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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格雷伯 | 马克思主义与巫术

cjz10 阵地LeFront 202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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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与巫术

 

 选自Toward an Anthropological Theory of Value

New York:Palgrave,2001 



文:David Graeber                 译:Nowhereman 



许多马克思早期的作品——尤其是他对费尔巴哈、施蒂纳这样的青年黑格尔派的回应——都涉及到对宗教的分析。一个人也许甚至可以说,他讨论意识形态的作品大都是将为宗教批判而发展的概念应用到经济领域中去的。拜物教本身只是这些概念中更为著名的一个。

马克思宗教批判背后的逻辑对于他思考人类普遍境况的方式是根本的。让我们重复一下一个熟悉的论断:人类是创造者。我们位于其中的社会的世界(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是自然的)是某种我们创造,并不断重造的东西。我们的问题是,我们似乎从未完全从这个角度看待它,因此我们从未能够掌控这个过程;取而代之的是,人们到处都把自己的创造看作控制着他们的东西。宗教因此成了一切异化形式的原型,因为它将我们的创造能力向外投掷到了纯粹想象的造物中去,并随后在人们向其寻求帮助前崩塌。如此以至无穷。

这一切到如今都令人痛苦地感到熟悉;但这让我们理解为何巫术是这样一个问题变得更简单了。让我们思考一下早期人类学(泰勒、弗雷泽等人)定义巫术与宗教之间的差异的某些方式。泰勒将宗教定义为关乎信仰的事情(“对于超自然存在者的信仰”),而把巫术定义为一套技术。后者是做某些对世界能产生直接效果的事情,它们并不必然涉及到要求某种中介性的力量。换言之,巫术完全不需要涉及到任何拜物式的谋划。弗雷泽对此解释得更加清楚,他坚持巫术能“自动地”获得效果;即使一个巫师的确呼唤一位神或魔鬼,前者也通常是将后者囚禁在一个五角星形里,并命令他原地待命,而非求他帮忙。那么,巫术就是通过对世界做功而实现个人意图的(无论是何意图)。它并非是将人类意图和创造能力抛入自身之中,并对那些人以陌生、异化的形式显现出来。如果有,那只是相反的东西。用大约19世纪的用语来说:如果宗教是人们将人类个性和目的抛入(想象的)自然力量的方法的话,那么巫术就是把握真实人类个性与目的,并让人类武装上想象的自然力量。


这种被包扎着跳舞的人叫做fila舞者,fila在当地语言中是染色的衣服的意思,有占卜、庇护的巫术意义,和Kafigeledjo人偶具有相似的功能和形象,所以也被称为Kafigeledjo装束,舞蹈一般是在葬礼仪式进行。


这不是简单的传统意义上的拜物教。它和意识到自己如其所做的正在做的事情的人类之主动塑造世界有关。通常的马克思主义式的批判无法在此得到应用。另一方面,巫师也倾向于做出似乎明显是十分虚假的(至少在某些情况下会加强这种或那种的剥削系统)声明。所以,马克思主义者并非真的赞同这种东西。因此,他们也许会倾向于一道拒绝这个主题。

但是,马达加斯加的例子【指部落民众因为相信国王具有神圣的谱系而通过供奉物品使得国王具有神性的悖论例子——译注】——并且我确定还有其他这样的例子——暗示,这恰恰是巫术之所以重要的理由。因为正是这种非拜物教的品质(巫术将社会创造力的源头定位在了人类行动之中,而非之外)使产生这样一种明显现实的对于王权的理解得以可能——事实上,它明显和一个社会科学家所拥有的理解相近。

当然,这并没有解释明显的二元论。在此,我认为看看最近的关于巫术的人类学理论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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