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都是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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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正青春——我们曾经都是为爱奋不顾身的好姑娘。

打开上面的这首歌，再来阅读故事，会感觉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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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从夏天到冬天，蒋晓晓把所有制作好的简历都投给了同一家公司。

那家公司是公关界的楚翘，蒋晓晓属于连海选都不够格的选手，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找了下家，可程森在那里呢，蒋晓晓就铁了心要进去。

蒋晓晓经常自嘲，这才是真爱的力量啊。

本科学的是新闻传播，其实找个报纸杂志的编辑工作可能更容易，可程森说，晓晓，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你要加油哦。

蒋晓晓喜欢程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程森毕业那年，她曾借着酒意站在男生宿舍下高呼，蒋晓晓爱程森！

对于她这种女汉子的行为，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更有人夸她勇敢，可男主角程森却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马上就毕业了，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

因为程森这句话，蒋晓晓满腔热血的留在了北京，她觉得只要在北京，只要和程森在同一个城市，他们的缘分就自然断不了。

程森所在的公司是学姐告诉她的，也许是天意，投了第七份简历后，蒋晓晓意外收到了人事的面试通知。

一路过关斩将，蒋晓晓凭借着脱俗的表现，杀出了重围，成功作为新人留了下来。

参加完新人培训后，蒋晓晓躲在公司的茶水间刷朋友圈，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是一个帅得可以和鹿晗媲美的男人，他表情有些严肃地说，同学，这可不是在学校，上班开小差是要扣印象分的。

蒋晓晓下意识地收起手机，心里一慌，随口喊出了：“鹿晗……”。

男人怪怪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蒋晓晓：“我，我不知道啊，你真叫鹿晗啊？”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表情严肃地走进了办公室。

蒋晓晓心想，坏了，这家伙一副酷酷的表情，不会是人事部的考核员吧！

他当然不是考核员，但比考核员更加具有像杀伤力，他是蒋晓晓的新上司，另外，他不叫鹿晗，他叫，鹿恒。

02

对于鹿恒的名号，蒋晓晓是从程森那里得知的。

正式入职后，蒋晓晓迫不及待的和程森取得了联系，一开始程森不怎么待见她，每次和她说话，都带着明显的敷衍，但听说她分到了鹿恒的组，马上要请她吃饭。

程森的热情让蒋晓晓有些意外，和他一起去了公司对面的湘菜馆，程森一副前辈的口吻对她说，小学妹，不错啊，跟着鹿总监，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

蒋晓晓这才知道鹿恒是公关界的一朵奇葩，有超强的能力，铁血的手腕，最近几单震惊公关界的大型活动均出自此人之手。

末了，程森又说，小学妹，以后你要多多关照我啊！

这样的程森是蒋晓晓不曾见过的，在她的记忆里，程森是那个才高八斗的学生会主席，永远是她仰望的对象，怎么能让她关照。

尽管如此，蒋晓晓还是很高兴，因为她和程森的距离终于拉近了。

只是，蒋晓晓不喜欢鹿恒，除去才华，鹿恒还有比茅坑还臭的脾气。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去别的组。可职场终究是职场，哪怕她有一万个不情愿，鹿恒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试用期过后，蒋晓晓对鹿恒简直是深恶痛绝，这个人比周扒皮还刻薄，比黄世仁还残忍，交到蒋晓晓手中的项目总是老员工不愿接手的烫手山芋。

如果不是为了每天能看到程森，蒋晓晓辞职的心都有了。

程森的理想型是女强人，所以，蒋晓晓总是努力地朝程森的理想型努力靠近。可鹿恒却一针见血地将她打回原形。

鹿恒说，蒋晓晓，你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做公关，你就适合在办公室接接电话，发发报纸，打打杂。

鹿恒说这话的时候，蒋晓晓刚刚搞砸了一项大型户外活动，直接导致公司丢了一个五位数的订单，鹿恒说，我的组从来都不要闲人和白痴，你写辞职报告吧。

倔强如蒋晓晓，她说，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鹿恒看着她愣了几秒钟，竟点头同意了，他说，一个月后，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实。

