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浪》全纪录丨番外——《集合！浪花们》
第四章丨 后浪「番外」
集合！浪花们
在《后浪》项目上，全公司都做了很多全新的尝试，其中最特别的是为《后浪》拍摄了一部比较大型的宣传物料《集合！浪花们》，这样偏综艺形式的宣传物料，在当下还是非常少见的。中医文化博大精深，庞大且专业，如何将如此深奥的课题转化成讲究趣味、通俗易懂的综艺语境，是整个策划组面临的最大的难点。
《集合！浪花们》 总导演沈杏手记
2021 年夏末，公司正在筹备电视剧《后浪》的拍摄。恰巧我刚入职公司，进行综艺业务线的拓展。刚从互联网大厂综艺部门进入影视剧制作公司，为了尽快熟悉这个新的领域，我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阅读《后浪》剧本。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确实有些机缘巧合。一本厚厚的三四十集的剧本，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看完，脑海自然地浮现师承班师父与弟子们个性鲜明、色彩独特的角色群像，同时我也在思考以饰演师承班角色的演员们为核心进行剧集衍生综艺的可能。把这个想法向上汇报后，令人惊喜地得到了支持。大家都觉得应该为《后浪》配备更创新的宣传内容形式，并且认为作为群像剧、以“年轻人学中医”为剧情主线的《后浪》有衍生综艺制作的底子。于是我便着手开始进行衍生综艺内容的策划。
当时韩国《机智的医生生活》的衍生综艺《机智的山村生活》和《顶楼》的衍生综艺《不会伤害你》都获得很好的收视和口碑，给了我们一些基于群像剧进行衍生综艺制作的信心。但《集合！浪花们》和这两档综艺在制作逻辑上有很大的不同，一方面这两档韩综都是后置制作，在剧有很高的收视和口碑的前提下在衍生综艺中实现人物关系的延展叙事，而“浪花”的制作要前置于剧集的拍摄；另一方面，这两档综艺都没有延续剧的内容主题，选择了更着重于人物关系的慢生活真人秀形式，而“浪花”的内容制作希望紧扣剧中的主题——中医文化和师承学习。经过不断地讨论，我们认为最能实现的节目模式，就是以演员进组拍摄前的角色体验为基础，为他们创造一段既能“破冰”又能对中医文化有所学习的经历。
《集合！浪花们》海报
内容策划阶段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对中医文化知识的匮乏。我们外聘了几位经验丰富的综艺导演，也是之前和我一起做《潮流合伙人》《中国新说唱》等青年文化题材的前同事们。团队基本都是 90 后，从来没有涉猎过中医相关的领域。我们深知，中医文化博大精深，要做和中医文化相关的环节设计，虽然综艺节目可以适当娱乐化深入浅出一些，但是作为策划组，必须得对中医文化进行一定的学习和了解，保证节目中的中医基础知识、基础逻辑不犯错。《后浪》的制片人路钶为我们和编剧六六老师所在的同有三和医馆搭上线，医馆推荐了年轻又稳重的李文韬医师给我们做顾问，于是我们火速建了“文韬哥请指教”微信群，大大小小的问题都在群里发问；经过他的推荐，我们又入手了《黄帝内经》《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等读物，互相传阅学习。我们在公司占用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幽默地命名为“同有四和”，墙上挂着一张醒目的“人体经络与病症对照图”。这间小小的办公室，见证了我们对中医文化的不断学习了解的白天，也见证了我们为了内容策划头脑风暴讨论争执的无数个深夜。
核心策划组第一次碰头
“同有四和”办公室
夏伏天，我和策划组几名成员去同有三和实地走访，体验了问诊、手法、五行针灸几个项目，边看诊边采访，细心观察做记录。亲身体验了五行针灸，背部和脚部被施了十几针之后，我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不夸张地说，那天晚上我睡了这辈子最舒服的一觉。这种神奇的体验也让我们产生了“让更多人愿意了解中医文化”的小小使命感。我们也许不能消除一些人的误解，但可以用《后浪》这样的剧集以及“浪花”这样的衍生综艺，用更多样、更活泼的方式让更多年轻人愿意走近中医。但，怎样让底蕴深厚的中医文化活泼起来？
