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黄庄里来一场教育「冒险」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谷雨实验室 Author 李婕
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
这是一篇筹划了 4 个多月的文章,感谢李婕的报道,它像一面镜子一样,让我们不断反思探月学院的演变和成长:第一次的学习者期末个人项目展、2019 年开春的年会、有一位探月的学习者毕业了、以及新学年的招募活动 ——「Amazing Me」嘉年华。最后,我们感谢每一个关心探月学院,关心教育创新的伙伴,感恩这一路上有你们同行。
作者 | 李婕
来源 | 公众号「谷雨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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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被称作「疯狂的黄庄」的教育资源密集高地,高一学生朱沛然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疯狂。
看着学校的白墙,这个外人眼里不怎么说话、总爱低着头的女生突发奇想,「是不是太白了?应该有些涂鸦。」
这最终成为她向学校申报的个人项目。学期末,学校会公开展出所有人一学期的学习成果。朱沛然决定在上学期结束时,「做一件以前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
2018 年 9 月,朱沛然和另外三十多名同学,成为北京海淀黄庄探月学院的第一批学生。不过在这所新开设的高中里,如果称呼「学生」,马上会有人纠正应该叫 learner,学习者,老师被称作 guardian,守护者。这所学校最早发源于一个高中生的创业项目,团队核心创始成员均是 1990 年前后生人,目标是培养「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这击中不少家长的教育理念,也引发教育改革者们的关注。关心创新教育的人,多少听过这个名字。
涂鸦是在展览开幕前的周日晚上悄悄完成的,现场还有几名支持这个想法的 guardian 和 learner。朱沛然站在红色椅子上,往墙上画了一道黄色,水太多,颜料顺着白墙像五线谱一样流下来,她觉得「很好看」。其他人,有的趴在墙根附近画插座,有的用黑色颜料在教室门和墙衔接的地方仔细瞄着巨大的「图」字,也有人试图在空白的墙上再现梵高「星空」里流动的星云。
第二天一早看到这些涂鸦,崔璐的第一反应是「挺好玩儿的,有人开始破坏规则了」。环顾四周墙上形态不一的涂抹,这个被大家称作「璐」的院长,感觉需要组织一次讨论。三天后,开学以来面对外界最重要的毕业展就要来了,这个「意外」是其他人愿意看到的吗?
讨论在隔天下午发生,对全员开放,半数以上的 guardian 到场,还有朱沛然的六七位同学。璐让大家围成一圈,彼此能看到,她扒在中间的几张大纸上做记录。
学院院长崔璐在讨论现场做笔记
「涂鸦只是形式而已。」朱沛然解释。她希望项目能激发大家去思考,「教育、自由是什么」。「可能它表达得很随意,一点儿都不认真,但我们也要承认它的存在,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她声音不大,但说得很流畅,没有低头。
有支持的同学,「我坐在这里的第一个原因是我非常支持她的项目」,这个同学希望通过这次讨论让它变得更有意义,也关心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管理机制。
另一个同学则认为这是探月社区发展中必然会产生的,「不是朱沛然去搞,也有别人搞类似的事情」,而「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会很大影响到我们之后的项目」。旁边几个 guardian 和 learner 听完都在点头。朱沛然敲打着电脑做笔记。
反弹最强烈的是负责学生成长的一位 guardian,所有反馈第一时间都集中到了他那里。
他说不能接受涂得不认真还有侮辱性的图案,而且强调使用公共空间应该征得大家同意。有的东西是不能测试的,就像爱情,测试会把爱人的热情浇灭——他的这句话让在场很多人印象深刻。责任承担和他人意愿,也是另外几个 guardian 关注的问题。
