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3日晚上，秋风瑟瑟，大阪府派出所的警察们正在做当日的收尾工作。
这时，一个40多岁的妇女慌慌张张冲进派出所，对警察们说：“妹妹和妹夫遇到了麻烦，我妈妈已经死了，下一个会被杀掉的是我。”
这个妇女面容枯槁，脸上满是伤痕。大阪府警员判断她的证词具可信度，立即联络了兵库县警员，两地警方就此展开搜查。
依据该女子的证词以及其他证人的陆续出现，警察找到了两个灌满水泥的大铁桶，里面分别藏有66岁的大江和子（报警女子的母亲）和59岁的桥本次郎的尸体；警察又在一处房屋土地下挖出三个人的尸体，分别是59岁的谷本裕二、67岁的安藤和26岁的仲岛茉莉子。
这就是知名的“尼崎事件”。在陆续发现尸体的期间，兵库县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一起连环杀人案。大家都没想到，这起涉及六个家庭、致八人死亡、令家人们互相残杀的案件，始作俑者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六旬老妇人角田美代子。
这个案件和此前我们曾写过的北九州监禁案（点击阅读）很像。与之不同的是，数年间有17人报警超过30次，警察却都未介入，导致了这一场巨大的悲剧。尼崎市位于日本兵库县东南部，与大阪市相邻，是兵库县内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角田美代子以尼崎市为中心，横跨兵库县、高知县、香川县、冈山县、滋贺县等地，长期虐待、监禁、杀害数个家族，时间长达25年之久。因涉及家庭众多，我们一个一个讲起，先从赶到大阪报警的大江香爱一家开始。由于日文名翻译至中文可能有多个译法，且媒体对有些人物用了假名，因此为方便理解，我们以中译出版物《寄生杀人：尼崎连续怪死事件的真相》中的名字为准。来报警的大江香爱今年44岁，在上市公司上班，未婚，有一个交往的未婚夫。香爱的妹妹大江裕美今年41岁，是一名家庭主妇，妹夫川村博之是日本某私人电车公司的职工。川村和裕美夫妻俩有两个小学的女儿。平时，这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大江香爱、以及大江姐妹的母亲大江和子，6个人共同生活在一起。据邻居说，大江姐妹十分孝顺，她们考虑到母亲大江和子年过花甲，还在2005年左右给房屋做了老化修护。转折点出现在2009年4月，这一家人结识了角田美代子。当时，川村的领导要求他去处理一单客诉，是一个老妇人投诉“车厢的自动门夹到孙子的婴儿车”，要求赔偿。这名老妇人就是角田美代子。最开始双方对赔偿金的意见不统一，反复拉扯几个月，到了8月终于达成和解，至此川村和美代子已经很熟悉，川村有时会和美代子说说心里话，曾表示“他的梦想是能和家人一起经营喫茶店”。喫茶店，就是日本的老式咖啡馆。梦想归梦想，川村其实对经营咖啡馆并没有那么当真，但美代子很重视，马上买了一套昂贵的咖啡杯套装送给川村。美代子和川村的妻子裕美也渐渐相熟，裕美将美代子视为年长的知心姐姐，有时会和美代子倾诉对丈夫的不满。同时美代子频繁出入六口之家，对川村的两个女儿纵容不已，她带孩子们去超市，一次就花五六千日圆（约合450元），购物之际还不断给孩子们灌输他们的“双亲有多么没用”的观念。久而久之，孩子们开始厌恶父母，对父母直呼姓名，甚至称呼外婆为“老太婆”。川村的同事接受采访时表示，川村“不是坏人，只是一喝点酒就开始装阔”，可想而知川村对奢侈生活十分向往。川村认为，光靠上班的工资是过不上好日子的，于是在美代子的鼓励下，他想从工作20年的电车公司辞职专职去开咖啡馆，他认为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在日本，即使职工主动离职也可以拿一笔退休金，尤其是在就职年限久的情况下，像川村这种20年司龄的，退休金会很可观，而美代子的真正目标正是川村的这笔钱。川村妻子裕美反对丈夫离职，她觉得两人还背着房贷，且女儿们还在念小学六年级和四年级，需要稳定的家庭收入，而川村爱好赌马，输过不少钱，之前还有过外遇，裕美对他很不放心。因为美代子常分别和夫妻二人聊天，她对两人心底的想法很了解。在美代子的煽动下，夫妻俩的嫌隙越来越大，闹到要离婚的地步。2010年，美代子经常彻夜举行家庭会议，要求大家一起讨论裕美和川村的离婚问题，有时在大江家中，有时在香爱未婚夫的公司内。除了大江一家人必须到场外，美代子还带三四个人一起开会：这三四个人有的是她的亲信，有的是她此前迫害过的家庭的孩子，已认美代子为“母亲”。这些我们后续会讲到。美代子的丈夫也一直跟着美代子参与会议，给妻子打下手。他叫“郑赖太郎”，这个名字还是美代子取的。他是韩国人，比美代子小2岁，两人自1975年左右起，一直以夫妻名义生活，但他们从没登记结婚，也没有生育孩子。