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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空间丨谢家乒个展

鹿森书店 2019-07-25




谢家乒 - 谢家乒同名个展

XIE JIAPING - Artist Xie Jiaping's Solo Exhibition Of The Same Name

 

策展人:林林峰

Curator:LIN Linfeng

 

学术主持:吕德安

Academic Chair:Lu Dean

 

开幕时间:2019.04.01  15:00

Opening Ceremony:2019.04.01  15:00


展期:2019.04.01 — 2019.05.10

Time:2019.04.01 — 2019.05.10


地址:半山空间 - 福州鼓楼区梁厝路 福道5号入口/尊王庙旁

Banshan Space - Entrance 5 of Fudao, Liangcuo Road, Gulou District, Fuzhou


展厅开门时间10:00-17:00(逢周一闭馆)

Opening Time Of Exhibition Hall:10:00-17:00 ( Closed On Monday )

 


一个人能够承受多大限度的清晰,这种状态可能是艺术家的终极目标——我忘了在哪里读过这句话,它让我想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本书。但是当我将它与谢家乒的艺术创作联系在一起,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艺术家生理现实的活力与其精神现实的紧张关系。或换言之,从他追求极端意味的画作,那种赤裸的诚实(它有时是抒情诗般的绝望),让我看到他在向着人们袒示他的艺术时,仿佛更像在袒示他的激情的品质。


一个人能够承受多大限度的清晰?这个问题之于一个人,尤其当他身为画家同时还是一个诗人——这两种世俗的角色时,也许首先意味他的工作强度和密度,而这种强度和密度,正是他愿意接受的,也是他积极应对一个混乱,粗暴而沉浮的世界的直接结果。从这个意义上,当我们谈论家乒那些几乎是喧嚣的,像缘于天然的爆发力的作品时,大家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另外,就我所知,我身边没有一个人比他在创作上更疯狂更热切。他的“随心所欲”,给人极深的印象。但他总是试图突破自己。他谈到他那些实践性的,奔放的“胶带画”时,他说“这是一批有色胶带,我拿喷漆让它们更有色。是的,如何更有色,如何定义色或更有色,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或有型和更有型------”。他继续说:“我的作品旨在探讨生涩和流畅之间的张力,以及一件作品的构成与身体行为的关系,或身体的动作行为与一张画面效果之间的关系。” 


什么叫有型或更有型?该怎么理解,也许那只是画家的风趣,但我觉查到他其实也像诗人一样更相信某种本能的正确性,在为他的工作做出判断,好让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他所认为的完美。或者,对于家乒而言,能否清楚定义他的工作方式也许是次要的,重要是自己如何在场,如何通过标新立异,应用那些对他来说是真实的物质材料,去获得一种迷人的手法,去诱发人们虔信——正如他自己所虔信——他的艺术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对于他们的心智活动同等重要。他认为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一个中介,是让创作行为产生意义的场所,通过它能够思考和感觉到存在本身,而对存在的认同,比作品在何种程度上达到完美更重要。


这是他创作的体验,也是对创作的理解,开阔而沉着。比起他早期,家乒近年来的创作,希望能传递出更多的想象的能量,某种“虚构”的力量。这些都是难以明状之物,具有某种抽象的特质。但我的直观是,由这些东西所构成的内在张力,在家乒身上不是以传统隐喻和象征的手法(它们有时反而是障碍),而是更多以倚靠灵感的方式,倚靠一种近乎色情的的激情,直抒胸臆,充满了随机性,只是形态上仿佛多了一层时间的厚度,或冷静或优雅,或通俗地说是生活韵味。


进一步说,虽然他的艺术已给人某种成稳的印象,但他作品仍然是率真的,信手拈来的,气势咄咄逼人。他玩味着那些塑料质感,迷恋这些恣意闪亮的物质,仿佛那是他的特权,他的固执,他的宣言。还有那些喷漆,他热衷于随手就能喷洒出奢麋的效果,他对这些便利的材料进行综合使用,像在假造一个现场,其意图则是施之以传奇性,使它产生诱惑力,给人以“英雄主义快感”,不是那种赋格式的经典意义的快感,相反是应急的,危险的,不确定的。因此,相对于物欲横流的世界,他似乎更愿意将自己的“现场”称之为“灿烂”,指向开放和速度,一种单纯的感官的激励,抑或一种幻觉,因为在这种幻觉背后,有着我们所确知的人类都经历过的事实,因为在这无限扩张的狂喜或易怒背后,这个世界某种强劲的堕落气氛已不言而喻。