讨论被从美国来的驻校专家推向高潮,他是涂鸦项目的参与者之一。「Elina(朱沛然英文名)为自己创造了一种自由,带来的更大价值是引发了这场关于自由和责任的讨论,迫使整个社区做出反应。」他建议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帮助 Elina 更好地把作品阐述给参观者。
最后大家决定,保留涂鸦,但需要在旁边写一些说明,就像艺术作品的解释标签一样,朱沛然应该把这个关于责任与自由的涂鸦项目做完。
朱沛然有些懵懂,坐在她旁边教哲学的小爱老师摸了摸她的背以示鼓励,举手说会协助她一起完成。
涂鸦之前,朱沛然曾试探性问过几个 guardian 和 learner,虽然没人直接明确反对,但也有人提醒不要影响整个空间布局风格,也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也有人提议,为什么不能做成一个「惊喜」?就像那个火遍全球的神秘涂鸦艺术家班克西(Banksy)一样。
2016 年,班克西曾在英国布里斯托一所小学的墙上悄悄留下一幅涂鸦作品,感谢学生用他的名字命名了校内的一所房子,他还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Remember, it’s always easier to get forgiveness than permission.」 (记住,获得谅解比获得许可要容易。)虽然画面有点儿暴力,是一个正在滚动燃烧轮胎的小女孩,但学校保留下了这幅画,因为是班克西的作品,同时把它作为学生课堂的一部分。班克西的这句话,其实引自美国海军准将、计算机科学家格蕾丝·郝柏(Grace Hopper)的名言,鼓励人有好的想法应该立刻去执行。
「惊喜」的那个点触动了朱沛然,「如果征求所有人意见,大家都要求它的格式,就没什么意义了」。她觉得冒一下险,「原来的学校,当他们看到不同的点,只会把它给压下去,因为他们只想看到他们赞同的点」。
人心能不能被测试这句话,让参加讨论的学习者 Jeffree 后来想了很久。她说有几个瞬间让她觉得这所学校可能不会倒闭,这次讨论是其中一个。
朱沛然在讨论现场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这是等待已久的时刻。大家真正开始参与学校的共同建设了。」坐在办公室角落里说起涂鸦「事件」,1989 年出生的璐把眼镜习惯性地往头上一卡,咬了口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关东煮。一只白灰相间的英国短毛猫嗖地跳上桌子,朝她手里的早餐凑过去。这是同事在办公室养的猫。「我们把很多关系重置了,不是谁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而是我们更透明、基于公共利益去做真实表达。我也不是权威,而是汇聚真相,接下来看怎么样行动的倡导者。」
璐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 supporter(支持者),在后面默默支持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生怕伤害任何人。但是做了院长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雌雄同体」,直接干脆了。
她身后不远处的墙上,高高地写着「不一样的高中生活」几个字。办公室从刚开始的几个人到现在几十个人,年龄跨度从 70 后到 00 后,不过分散在学生中间一时也难以分清谁年长谁年轻。屋里各处扔着很多坐垫,桌上有花有零食,墙上贴着插画、中英文夹杂的工作目标、反思列表。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有人用记号笔写了一句话:如果说有什么经验可以超越学术或业务领域中的解决方式的话,大部分是因为拥有「自己独具的观点」。
导师张阳在上经济学的课。图片 | 李婕
最近,学生在经济学课上问了授课导师张阳认为很有趣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经济学教材有那么多作者,而且版本都不一样 ?」张阳是复旦大学政治学博士,曾在上海中学和杭州云谷学校教书。在以前的学校,她不会听到学生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你已经规定了老师是唯一的信息来源,考纲是你要掌握的范围。」
