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带着一张训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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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带着一张训诫书


天还没亮,我走了!


我走的时候,渡口很黑,无人相送,只有几朵雪花落在我的眼底。我一思念,它们便从眼眶滑落。


黑夜真黑,黑得让我想不起万家灯火。我一生追求光,我自诩很明亮,但我拼尽全力,却什么也没点亮。


谢谢你们,昨夜冒着风雪来看我的人!谢谢你们整夜不眠,像守望亲人一样把我守望!可是脆弱人间,没有奇迹。


我原本平凡而渺小,有一天我被上帝选中,托我将他的旨意转告苍生。


我小心翼翼地说了,于是,有人劝我不要惊扰太平,他们说:你没看见满城繁华开得正艳吗!


為了讓全世界繼續相信現世安穩,我只好守口如瓶,還用鮮紅的指印保證——我說的話都是童話,戴花冠的致命皇後從來不曾下凡作亂。


就這樣,天下繼續熙熙攘攘,誰也不知道,巨大的悲傷即將把城門深鎖。


後來,上帝大怒山河失色,我也病了。再後來,我的家人都病了。我們像千萬片雪花壹樣,妳壹片,我壹片,各自飄零。


我曾以為,只待春江水暖,我和家人便能再度重相逢。到那時,我們就坐在鵝黃的油菜花田,把花兒壹朵壹朵地數,把日子壹分壹秒地過。


等啊等啊,我只等來了昨夜小雪,上帝摸摸我的頭,愛憐地說:乖,跟我走吧,人間不值得!


我壹聽就淚落如雨,雖然人間苦寒,上帝溫暖。但我怕過了奈何橋,偶爾回望吾鄉,再也望不見壹家老小。


其實,我的風骨早就被拍死在壹紙保證書上。我繼續陽光朗照地活著,歌頌生命,贊美松柏,那是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沈。而今,我的肉身也死了。


在我成為壹粒塵埃之前,我又靜靜地懷想了壹遍故鄉的黑土白雲。多想回到小時候啊,風是盡情飛舞的,雪是潔白無瑕的。



活著真好,可我死了。我再也無法撫摸親人的臉龐,再也無法帶孩子去看東湖春曉,再也無法陪父母去看武大櫻花,再也無法把風箏放到白雲深處。


我曾依稀夢見我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她)壹出生就眼含熱淚,在人潮人海中把我尋找。對不起,孩子!我知道妳只想要壹個平凡父親,而我卻做了壹個平民英雄。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帶著壹張保證書,那是我此生唯壹的行囊。


謝謝世間所有懂我憐我愛我的人,我知道妳們都在黎明等候,等我越過山丘!可是,我太累了。


此生,我不想重於泰山,也不怕輕於鴻毛。我唯壹的心願,就是希望冰雪消融之後,眾生依然熱愛大地,依然相信祖國。


等到春雷滾滾,如果有人還想紀念我,請給我立壹個小小的墓碑吧!不必偉岸,只須證明我曾來過這個世界,有名有姓,無知無畏。


那麽,我的墓誌銘只需壹句:他為蒼生說過話。





本人付雪潔,襄陽人,是李文亮醫生的妻子,本人聲明我們不接受任何個人捐款。網上流傳的本人求助信息均為不實信息。


感謝社會各界對李文亮醫生及對我們家人的關懷!


同時我把我丈夫李文亮的《我走了》完成全稿!


    在我成為壹粒塵埃之前,我又靜靜地懷想了壹遍故鄉的黑土白雲。多想回到小時候啊,風是盡情飛舞的,雪是潔白無瑕的。

    活著真好,可我死了。我再也無法撫摸親人的臉龐,再也無法帶孩子去看東湖春曉,再也無法陪父母去看武大櫻花,再也無法把風箏放到白雲深處。


    我曾依稀夢見我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她)壹出生就眼含熱淚,在人潮人海中把我尋找。對不起,孩子!我知道妳只想要壹個平凡父親,而我卻做了壹個平民英雄。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带着一张保证书,那是我此生唯一的行囊。


    谢谢世间所有懂我怜我爱我的人,我知道你们都在黎明等候,等我越过山丘!可是,我太累了。


    此生,我不想重于泰山,也不怕轻于鸿毛。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冰雪消融之后,众生依然热爱大地,依然相信祖国。


    等到春雷滚滚,如果有人还想纪念我,请给我立一个小小的墓碑吧!不必伟岸,只须证明我曾来过这个世界,有名有姓,无知无畏。


    那么,我的墓志铭只需一句:


    他为苍生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