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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我赢了原配和“附近的人”,却发现他只爱自己

一直努力码字的 钱某某 2019-08-29

作者:奴妮



 


我是因离婚认识郭浩的。

 

他是律师,四十出头,在本市律师界小有名气。

 

那时,我已在离婚大战里奋战了半年,遍体鳞伤。

 

我迫切渴望结束这场为时三年的婚姻。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去找郭浩。

 

那天,我坐在他办公室里,因疲惫和绝望,说话语无伦次,边说边流泪。

 

郭浩将一杯热茶水放在我面前,说:“别急,慢慢讲,我会帮你解决。”

 

他望着我的目光柔和、安静,让我烦躁的心渐渐沉稳下来。

 

在郭浩的潜心运作下,从起诉到离婚判决书下达,前后不到两个月。

 

不仅如此,他还调取了我前夫的出轨证据,为我赢得了一笔数额不小的经济赔偿金。

 

当他将那笔钱完完整整地交给我,律师费却坚决不肯收时,我感到特别温暖。

 

那天晚上九点多,我独自在酒吧喝酒,想着要不要离开这座让我伤痕累累的城市。

 

我在这里认识了前夫,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与婚姻,结果遍体鳞伤。我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还有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喝多了,心情很差,忽然特别渴望见到郭浩。

 

我在矛盾中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大概我的声音有些落寞,他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说是。

 

“想到过去?”他问。

 

“不,”我迟疑了几秒,终于鼓起勇气,低声说,“想到你。”

 

他久久地不说话。

 

我也没挂电话。

 

我们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背景是萦绕在狭小酒吧空间中忧伤缠绵的乐曲。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说:“你等我。”

 

随即电话挂掉了。

 

一个小时后,他来了。


 

我们坐在吧台旁默默喝酒。

 

我几乎不敢看他,因为愧疚。

 

我知道他老婆是他大学同学,他们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家庭稳定。

 

我痛骂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却没有勇气赶他走。

 

后来郭浩拉起我,离开酒吧。

 

对面街角,汉庭酒店的霓虹灯在夜幕下闪着迷茫的光。

 


 


有阵子,郭浩情绪不高。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说因为一个案子,他受到律协一个严重处罚,律师事务所通知他限期调离,以往对他感兴趣的律师事务所如今态度不明朗,真是世态炎凉。

 

我说,那就自己开所,何必看人脸色。

 

郭浩听闻眼睛一亮,随即黯淡。

 

“哪那么容易,资金,人员,运作,都是问题。我儿子今年刚上高中,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说:“钱我出,我免费给你打工。”

 

郭浩惊讶地看着我。

 

“可是——”他蹙着眉头,“用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了。”

 

“什么我的钱,”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你,那笔钱还不知在哪儿生利息呢。再说了,我这个人都是你的,钱算什么。”

 

郭浩神情复杂地望着我,久久没说话。

 

我读懂了他的心思。

 

“你别想太多,”我说,“算我投资好了。你我之间,任何时候你想解约,都是自由的。”

 

郭浩无言地揽过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夜,郭浩给他老婆打电话,谎称临时出差,没有回家。

 

我觉得自己在郭浩心里真正占据了一个位置,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刚开张的律师事务所需要处理的琐事杂事很多,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郭浩也是。

 

有时加班太晚,他就给老婆打电话说不回去了,在办公室沙发上过一夜。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那张简易折叠沙发是我与郭浩激情缠绵的见证。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三四个月,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约我见个面。

 

我问她是谁,她说来了就知道了,说罢挂了电话。

 

我猜到是郭浩的老婆,本想告诉郭浩,转念一想,还是独自去了。

 

见面的第一眼,我和她都愣了愣。


 

我惊讶于她的镇定安详,毫无设想中原配的愤怒和歇斯底里;她则开门见山,一语道出对我的直观印象。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她抱着双臂,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我,“不像小三,倒让我想起自己当年大学刚毕业时的样子。”

 

我看了眼自己:平价服装,直发,素面朝天。

 

她告诉我,自从察觉到郭浩有了别的女人,冲动之下本想大闹一番,后来觉得不值得,但还是决定见见我,然后再和郭浩离婚。

 

“小姑娘,”她说,“作为过来人我希望你知道,这世上很多事,如果开局令人不堪,结局通常也不可能圆满。”

 

我说我不是小姑娘,我刚结束一次短暂的婚姻,明白该爱什么人,郭浩值得我爱。

 

