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的中国历险记

2002年10月3日，沈阳于洪区白云路的高级住宅小区荷兰村里，欧亚集团的老总杨斌亲自给来访记者做了一道红烧狮子头。

前一年，因为欧亚农业上市，杨斌身价备涨，一举登上了福布斯中国大陆富豪榜第二位。

他告诉记者，明天早上，他将跨过鸭绿江，抵达朝鲜的新义州。朝鲜政府计划在那里建一个像中国香港一样的特别行政区。而他，将出任这个行政区的特首。

那年杨斌才39岁，还是图样图森破的年纪。他不明白，中国的福布斯上可以有村长，有科长，有车间主任，但是不能有特首。

第二天，杨斌被沈阳警方以涉嫌欺骗性投资、行贿、非法占有农村土地的罪名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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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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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衷于用热气球打广告的马尔康姆·福布斯

2015年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发布，还只是候选人之一的特朗普被排在第121位，净资产那一栏里，写的是45亿美元。

据说为了得到这个数字，《福布斯》派调查员采访了80个消息源，还动用了「前所未有的资源」。

和中国人富不外露的习惯不同，几乎时刻都在高调宣称自己身家百亿的特朗普，对他们把自己的家产算少了这件事非常不满： 

《福布斯》是一份无能且沦丧的杂志，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自然是有失公允的。至少在美国民间，《福布斯》排行榜的公信力向来颇佳。据说，曾有一位上榜富豪出国时忘带护照，最后是靠一本登有他照片的《福布斯》杂志通过了海关。

更何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排上去，是福布斯富豪榜早期的一贯做派。

历史上首份福布斯400富豪榜诞生于1982年。当时，马尔康姆·福布斯领着手底下二十几个员工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调研。他们翻箱倒柜搜集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交易资料、新闻片段、法院档案中的遗嘱甚至离婚协议，还有行政部门的相关记录，从中寻找着各种数据。

正式发布前，《福布斯》工作人员再一次对上榜人财产进行核对。电话打到《读者文摘》办公室，《读者文摘》老板坚持说他的总资产只有2亿美元，而非《福布斯》所估算的5亿。

马尔康姆听了之后拍拍员工肩膀，说：「那你打电话告诉他，我出价2.5亿美元买下《读者文摘》，他干不干?」

对方哑口无言。

《福布斯》排行榜甫一发布，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刊载榜单的当期杂志在各大报刊销售一空，普罗大众第一次真切意识到：

原来有钱人可以这么有钱。

这种盛况，只有十几年后刊登了首份「胡润百富榜」的《南方周末》可以媲美。

有意思的是，制作这份百富榜时，胡润也想学福布斯天地不怕的这一套，于是他把任正非排在了百富榜前三，还顺手将对方送来的律师函扔进了垃圾桶。

可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多年间，百富榜上再没有过任老姓名。

靠着这份富豪榜，《福布斯》的销量一举超过排出「世界500强榜」的《财富》杂志，马尔康姆在豪华游艇上开派对、乘热气球环游世界，醉生梦死。

那一年，中国大陆的入境游还在严格管控阶段，经由「列宁的朋友」、美国商业大亨阿曼德·哈默的介绍，马尔康姆抱着他的热气球飞了一趟长城。据说，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热气球飞行，后来这个热气球被当做「中美友谊」的象征留在了国务院。

马尔康姆的中国行结束之后，《福布斯》的会议室里多了一块中英文对照的牌子：

讲话、演说、写文章和写决议案都应该简明扼要。会议也不要开得太长。

落款是「毛泽东」。

当时，南海边「黑猫白猫」的讲话还未得名扬，买东西仍要凭票，前一年新书《怎样鉴别黄色歌曲》里，作者正一脸严肃地批判以邓丽君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靡靡之音。

所有人都不明白，高调宣称《福布斯》是「资本家的利器」的马尔康姆，怎么突然就对社会主义中国青睐有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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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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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后，「五金大王」胡金林在柬埔寨受到接见

马尔康姆乘着热气球飞过长城的那年，温州已经有了第一份本土富豪榜。榜单名起得颇具中国特色，叫「温州八大王」。

排在榜首的是一个卖五金的青年胡金林。1976年，改开的春风初见端倪，胡金林从国营商店里买来一些专供国企的五金原料，自己加工成小电器又卖给国营企业。由于物美价廉，胡金林的生意越做越好，在镇上盖起了三间漂亮的两层楼。

金庸小说里，最绝代的英雄总要在最辉煌的时刻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没有及时退隐的英雄，最后的下场都很悲惨。

马云痴迷金庸，从最近的事情来看，这书应该是没白读。

可惜胡金林不比马云，读书不多，没能悟得这个道理。于是麻烦便接踵而至：最先上门的是税务局，当时的胡金林账户上有120多万元。税务局的人告诉他，「一个社队企业的产值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你这一个经营部已经可以顶好几个社队了」。最后得出结论：你这税收是不合理的，需要重交。

