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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汤兰兰?你还记得白冰冰吗?


知友@大魔

如果一个媒体,持续关注女性生存问题,那它一定会被人认为充满负能量,也就没有商家愿意给它投放广告,那它就一定会死去。可是,也有一些媒体,为了自己能好好活着,不惜成为罪犯的帮凶。


1997 年 4 月 28 日,台北县泰山乡的中港大排一水沟内发现一女尸,尸体全身赤裸,肝脏破裂、腹部大量出血,左手小指断开,处女膜有破裂痕迹,整个身体被绑了 6 个铆头沉在水沟内。尸检证明,被害人已死亡 8~10 天,年仅 16 岁。


经证实,这位被凌虐致死的受害者叫白晓燕,是台湾知名艺人白冰冰的女儿。


白冰冰与白晓燕母女


白冰冰 1975 年前往日本发展,嫁给了当时著名漫画家梶原一骑。婚后没多久,丈夫便出轨,并时常家暴白冰冰。不堪忍受的白冰冰在 1981 年带着七个月的身孕返回台湾,同年生下白晓燕,此后,白晓燕便一直跟随母亲生活在台湾,在白冰冰的庇护下平安长大。


早年的白冰冰 


1997 年,白晓燕 17 岁,就读于台北县林口乡醒吾中学高中二年级。4 月 14 日上午 7 点,白晓燕像往常一样离家上学,路上被陈进兴、高天明、林春生三人强行拖进一辆面包车,接着三人火速驾车逃走。白晓燕的不幸从此开始。


绑架得逞后,歹徒剁下白晓燕的左手小指,并拍下她裸露左胸的照片三张,后将断指、裸照和白晓燕亲笔写的求救信装进一只浅绿色的塑料袋中,然后放在了桃园龟山乡的墓地里。


脏事做完,绑匪给白家打电话,但由于白冰冰不在家,电话并未接通。当天晚上 8 点 20 分,绑匪再次打来电话,这次打给的是白冰冰的哥哥白炎坤,要求对方去龟山墓地。


随后,白炎坤通知白冰冰,两人前往龟山墓地,并在墓地发现了白晓燕的小指、裸照和求救信。信中写道「妈妈,我被绑架了,现在很痛苦,你一定要救我,他们要五百万美金,不可以连号,要旧钞票,不可以报警,要不然性命休矣…等候联络,白晓燕。」


信纸上有几个红色的字迹:阅和 4/12,说明这张纸是从白晓燕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整封信字迹潦草,笔画不平稳,字迹颤抖,可以想象白晓燕当时忍受了怎样的痛苦写下的这封信。


白晓燕的求救信


白冰冰当年因唱闽南歌走红,在台湾有大批歌迷,白还喜欢做慈善,经常为台湾各种政治活动站台,因此人脉兴旺,广结善缘。1990 年时,白冰冰母女俩曾遭歹徒劫持,被救之后,白将自家别墅改造,四周装上高压电网。并且有意结交高官和黑道的朋友,为母女俩谋求保护。


七年后,白晓燕再遭劫持,并被剁下小指,拍下裸照,白冰冰完全六神无主,只得找到当时私交不错的刑事警察局局长杨子敬求助,警方立即成立 0414 专案小组,入驻白冰冰家中,准备等交付赎金时抓获绑匪。


然而,白冰冰报警的同时,与警局有密切关系的主要媒体也都立刻得到消息并打来电话询问。第二天,《中华日报》和《大成报》便抢先报道了白晓燕被绑架的消息。事实上,一开始白晓燕被绑架的消息只有主跑刑事的记者知道。


一般来说,记者对绑架案和警方是有默契的,除非确定人质安全,否则绝不提前报道,以免人质遇害。然而这次的默契却被打破,或许是白冰冰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大明星女儿被绑架的新闻诱惑力太高,无论白冰冰当晚如何哀求,仍不能阻止消息见报。