03

蒋晓晓固然不肯接受被辞退的现实，并不是她真的有那么要强，而是程森，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一无是处的女孩。

只是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而言，要在一个月的时间签回一张五位数的单，绝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她二十四小时候不吃不喝，不睡觉地打电话，得到的回报不过是拒绝再拒绝。

很快，一个月期限就要到了，蒋晓晓有些心灰意冷，却不想鹿恒丢了一张名片给她，让她联络。

鹿恒的举动在蒋晓晓看来简直就是施舍，她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他的恩惠，可鹿恒却说，我没有打算帮你，当然，如果人家愿意和你签单，那是你的运气。

最终，蒋晓晓还是按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反倒激起了将要爆发的小宇宙，几次三番下来，对方竟被她的诚意所感动，真签了单。

虽说不会被炒鱿鱼，但鹿恒对蒋晓晓仍没有好脸色，他说，这次只不过是你运气好，下个月你还能有这样的运气吗？

也许是被鹿恒的话呛到了，又或许是时来运转，总之，蒋晓晓像是突然间走了狗屎运，不但完成了目标业绩，还一举拿下了小组第一，一时间，公司上下都知道鹿恒手下有个很能干的小姑娘叫蒋晓晓。

接到程森的电话时，蒋晓晓刚刚当选为公司的业绩之星，程森说，小学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下班一起吃饭吧，我给你庆功！

04

那天去的是一家网红西餐厅，如果没有遇到鹿恒，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蒋晓晓没有想到，程森真会跟自己表白，程森说，小学妹，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可惜我们生不逢时，你大三，我大四，等了整整一年啊，我们总算又重逢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错过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假很假，但蒋晓晓还是恍惚了。

第一次向程森表白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程森说，小学妹，我们是不可能的。

那个时候，她以为的不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她，原来只是时间不够而已。

蒋晓晓并没有接受程森的表白，因为程森去买单的时候，她看到了鹿恒，显然他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告白的戏码，他有些面无表情地说，蒋晓晓，公司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回去的路上，程森问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是不是不再喜欢他了。

蒋晓晓连忙否认，她小声说，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爱，我怕影响你的前程。

程森捏了捏她的鼻子，有些爱怜地说，傻瓜，我们可以地下情啊，谁知道。

蒋晓晓也笑了，程森趁势亲了亲她的脸颊。

只不过是蜻蜓点水般地划过，蒋晓晓却觉得幸福得快要窒息了。

05

鹿恒的脾气越来越糟，总是会发一通无名火，蒋晓晓隔着玻璃门都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火气。

果不其然，快下班的时候，鹿恒把头号难题客户交给蒋晓晓跟进，蒋晓晓刚要拒绝，鹿恒就冷冰冰地说，不要找任何借口，否则，我只会觉得你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这天晚上和程森吃饭时，说到这事，蒋晓晓恨不得把鹿恒当成盘子里的西兰花给切了。

末了，她有些撒娇地说，亲爱的，要不我辞职吧，换份工作，我们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蒋晓晓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程森否决了，他说，这样吧，你把案子拿给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蒋晓晓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里面涉及到商业机密，鹿恒也再三叮嘱她要注意职业操守。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是客户找了两家公关公司进行评估，所谓的评估只不过是在打价格战，关键时候，哪家的报价低，自然就是赢家。

这样的话，蒋晓晓没有跟程森说，她觉得女人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向男人示弱，这样才可爱。

蒋晓晓笑眯眯的把档案袋交到了程森手上。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程森的套路。

程森迅速从公司离职了，他去了对手公司，当然和程森一起去的，还有从蒋晓晓手上接过去的那份档案袋，那里面有至关重要的报价单。

蒋晓晓知道真相已经是两个星期后了。

鹿恒说，蒋晓晓，你是傻子吗？那么重要的报价单给了毫不相干的人，我怎么叮嘱你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犯罪。

