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于 2020 年 9 月启用的新校区，是探月教学法的立体说明书
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
作者：Afi｜编辑：荔闽 Limin
去探月读书前，Andy 从没接触过跨学科项目，也不知道努力考高分是为了什么。读过高中的人也许都有类似的经历，生物就是生物，怎么会和艺术沾边？
来探月后，Andy 的学习方式彻底改变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比如他想让更多人重视环保问题，上学期先通过艺术装置展示冰川融化、海洋污染的严峻情况，当时找到的最佳表现形式是通过化学实验完成的。为此，他把大部分课余时间都花在实验室里，其中有个实验反复试了 70 多次，但 Andy 不介意，他乐于继续花时间寻找答案。
Andy 和 Grace 在和参访者
交流自己「自然 & 未来」的展品
目前探月有 66 位学习者，他们每个学期有 30% 的时间投入在跨学科项目中。学习者自己选择感兴趣的项目，到学期末，会根据日常中对项目的理解和表现决定。此外，每学期末，学院会做一场项目展览，向大众开放。
1 月中旬就举办过一场，学习者展出为非洲贫困儿童预防疟疾做的慈善项目 Doctor Panda、自己经营的手冲咖啡品牌「氧气咖啡」等等。而 Andy 就用分别代表海洋、森林、冰川的实验来展示他对环保的关心。
期末项目展中，学习者们在与参访者交流
从 2018 年 9 月探月开学至今，跨学科项目一直都是最能体现探月学院价值和实现培养目标的教学模式。而着探月学习者人数增加，跨学科项目有了更多的探索。我们也意识到必须有一个更大、更明确的空间来更有效率的实现培养目标「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
而马上到来的 2020 年的 9 月，这一切就将发生了。
Andy 知道 9 月探月就要搬进新校区。「如果可以，我希望新校区里跨学科中心是一个很大的、像小礼堂的地方，一层不够就两层，中间没有任何挡板，每个学科负责一个区域。我在化学这边做完实验，然后立刻就去艺术那边画画，可能很快就有灵感了。」
他没有和负责新校区的设计团队交流过，没想到的是，他对新校区的想法、对跨学科中心的想象，几乎完全吻合正在施工中的探月新校区。
探月学院现在位于海淀区的老校区是 2018 年投入使用的，当时探月刚开始试验它独特的教学模式：混合制学习（Blending Learning）提供适当的学习条件，让每一个学习者都能掌握学习内容；深度学习（Deeper Learning），学习如何学习；项目制学习（Project Based Learning）让学生通过所学知识去解决真实世界里的问题。衡量的依据是 MTC（Mastery Transcript Consortium）数字成绩单，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注重学生对学科知识以及通用素养（合作、沟通、领导力等）的掌握程度。
所谓试验，并不是指探月为了追求和别的学校不一样而创造了新的教学模式。
探月的愿景是辅助人类探索未来，而探索未来就需要面对和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则需要有相应能力的人，探月的培养目标「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就指向这个「有相应能力的人」的特质。
而什么是真实世界里的问题，探月根据的是联合国发布的 17 个可持续发展目标，这些目标从一个维度上说，是真实世界里的问题，换个角度，它们也是全球亟待解决的问题。
探月学习者在老师的指导下「孵化」项目
「学校模型的探索是一个过程，」探月跨学科项目负责人 Jerry 说，「考虑到学生的升学压力，探月把混合制学习更明确为学科课程。目前探月在跨学科项目已经探索了两年，发现这是实现培养目标最有效的手段，依据的是学习者素养的评价。」
最近发生的一个体现跨学科项目价值的例子是今年 2 月份疫情期间，探月在线上发起的为期两周的公益营活动。这个以「新型冠状病毒给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变化，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为主题的项目式学习活动在还没结束时，就有很多家长在微信群里留言说：「孩子迸发出来的能力让我吃惊」、「孩子学习忙了一上午只洗了把凉水脸」等等。
Jerry 说，跨学科项目作为探月最大的价值和意义，探月在跨学科项目教学的积累，在这个线上活动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探月学院新校区筹建负责人高震从来没有学过建筑设计或者空间设计，被任命为探月新校区筹建负责人后，他和同事刀刀写了一份设计任务书，后来这份任务书在探月内部广为流传：他写的不是新校区要有什么硬件设备或者有多少间教室，而是从探月对教育的思考、空间与教育的关系出发：
「传统的教学楼设计支持传统的教学方式，服务于工业时代的人才需求，所有人一起接受同样的知识传授，使用同样的评测标准。行政班级是学校的组织单元，教师为中心的宣讲是主要的教学方式。」高震写到，「探月的教学理念是提供真正服务于每一个人的教育。在组织形式上，每个人进入探月都将会属于一个跨学科项目组，这些项目组替代了传统的班级成为探月的基本组织单元；教学方式上从以教师为中心向以学习者为中心转变。」
探月新校区设计图
接到任务书时，ATD 设计工作室董事范铁很触动。他说第一次读的时候，分不清这究竟是专业人士写的还是非专业人士写的。「如果是专业人士，这份任务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如果是非专业人士，对方把对教育的思考、学校的空间设计应该如何准确体现教育理念又写得非常深入。」