补缴了6万余元税款的胡金林，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在当时的国情里，经济归经济，政治归政治。

不久，省里的工作组又找到胡金林谈话。谈话地点在柳市镇花边社的一个招待所里，一位姓刘的工作人员靠在一张不到一平米的桌子上翻阅胡金林的账本，语气愤慨： 

老子两万五千里长征过来，每个月才381块，你这小子，一年赚几十万！不是挖我社会主义墙脚吗？

胡金林隐隐感到不妙，从招待所出来就立马跑路了。嗅觉确实敏锐，只是他仍旧低估了国家反「投机倒把」的决心。

1985年，胡金林自以为风声已过，星夜潜回家中，当天夜里就被抓了个正着。第二天，一条新闻在乐清县广播站循环播报： 

全国经济要犯，八大王之首胡金林抓获归案。

不知是不是八大王的故事给民营企业家留下了心理阴影，后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闷声发财，十数年里，中国再没有一份公开的富豪榜。

这一局面一直维系到二十世纪末，资本主义使者胡润来到中国。1999年，29岁的他为了「帮助中国民营经济的发展」，在上海巨鹿路的巨富大厦里，借朋友的电脑，排出了第一个中国百富榜。

作为毫无根基的青瓜蛋子，英国籍卢森堡人胡润自然没有福布斯家族手头的「前所未有的资源」。于是他便没日没夜的看《人民日报》和《新闻联播》，看到国家领导人和谁握了手，他再顺藤摸瓜地去查资料。

尽管这种排法颇具简陋的艺术性，但毕竟是首创。1999年，《福布斯》以英文版的形式刊登了首份榜单。第二年，《福布斯》又再度邀请胡润共同制作一份中英文对照的「中国50人财富人物排行榜」，这才有了《南方周末》上的那份「不成熟」的榜单。

借着《福布斯》的风头，到2001年，胡润已经能跟中国三分之一的富豪谈笑风生了，春风得意的他一连出了好几本书，每本封面上都注有一排大字——「福布斯中国首席调研员：胡润」。

起初《福布斯》对胡润借其名号出书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某天恍然想起前任社长与中国的「热气球缘分」——帮助老朋友发展民营经济这种事，还得自己来。

于是《福布斯》突然终止了与胡润的合作，随后又一纸起诉书状告起后者的书籍侵犯了《福布斯》的商标权。早已羽翼丰满的胡润也没怂，当即反斥《福布斯》剽窃他搞中国富豪榜的创意。

此时闹得不可开交的两家人压根没想到，自己手里的这份榜单，即将成为一个大型杀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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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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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牟其中案在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 

2000年，朝阳区霄云路的鹏润大厦刚刚落成，一个记者跑去里头采访黄光裕。

后者用一夜暴富式的口吻大谈公司的小目标和停机坪。记者不咸不淡地应着，后来这篇报道便石沉大海。

谁知道两年后，黄光裕突然被胡润盯上，成了「中国首富」，一夜之间名满天下。有老实人跑去问他，这个头衔是花钱买来的吗？黄光裕不满：

我都烦死这个榜了，还给他们钱？他的这个榜谁上谁倒霉！

首富就是首富，连命运这种事都能提前预知。2008年，在三度被评为中国首富后，黄光裕进了北京市第二监狱。至此，胡润的百富榜也多了个「杀猪榜」的新外号。

但严格算起来，《福布斯》富豪榜成为「杀猪榜」的进程比胡润百富榜还要更早些。

1995年，《福布斯》发布了一期「全球富豪龙虎榜」，四川人牟其中以3亿的身家位列中国内地富豪榜第四。

牟其中有多有钱呢？

冯小刚筹拍《甲方乙方》的时候，曾驱车去四川与作为投资人的牟聊剧本。沿途带路的人指着窗外划过的群山： 

这是我们老板的，这也是我们老板的。

当时跟冯小刚同行的还有导演张亚建，因为在之前的座谈会上多喝了几杯茶，中途尿急。冯小刚苦口婆心劝他：忍着点吧，别尿在人家老板的地界上。

于是张亚建又憋了二十分钟。等车行至山口，实在憋不住，他皱着眉头问带路人：这还是你们老板的地界吗？

后者答：还是，得过了前面那座石桥才不是。

冯小刚被这场面震惊了，以至于后来与牟其中对谈时还在神游，没能抓住谈话要领，只记住了对方的一句话：

我们现在正在论证一个设想——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宽50公里的口子，让印度洋上的暖湿气流经尼泊尔吹进青藏高原，彻底改变那里恶劣的生态环境，摘掉那里的落后帽子，把青藏高原变成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