在内容策划阶段，我们首先确定了主线故事线及主要场景——一群年轻演员为了饰演好《后浪》中的角色，来到中医馆进行师承学习的沉浸式角色体验之旅。这就涉及到进入医馆——学习中医——离开医馆的三个阶段，而我们要用一个又一个的学习任务，将这三个部分的内容充实起来。最困难的点是当我们越来越了解中医文化，就越来越发现其中的深奥和难解，例如中医文化中 “气”的哲学概念（《中医基础理论》第一章内容）我到如今也没参透，更别说用任务 / 游戏的方式去讲清楚说明白。整个策划组经历了很煎熬的一段筹备期，我们太执着于想把深奥的东西用浅显有趣的方式呈现出来，而我们的认知水平和能力也确实有限。后来我们决定给自己“减负”，不做“说教者”，而是回归中医文化的爱好者、初学者的身份，把我们自己会感兴趣的内容呈现出来；同时也像六六老师创作《后浪》剧本一样，更注重于中医文化的精神内核、中医文化与人们生活方式的息息相关。
在内容创作逻辑上，我们采取了年轻人喜欢的内容形式 + 中医不同块面的知识内容相结合的形式。例如第一天录制是中医知识的入门学习，也是演员们进入中医馆的“入门”。以中医馆遗失五本中医经典为故事背景，用“抓大盗”的形式把五个游戏环节串联起来，让演员们既可以在单个游戏环节了解中医知识，也能在抓“大盗”的环节有更多“关系破冰”和推理真人秀内容。除此之外，还有户外追击战、“剧本杀”、“炸弹游戏”等年轻人间流行的游戏形式与五行学说、中医诊断知识及中草药知识的结合，尽我们所能让中医知识在节目中的呈现更加有趣。
核心策划组每天脑暴到凌晨
所有的游戏环节中，我个人最喜欢的是“五行追击”的环节，这也是我们唯一的全户外拍摄环节。五行学说是中医文化的哲学基础，学习五行的基础概念是每个中医人的入门。我们选取“五行相克”的概念和综艺追击战形式结合，将五行、五脏、五味、五色、五畜、五志的对应关系作为个人单线搜集任务，来呈现脏腑与食补、情绪相关的养生概念。在小的细节之处，也做了一些“离谱但合理”的设计，比如每个元素的任务盒其实放在了与该元素直接相关的地点——水的任务盒在池边，木的任务盒在树上……让嘉宾有推理的空间和可能会出现的“高光时刻”。在每个元素完成任务后，嘉宾们会激活自己的能力——金是要把金箍戴到“击杀”对象的头上，木是用很长的一根树枝戳到对方……让攻击自己所克元素的环节多了很多夸张的可视的笑点。整个环节我们大致推了四五版内容，花了两周左右的时间，不断地简化又复杂化，不断地加设定又在推演后推翻。录制的时候，嘉宾们在温度接近零下的户外都玩得很投入、很沉浸，录制现场 5 个人全场飞奔，加起来 108 个心眼子，反转和笑声不断，也希望到时候观众们看到这个环节，也会感到开心和有趣吧。
节目必不可能完全一帆风顺（行业定律），一些变故和问题慢慢向我们冲击而来。因为疫情原因，剧组开机时间做了调整，我们必须要在大年初五开拍，拍摄时间也从七天缩短到了五天。随之而来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些摄像、灯光的老师因为时间临时变动来不了，面临重新找人等问题。接近年末，策划组的小伙伴们过着每天下午两点到凌晨两点的“规律生活”，直到大年二十九，还每天焦头烂额像个陀螺一样解决一个又一个可以解决的问题，也不断地打磨各个环节的内容、道具和执行细节。如果凌晨一点来公司，就会看到一群看似“精神不太好”的导演在做一些疯疯癫癫的举动——测试游戏的可玩性。因为大年初三就要到苏州进行录制准备，所有人都没有回家过年。我们中有几个一起去了一个导演的新家里蹭了顿年夜饭，进家门的唯一的要求是“禁止任何和节目有关的话题”。
特殊的年夜饭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大年初三，从办公室和同事家里“搜刮”的各种道具陆续抵达了苏州，医馆的陈设布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本以为一切已经就绪，只待两天后开录，又一个令人崩溃的消息传来——“小罗发烧了”。当时的情况下，高烧 38 度的小罗根本无法赶到苏州，我们又一边调整录制内容一边祈祷小罗能够快点好起来，至少能赶上最后一天录制。