但这里不同。办公室以外是两层楼的开放式空间,玻璃和墙隔出面积形状大小不一的空间,混合着创客空间和互联网公司的气息。这是教室和公共区域,learner 们正在不同的房间上课,也有的在安装刚买回来的椅子。一个 guardian 脚踩桌下的跑步机,塞着耳机盯着电脑。空间里时常有说中文或英文的参观者、合作伙伴来来往往。
朱沛然的涂鸦开学后成为这里被频繁提及的议题。有 guardian 发起了一个辩论,「作为学校成员,我有在学校涂鸦的自由吗 ?」朱沛然主动选择加入反方阵营,「想感受一下别人的意见」。她辩论时的很多观点,都来自之前那次讨论其他人对她的质疑和反馈。
辩论现场,反方提出,在做出个人决定时,要考虑集体。正方站起来回应:成长是要付出代价和有变化的,应该意识到涂鸦给每个人带来的思考。「正是因为(涂鸦)这件事的发生,我们每天看着它们,我们好像每天被强制着思考,在学校里,或者走到社会上,这个自由和权利到底是什么 ?」
充当观察员的小爱老师带领大家反思时指出,两边的同学都爱引用哲学家的名言,并告诫他们「没有经过自己思考去看这些知识是危险的」——因为很容易把第一眼看到的就认为是对的装在脑子里,从此就只用这一种观点去对待所有事情。她的目标是提高学习者的论述能力、逻辑、倾听和表达能力,看到社区多样性,而不是「被灌输」。
这些能力在阶梯大堂的地上,能一一找到对应。学习者的能力素养模型,被用白色纸条密密麻麻贴成一个大圈,他们每天踩过,低头即见。圆圈最核心的部分是 3 块:社会协作、思维工具、个人发展。
探月能力素养模型从最核心的社会协作、思维工具、个人发展向外扩展细分,共 18 个子项目和 66 个细分。图片 | 李婕
「探月学院」2017 年诞生于璐的生日餐。正在创业的四个伙伴王熙乔(Jason)、杨志勇(Zale)、张翰之(Hans)围坐在餐桌前,Zale 用打火机点燃提拉米苏蛋糕上的蜡烛,璐正要许愿。Jason 说出了脑子里盘旋已久的想法——要不我们来做一所高中吧!
那时四人做的支持高中生自我探索的孵化器「登月舱」遇到瓶颈,刚刚解散团队。「你去学校植入领导力课程,学校永远都把你放到优先级后面。你不是它着重关心的事。」Jason 当时觉得,砍完团队,必须做一件新的,足够性感的事。「因为破釜沉舟了嘛。」
提议当场通过,四人随即从餐厅转场咖啡馆,讨论的第一件事是:「我们的价值在哪里?」Jason 提出来几个词——以人为中心、持续学习和迭代。「关怀和温暖也很重要,因为它可以让人和人连起来。」璐说。
Jason 2015 年从北大附中毕业时,拿到南加州大学物理专业的offer,他选择间隔一年,在北大附中做老师,同时继续推进已做起来的学生课外俱乐部。一个家长形容 Jason「小身体里住着一个老灵魂」。他的孩子玩游戏上瘾,和 Jason 交谈后转向了游戏开发。很多场合,Jason 爱引用美国总统约翰 · 肯尼迪 1962 年在赖斯大学「我们选择登月」里的一段话:我们决定在这十年间登上月球并实现更多梦想,并非因为它轻而易举,而正是因为它们困难重重……谷歌 Moonshot Projects 里的热气球 wifi 和电动汽车也曾让 Jason 激动过。改变需要「探月」式思维,所以他把「探月」作为了项目的名字。
Zale 因为「登月舱」成为了 Jason 的第一个伙伴,当时他专心经营着一个公号,让同学不只关心托福和 SAT 考试,也关心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Hans 遇到 Jason 时,刚辞了金融投资的工作,想找「更有价值感和意义感」的事情,两人在校园 BBS 上碰到后网友见面一拍即合。
「这群人头脑里没有旧世界的影子,没有羁绊,是有可能长出新世界的一群人。」一个常年给阿里等机构做组织架构培训的人,这样描述她对 Jason 等人的印象。
学院开学典礼,正在放映纪录片《地球之盐》。图片 | 李婕
Jason 的电脑里,关于探月的故事叙述,有几页 PPT 被反复使用。有一页是并排的两张图片,左边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拉斐尔的湿壁画《雅典学院》,右边是教室的黑白图片,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四列整齐坐好的学生。他想说明的,是不同时期关于学校的不同形态。左边古希腊的「学校」,是「闲暇」的意思,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生命的意义,幸福、理想国度是什么。到了右边的工业革命,时代需要「健康、有序、顺从」的劳动力,这个方法从 19 世纪的普鲁士王国发端,风靡全球,影响至今。
