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其他
实录讲述：你每天换着花样欺负我老公，到底想干什么？
原创插图：喵喵夏
星期二，你好
那天，任莹下班去幼儿园接了七宝，娘俩慢悠悠地往家走。
进小区后，她发现楼底下围了一堆人。
走近一看，有个人坐在单元门口，正低头挽裤腿给人家看：“你们瞧瞧，我的腿都摔成什么样了，有这样善待老人的吗？”
任莹吓了一跳，因为那不是别人，竟是姚小峰的亲爸，七宝的爷爷——老姚！
只见他手里拄着棍子，脚上缠着绷带，正说得唾沫横飞……
02
邻居们看到任莹，纷纷说：“老爷子，你儿媳妇回来了，赶紧跟她回家吧。”
他瞟了任莹一眼，冷哼一声，又故意提高了分贝：“我那儿子啊，是娶了媳妇忘了爹，他要是再不管我，我就去法院告他！”
任莹脸上一热，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好说歹说才将他领回了家。
进门后，看他在沙发上坐定，任莹关切地问：“爸，您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您这腿怎么了？”
老姚阴沉着脸，头也不抬地嚷了一句：“我都摔这么长时间了，才想起来问啊？”
任莹赶紧端茶倒水加道歉，老姚的脸色才算缓和。
之后，他慢悠悠道出实情。
03
据老姚自己说，前几天，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姚小峰过去看了眼就走了，丝毫不管他的死活。
“小峰回来也没跟我说，要是我知道，肯定不能让您一个人。“任莹连忙叫屈。
这倒不是任莹卖乖，姚小峰的确没跟她说这事。
她知道，这爷俩关系一向不好，但怎么说也是亲生父子，怎么弄得跟仇人似的？
任莹嘴甜，会哄人，三言两语地，就把老姚哄得眉开眼笑。
她顺势推出七宝，让孩子陪着爷爷玩，自己去了厨房，说要炖个骨头汤，给老姚补补。
04
姚小峰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老姚和七宝在客厅看动画片，任莹正往桌上端菜，好几个盘子，比平时丰盛多了。
老姚听到动静转过脸来，爷俩打了个照面，姚小峰那张脸，比他爸的更臭，张口便问：“你来干什么？
任莹连忙打断他：“爸的腿都这样了，你也不说把爸接回家住几天。”
姚小峰冷笑一声：“你信他？没人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他又转向老姚：“装什么装，我不是才给你两千块钱，你还想怎样？”
05
眼看爷俩又要吵起来，任莹赶紧拉住丈夫，低声道：“你怎么和爸说话的。”
又对儿子说：“七宝，快扶爷爷来吃饭，再不吃，菜要凉了……“
一家人总算都坐到了餐桌前，但这顿饭吃得很别扭。
爷俩谁也不理谁，一向活跃的七宝，都被这气氛压得没了声音。
饭后，不等姚小峰发话撵他爸走，任莹抢先把七宝的房间收拾出来，说：“爸，您就住七宝房间吧。”
这些日子七宝正被训练分房睡，如今爷爷来了，他又能跟爸爸妈妈睡一起了，别提多高兴了，在大床上蹦来蹦去。
06
姚小峰嫌任莹自作主张，背过身去不理她。
任莹觉得挺委屈的，公公在楼下那么闹腾，她能坐视不管吗？还不知道邻居们背地里怎么嚼舌头呢？
而这爷俩的故事，的确也有渊源。
之前，姚小峰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妈是被他爸活活气死的。
但，即使婆婆得癌症这事和情绪有关，可谁又能确定就真是他爸给气的呢？
任莹从小在温暖的家庭里长大，在她的观念里，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齐齐整整的，才叫过日子。
姚家父子就像两个任性的孩子，他们之间的疙瘩就是个死扣，解不开。
07
老姚就这样在儿子家住了下来，每天等他们去上班了，他才出门活动。
任莹偷偷观察过，老姚的腿确实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四周没人的时候，走起路来相当顺当。
她心想，老人嘛，吵闹着要住一起，也无非是想和儿孙们亲近亲近。
没过几天，任莹去超市买东西，被老板娘叫住了：“七宝爷爷在我这里赊了条烟，他说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任莹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替他还了账，回去又塞给老姚几百块钱，说：“爸，您要没钱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姚小峰很晚才回来，任莹忍不住跟他念叨起在超市的尴尬，说老姚这不诚心让她难堪吗，邻居们肯定都觉得，他们这做儿子媳妇的，连个零花钱都不给。
没成想，姚小峰不但不安慰，还抓住了反击她的把柄：“我说过要离他远远的吧？你非要让他住这里，你这不是活该吗。”
任莹气急了，压低嗓音跟他吵：“那可是你亲爸，怎么可能撇得清关系，以后他老了呢？病倒在床上了呢？咱们还能真的不管他吗？再说了，你和你爸的关系搞成这样，想过七宝的感受吗？他也会有样学样。”
姚小峰不吭声了。
08
两人冷战了好几天。
这天，姚小峰收拾东西准备出差，任莹以为他好歹会交待几句，她正好顺势破冰。
结果，姚小峰一声不吭就走了，接连两天，他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打。