因为临时缺少了一位嘉宾，我们将原定的 MC 角色拿掉后，串场的功能需要由总导演承担。于是我除了顺每天的录制环节、准备细节、各工种调度外，还要写好自己的场外串词，简直是地狱级别的疲惫。幸运的是大家都十分给力，导演组的小伙伴们为了给我减轻压力，5 人轮流每天做我的副手，写串词 cue 流程，尽量把细碎的事情分担掉；剧组的伙伴也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协调车辆、酒店、道具等等资源；我的领导也开始跨界，承担起了“艺统”的工作，帮助我们沟通演员、照顾演员，甚至做起了统筹，出咱们“浪花”的录制通告。
与周澄奥的第一次沟通
录制第一天，五人组的气场也令人惊喜得和谐又有趣。萌姐是定海神针，聪明又会调节气氛，颜安百惠是乖巧又有点子腹黑的小朋友，小朱和周哥更是一对默契十足的“活宝”。立春后的气温都在十度以下，但大家的录制热情很高涨，录制现场笑声不断，甚至中场休息的时候演员们都会聚集到一个休息间继续畅谈、做小游戏。以为会很艰难的“破冰”行动，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完成了。
现在再回看录制的短短 5 天，真的印证了那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录制第二天结束，退烧后的小罗赶到了苏州，恰好我们所有在寒冷户外拍摄的环节都结束了，后面 3 天基本都是室内的录制。而在我们录制完成之后，医馆所在的斜塘老街出现了疫情，医馆、餐饮店等都必须关闭，街区被封，在返回上海的路上得知消息的我们，不免有“劫后余生”之感。
小罗就这样在合适的时间点回归了，虽然错过了前两天的录制有些可惜，但病愈归来的小罗还是给了我们最好的表现。他进入录制状态很快，学习、游戏各个环节都非常认真。后三天的录制学习的内容很多，他也经常会不经意地显露出“学霸”风范。虽然在录制之前我们就觉得小罗与任天真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在录制过程中我们越来越觉得小罗就是“任天真本真”。
我个人最大的感受是，在录制过程中很多细节之处能感受到这个小孩内心的善良。比如在“管中窥药”游戏环节，小朱吃到辣椒之后，他立刻想去为小朱找水解辣；比如在针灸老师因为紧张说话卡壳时，他会适时地抛出话题，缓解老师的尴尬；药膳制作环节，由于节目组的疏忽把菜单里的蛋黄写成了蛋清，导致他做的“田七藕汁炖鸡蛋”成品很奇怪，他也只是笑着提出再做一道重庆小面来“证明”自己。
在此刻的时间点再来回顾那短短 5 天的录制，疲惫、焦虑、压力好像都被时间冲刷而去了，只有很多快乐的瞬间定格。医馆前大家玩五禽戏版的“一二三木头人”，小朱和颜安因为频频默契撞“招”崩溃大叫，而我身后围观的工作人员们也笑得前仰后合；背病症取药方，百惠抽到最长的病症背到下跪，一旁的周哥还在那儿插科打诨；玩草药版狼人杀时，老玩家萌姐被“新手小白”一舟骗到，明明是人参（预言家）还无辜被苦杏仁（女巫）毒“死”……很多个快乐的瞬间都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成为令人难忘的回忆。
录制时间恰逢春节，策划组一起放烟花
核心策划组合照
执笔之时，《后浪》和《集合！浪花们》均未播出，对于观众和市场的反馈，我们还一无所知。《浪花》最后的采访里，每个演员都表达了最美好的祝福，希望不论是剧或是综艺都能够让中医文化更走近人们的生活，也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得到大家的喜爱。一切都悬而未知，而参与这一切的人心中既有期待亦有忐忑。但或许今年二喜里的那句名台词——“用真心就可以”一样，希望观众们到时候能感受到大家创作的真诚，能给予《后浪》《浪花》和各位演员们多多的喜爱。
——本文摘自书《后浪》全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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