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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勾结、暴力拆迁、出轨通奸……这些狗血元素,只有娄烨才能拍出最高级的电影感。

胖部 藤井树观影团 2020-11-03


直到坐在影院开始观看《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直到看到“娄烨导演作品”那六个大得怪异的白色宋体字,才算松了口气:真的在影院,看到这部电影了。


直到电影定档后,上映三天前,电影还刚刚经历了一次“404”乌龙风波。而再之前,《风雨云》已经经过了三年的修改和审查,甚至传出过“娄烨放弃署名”这样让影迷绝望的流言。



从去年金马奖到今年柏林电影节,这部娄烨新片两度亮相,传来的口碑褒贬不一,不断增加着悬念。这部电影到底好看吗?究竟拍了什么,尺度有多大?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2018)

导演: 娄烨
编剧: 梅峰 / 邱玉洁 / 马英力
主演: 井柏然 / 宋佳 / 马思纯 / 秦昊
类型: 剧情 / 悬疑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19-04-04(中国大陆)
片长: 124分钟(中国大陆) 


电影延续了娄烨一直以来的许多固定内容,比如“多角恋”,比如痴情女子,比如电影氛围的浮躁与不安。


视听语言方面,也一如既往的“娄烨”,大量的手持摄影和跟拍,让镜头始终处于某种慌乱的状态。


对就是你想的,看完可能会有点晕……



不禁回想起柏林电影节时候,外国记者说“感觉让人头晕目眩”。一直以为是说电影的非线性剪辑,没想到人家说的是生理反应!


还好,小编一看是娄烨作品,挑了一个相对靠后的座位,得以好好地关注了电影本身。


可以说,这部“有生之年”的娄烨电影,是一部极为特别的,也值得此前所有期待的作品。


1

地狱恋人


《风雨云》刚刚立项的时候,名字是“地狱恋人”。现在来看,这当然不足以表现这部电影的全貌,却也是非常娄烨的一大特色:“多角恋”。


姜紫成、林慧、唐奕杰


娄烨电影中的情感,或许可以套用一个文学概念来诠释:“奇情”。人是奇人,事是奇事,所诞生的爱就是奇情。


《周末情人》里纠结于拉拉和阿西之间的李欣,到《苏州河》迷茫于牡丹和美美的马达,再到《春风沉醉的夜晚》从罗海涛与江城之间退出的李静,每一个都在爱里飞蛾扑火,又遍体鳞伤


《春风沉醉的夜晚》


《风雨云》人物关系,要更加复杂,横跨二十年的三男三女,逐渐拉扯出一个千回百转的大瓜。


电影开头,水面上雾气弥漫,一对在树林里追逐着寻欢作乐的男女,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骨。


而下一个场景,就已经把小编震得说不出话来:城市城中村改造的地点发生严重暴力冲突,几十人群架!匆匆现身的建委主任唐奕杰,却在平息了事件之后从待拆迁的五层楼顶坠楼身亡。



两场命案,拉开了整部电影的序幕。


初来乍到的刑警杨家栋接下了案子,开始接触唐奕杰遗孀、慧鸣酒店老板林慧。然而当他发现房地产大亨、紫金置业老板姜紫成和这对夫妇有关时,一切突然急转直下。



先是林慧勾引他而后流出了所谓艳照,然后案件重要证人意外遇害,而杨家栋居然是唯一嫌疑人!


他只能开始逃亡,伺机揭开这背后的真相,并着手查探几年前失踪的紫金置业财务总监连阿云。



说了二十年后的故事,再说二十年前。


彼时,林慧是学校里风流成性的校花,和当时已经准备下海赚大钱的姜紫成相恋。但在选择丈夫的时候,她嫁给了同样追求自己的小公务员唐奕杰,并生下了女儿小诺。



几年后,赴台多年的姜紫成回到了小城,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大富翁。第一次见面,他就紧紧抱住了林慧,而当时他已经有一个从台湾一起回来的女人,连阿云。


围绕着林慧的情感纠葛,以及后来唐奕杰和连阿云报复性的通奸,都让几个人的情感宛如一个火药桶,危机随时爆发。而长大后的小诺与杨家栋的相恋,更让电影的整个情绪显得极为边缘。



娄烨的人物不会无情,他们彼此的爱和恨都是真挚的、深刻的,却也因为如此,将彼此拉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衍生了所有的欲望和罪恶。


