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政府今午(13日)公布2018年香港的贫穷情况,在为计算现金补贴福利,香港贫穷人口达140.6万,人数创下2009年以来、即10年新高,贫穷率达20.4%,是有纪录以来第二高。
老年人再度成为贫穷人口重灾区,去年贫穷老年人多达51.7万人,较前年增2.2万人,贫穷率为44.4%。政策补贴介入后,贫穷长者仍达36万人,贫穷率为30.9%,即每3位老年人有1位属于贫穷人口。
观塘、深水埗、沙田、元朗及北区,是香港贫困人口最多的五个区。
今年50多岁的江先生与妻子居于深水埗一个约80平方尺(7平米)的劏房(隔断房),租金连同水电费,每月支出超过5000港元。
江先生患有抑郁症及皮肤病,无法工作,只能依靠任职美容师的妻子独力支撑家庭,连同政府发放的「伤残津贴」及「在职家庭津贴」,每月仅有约1.3万多港元的收入,而在香港,每餐饭至少在30-50之间,两人一日三餐的伙食费在3000-5000左右,每月所剩无几。
江先生说,生病或复诊亦只能找区内的中医师义诊。由于社区中心会定期派发一些免费餐,他每星期都会到中心领取面包或熟食充饥,而近日社会动荡,有关服务难以维持,生活更见艰窘。
在香港,有一种房子叫棺材房,这里的住宿面积很小,小到什么程度?很多都是小于等于四平方米。最小的面积竟然只有1.4平方米。住客进入房间后,只能够直挺挺躺着,就像在棺材里面,所以取名棺材房。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住房,比如劏房,笼屋,厕所房,水管屋。
把一个住宅再劏开几个独立的房间,装修好,配上独立的卫生间,租给不同的租客。
现在有一些很大很新的房子也有将整套劏开出租的,每间就和开放式住宅差不多,相比与人合租整套房,劏开后虽然会比合租贵好几千块,但有了私人空间,也很受租客欢迎,业主也能收多不少租金。
但以下所讨论的劏房主要是利用旧式唐楼,劏成由1平方到10平方不等的狭小空间。
香港政府曾经在2013年-2015年做过调查,大约有20万人选择住劏房,很多都住着一家3-4口人,人均住房面积的中位数只有4.5平米),而每一间的租金4200。然而这只是2015年的数据,现在10平米的劏房租金在6000元左右。
而且,在一些面积特别小的劏房里,很多时候厨房,厕所,床,全部挤在同一个空间内,有时妈妈正在做饭,娃就在旁边上厕所,生活环境很不理想。
别小看这种劏房,一般4~5平方左右就要租到3000块以上,每平方的租金绝对不输给李嘉诚的山顶豪宅。
如果上面的劏房已经让你看的无法喘息,那请擦亮眼睛,下面刷新底线的时候到了。
笼屋最早是50年代提供给外来劳工的临时住所。主要集中在深水埗等九龙地区。
现在全香港还有不少人住在笼屋里,每个人的空间大概只有2平方,用铁丝网隔开。
随着香港楼价的疯狂上涨,以及阶层的日渐稳定,笼民已经很难再靠自己的努力翻身搬出笼屋。
所以政府立法通过了保留现有笼屋,并确保它们符合卫生,消防等最低要求。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在厕所上面,或者旁边搭一个床睡觉。这种类型已经不是面积的问题了,而是味道,味道,味道!
还有一些在天台,或者废弃空地搭建的铁皮屋,就是类似我们工地上用的临时办公室,最近也成了住房新渠道。
去年听说又新出现一种叫水管房的创业项目,可以任意摆放在码头空位,楼宇间的空隙,天桥底等公共区域。
「水管屋」的建筑概念是由香港一位建筑设计师去年初提出,并曾在观塘展示。每个单位面积约100至150平方呎,供1至2人居住,配备洗手间、淋浴设施、煮食设施、冷气和迷你冰箱等。
香港运输及房屋局辖下的过渡性房屋专责小组,上半年已收到仁济医院的社会房屋试验计划书,拟用水管屋设计建过渡性房屋。
若项目成功落实,料明年第四季可入住,将成为全港首个以管道作过渡性社会房屋试验性项目。花旗银行今年上半年公布数据,香港有51.1万个千万富翁,资产中位数1630万元,人数比去年多3%,又创新高!而百万富翁超过100万个。换句话说,香港每15个人就有1个是千万富翁,每7个人就有1个是百万富翁。
光数字也许还不能让你感受到香港的贫富差距,看看下面这些穷孩子、富孩子的故事就真的戳心了……
2013年,香港出了一部叫《子非鱼》的纪录片,它花3年时间拍了香港一群小孩。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间穷人小学,里面8成以上的学生都来自深水埗,大多住在100呎(约9平米)不到的地方。
就是所有学生聚在一起抽签当富人或穷人,抽到富人可以吃饭盒,抽到穷人就只有两块面包。
其实是学校想告诉学生,出生贫或富,有时不是你能决定的,就像抽到饭盒或面包都是随机的。两批学生面对面吃饭,“富人”坐舒适的桌椅,而“穷人”只能坐地板。
学校希望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让孩子们记住自己挨过的穷,然后用功读书,用知识去改变命运。
佘伟豪是鲜鱼行小学一年级学生,跟妈妈两个人住在一间小劏房,没窗没冷气,做功课要挤床边,做饭要挤厕所,但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对母子以前住的地方因为太便宜,邻居不是吸毒就是黑社会,还有跳楼自杀的,因为担惊受怕,才搬来这个更“高级”的地方。
片子里,主持人问佘伟豪“你爸爸呢”,他无奈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其实佘伟豪很想念爸爸,但又不敢问妈妈,说到这里,他眼眶红了。
后来节目播出,佘伟豪又哭了,因为他看了节目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惨……