白冰冰愤怒地提出抗议,《大成报》于当日凌晨停止印刷,并且设法追回已经发出的报纸。所幸这两家媒体并非主流媒体,销量不高,消息虽见报,但知道的人并不多,影响较小。


其他新闻媒体的态度则是:人质的下落未查清前绝对不能报道,但是必须全面掌握案情的最新进展。


记者们每天都会采访、写稿,再将稿子发回报社,宁可稿子扣住不发也不能漏掉,就跟现在狂追 10 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热点的自媒体一样,他们会提前攒稿以随时做好发稿准备。


在这种态度下,白家别墅门外堵了近十辆采访车,记者们 24 小时蹲点采访,就连白冰冰家附近的几家旅馆都被记者住满了。


白冰冰案发生后,前来采访的记者


这种局面,哪怕是傻子也知道出大事了有大新闻了。白晓燕被绑第二天,也就是 4 月 15 日晚上,绑匪打来电话,只问了一句「钱准备好了吗?」,便挂断电话。4 月 16 日,绑匪再次来电,问钱是否准备好。白冰冰在电话中要求确认女儿活着,几分钟后传来女儿读报纸的声音。


这会儿,台北警方已调集 700 警力部署在台北和桃园两县,全程监控白冰冰家电话,然而,绑匪用的是盗拷的行动电话。盗拷机可以在别人拨号的时候,暗中盗用对方的通话线路,成为原电话的「分身」。因此绑匪虽多次来电,警方都无法查获其行踪。


90年代台湾流行的「盗拷机」


在此期间,白冰冰到处筹措绑匪要的 500 万美元不连号旧钞票。4 月 17 日,绑匪再次打电话问钱准备好了没,得到肯定答复后挂断电话。下午 3 点半,心急如焚的白冰冰终于等到绑匪电话,对方要求她一个人出去交付赎金。


在场的朋友建议她以不会开车为借口,找人陪同前往,对方立刻挂断电话。没过多久绑匪又打来电话,「你女儿说你会开车!」得此消息,白冰冰高兴起来,至少证明「女儿还活着!」。一个小时后,白冰冰与女警乔装的女伴一同出门赴约,警车伪装成出租车尾随,但绑匪一直没露面,只得返回。


4 月 18 日,案发第五天,白冰冰在绑匪电话指示下,带着 500 万美元在台北县绕来绕去,仍未见到绑匪的面。令人震惊的是,17、18 日白冰冰两次出门交付赎金时,身后跟的除了便衣警察外,还有数十辆浩浩荡荡的新闻采访车。你能想象那个场景吗?


仿佛白冰冰不是去救自己生命垂危的女儿,而是邀请媒体去捉奸!身后的新闻采访车仿佛追八卦似的,一路狂奔去追所谓的「一手新闻」。警方下车赶电视台记者,却遭到拒绝。记者们态度坚决且义正言辞:「他们(其他台的车)不撤,我们也不撤!」


4 月 19 日,绑匪来电,要求白冰冰搬离住处,显然是已经看到了白家附近的大批记者和警察。然而此时记者仍然打电话给白冰冰追问消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报道,绑匪恐怕不想知道都不行了。此后连续四天,绑匪再没打来一个电话。




事实证明,陈进兴等人早已得知白冰冰报警的消息。18 日下午,陈进兴等人因不满白冰冰报警,回到出租房内,将全部怒气发泄在白晓燕身上,并且强暴了白晓燕。19 日凌晨,被殴打后的白晓燕全身抽筋,肝脏破裂,腹部出血,最终,离开人世,结束了她最美好的花季青春。


4 月 21日,白晓燕尸体被扔在中港大排水沟内,百般受虐的身体在冰冷的臭水沟中又呆了整整一周,直到 28 日才被人发现。4 月 23 日,绑匪假称白晓燕还活着,并通知白晓燕,「晚上7点,在新竹体育场付赎金」。


警方随即护送白冰冰及 500 万美元去新竹交款,然而直到到达新竹,警方才发现通讯设备无法使用,各行动组之间完全失联…这一次,歹徒依然没有现身。


而这天的台湾一杂志封面写道: 「白冰冰重演 7 年前噩梦,茶饭不思捶心肝 168 小时。」白冰冰怒而向新闻局长投诉,警方则自掏腰包四处收购这份杂志,希望不要被绑匪看到激怒他们。4 月 25 日,绑匪再次约定在桃园取钱,最后依旧未现身。


