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乡愁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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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懂孩子,成长在一个江边小镇。在家门前荔枝花微黄的春夜,我躺在家门口简陋的木凳上,听爸爸唱《人生三杯酒》,我有口无心地跟着学唱:“一条大河只向东流,滔滔江水皆是闲愁……”心上仿佛也被一片迷蒙江水在月色中荡漾开来。我的故乡,也有一条江,江的两岸是一座古老的小镇。
小时候的我很少到江边走走,因为父亲总是很忙,每天父亲收工到家时,常常已入夜。
二十一岁那年,在一个春光和煦的上午,我坐上了开往深圳的大巴,第一次离开家乡,含泪从车窗内瞥见滚滚江水,年轻的我并不谙离别的伤感,却对故土怀揣着淡淡的乡愁与不舍,期待回乡的某天也能来看看这微茫的江水。
我这一生,对情与故乡有着深深地眷恋,也隐约地向往着诗和远方。这时,从车内的收音机大喇叭里,飘荡出吴奇隆的一首《祝你一路顺风》:当午夜的钟声,敲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 我的年少的心灵,被这一刻大巴车内的歌声给震荡开了,震得一座古香古色的小城已装不下我这颗不谙世事的少女心。
房屋、树木,车窗外的一切都在或快或慢地向后移动,我在“嘀嘀”的告别声中,离开了晨气迷蒙的江边小城,去往了远方,成了奔赴诗和远方的过客。
我抵达喧嚣的城市,融入其中,恍惚以为自己是来闯江湖的。可是,江湖之大,哪里有终点?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又得启程,开始新的求索。
偶尔回到小城,站在幼时向往的江堤上,看大江两岸柳绿花红,看夕阳在江面洒下万顷余霞……每每此时,内心总会莫名生出何去何从的茫然。是选择做一只搁浅的小船,从此停靠在故乡的河堤边,“野渡无人舟自横”般荒凉而又安静地过完余生?还是做一艘昂扬远去的轮船,驮着梦想,驮着忧伤,一个渡口又一个渡口地追寻下去,不恋来处,不问终点?
也许,人本就是一个矛盾而又孤独的个体,人生又是一道难解的谜题。有道是:故乡容不下肉身,他乡装不下灵魂。故乡的水土人情,让我孕育出一颗坚强的内心,所谓坚强,就算含着泪也要扛起所有属于自己的事。
闲暇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或与闺蜜丫头四处游逛,在广场某个无人的角落走石子路。或者去充满烟火气息的街头巷尾吃热气腾腾的万州烤鱼。那个时候的我们,初入江湖,尚不懂人情,也不知世故。而如今将是而立之年,看尽江湖的繁华与险恶,还不知何时能寻着武林秘籍,修得绝世武功,再也不必费解江湖。你说你早有退出江湖之意,奈何上有老下有小,江湖之大,何时何处可隐退?
那么,在他乡为客的日子,就为自己调制一杯温热的玫瑰花茶。举杯慢饮,只觉一只广口小底的墨色咖啡杯里,盛满了水雾澹澹或浓或淡的思乡之愁。
【作者简介】诗远,我就是我,一个极其平常的我,一个在众多人群中不易被找到,被发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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