而这样的情感关系,在时代洪流的冲击下,呈现出了极吸引人的传奇性。


娄烨式的人物关系,成为其与黑色电影极为共洽的结合点。


2

娄烨+商业


娄烨称这是他最商业的一部作品。确实,哪怕对于第六代里最会玩类型的娄烨来说,如此工整的黑色电影作品也是令人吃惊的,其内容和元素甚至会让人想到《唐人街》



但这种商业,又丝毫无损娄烨对其观念和电影语言的表达,两者的结合几乎是天衣无缝的,甚至有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从电影结构上,这是希区柯克所谓的标准的“悬疑”。在开头交代了两桩命案之后,提供了所谓的麦格芬。而后电影的前半部分,通过在二十年的时间跨度里反复跳跃,不断引出新的人物和关系,进一步扩大疑团。



这样的串联方式,显然更接近许多黑色电影、尤其是犯罪片在剧情铺陈上抽丝剥茧的整体结构。


应该说,虽然电影近乎疯狂的手持拍摄和时空跳切对观众不太友好,但这个在娄烨镜头里迷雾重重的故事,绝对会勾住你的眼球。



必须特别提出以下几位主要演员对电影的整体加分!虽然娄烨的个人色彩几乎主导了整部作品,并赋予了演员们许多整体气质,但最终的呈现确实是有惊喜的。


娄烨“御用”秦昊和张颂文的表演都颇多惊喜,人物状态几乎是顺手拈来。但宋佳的表现,依然堪称是技压全场的惊艳!人物的厚度带来的复杂性,被她完全把握。



而两位主演井柏然和马思纯的表现,也绝对是令人意外的。在娄烨的条件下,他们表现出了某种变迁时代下的迷茫和空洞。尤其是后者,迷茫中带着空灵的感觉简直不要太仙!



各种因素的交织,让娄烨在他极具个人色彩的镜头里,勾勒出一个非常黑色的现代悲剧。


3

一场游戏一场梦


电影的主题我们其实都很熟悉,娄烨最爱拍的,城市化进程背后的阴暗和不安感。在过去的电影里,娄烨拍过很多城市。只不过,这次他选择以更长的跨度来做一个宏观的阐述。



暴力强拆、官商勾结、通奸、谋杀……当这些元素成为娄烨手中的电影拼图,配上他一贯的视听语言风格,整部电影显得超乎想象的大胆和犀利。


电影中三男三女的经历,实则是娄烨揭开了高速发展之下,那些被抛下的人性苍凉和文化空白。


电影取景地:广州冼村


人物彼此的情感都是炽烈的,但恰恰是这样的感情,都夹杂着丰富的物欲驱动和动物性的荒蛮。


且不说唐奕杰和连阿云、林慧与杨家栋这样毫无感情的组合,且看看片中可以说最纯粹的两段爱情。


林慧和姜紫成第一次欢好,喃喃问着的却是:你说要带我赚大钱,可别骗我。而几年后再度投入姜紫成怀抱的她,也未尝不是因为经历了唐奕杰的多次家暴后,渴望从强力的姜紫成这里找到安全感。



而小诺开始爱上杨家栋,是源于他遭遇了姜紫成和林慧的陷害。被亲情陷阱套牢的小诺,或许将其看作是同样的“沦落人”。她的爱,来自孤独,或许还有“弑父”的忏悔。



所有一切,在娄烨的电影里都是灰暗的,是无望的。他所拍摄的人物,是一群在城市化进程中拼命赶路、失去自我而不自知的盲流,无论权力多大、财富多少,他们和待拆迁的城中村一样,或者被抛下,或者被重建。



虽然片名叫《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这首歌。相反,《一场游戏一场梦》倒是几度出现。


跨越时空的城市变革,牵绊其中的个人命运,宛如一场疯狂却空洞的梦,最终什么也没留下。时代背后,是若干伤痕累累的灵魂。



在娄烨电影里,这无疑是极为特别,也非常值得记住的一部。


如果你喜欢娄烨,这部电影绝对是必看之作,它是那么风格鲜明,又有着导演商业化的尝试;如果你没有接触过娄烨电影,这部故事性较强的电影,也可以成为你走近娄烨最好的机会。


不过要记得小编的提醒,买票的时候记得买后排,要不然,大银幕看确实还有点晕啊……



微博:@藤井树观影团2011

公号:藤井树观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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