此时,警方经过十多天电话追踪,终于掌握绑匪行踪,开始抓人。然而当晚警方提前到陈进兴家,正盘查陈进兴的妻子张素真时,眼尖的张素真看到陈进兴正要走进家门,大声喊叫,提醒对方。双方发生枪战,陈进兴逃走。


而另一主犯林春生,提前窃听到警局内部消息,在警方前去抓他时早已逃走,临走之前还潜回秘密租住的地方烧毁证据。警方只抓到了共犯林致能、吴再培以及陈进兴的妻子张素真与小舅子张志辉。


4 月 26 日凌晨,警方迫于舆论压力公布案情,白冰冰上午举行记者会,请求全民一起救白晓燕。


当天记者会上,憔悴的白冰冰几度哽咽


时间跳转到两天后,4 月 28 日,白晓燕尸体被发现,验尸发现,绑匪早在 10 天前就撕票了。在当天的电视采访中,这位孤苦无依的母亲说了一句:「我孤儿寡母,你们不能那样欺负我。」一时引爆舆论。


白晓燕尸体被发现当天,各路新闻媒体蜂拥而至,拍摄现场照片和裸露的尸体照片。媒体再没有「后顾之忧」,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公开报道多日以来的追踪成果。TVBS 电视台、《自立早报》、《中国时报》甚至不顾被害人隐私与人权,刊登出被害人惨遭凌虐、死状凄惨的裸露照片,引起一片哗然。



《中国时报》当年的报道  


更有甚者,为赚取观众眼球,有的媒体公然描写陈进兴性侵细节,种种描写不堪入目,堪比小黄文。有的还从强奸案入手,请心理专家、性学专家讨论陈进兴的「入珠」、强暴习性。


白晓燕尸体被发现后,群情激奋,台湾当局声望大跌,近九成的民众担心家人的安危、担忧子女被绑架,对台湾的治安充满失望。5 月 2 日开始,台湾连续爆发大规模群众游行示威。5 万民众走上街头,游行、静坐,高呼总统认错的口号。陆续有 500 多个民间社团发起「为台湾而走」、「用脚爱台湾」活动,在总统府前抗议示威,并用激光将「认错」两字打在总统府前。


当时台湾民众游行


重压之下,时任总统的国民党主席李登辉不得不同意撤换「阁揆」,撤换当局各部门官员。当时任「政务委员」的马英九发表「不知为何而战」声明,为白案负责,辞去一切公职,转入政大任法律系专任副教授,「行政院院长」连战也下台。


事后,警署署长姚高桥说,警方内部电话通讯被绑匪窃听是此次行动的最大败笔。陈进兴等人利用窃听机轻松获取了警方内部通话,同时用盗拷机拨打勒索电话。事后警方透露,陈进兴前后一共变更使用了 15 支随身电话线路,因此警方一直无法追踪到陈进兴的电话信号来源。


同时,警察内部也出现了纷争。从 4 月 30 日开始,除 0414 专案小组外,还加入了宪兵队及调查局等办案单位。每个单位都想争头等功,于是彼此掌握的线索都不告诉对方,各自单打独斗,甚至为了得到对方掌握的信息,警察内部还互相窃听。


你能想象吗!绑匪在窃听警察,警察不仅追踪不到绑匪的电话信号源,还在互相窃听!警方在台各地展开大规模追捕的同时,陈进兴、林春生、高天明人又陆续在岛内犯下多起案件。而当时的警政署署长姚高桥选择了隐瞒案情,未向上级报告,媒体曝光后最高当局才知道陈进兴等人再次犯案。


此事披露后,更加动摇当时人心。5 月 28 日,逃亡在外的陈进兴、林春生和高天明三人联合写信给板桥地检署,声称白晓燕绑架案是他们三人所做,与其他人无关,要求释放张素真、张志辉等人。他们甚至两次向《联合报》写信,控诉警方刑讯逼供张素真和张志辉,语气颇具委屈和嘲弄。