“是么?”她的语气透着嘲弄,“希望你已经足够了解他才这样说,也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我说当然不。

 

她笑了,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

 

“我很高兴由你这样一个女人来接手郭浩,而不是一个——”

 

她偏着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随后摇摇头放弃,仿佛不值得在这种事情上花太多脑筋。

 

她扬起头,慷慨地对我说:“从今天起,他归你了。”

 

说罢,她傲然起身,扬长而去。

 


 


郭浩前妻给我的感觉,就像用了一段时间的名牌包包,发现别人对它的剩余价值感兴趣,索性大发善心,舍了。

 

她越是淡然,轻蔑,我就越是迷惑。我宁愿她和我闹个人仰马翻,这证明我花心血去争取这个男人是值得的。

 

而今的局面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她最后撂下的那句话,“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郭浩离婚后,搬进我临时租来的房子里。

 

他的两处房产都给了前妻,本想索要儿子的监护权,却被那个十五岁的男孩坚定地拒绝了。

 

这让他郁郁寡欢,连工作都打不起精神。

 

一次同学会,他前妻也去了。大家对他们离婚的事议论纷纷,有几个男同学当众表示不接受他这种情感背叛,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那晚,他深夜回家,酒气熏天。

 

他踉跄着走进卧室,指着床上的我说:“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问他这话从何说起。

 

他凑过来,呼出的酒气喷在我脸上。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我每走一步都是你暗中推动。什么投资,什么自由,其实你什么都想要。你这个可恶的心机婊!”

 

我冷笑道:“如果心机婊是这么定义的,我倒觉得世人都该刮目相看了。我算计什么了?我从没要求过你离婚,没要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我的心机体现在哪儿?”

 

他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半晌,颓然倒在床上。

 

他茫然地望着屋顶,神情凄惶,仿佛置身雨夜的丛林,全然辨不清方向般无助。

 

那一刻我知道,他后悔了。

 


 

 

因为儿子,郭浩与前妻偶尔联系。

 

大概是为了表明坦荡,打电话时,他从不避讳我。

 

电话里,两人有说有笑,我在旁边听着,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我明白,尽管离了婚,郭浩不可能彻底放下前妻。

 

那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已是他身体的组成部分。他一举一动间都有她的影子。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由她和他共属。

 

不仅是前妻,渐渐地我发现,郭浩微信好友中偶尔出现一些陌生女人的头像,过了一阵子,旧的头像消失,新的出现,聊天内容始终是空白。

 

一天他下班回来,手机随手放在玄关,经过时我瞥了一眼,一条信息恰好在那个时候进入:对了,我这个月到现在还没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拿着手机去找郭浩,让他解释。

 

他看了眼,问我解释什么。我说人家在提示你有情况。他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问那她为什么告诉你,他嗤地一笑。

 

“我哪知道。那是附近的人里认识的,偶尔聊聊,排遣寂寞而已,偏你这么认真。”

 

说罢,他迈着懒洋洋的步伐,转身去客厅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郭浩前妻说过的话。我意识到,此刻我所经历的,可能都是她经历过的事。

 

我对郭浩说,不要再打开“附近的人”,或许你只是出于好奇,但这种习惯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成为别人网中的鱼。

 

郭浩斜睨着我,“你活得这么战战兢兢,是因为不自信,还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以不光彩的手段上位,担心别人如法炮制?”

 

我愕然,“我认识你是基于工作关系,这你知道。”

 

他轻蔑地笑,“哼,都是一种试探性的闯入,区别是角色定位不同,你悲情,她们寂寞。”

 

“你的意思是,你不拒绝?”我睁大眼睛。

 

“我若通通拒绝,如今还有你什么事儿么?”他观察着我,忽然哈哈一笑。


“逗你呢。放心,以后不聊了。”

 

那晚,郭浩有意安抚,刻意表现了一番,我却再也找不到当初全身心投入的如火热情。

 

夜深人静,郭浩睡熟了,我却久久无法入眠。

 

这就是凭空踏入一个中年男人生活世界的悲哀:

 

对于他色彩斑斓的漫长而复杂的过去,你一无所知,而未来是一片不着边际的空白。

 

在它面前,我感觉自己是那样虚弱,一切希望都不可期。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我提出过结婚,郭浩嘴上答应,却迟迟不见行动。

 

那天,郭浩经人介绍,接了一个标的额非常大的经济案,委托人是一家奢侈品专卖店的老板,一个相当干练的年轻女人。

 

她开着一辆橙色兰博基尼,眼神与座驾一样狂傲犀利。

 