自由的表达,有时要在局限里才能彰显其张力,有时它的超越性会给人留下不合时宜的印象。也许如今观众很难用诸如崇高,完美,美好等这些字眼去定义像家乒这样的艺术家,但是要求得分享某种无法替代的心灵震荡,或试着去理解这些艺术家独特的敏感的工作,却需要一种艺术素养。反过来说,艺术家“只会在他的想象力成为他人的心智之光时才能感到满意”。我认为家乒的许多作品(他的画和诗),表面上均缘于自身想象力的催迫,其劲头酐畅淋漓实,实则又流露着种种不安,冲突,以及某种奇特的未知的因素。而这些最终必然被指认为一种言语的活动,乃至更潜在的道德伦理,这种道德伦理是当代艺术的困境,是必须面对的主要课题,也是一个自觉的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首先要承受的,它无法回避,其次才是来自外界乃至未来的那些追问,那些惊奇的目光。


吕德安写于乙亥立春半山空间




谢家乒采访音频资料    2019

Xie Jiaping Interview Audio Data    2019




谢家乒

1987 出生于福建连江 ,电影 《回潮》制片人

 

个展

2008   无风格 艺术 谢家乒个展 厦门 中国

2019   谢家乒 —— 同名个展 半山空间 福州 中国

 

群展

2014 《啊》十二月 十二人青年艺术群体系列展  福州 中国

2014 “大浪潮”两岸青年艺术家交流展(福州融侨艺术中心) 福州 中国

2014    福州318创意园展映作品(归去来兮) 福州 中国

2018   不同的此在 —— 半山空间开幕展 福州 中国

2019    浮窗 —— 园美术馆开馆展 福州 中国

 



......你在窥视,怀疑诗酒中的不安。

 

- 安德尔·劳伦(Ander Lauren 《固执的智者》

 

  

1

 

今天的架上绘画,已经第N次被时代怀疑。

从保罗·德拉罗什(Hippolyte-Paul Delaroche -1839年*)到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k - 1935年*)直到当下,关于绘画已穷途末路的预言每隔几年就会在不同的语境下被刷新,人们似乎越来越相信绘画的残存是一种现实。这种静态、扁平的原始手作涂抹方式似乎早已在当下各式的新媒体作品前失色。有人甚至进一步说,(从20世纪到)现在,最伟大的艺术是电影:一部动态的电影所传递出的观念与叙事、跨媒介和科技的复合交集都鲜明且勇敢地注释着这个时代,它绝非一件话语苍白的平面作品可以比拟。在双年展机制中,绘画作品已边缘化甚至被取消,这种跨媒体和去架上化的姿态,傲娇地宣示且定义了所谓的“当代”、“先锋”、“实验”和一种早已不可逆转的“潮流”,相形之下,绘画就是一门传统手艺、一位老式的代表。

确实,这是架上绘画的外部困扰,它存在的合法性在照相机出现时即面临了挑战。对一位独立的画家来说,或许完全可以忽略环境的压力,但他却无法不去直视绘画自身系统带来的阻力:无论是绘画本体语言的表现力阀值问题,还是画家在图像生产时,对意义、逻辑和形式的重新构建时所面临的困境,比起先前任何的一个时代,今天的画家都更像一位孤独的远行者,他们都在暗自追问:当我们谈论绘画时,我们又能谈论什么?我们为日日更新的世界,为视觉及思想的外延提供了什么?今天,冒险又该发生在何处?