佘伟豪想要一双运动鞋,家里买不起,于是他问妈妈“你是不是很穷?”,妈妈连说了三次“对 对 对”。
谭志泽是佘伟豪的同班同学,以前住元朗,但爸爸对他和妈妈不好,经常打他们,有时甚至把他打到流鼻血。
大人之间这些对白,谭志泽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笑着说给主持人听。这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小,还不能理解其中的痛,但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痛,早已变成了习惯。主持人问他什么感受,他说“好好的感受,离家出走好啊”。
谭志泽和妈妈住在小劏房,穷到冷气都舍不得开。因为妈妈经常回内地,他一周有四天都要寄住在同学家,反正都是一帮穷孩子,互相帮帮忙日子就过去了。
谭志泽说自己想去美国读书,妈妈也说他整天都想去哈佛。但是他可能不知道,这条路对于一个贫穷家庭来说,有多难。
主持人又问:“有没有想过买(iPad或者玩具)?”他说没有,因为想存起来读大学用。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6岁的小学生。
穷孩子的故事很戳心,但真正令人心疼的,是富孩子对穷孩子的碾压。
在香港另一档节目《穷富翁大作战》里,一个富孩子去了鲜鱼行小学做交换生,住的正是董汝峰家。
这个富孩子叫Tiffany,今年10岁,爸爸是某美资银行高管。
Tiffany从小学钢琴、唱歌、芭蕾,因为妈妈说要尽可能接触多的事物,才能找到兴趣。
而另一边董汝峰的姐姐,穷孩子海萍,只上得起800港币/年的单簧管课,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政府资助,这800她都舍不得花。
Tiffany一家放假就去旅行,小小年纪的她已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足印。
而鲜鱼行的孩子,他们去过最洋气的地方就是机场,一架飞机就足以让他们激动好久。
哪怕是全班第一的佘伟豪,也拿英文没办法。妈妈想让他去外面补习,但无奈真的没钱,外面的课一堂就要100块。
而另一边Tiffany,妈妈给她请了美国的老师,每周通过互联网补习英文,虽然年纪小但Tiffany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写长篇英语文章了。
英文课上,这种差异就更明显了,Tiffany实力碾压所有人,同学们都忍不住感叹“她说的太快,我没有听清楚”。
鲜鱼行的校长曾不止一次说过,希望学生用知识改变命运。
1991年,香港贫穷家庭子女上大学的比率为8%,而全港收入最高10%家庭子女入读比率为9.3%。到2011年,前者的比率还只有13%,而后者却跃升至48.2%,相差2.7倍。
钱让穷孩子和富孩子接触的资源差异越来越大,成长的环境,家长的观念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下一代。比如Tiffany的妈妈接受过高等教育,可以自如辅导孩子功课,即便有些知识点她也不懂,但她采取的方法,是和孩子一起学。
Tiffany妈妈每天接她上下学,母女两之间的交流也多,相处就像朋友一样。
而贫穷家庭的父母,每天还在为两餐温饱挣扎,忙于生计让他们不得不疏忽了孩子。
鲜鱼行的校长也说:“有些基层的志向很窄,觉得读不成书就去当学徒,甚至有些家庭认为读不好书就拿综援。”
“拿综援就意味着穷一世,但没办法,他们的视野太窄,只求过生活,没有特别要求。”
世上从来没有“富孩子一定聪明,穷孩子一定愚蠢”的道理,人的智力和努力并非遗传或者世袭,但贫穷呢?
富孩子在教育资源、家庭背景等因素上的全面碾压,让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12年来,香港的贫富差距扩大了44倍!
这些孩子之间的起跑线差很远,如果他们在跑100公尺,相信我女儿的起跑线已经在200、甚至300公尺了……
还有一些更艰苦的情况,如果不是在电视或者报纸上得知,简直无法相信这是9102年的香港还真实存在的事情。
香港乐施会发表《香港不平等报告》报告的指出,在香港的基尼系数是0.539,是45年来的新高,远比起其他发达经济体如新加坡(0.417)、美国(0.411)等更高。而基尼系数是衡量贫富悬殊的指数,由0至1,数值愈高代表贫富悬殊愈严重。
现时香港最富有的21名富豪资产总和,已等于香港政府可动用的财政储备总额,然而却依然有140万人生活在贫穷线下。
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对香港本地生产总值(GDP)的预测,香港前十大亿万富翁的净资产总和等于香港GDP的44%,而在中国内地,这一比率只有1.4%。
香港的生活质量也从2007年以来也在不断下滑,其中房价的可负担性大幅下降。香港的房价上涨速度,远超过了租金和薪资的增长速度。香港是全球房价最贵的地区之一,最高房价可达74万元/平方米,就算面积很小的房子,动辄就要数百上千万港元
对他们而言:一家人全部工作不吃不喝,30年也许也不可能买到一套房,很多人就只能住公屋,然而公屋的轮候期长达5.5年,申请宗数超过26.7万宗。
而很多人为了符合轮候公屋的条件,不敢去找高薪的工作,一直维持较低的工资水准,直到抽中公屋。
这样的故事,虽然在内地也同样发生,城中村、三合板隔开的出租屋。
但内地的年轻人如果在北上广深待不下去,还可以选择回二三线城市,在香港的他们能去哪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