警方悬赏通缉陈进兴、高天明


8 月 19 日,警方终于得知林春生和高天明的行踪,并在台北市五常街一警察宿舍内击毙林春生,可惜,没有找到高天明。据说这是警方第一次出动维安特勤队,也是出动警力最多的一次。当然,这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电视台现场直播枪战的行动。


事后据现场群众爆料,案发后匆忙赶到现场的警察,很多根本没有枪支弹药。现场缺乏统一指挥调度,一片混乱,导致高天明顺利逃走。两天后,在陈进兴和高天明依然在逃的情况下,警方公布白晓燕案结案,引起一片质疑。


11 月 17 日,高天明去北投某风月场所,被警方包围后自杀身亡。11 月 18 日中午,漏网的陈进兴闯入当时南非驻台武官卓懋祺家中,绑架其一家五口作人质,声称自己受到司法迫害,并提出要国际媒体采访、会见妻子张素真和检察官张振兴等条件。


因英文中国邮报记者包杰生(Jason Blatt)与卓懋祺熟识,于是被邀请电话采访陈进兴。随后,台北市刑警大队队长候友宜也到了。在此过程中,特勤队员潜入官邸厨房和浴室,双方发生枪战,精神极度紧张的陈进兴误伤了卓懋祺和他 22 岁的女儿梅兰妮。为救伤者,候友宜进入官邸与陈进兴谈判,陈进兴同意释放伤者。


然而,被救出的卓懋祺和梅兰妮却被一群记者包围,大批的记者不顾两人身上挂伤,拼命拍照、采访,救护车也因大批围观的人群迟迟无法到达现场。就在所有记者都忙着纠缠采访伤者时,《联合报》的采访中心却有了新动作。


主跑外交新闻的记者张宗智透过电视直播,看到陈进兴还在南非大使馆武官的家里,灵机一动,拿起电话,打到了卓懋祺家中。屋内的陈进兴接起电话,《联合报》的电话采访开始。这通电话长达两个多小时,一直持续到半夜 12 点。直到张宗智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对方所有该说的都说尽,张仍不愿挂断电话。因为电话一旦挂断,就有可能被其他媒体打进,那么明天的新闻便无法拿到独家。


后来又经过商讨,《联合报》决定把新闻送给与自己没有竞争的台视。19 日零点二十二分,电话被台视打进,主播戴忠仁开始电话采访陈进兴,透过电视,陈进兴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所有观众耳中。一个个问题被做成小纸条送上主播台,直到两个小时后实在无话可问,戴忠仁才不得不挂断电话。


而后,陆续有中视、东森、超视等媒体进行采访,陈进兴在电话中侃侃而谈,大聊自己作案以来的心路历程,并试图将自己英雄化。而媒体为了更大限度的占用线路,以防被其他媒体抢到线路。无所不用,有的主播无话可问,只能随口闲聊,比如问陈进兴:「你什么时候自杀?」,甚至直接在电话中让陈进兴唱「两只老虎」给孩子听。在陈进兴接受采访的近 8 个小时内,警方根本无法与陈进兴沟通上。


直到早上 5 点多,候友宜决定不再放任陈进兴接受电话采访,在卓懋祺家门口向里喊话谈判:「阿进仔,你是在干什么?你是要跟我讲,还是要跟记者讲?你跟记者讲没用啦,要跟我讲才有。你跟那些记者谈,什么事也办不成,要和我谈。你要什么,我帮你把事情办一办。你害我在外面站好几个小时。」陈进兴回答:「我气得要死,要骂给这些记者听,骂给全世界听。」


随后,陈进兴切断与记者的通话,候友宜打进电话沟通,经陈进兴要求,检察官张振兴与陈进兴进行电话笔录,此时已是早上 7 点。上午十点,笔录结束。警方将陈进兴的妻子张素真从看守所带到现场,进行亲情攻势。经过谈判,张素真进入官邸与陈进兴见面,作为回报,陈进兴同意释放只有七个月大的男婴。