第一次，蒋晓晓觉得自己对不起鹿恒，她想说对不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鹿恒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你也别觉得委屈，回去工作吧，我来处理！

06

辞职是蒋晓晓提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在公司呆下去了，这次是鹿恒不同意。

鹿恒说，蒋晓晓，缩头乌龟可不是你这么当的，有本事你去把程森告上法庭，他已经涉嫌了商业诈骗。

蒋晓晓自然是没有勇气和程森对簿公堂，她连电话都不敢打，她害怕他说，是的，我不爱你，我只是利用你。

所以，她甘心当缩头乌龟，哪怕从此不能在公关界立足。

对于这样的蒋晓晓，鹿恒竟生不起气来，他给她放假，让她回家休息。

一个星期后，蒋晓晓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通知她去广州分公司跟进一个新项目。

蒋晓晓觉得这是天上掉下了一块馅饼，硬生生砸到她的头上。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馅饼的出处，就被催促着收拾行囊，坐上了去广州的飞机。

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蒋晓晓化悲痛为力量，她像一块海绵，在新的城市里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营养，加上鹿恒的不断电话提点，她进步神速，当一个女孩不再沉迷在虚幻的爱情里时，她便所向披靡。

那时的蒋晓晓已认下鹿恒这个师傅，分公司的同事都知道蒋晓晓有一个神秘男朋友，蒋晓晓否认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需要爱情，只是想到鹿恒，她的心里会有些许涟漪滑过，但也只是滑过。

他见证过最愚蠢的她，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爱情，蒋晓晓想。

后来，蒋晓晓一连做了几场颇有影响力的活动，人人都夸她是天生做公关的料，工作渐入佳境，同事对她的称呼也由小蒋改成了蒋姐。

07

在一次客户比稿中，蒋晓晓再次与程森狭路相逢，那时她已经晋升为项目组的组长，她主动上前跟程森打招呼，谈笑风生，这让程森吃了一惊。

同在一个圈子，他没少听到蒋晓晓的名号，也刻意地躲着她，这次如果不是上司点名让他跟进这单case，他是断然不会来的。

还好，蒋晓晓这姑娘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姑娘，她好像并没有记仇。

第一场比稿之后，蒋晓晓主动约了程森喝咖啡，他欣然前往，坐下来后，他主动向蒋晓晓道歉，他说，其实，那天，那件事……

蒋晓晓大方的把手一挥，打断他，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

这以后，俩人又恢复了联系，蒋晓晓又变成了那个仰望程森的傻姑娘，她会把手中的文案拿来找他讨论，得知蒋晓晓在分公司提拔受阻，程森倒是建议她跳槽，蒋晓晓扬了扬手中的策划方案说，要跳，也得把这一单做完，这样才有资本啊。

程森连连点头，也是，也是。

那天，从客户公司进行第二场比稿之后，蒋晓晓约了程森去喝下午茶，途中，她起身去洗手间，随手将策划方案丢在桌上，对程森，她永远没有设防之心。 

第三场比稿很快就开始了，程森认定自己会是这次的赢家，只是当蒋晓晓的方案在投影上出现时，他才发现，她的方案压根就不是他看到的那一份。

是的，那天他趁着蒋晓晓上洗手间偷看了她的方案，随后又根据她的方案修改了自己的方案，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蒋晓晓的调虎离山之计。

蒋晓晓顺利和客户签了合同，在客户公司楼下，她见到了气急败坏的程森。

你是故意的？程森问她。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啊。蒋晓晓就是故意的，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满脑子里只有爱情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坑里再跌一次。

这个自大的男人相信自己的魅力依然存在，相信自己对这个傻姑娘的杀伤力，她故意假装原谅他，又故意和他走近，她太清楚程森是什么样的人，她只不过小设了一个局，是他自己的贪念引导他跳进了她的坑。