他和伙伴们想讲述的故事是——让教育更适应未来。按照咨询公司麦肯锡的预测,2040 年,人类现有工作的 80% 将被机器取代。「即使是为了生存,机械化和标准化的教育模式也必须回归人的本性,激发人之所能。」
筹备之初,Jason 和璐等人想的并非「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学校」,而是当学生离开这里时,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
头脑风暴时大家用杂志、报纸、关键词加上自己的经历,拼出各自心目中毕业生的样子。丰盈、相信、纯真;一个对自己认识清晰,同时有能力去帮助和支持别人的人……这样的讨论,经常说着说着有人就哭成一团。「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这个学生画像最后是从英国教育家 Ken Robinson 的书 Creative School(台译版《让天赋发光》)中提取出来的。
Jason 和璐还经常做的一件事情是反思和回顾,搜索成长路上对自己最重要的经历和遇到的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往往指向自身。「你不会因为有很多学科知识,你就有创造力,得有一个东西串起来,是因为你想解决问题,有足够的好奇心作为驱动力。」Jason 做了个比喻,就像底数和幂一样,不同时刻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那个底数,能迭代多少次是那个幂,成长速度是底数和幂共同作用的结果。
学生项目展上的涂鸦,并没太引起 Jeffree 妈妈王芳的注意。她更开心的是女儿的个人项目,一组同学的肖像照片,刚刚被现场票选为最受欢迎的三个作品之一。「可能今天是最高兴的。」王芳对旁边的人说。
不远处,Jeffree 正嘻嘻哈哈和同学在肖像前合影。穿着高领毛衣的 Jeffree 脸圆圆的,披着过肩的头发。墙上疏密错落地贴着她拍摄的 35 个同学的肖像(有两个同学拒绝了她的拍摄邀请)。她把大家开心大笑的照片都集中到了中央,两边散落着她抓拍到的其他情绪瞬间。照片墙旁边,Jeffree 用文字解释:做项目之前我坚信:「痛苦一定比快乐更容易引起共鸣」,现在我坚信:「可是快乐一定更容易感染别人呀 !」她还加了一句:提醒大家,一切言语都是有限制性的,去感受就好了。
Jeffree 的同学肖像作品。图片 | 李婕
一个穿白羽绒服的家长上前抱了一下王芳,「这组照片具有最大的人文关怀,内心有大爱才可以这样。我走了,就想跟你说一句这个。」王芳连声说谢谢,一边回头跟旁边的人介绍:「这是传媒大学艺术系的老师。」
来这里前,Jeffree 已从原来的学校休学。休学前,她全力以赴备战一场校内考试,争取升入本校国际高中的几个有限名额。几名之差,她落榜了。想着才拼尽全力结束一场考试,马上又是中考,Jeffree 说太累了,没办法再投入,要停一停。「学习的意义是什么 ?」她问王芳。王芳尊重了女儿的决定。
王芳和她周围的很多朋友、同事一样,没具体想过希望女儿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就是希望把能给到的东西都给她。「希望她学各种东西,成绩好,有才艺,拿奖。」Jeffree 上小学二年级时,王芳就有意减少工作开始半职专心带她,一直到初二。从五年级开始,她有意识带着 Jeffree 定期去做志愿者,陪空巢老人聊天,探访孤儿。做志愿者的都是王芳认为的「优秀的社会青年」,她相信,这些经历不仅能锻炼女儿,女儿出国申请学校时,也会有帮助。而 Jeffree 对摄影的爱好,也是那期间偶然拍出两张照片被大家称赞后发展出来的。
王芳一早就决定 Jeffree 不走国内高考这条路,因为没有北京户口,按照规定,高考得回东北老家。她不希望孩子太过波动。
Jeffree 进入探月后,王芳发现女儿变得「越来越自信和敢于表达自己」,家庭中的信任在增强,她的焦虑却从女儿转移到了学校。
她心里预期的理想状态是:基础学科课程和课外活动比例各占一半左右,学校要重视 AP(Advanced Placement 美国大学预修)课程,为孩子以后升大学做准备。王芳和学校沟通时总是非常直接,但在向外描述具体的不同意见时,又非常谨慎和小心,生怕什么地方用词不妥,引起别人对学校的误解。