姚小峰这人踏实、能干，哪儿都好，就是话少脾气倔，一条道走到黑。
任莹最恨的就是他这点，这一次，她也杠上了。
那天，七宝幼儿园里有演出，要求家长参加，任莹单位太忙，没办法请假，她正发愁呢，老姚自告奋勇：“我去吧，我这个当爷爷的，还没去过七宝的幼儿园呢。”
任莹很高兴，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等姚小峰回来，她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和乐一家亲。
09
结果呢，第二天出了点故事。
任莹接到园长的电话，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在幼儿园门口，园长尴尬地说：“七宝妈，昨天来陪七宝参加活动的，是他爷爷吧？”
任莹连忙解释：“七宝他爸出差了，我那边又太忙，就让他爷爷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园长打开手机视频说：“你看看，是这个人吧？”
那是一段幼儿园的监控录像。
孩子们已经表演完了节目，场地里闹哄哄的，老姚旁边小凳子上有个包，他四处看了看，把那包塞到外套里面，趁乱领着七宝就走出了监控画面。
任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肺都要气炸了。
10
回到家，她克制住情绪，委婉地问老姚：“爸，昨天幼儿园搞活动，一个家长丢了包，黑色的，你看到没有？”
老姚一口否认，还气呼呼地嚷嚷：“你怎么跟小峰一样，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这当爹的偷人家包你们脸上有光啊？你还让我大孙子怎么在幼儿园混？”
任莹被他这一脸正气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段录像，她肯定会觉得老姚是被冤枉的。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点明白，姚小峰为什么如此恨他爹了。
是她自己太天真，以为所有的父母和子女间的矛盾，都可以用亲情和爱来解决。
11
晚上，任莹主动给姚小峰打了个电话。
姚小峰似乎喝了酒，喝得还不少。
他一向自制，很少喝酒，更别说喝到大着舌头说话的程度了。
他在那头冲她喊：“我凭什么就该原谅他，就因为他是我爹吗？你知道他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姚小峰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号啕大哭起来。
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就这样一件件钻进任莹的耳朵里。
这些事，他以前从没跟任莹说过。
也是，那毕竟那是他亲爹，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哭着哭着，姚小峰那边渐渐没了动静。
又等了半天，任莹听到了他的呼噜声，才轻轻把电话挂了。
12
第二天，姚小峰出差回来，他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任莹和老姚都不说话，一家人默默吃着晚饭，只有七宝好几天没见着爸爸了，有点兴奋，缠着他要玩具。
这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制服的民警，又高又壮，面色严肃，说老姚跟一桩盗窃案有关，要带他回派出所了解情况。
13
一家人都懵了。
老姚虽然心里直打鼓，仍耿着脖子装硬气：“我一辈子清清白白，没干过坏事，凭啥要跟你去派出所？”
那民警笑了：“姚光大，你不认识我了？”
老姚仔细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民警说：“我可认识你，你老婆是2003年走的吧，听说她脾气好，又能干，街坊邻居都夸她，这么好的人最后是被你气死的，有这事吗？”
老姚一下子跳起来：“他们胡说，她那是病死的，跟我没关系！”
民警把老姚按到椅子上：“你老婆走的那年，你就不让孩子念书了，非让他出去打工，他挣的那些钱都打到你账户上了吧？那几年，你喝喝酒，耍耍钱，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你儿子可是急得跑到护城河边上哭，差点跳了河，这事你没忘吧？“
“后来，他结婚了，防着你了，只给你生活费，你就到处跟亲戚借钱，还让人家管他要账，等亲戚们都不借给你了呢，你是不是还想去借高利贷，逼死你儿子啊？”
“姚光大，你想过没有，等你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别人跟前都有儿孙围着，热热闹闹的，你呢，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儿子会跟你亲吗？孙子会跟你亲吗？他们啊，顶多给你雇个护工，就算是尽到当子孙的责任啦。”
14
听到这里，老姚耷拉着脑袋，气焰全无。