只是牟其中的宏愿没来得及实现。此行后不久，他便被湖北法院以「涉嫌信用诈骗」的罪名批捕，关进了武汉市洪山监狱。

洪山监狱也是个神奇的地方，关过不少榜上有名的有钱人。比如2005年被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排在第70名的湖北首富兰世立，有一段时间就住在牟其中楼下。

据狱友回忆，自由活动的时候，常能见到身高160公分的兰世立与身高182公分的牟其中聊天。

因此前段时间，戴志康向上海浦东公安分局投案自首时，有人开玩笑说，如果再早个几年，他或许也能在六公里外的提篮桥监狱和老相识周正毅叙叙旧。

戴志康和周正毅都是靠做多「327国债」完成的资本原始积累，前者在《福布斯》2012年的榜单上排第249位，跟贾跃亭同列；后者则在2000年和2002年两度上榜，当时的榜单还是胡润排的，第一次，胡润将他排在第94位，他不高兴，亲自去找胡润理论：要排就排得准确点。

隔年周正毅就实现了排名大跃进，从94名一举提升到11名。周正毅终于满意了，然而刚高兴没多久，他就因涉嫌虚报注册资本罪和操纵证券交易价格被批捕。

电影《V字仇杀队》里说：

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假象。

从黄光裕到戴志康，这批改开头二十年里「先富起来」的人，都在河边摸过石头——有的是灰色，有的则是黑色。

而频遭「杀猪」调侃的胡润榜，干脆在2010年推出了一份《胡润中国杀猪榜》。各路人马忐忑不安地打开一看： 

第一名：雨润集团，祝义才。年屠宰能力2500万头。

众人悬着的心刚放下，2015年3月23日，祝义才家属接到通知，从即日起，检察方将对祝义才住所实施强制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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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首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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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不忘摆拍的「陈首善」

温州八大王如日中天的时候，八百公里外的武汉也出了一个汉正街首富。

首富叫郑举选，在汉正街上卖了六年百货。1985年，工商所的所长带着法国《生活》周刊的记者来访，后者好奇地问：你究竟有多少钱？

首富当即就慌了——说多了吧，所长就在旁边盯着；说少了吧，又给「先富起来」的人丢脸。

斟酌半天，他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百万富翁的传说……虽然我没有到这个程度，但我相信有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实现这个目标。

一旁的所长听完之后欣慰地拍拍他的腿，小伙子不错嘛。

其实郑举选思想觉悟远不止于此。去年北京举办「改革开放40周年表彰会」，作为湖北省唯一一位入选者，组织对他的贡献给予了充分肯定：

郑举选同志在八十年代牢牢把握了两个第一：各种捐款第一，认购国库券第一。

既是「首富」，又是「首善」，这是中国有钱人在各大「杀猪榜」上摸爬滚打后悟出来的生存之道。

比如曾经的国民岳父王健林，又在南京捐大报恩寺，又在丹寨建扶贫小镇。2014年4月，《福布斯》发布第九张中国慈善榜，王健林以4.4亿的捐赠额排在榜首，比他成为全球华人首富还早一年。

后来，出于种种大家都懂的原因，老王日益低调，首富的位置传到了「爱马仕哥」许家印的手里。于是恒大年会也不搞了，积极响应八项规定，将办年会的钱全部投入扶贫工作中。

没人知道恒大每年花多少钱办年会，但第二年，福布斯首善就归了许家印。

也有还没成首富就想当首善的，比如陈光标。

2008年汶川地震，陈光标连夜飞往成都，租了不到10辆挖掘机开进灾区。第二天，「陈首善带着60台大型挖掘机、120名精心挑选的机械手从南京和合肥浩浩荡荡开赴而来」的新闻照片就传遍网络。

照片里，标哥身穿迷彩服，胸前挂着印有红十字标志的铭牌，单手指向前方，满脸忧国忧民的神色。如果不是远处一辆挖掘机上还贴着「要拆迁，找江苏黄埔」的广告横幅，旁人差点真信了他是来救灾的。

后来的一次采访，标哥不小心透露出了这次救灾的成果——也就赚了两个小目标。

2014年，冯仑在易中天的节目里就陈光标做慈善的事聊了一回：

中国是泛道德的社会，只要你做好事，就不细究你。如果严格按法律来算，有很多事情是很悬乎的。比如说跨境把钱拿来拿去，外管局报备了没有？这里头都有很多技术细节，但是我们因为是一个泛道德的社会，只要你做好人，就都没有问题。

同一年《中国慈善家》的记者又跑去采访易中天，还是谈商人做慈善。记者问他：为了安全，和政治连接在一起，这是中国历朝历代商人的宿命?