范铁很赞赏探月的跨学科项目指向的培养目标。范铁第一次去看在北京草场地的新校区时候，觉得空间整体很通透，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不错，视野好。具体到在范铁给出的设计方案里，最特别的就是在两层高的新校区里，跨学科中心位于建筑的中心，会以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灵感来自探月的 Logo）占据两层，自然光可以借顶层的天窗投射进来，使用玻璃墙，无论是在视觉还是听觉上，都可以实现「让大家进出都能看到它」。
探月新校区跨学科中心设计图
跨学科中心内设置了可以被分为 6-10 个不同主题的项目区，不同主题的项目区又可以按照需求随机再分成小的项目区（尽量使用环保、不怕磨损、可替换的材料，让学生根据自己的需求来做灵活调整）。
跨学科中心外是探月的学科中心（比如物理 + 化学可以作为一个学科中心）。这些学科中心采用一部分封闭、一部分开放的设计，每个学科中心里有自己的小图书馆，在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连接上尽量模糊处理。这都表达了范铁作为设计师，对探月的教学模式、探月学院里每个人的角色的理解：融合。无论是学科之间的知识融合，还是没有学生教师之分、每个人都是学习者的人物身份融合。
协作能力是探月想要培养学生的重要素养之一，它也体现在探月的许多课程里。既然探月是以学习者为主，那么如何让空间为学习者、为人与人之间的协作提供支持？
高震认为，首先是归属感。如果说整个空间都是学生的「基地」，那么每个学生进入探月之后都会加入跨学科项目，那么就应该在学校的中心位置里，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项目小组的空间，这个空间可以帮助 TA 构建归属感。
而如果他对于某个学科更感兴趣，在学科中心的半开放、半封闭设计中也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可以选择独处。这会让学习者具备「主人翁」的姿态。
探月现有校区的 Maker space 像是学习者的基地，
学习者总喜欢有事没事跑到里面待着。
归属感和学习者的正式身份有关，新校区也有非正式的学习区域，或者叫做「第三空间」，它负责学习过程中的修复功能，比如消除疲劳、与自然接触。同时。为了满足个性化教学、触发更多人与人的协作和交流，新校区还会创造出更多的灵活空间。
这也是探月创始人王熙乔在分析新校区的设计理念时所说的：一个学校的培养目标是其根本，学校基于培养目标设计学习体验，学习体验主要由老师、学生及其彼此之间的关系构成，这一切又发生在一个物理环境中。他认为这是个环环相扣的结构，每一环的关系都要弄清楚，如果中间某个环节中断或者解释不清楚，人就可能会倾向于做一些浮躁的设计来表现培养目标。
探月新校区设计图
「空间本身不是服务于培养目标的几个形容词和名词，空间是服务发生在这个空间里的故事。只有当真的有人这么用这个空间了，产生了故事，空间和培养目标才是有联系的。」Jason 说到。
探月的新校区就是要让这些「人如何使用空间」的故事发生，为了实现它，高震、范铁和探月的所有人在一开始就决定：新校区要有一种未完成的感觉，留白的设计会给学习者使用留下更多的发挥空间，未来这将是一个继续由探月人塑造的空间。
高震研究过美国在上个世纪 70 年代的开放式教学故事，当时有学校把一、两百人的学生放在开放空间里，想把教学模式从以老师为中心转向以学生为中心，让学生在大的开放空间里分组学习，但最后失败了。
「这个试验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没有尊重教育的本质。也就是说，开放空间在后来的运行过程中，分小组等于老师和学生又把空间分隔了。那么，到底什么才是开放？本质上，还是要跟教学方法结合。保留一个灵活和隔断的可行性，当以后发现这个空间里有很多场景可以相对固定的时候，再固定下来。」
探月新校区设计图
在探月的老校区，工作人员会说这里已经和最开始的样子很不一样了，学习者们动手改造了很多地方。而这它也会延续到新校区里。所以，给不确定性留出空间、呈现「未完成」的感觉是探月新校区的设计原则之一。范铁在使用可替代环保材料、环境基本配色方面的准备都预示着，这个空间将会有更多可能，将会有更多故事发生：
比如新校区会有一个 300 平米的餐厅，里面也会有一个咖啡厅。探月打算把咖啡厅交给学习者经营管理。在跨学科项目中，已经有学习者做出了自制咖啡品牌「氧气咖啡」，学习者可以在这里体验作为创业者的感觉。
新校区的供电系统，也会采用探月学习者们正在做的太阳能电池板。
Maker Space 的家具设计团队在网上下载了家具设计图纸，会为新校区做属于探月自己的家具。
此外，还会有一个挑高 7 米的画廊，未来将有艺术合作项目，也会和草场地附近的 798 艺术区创造更多的连接。
其实，在探月的新校区共建会上（可理解为普通学校的班会），学习者们提出了 34 条建议，包括秋千、电竞游戏社区、飞盘场等等。探月学院的创始人王熙乔几乎都表示支持，他认为更重要的不是探月是否满足学习者的需求，而是学习者在提出需求的同时，对相应的管理、维护工作有什么构想和安排。
学习者们在交流、讨论
如果现在把每一条建议和学习者为此的管理方法都写下来，也许反而会让未来将会发生的故事丢掉了点乐趣。到今年 9 月，探月将在现在 66 个学习者的基础上再招生 100 人，届时将会有 166 位学习者在这里创造跨越学科、思考人类重大命题的学习和生活故事。
他们对世界的热情和想象力，在一个合适的环境里会迸发出多少能量，现在想想就让人充满期待。
「完」
探月学院将于今年 9 月启用新校区，我们想邀请来自全国的中学生加入，从一次设计思维工作坊开始，与我们设计和建造一所未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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