每次她来找郭浩,走廊里弥漫着价格昂贵的香水气息,郭浩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内传出她旁若无人的说话声、笑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灰头土脸,惶然无措。

 

尽管我从没与她说过话,但她注视我时琢磨的眼神告诉我,她了解我与郭浩的关系。

 

当郭浩不明原因的外出越来越多,面对我的目光越来越躲闪,与此同时,她却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和对我的敌视,我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我们三人之间发生了。


 

那天下午,我从地税局办事出来,边走边等出租车。

 

地税局刚迁至新扩建的开发区,以中央光秃秃的绿化带为间隔,左右两条宽敞笔直的大道,信号灯和监控尚未启用,沿途车辆行人稀少。

 

我正走着,忽觉背后冷风习习。

 

我回头看了眼,那辆橙色兰博基尼正距离我十米开外,无声地尾随着我。

 

我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忽然,发动机的轰鸣声钻入耳际。我回头一看,兰博基尼已加快速度,向我冲了过来。

 

惊惶之下,我撒腿就跑,好几次感觉到车头和我的裙摆卷在一起,心想完了,就在这时,它倏地缩了回去。

 

兰博基尼忽快忽慢。每次我刚要松口气,它就再次向我发出冲锋。

 

这情形反复上演,我感觉自己俨然舞台上的小丑,正在演出一场滑稽剧。

 

我听到车里传出放肆的笑声,意识到自己的狼狈。

 

显然,她并不打算置我于死地,于是我不害怕了。

 

在十字路口,我站住,转身迎视着它。

 

它停下,不露声色地和我对峙。

 

大约十秒钟过去了。忽然,兰博基尼车头一摆,原地来了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绕过绿化带,在车轮与地面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中,朝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它在视野中消失,我瘫坐在路边,脑子里一片狂乱。

 


 


那天晚上,我和郭浩大吵一架。

 

我骂他卑鄙。他辩解说他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况且他懂法,不可能怂恿她做这种事。

 

我说你的确懂法,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可一个人活着,不是仅仅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就够了,还应该明白不去触碰什么。

 

郭浩怪怪地笑了笑,点燃一根烟,从容不迫地吸着。


“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一种讽刺,”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觉得这些话本身就是在扇你自己的耳光么?”

 

我脸发热,坦然地直视着他。

 

“没错,当初的我并不光彩,但如今的我没什么好惭愧的,因为我对你付出的是真情,不是一时的填补寂寞。她呢?她爱你,想要嫁给你,还是暂时的利用,为的是不花钱打赢那场官司,你想清楚了么?”

 

“是什么我都不在乎,”他说,“各取所需而已。我已经错了,不在乎错得再离谱一些。”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和她断绝关系?”

 

郭浩耸耸肩,“钱还是要赚的。她有她的如意算盘,我有我的。你小瞧我了。”

 

他掸了掸烟灰。

 

“这个案子一旦打赢,我不但能帮你收回投资,连利润都能一并给你,到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然后呢?”我紧紧盯着他。

 

“然后再说然后。”


他深深吸了口烟,随手将烟头掐灭,站起身,大步朝我走来。

 

他抓住我的肩膀,猛地将我按倒在床上,用一种品味的眼神上下端详着我。

 

“作为情人,你还不错,但作为老婆,总让人觉得不知哪里少了点什么。不过,”


他嘻嘻一笑,“既然你跟了我,你放心,我一定对得起你。只要你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如果我做不到呢?”我问。

 

“很简单,要么闭嘴,要么滚。”他干脆地说,“不过今晚,你还是我的。”

 

说罢,他不容分说地欺身上来,眼里闪着刺目的光,像一只夜间觅食的饿狼。

 


 

 

凌晨,我悄悄起身,收拾衣物,拎着拉杆箱下楼。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眼郭浩。他睡得很熟。此刻的他倒有几分可爱,让我霎那间感到有些不舍,差点放弃离开他的念头。

 

是窗外微澜的晨曦唤醒了我。它浩瀚,宁静,像湖泊,像大海,像一切焕发出新希望的生命体。

 

出租车到达高铁站台时,天色已然大亮。

 

站在光洁的理石台阶上,我向这座城市望了最后一眼。

 

我爱过它,而今也爱。

 

只不过这份爱被葬在钢筋水泥中,失去了颜色与活力。

 

也许有一天,它会在另一个相同的地方萌芽,以博大的力量和焕然的生机。

 

希望孕育它的,是只属于我的一片崭新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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