程森丢掉了唾手可得的订单，在公司自然是呆不下去。得知他辞职的消息时，蒋晓晓正和同事一起举行庆功宴，程森给她发了消息，他说，恭喜你，终于报仇成功了。

那一晚，蒋晓晓醉得一塌糊涂，借着酒劲给鹿恒打电话，她喃喃地说，师傅，我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眦睚必报的姑娘。

鹿恒说：“不，你一直都是好姑娘，是他不知道珍惜你。”

蒋晓晓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明明听到鹿恒向她表白了，那一句“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徐徐地飘进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在发梦。尽管是梦，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她说，我这样的姑娘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爱情。

这以后，蒋晓晓再也没有和鹿恒讨论过“关于爱情”这个话题，她甚至有些刻意地和他拉开距离，她不再给他打电话，也不再向他讨教工作上的事情。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是我自己还没有从上一场的溃败中恢复元气，其实不是，她是怕自己爱上鹿恒。

蒋晓晓的脾气越来越差，一点小事，就能把下属骂得狗血淋头，去茶水间时，她听到同事在议论她，说她就是女版的鹿总监。

说到鹿恒，蒋晓晓才发现，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那天是鹿恒的生日，她想作为徒弟，应该给师傅说一句“生日快乐”。只是，她没有想到，打他的手机，停机，再打电话回总公司时，前台却告诉她，半年前，鹿总监因为工作严重失误，被公司炒了鱿鱼，早就不在公司了。

半年前？蒋晓晓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半年来鹿恒只字未提，他永远在电话那端帮她出谋策划，他教她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职场人，她以为他仍把自己当下属调教，却不知，他早就不在公司了。

只是他到底犯了什么样的严重错误呢？直到前台说出客户的名称时，蒋晓晓才发现，那家客户竟然是被程森翘走的那家。

原来是鹿恒替她揽下了所有的过失，还极力推荐她去分公司工作。

08

只是，真相远远不止这些，蒋晓晓不知道，鹿恒最初喜欢她，是她喜欢程森的时候。

那一天，她在校园里向程森告白，向全世界宣告，蒋晓晓喜欢程森，她的勇敢，她的单纯，她的肆无忌惮，刚好被一个叫鹿恒的人看在眼里，当时，他正在她就读的学校招兵买马，负责校园招聘。

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叫蒋晓晓的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身上闪着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也是后来在一堆筛选过的简历里，无意中看到她的名字，她的照片，果然是她；他亲自点名让她来参加面试，并暗自使劲，保她通过重重筛选；再后来，他看到她跌跌撞撞掉进了爱情的陷阱，他用办公室恋情的条条框框来提醒她，她却觉得无所谓；直到，她犯下了错，他送她走，替她顶包，举荐她去外地，让她远离伤害，独自疗伤。

只是，他的这些爱，一直隐忍着；他的铁面无私，他的冷若冰霜，他酷酷的样子，都是想让她觉得他身上也有着异样的光。

09

蒋晓晓回了北京，她满世界找鹿恒，可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蒋晓晓这才明白，鹿恒之所以和她断了联系，是不想她带着愧疚和歉意来接受他的爱。

原来这个人在自己心里住了那么久，是那么的重要，尽管他那么凶，那么酷，那么的不可一世，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收获最多的时候。

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错过他之后，她有多么的后悔；错过他之后，她有多么的难过。

出租车的广播里反复播着张惠妹的一首老歌《我最亲爱的》：很想知道你近况，我听人说，还不如你对我讲，经过那段遗憾，请你放心，我变得更加坚强，世界不管怎样荒凉，爱过你就不怕孤单，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么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

蒋晓晓泪如雨下。

的哥师傅问她，姑娘，你怎么了？她说，没怎么，我就想起一位老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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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念

一个爱写故事的高龄少女

一个坚持原创的二胎妈妈

出版作品：《婚后三十六个月》《煮妇炼爱记》《少女心事博物馆》《呼吸》《悲伤无法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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