 

2

 

“没有一种谎言,不能被重新定义为真实。”这是一次我从背后观察一群聋哑儿童趴在地上画画时心里莫名掠过的一句话。

差不多每年的复活节,我都会去老家的天主教福利院做一天的义工,主要的工作是指导福利院的聋哑儿童画一张画,给他们过去一年的绘画作品做一次总结。每次,修女都会早早地拿出厚厚的一摞画来,我和小朋友们一起挑选出60张左右的作品,再把他们在墙上的旧画取下,并庄重地把新的作品挂在福利院的教室、餐厅、过道、卧室和圣体房的墙上。修女告诉我说,更换作品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这是送给他们最好的节日礼物——礼物由实物变成了一种褒奖的仪式。记得一次挂完画后,在修女的手语翻译下,我告诉小朋友们:“白色是颜色的皇后,她统治着其它别的颜色,每一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性格,有时候它们会争吵和冲突,现在,把各种颜色的画放在白色的框里,再衬着白色的墙,看:颜色们都安静起来了......”

儿童的作品总是持续地让成年人感到惊艳,他们的画里有狂笑着的耶稣、粉红色的十字架、由《圣经》和卡通动漫结合起来的魔幻故事、紧张的线条、拟物化了的人,有肆意而简单的对话,有爸爸和妈妈,还有他们不曾拥有过的完整且世俗的家、有他们能感受到的未来和被抓住的瞬间。总之,画里充满了奇遇,像一次次的远行。在文森.卡蒂艾(Vincent Gartillet)的《环形经验》中,儿童时代的绘画是“永远无法返回的原生世界”,这世界弥漫着爱和恐惧、接纳与逃离,却又“无比肯定地传递最虚幻的真实”。看着他们那些“颜色们都安静了”的作品,我看到了想象对生活的衍生,看到眼睛对“看”的全新定义,看到被解放了的观众,也看到了与时代怀疑相悖的,一种对绘画最直接的肯定。

 

3

 

此时,当我遥想谢家乒过去十年间的作品准备要写点什么时,我又想起“没有一种谎言,不能被重新定义为真实”这句话来。我们总在体验自己所感知到的被碎片化连接起来的世界,发问真实和虚无在多大比例上被我们每天不断地填补进日常?瞬息涌现的灵感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的内心滋长又在何时自行枯萎?被生活滋养过的艺术,是否已经虚拟了被艺术隐喻了的生活?冒险在此时此地是否就可以开始?

谢家乒是谁?他自己说,他是一位“想获得一个孩子般的说话权利”,并反省“自己是不是一直在丧失这种能力”的少年。这些年来,他各个时期的作品——“酒吧”系列、喷漆涂鸦和胶带粘贴系列,和在这个图像泛滥的信息化时代下的手机屏幕图层化作品都在持续着他的这种最本能的表达。两个月前,当我第一次问家乒,这种表达又能意味着什么?他说这意味着还原自己对现实的抗争,“我过往的一切很快都将被翻页而忘记,我制造脆弱的图像,并观察这一切存在的痕迹如何能被轻易地磨灭.....”——世界给我们罗列出的,似乎尽是无限的问题清单,我们只有在自我的意志中,找到唯一且不再怀疑的答案。

 

4

 

我们知道,这个时代的画家已自觉地消解“崇高”、“精致”和“经典”的叙事,他们用反叛或自嘲的姿态去面对传统,化解绘画现实的尴尬。人们一直将想象力和语言的剥离感反复建构,又反复捣毁,人们也曾经花费很长的时间去解构那些普遍的、理性的、逻辑的、独断的、现成的东西,而现在,又时常怀疑那些建构起的个体的、感性的、非逻辑的、民主的、自由的事物——这就是时代和人的“围城”,就是今天绘画的集体困境(难道它不会在某个时刻,让被称为先锋的跨媒体艺术的也陷入困境?)。

今天,画家终归要谨慎地怀着重新出发的勇气,去更新作品与时代、与自我发生的意义——只要他们始终相信:世界总是延续着它对人惟妙惟肖的模仿。


                                                                                    林林峰

2019.03

 

                               

* 1839年及1935年,为发表言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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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三角形的月亮

I see the triangular moon






胶带系列046   40  x  40  cm   综合材料   2019

Tape Series046   40  x  40  cm  Composite materials   2019







胶带系列042   200  x  150  cm   综合材料  2017 — 2018

Tape Series042   200  x  150  cm  Composite materials   2017 — 2018




我如一朵烟火

盛开在阴曹地府里

除了能在黑夜里自我欣赏以外

—— 谢家乒





(本文转载自半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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