他一直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姚小峰要是敢不认他这个爹，那就是不孝顺，他说到哪儿都占理。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过去干的那些混蛋事、缺德事，居然还有人给他记着呢。
一件件一桩桩，秋后一起跟他算帐。
姚小峰听到这里也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警察同志，你今天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民警板着脸说：“别急，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15
说着，民警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说：“你们都看看，这里面的人是谁？”
姚小峰看了看，不再吭声了。
他那个爹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觉得稀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听凭警察发落吧。
老姚赶紧为自己辩白：“我那是捡的，包里面啥也没有。”
民警厉声喝道：“你管这叫捡？这是盗窃！人家已经报警了，光那个包就值好几千，数额五千以上，够判刑了，姚光大，现在能跟我去派出所了吧？”
老姚这下怂了，瘫在地上耍赖：“我赔还不行吗？”
16
说着，老姚转过身，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哀求道：“你们快给我求求情啊，赶紧拿钱赔给人家啊。”
姚小峰扭过头不理他，任莹也转过身不说话。
老姚脸色发白，嘴都吓哆嗦了：“我也是穷怕了啊，当年我老婆病重，家里没钱治病，她才走得那么早，我就是想多弄点钱傍身，除了能从儿子身上抠搜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民警盯着他好一会，缓和了语气：“失主说了，你孙子还要上幼儿园，不能给小孩留下阴影，人家就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你可以不用坐牢，但这个包的钱，你必须赔，而且必须用你自己的钱赔。”
老姚还想找借口：“我年纪大了，我哪有钱……”
民警“啪”地一下拍了桌子，吼道：“你还不到六十呢，就倚老卖老，不能挣钱了？明天就去找份活干，每个月来交罚金，在这期间，你要再敢耍滑头，小心一起算账。”
老姚彻底被打垮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17
第二天一早，老姚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再三保证，要出去找份工作，绝不给孩子再添乱。
姚小峰也松了一口气，他总算不用提心吊胆，成天担心他那个爹再惹出什么祸来了。
说起民警登门这件事，姚小峰云里雾里，不知道前因后果。
任莹却笑了，挨着他坐下来问：“你真不记得那天喝醉后跟我说过什么事？”
姚小峰摇摇头。
是的，他完全想不起，自己那晚跟妻子说了什么。
但是，任莹在听到他那些陈年旧事后，却再也睡不着了。
18
之前，是她的经历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完全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变着花样来欺负自己的儿子。
这口恶气必须要出。
对付老姚这种人，沟通说理显然不管用，可惜，当下也没有制裁这种人的法律条款。
她突然想起，弟弟小时候很淘气，妈妈为了吓唬他，故意把他带到派出所门口，弟弟一看到里面戴大檐帽的警察就老实了。
或许，对付老姚这种老恶人，也只能通过威慑了。
恰巧，任莹的同学就在辖区派出所工作。
19
面对任莹的请求，老同学表示，为了辖区居民的幸福生活，他愿意出马。
为了能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他把老姚过去的那些劣迹，反反复复背了好几遍。
再加上任莹从幼儿园拷贝回来的监控视频，这才彻底镇住了老姚。
万幸的是，老姚偷拿的那个包并不贵重，里面就装了点孩子的零食，任莹也早就给那个妈妈道过歉，赔了个新包，还买了一大堆吃的。
要不然，他这个做民警的还真得履行职责，把老姚带回去执法。
后记
任莹清楚，以老姚这么多年顽固不化的脾性，不可能一下子治得了，改得了。
但以法律的名义，警告他一次，至少能让他老实一段时间，好好反思反思。
说不定，他能慢慢做回一个正常的老人。
当然了，如果他继续屡教不改，她自然还有办法治他。
老公，别着急，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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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故事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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