像王芳这样不断向学校提出担忧的家长,还有几个。学校的第一位家长王阳记忆里几个 Jason 现场泪崩的场景,也几乎都和新生相关。在家长群里,关于孩子出口的问题分歧比较大,有人认为压根就不应该讨论,讨论就违背了初心,也有人认为,家长应该去极力争取引起对学院对孩子升学的重视。说明会现场,家长对学院的质疑有时会演变成家长和家长间的辩论。
第一批 30 多个学生,是从 140 多位申请者中经过几轮考试仔细挑选出来的。他们认为,「人是天生的学习者」,学习者应该自己选择自己的路,路有很多条,上大学只是其中一条。
Jeffree 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她的目标是要去英国一所大学学哲学,而且发现自己「对知识有迷之渴望」。她所指的「知识」包括「古人留下来的东西,哲学家、数学家、历史学家……」
办公室一角。图片 | 李婕
Jeffree 开始时不时联系以前的同学,了解他们的知识进度,用什么样的教材,反思自己的自学方式是否有问题。「因为我们要一届上大学,通过一样的考试。」
寒假时,Jeffree 回过一次以前的学校,发现她和同学在彼此羡慕,她的同学「超级羡慕」她现在的学校生活,而她也挺愿意回到他们的状态,两边都是高高的课本儿。
「因为在探月,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出去后会发现有很大不同。别人可能在青春时间不断汲取学习精华,可是我用很多时间在分析自己。虽然这件事很重要,但不能一直下去,需要很大知识基础。」Jeffree 说。
Jeffree 离校的最后一天,一个男生快下课时悄悄溜进教室,塞给她一本鲍勃·迪伦的诗歌集,还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批注。鲍勃 · 迪伦是他们相处密切的七八个同学聚在一起谈论过的话题,他们也一起谈哲学,爱情,聊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复盘一个学期自己的迭代变化……
对于 Jeffree 的决定,她的朋友 Susan 表示支持。「她想的好多东西都非常清楚了,她当时需要的是认可,在她非常烦和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
曾有家长问 Jason,探月的学生几年可以毕业,他回答说:「只要学生不需要探月了就可以毕业 !」妈妈王芳觉得,女儿不是退学了,而是提前毕业了。
在新一次宣讲会结束后,一群家长立刻涌过来围住院长璐。一个从杭州来的家长和从重庆来的家长,一边侧着耳朵听璐和家长交谈,一边在说让孩子上美初升美高的纠结。她们关心的也是孩子的「出口」问题。
不远处,一位家长对一位探月的家长说:「这个东西还是一次冒险。」
「我们从公立到创新体系是一次冒险,但你说在传统学校就不冒险了吗 ?也就是我们界定风险的因素是现在的升学风险,还是未来的就业风险。」探月家长回应。
北京海淀黄庄有着很多教育培训中心,它与距离不远的北大清华人大等知名高校同处于中关村大街上。图片来自童伙的文章《疯狂的黄庄》
以顾问身份曾为探月站台的 21 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把探月看做是自下而上生长的「小趋势」,在大环境下「一个学校不过个两三年不能下定论,最后能否成为好学校还不能断言。」
Jason 规划的坐标轴很长。他在内部团建时用马斯克的特斯拉做过类比,马斯克最终想解决的是清洁能源问题,但一开始没有直接去做电池,因为没人能接受,而是先做出了看上去特别酷的特斯拉。
他认为探月学院,就是那辆特斯拉。
「完」
- 探月时间线下访校活动信息-
探月学院 2018-19 学年招生信息
招生对象:面向全球 14 - 16 岁(或具备八 / 九年级同等学习能力)的学生开放,无国籍、户籍、学籍限制。
提供学段:三年制或四年制的高中段教育
开学时间:2019 年 8 月底
学习城市:北京
招生数量:北京探月学院 35 人
探月学院目前正处于招生季,在 4 月份我们也将举办多场探月「线下招生会」活动。
如果你希望亲自来到探月学院与招生官面对面沟通,也欢迎你扫描下方小程序二维码报名探月学院 4 月「线下招生会」。最近一期的「线下招生会」将于 4 月 18 日(周四)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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