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岩松的这一期视频最近成为了国内广大毕业生和瓜众的热门话题,不仅在国内各大平台上被刷屏、登上了热搜榜,而且还成为了被群嘲的批胖对象。
白主任吐槽有些研究生连大学阅读量都没有,“像是高中毕业就直接读了研究生,一聊天就知道了”。并且,他还说这样的学生“找不到心仪工作是应该的”,“有学历,没文化;有知识,没智慧。难道不该反思吗?”
事实上,这恰恰反映了国内教育事业在特瑟煮意模式下发展得非常成功。
换句话说,虽然还有诸多不太“完美”的地方,但从总体效果来看,这种“有学历、没文化,有知识、没智慧”的状态正是系统整体规划设计时的核心指标。
2018年9月,在首届世界公众科学素质促进大会上,中国科协发布了第十次国内公民科学素质抽样调查结果:2018年,全国具备科学素质的公众比例为8.47%。
这个数字,不仅远低于当时美国公民科学素质的比例(28%),而且还低于1988年美国公民科学素质的比例(10%),相当于落后美国30年。
同时,这个数字与加拿大42%(2014年的数据)、瑞典35%(2005年的数据)等全球公民科学素质比例领先的国家相比,更是差距甚远。
到了2021年1月,中国科协在新闻发布会上对外发布第十一次全国公民科学素质抽样调查结果,将这个比例数字进一步提高到了10.56%。也就是说,从2018年到2020年的三年时间内,国内公民科学素质的比例提高了2个百分点。
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用中国科普研究所所长王挺的话说就是:
“科学素质是国民素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文明进步的基础。公民具备科学素质是指崇尚科学精神,树立科学思想,掌握基本科学方法,了解必要科技知识,并具有应用其分析判断事物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提升科学素质,对于公民树立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增强国家自主创新能力和文化软实力,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而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国内网民规模达9.40亿人,其学历结构的分布比例为:
显然,国内大专以上学历的网民比例均低于全国公民科学素质的比例数字(10.56%)。实际上,这不仅意味着国内高等教育与科学素质之间的脱节,而且也是国内网络平台上充斥了各种反智内容的一个现实写照。
那么,在目前国内“舣和团精神永存”的特殊背景下,国内的价值观与全球主要国家之间的差异度又是如何呢?
根据总部位于维也纳的全球著名非营利组织NGO:世界价值观调查协会WVS(国内许多高校和研究机构在1990年就开始与WVS合作,最近WVS在大中华区的调查都是委托给北大沈明明教授的研究团队进行)的统计数据显示,1990~2018年,国内民众与全球主要国家之间的价值观差异发生非常明显的变化⬇:
(⚠️WVS的价值观分差小于2分的属于彼此有类似价值观、沟通基本没有障碍;价值观分差超过2分就属于价值观差异较大、彼此观念分歧大于认同;价值观分差超过4分,就意味着彼此之间价值观差异已经大到无法互相理解;价值观分差超过6分,就基本上属于两个不同星球了)
从上图可以看出(以国内价值观为基线进行排序),1990年,和国内民众价值观差异最大的国家只有4个:斯洛文尼亚、荷兰、马耳他、芬兰,价值观分差均大于4分;而其他大多数国家与国内的价值观分差则都没有超过4分(上图左)。
然鹅,到了2018年,时代却全变了。
2018年,与国内民众价值观分差超过4分的国家已经高达19个,而且基本上全部都是发达经济体(上图右)。最为明显的就是,当初(1990年)与国内价值观分差最小的日本,直接变成了分差超过4分的“彼此价值观差异已经大到无法互相理解”。
那么,目前与国内价值观最相近的国家又是哪些呢?
尴尬的是,几乎全是亚非拉落后经济体(上图为2018年全球价值观排序表的下半部分截图)。
很明显,这种价值观的巨大变化,和白岩松所说的“有学历、没文化,有知识、没智慧”有着直接而密切的正相关性。
更加明显的是,这已经不是白岩松所说的“这样的学生找不到心仪工作是应该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了。毕竟,就业率这样的问题,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面临的结构性危机面前,仅仅只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冰山一角。
那么,白岩松说的“难道不该反思吗”,又会意味着什么呢?
用哈佛校长Drew Gilpin Faust在2017年哈佛大学新生开学典礼上对新生的致辞来说就是:
“大学教育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意味着什么?首先,大学是关于知识和对真理的追寻。我们信仰事实以及人类探知事实的能力。我们坚信教育和学习是人类进步的手段,是民主制度的重要基础。哈佛是一所研究型大学,这意味着哈佛的全体教员致力于在其广泛研究领域中积极拓展知识的边界。我们知道,对知识的探索永无止境...这就要求我们具备勇敢、宽容和谦逊的品质,愿意包容他人的想法,并愿意基于理性和证据改变自己的观点。
也是在欢迎本科新生的年度典礼上,哈佛艺术与科学学院已故的前任院长Jeremy Knowles曾描述过他所认为的高等教育最重要目标——确保毕业生能够辨别‘有人在胡说八道’。这引出了我今天想对你们强调的大学第二个基本特征。当哈佛招生办公室决定录取你们时,是因为我们希望听到你们的声音,希望你们为这种创造性的不和谐音调做出贡献。所以,请不要沉默无声,不要在网络虚掷光阴,仿佛你不曾来过这里。”
See?如果真的像哈佛校长说的那样“积极拓展知识的边界”、“基于理性和证据改变自己的观点”,那么,就不是“创造性的不和谐音调做出贡献”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整个history都要重写的问题了。
而一旦越来越多的毕业生都能够辨别“有人在胡说八道”(详见《香草的天空 II》),那么,白主任估计就不是“被消失”这么简单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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