在聊天，一直都在聊，聊的特别开心。

3月15日，《过春天》鲜脆上映

硬核少女，青春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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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卜卜脆的硬核少女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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