易中天点头。记者接着问：那现在这个宿命还存在吗？

易中天想了想，说：

我们就不说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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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财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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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杂志上的束昱辉

他们可能是下一位扎克伯格或马云，未来不可限量。

福布斯「30 under 30」（30位30岁以下精英）项目负责人Bridge Kang说出这话的时候，2017年「30 under 30」的亚洲榜刚公布。里头有一个后来中国网民非常熟悉的名字——孙宇晨。

不过当时孙宇晨还没有因肾结石需要出境治疗，名字后头跟的头衔也还是「陪我CEO」——对，就是那个因为涉黄被调查过的APP「陪我」。

得知自己上榜之后，孙宇晨很兴奋，狂喜乱舞地找来一堆地方小报：

我的终生目标是创业100年，从22岁到122岁。

其实也还算谦虚，乡村教师马云的终生目标是让阿里巴巴活102年，作为「门徒」，孙宇晨当然只能说100年。当然后来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要让公司活到102岁的马大师54岁就退休了，要创业100年的孙宇晨被边控了。

但这些显然不能阻止《福布斯》寻找下一个扎克伯格或者马云的心愿。2018年的「30 under 30」，一口气评选出600位「精英」。名单从商业圈拉到娱乐圈，就连搞自媒体的也有一个专属榜单。

最有意思的是金融榜。榜单公布的前三周，贝米钱包暴雷，因涉及40多亿的存款未兑付，CEO姚坤杰被取保候审。但这丝毫没有妨碍他出现在《福布斯》在榜单上。

而另一位上榜的浅橙科技CEO朱磊先生，名字还同时出现在了头一年上海市工商局发布的一份有关虚假违法广告整治的公告里。那份公告是这么说的：

当事人利用其新浪微博账号发布含有「裸贷」事件图片的广告，并配有格调低下庸俗的文案，被依法处罚款80万元。 

吃瓜群众更关心的娱乐榜也颇有值得称道之处。譬如排在第三位的青年作家陈昂，他的成名作品是一首优美的诗歌《女人与苹果》：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不要问我你是什么味道，我没尝过怎么知道。

微博上有人感慨《福布斯》生财有道，以前只是向不想上榜的收保护费，现在改向想上榜的收赞助费了。

这就错怪《福布斯》的苦心了。

近几年，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长出了诸如「中国白手起家女富豪榜」、「80后白手起家富豪榜」、「胡润艺术榜」、「区块链富豪榜」等形形色色的榜单，吴亦凡超过Lady gaga、章泽天艳压王思聪的例子，描绘着榜圈的盛世繁荣。

据坊间传言，现在的创业公司如果跑去问VC们要投资，后者都会着重留意一下创始人有没有上过什么排行榜。如果没有，他们就会怀疑这家公司是不是连买榜的钱都凑不够。

《福布斯》只是给了中国的年轻人们一个机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束昱辉同志那样，曾经有一份福布斯富豪榜放在他面前，他却毫不动心：

福布斯排行榜只是价格的排行，并非是价值的排行。

正直如他，对于自己的照片被PS到了《财富》杂志的封面上一事，肯定也是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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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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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即使将「30人」的榜单铺成了「600人」，《福布斯》的排行榜也还是没能道尽中国人的富有。

1988年4月，在海口数万人的注目礼下，海南脱离广东，正式建省。

四年后，一对博士毕业的高材生夫妇响应祖国的号召，从四川千里奔赴海南。刚到时，两人经济状况很不好，法院同事还专门为他们搞了一次捐款。

然而二十年过去，妻子张家慧成了海南高级法院的副院长，丈夫刘远生则成了海南的隐形富豪，名下公司超过三十五家，业务遍布地产、医疗、旅游。

据新闻报道，这对夫妇的资产超过两百亿。如果这是真的，张家慧刘远生夫妻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可以排到80位左右，前面是任正非，后面是宿华。

为此，有媒体特意发文提点了一番福布斯中国的负责人：

赶紧关注一下，这才是海南最好的招商引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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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阳光照进缝隙，大佬都是跳蚤.猛哥

【2】亩产又万斤.包邮区

【3】金榜提哪个富豪名.8字路口

【4】首富丹寨造富记.虎嗅网

【5】张家慧落马:百亿院长夫妇敛财“法术”初探.中国经营报

【6】我把青春献给你.冯小刚

【7】骗人要趁早？扒一扒福布斯中国30岁以下“掺水”精英榜.硅星人

【8】易中天对话冯仑：慈善不需狂欢美德要节制.腾讯网

【9】我的根在汉正街——盲侠郑举选的传奇人生.华语广播网

【10】雨润集团掌门人祝义才被监视居住，此前连续多日“失联”.澎湃新闻

【11】为何对中国富豪排名？福布斯接受《财经界》独家专访.财经界

【12】看完今年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榜，我感觉人人都有希望.虎嗅网

【13】温州乐清“五金大王”胡金林的十个人生节点.温洲新闻网

撰文 | 红拂

编辑 | 伍矛

出品 | 盖饭特写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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