随后,陈进兴回复:「我考虑在下午四点选择自杀或投降,请大家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冷静思考」。下午两点,陈进兴的岳母带着陈进兴两个孩子进入别墅与陈相聚,半小时后离开。两点半,民进党律师谢长廷表示为陈进兴及家人辩护,进入官邸,双方交谈后,陈进兴释放 12 岁的小女孩克丽丝汀。


下午五点四十八分,陈进兴通过张素真给警方传话,打算弃械投降,但夫妻俩还想单独相处一会,警方同意。19 日晚上 7 点 54 分,陈进兴终于释放最后一个人质安妮,并在警方押送下踏出别墅。等待许久的媒体终于等来了这一刻,现场闪光灯大作,陈进兴看了四周一眼,随即坐上警车离开。长达 24 小时的劫持事件终于结束。


1998 年 12 月 24 日,台湾最高法院判处陈进兴死刑,于 1999 年 10 月 6 日执行枪决。至此,白晓燕案件终于落下帷幕。


陈进兴  


一起刑事绑架案,愈演愈烈。当时在野的民进党抓住白案批判国民党执政无能,民众对国民党信心下降。国民党主席李登辉撤换当局各部门官员,时任台湾行政院政务委员的马英九辞去公职,离开台湾政坛,「行政院院长」连战也下台。民进党谢长廷,则因在白案中调解立功民意上升,后来成功竞选高雄市市长。


民进党其他一些成员则在 2000 年后纷纷在中央或地方担当大任,成为风光一时的人物。白晓燕一案中,部分媒体过度炒作曝光命案细节,在电视、报纸上报道陈进兴的犯罪手法、细节,刊登白晓燕的裸照和尸体照片,不仅给白冰冰母女造成二次伤害,更加重民众的恐慌。这一切后果,警察与媒体的「精诚合作」可谓「功不可没」。


类似的场景还出现在 2010 年 8 月 23 日,一辆载有 22 名香港游客的旅游大巴在菲律宾马尼拉隆塔广场被劫持。事件发生后,正当警察解救人质气氛紧张时,众多媒体却从隆塔广场不断发回现场报道及直播。过了很久,人们才终于明白过来——绑匪劫持的旅游大巴里有一台电视机,随时可以看到外界信息。可一切为时已晚。警方的行动路线全被电视媒体曝光。大巴内传来枪声。


事后,菲律宾《马尼拉时报》专栏作家丹•马里奥总结此事件:失职的警察+歇斯底里的记者=人质悲剧


直到 2012 年,事件发生两周年后,菲律宾仍拒绝就此事道歉,菲驻港领事反而指责香港人不懂原谅。2014 年 4 月 23 日,菲律宾政府才正式向受害者及家属致歉。两案何其相似,记者手中的话筒仿佛一把把尖刀,刀刀捅向受害者。而这一切还都打着为了真相的名义,令人作呕。白案中媒体的表现成为日后台湾新闻媒体伦理标准的负面教材。


而白冰冰,却足足用了八年时间才渐渐走出失去女儿的痛苦与阴影。这期间,白冰冰疯狂迷恋观落阴,这是一种民间法术,传言能通灵到阴间与死者相见。为了见到白晓燕,白冰冰请过很多巫婆、神棍,被骗好几百万。


同时为了再生一个孩子,已经40多岁的白冰冰开始一次次的尝试试管婴儿,却迎来一次次的失败。「我心里很急,因为年纪大了,再生不出来就来不及了,但卵子从剩下5颗,到4颗、3颗,到第15次的时候,一颗也没有了,真的做到月经都干了,提早更年期。」


白冰冰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说。而当初的那些记者呢?拿到独家的媒体趾高气昂,光环加身,漏掉新闻的记者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对他们来说,拿到一手新闻,比人命更重要,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随后,他们会顶着这身「荣耀」,继续奔赴下一个热点事件。


媒体是嗜血的。这是当初曾亲身经历白案的一个记者写的一句话。关于这句话,或许,他最有感触。


附:黑龙江五大连池市政府办通过微信公众号对「汤兰兰案件」进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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