据知情人士的讲述，赖太郎性格十分窝囊，经常被美代子打骂，两人之间不像有爱情，赖太郎更像是美代子的“下属”。美代子会在那些通宵“会议”上，要求裕美和川村讨论离婚后小孩的教育、自家的不动产如何分配等问题，只要裕美等人回答得比较模糊，美代子就会用超大音量怒骂“你们在想什么啊”。大江一家严重睡眠不足，思维也变得涣散，但美代子还是神采奕奕，这是因为她吸食毒品。到了这时，美代子和大江一家的朋友关系已经变味了。她从“亲切的姐姐”变成“严厉的教官”，再加上拉了几个黑社会一样的人来参与会议，大江一家只能变得顺从听话。2010年11月，川村夫妇离婚分居，川村租了一间12平米的公寓，离美代子的住处很近。原本裕美想留在原住所里，也方便照顾孩子，但是美代子劝她也搬走，因为“邻居们已经知道两夫妻吵架离婚的事了，对孩子影响不好”，于是裕美也带着两个女儿离开，母女三人租了一间公寓住。而裕美的母亲大江和子则搬到了东京（和子的妹妹家）住。这时川村也辞职了，拿到了一笔900万日圆（约70万元人民币）的退休金。他将这些钱交给美代子打理，准备用来开咖啡馆。咖啡馆从来没开起来，就连此前美代子送的那套咖啡杯也成了美代子的小儿子在用。美代子得到退休金后，又计划起如何把大江家的土地、房产弄到手。大江家为自持土地，面积约115平米，川村在上方新盖了住宅建筑，因此建筑物是川村名下的，而土地则是和大江和子、大江香爱、大江裕美母女三人共同持有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得到全部产权人的同意，房屋产权无法进行转移。从2011年1月开始，到2011年3月为止，美代子召集大家进行密集的“家庭会议”，期间川村的哥哥、香爱的未婚夫都有参加，他们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不能正常工作生活。在这一阶段的家庭会议上，美代子的打手开始动粗，大江一家多多少少都挨过打。例如，有一次所有人在香爱未婚夫的家中举行会议，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川村表示自己无法教育孩子，干脆送去儿童机构好了。美代子听了激动大骂：“你这还算是家长吗？！”命令川村从窗户跳下去。那里位于13层，川村不敢跳，美代子就命令手下阿正将川村狠狠打了一顿。阿正和美代子有亲戚关系，身材魁梧，体重接近200斤，是美代子身边的打手。3月，“会议”终于暂时告停，两家亲属们得以脱身返回职场。大概是发现和亲戚们开会没什么用，美代子便将火力集中对准裕美一人。此时，裕美是唯一一个被美代子要求，住在美代子公寓里的人；香爱带着两个外甥女搬到了川村的12平米公寓内；川村需要经常到美代子公寓，依据美代子的指令殴打前妻裕美，香爱也依从美代子的指令，对妹妹裕美动过手。美代子的公寓和川村租的公寓位置很近。美代子实际控制5间公寓，其中3间是租的。她究竟带着“角田家族”住在哪里，会视情况而定。川村这段时间住在哪里也未有资料交代。2011年6月末，美代子逐步将讨论话题从“孩子的教育问题”过渡到“大江家的住宅该如何处理”。美代子表示所有和这个房子有关的人都必须到到齐，于是派阿正等人将已搬去东京的大江和子带了回来。7月初开始，美代子要求这一家四个成人（大江和子、大江香爱、大江裕美、川村博之）和两个小女儿都住在川村12平米的房间内，等于囚禁了这一家人，同时对他们进行虐待，譬如对饮食、睡觉、上厕所严格限制，要求一家人互相打骂，还强迫裕美去卖淫。香爱、裕美、川村都听从了，他们会互相殴打，也会殴打66岁的大江和子。只有大江和子坚持自我，从未对女儿女婿和孙女们动过手。美代子认为这是一种“反抗”，因此最针对大江和子，对她的虐待也最严重。大江和子每天只有500毫升的饮水量，一天只能上两次厕所，睡觉的时间也被严格限制。2011年8月下旬，大江和子出现失禁。9月11日这天，美代子、川村、裕美、香爱四人像往常一样，多次踹母亲大江和子的背部、腹部，并用脚踩和子的头部，很快和子没了气息，于当日死亡。见到大江和子死了，川村等人都懵了，他们都在等待美代子的发话。美代子要求川村、裕美、香爱三人自己讨论处理方法，但三人讨论两天都没讨论出任何结论。正值夏天，尸体腐烂得很快，他们只好再次请示美代子。最后在9月13日（和子死后两天），三人在美代子的指示下，把冰块放进浴缸，再铺上蓝色塑料布，并把和子的尸体放了上去。到了9月15日，尸体到底怎么处理还是没有定论。于是美代子的打手阿正提议，可以将遗体放去他在尼崎租赁的仓库中。阿正和川村购买了大铁桶、水泥等材料，一起将尸体放入铁桶，再灌入水泥，最后放置于仓库。法医检查时发现，和子去世时体重只有44斤，喉骨和三根肋骨都断了。大江和子死后，大江香爱成为美代子的下一个目标，美代子经常要求川村对妻姐香爱施暴，用烟头烫她的眼皮、将她全裸捆绑等等。10月30日，香爱想自己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杀，于是想办法跳窗逃跑了（ 这个公寓位于二楼）。香爱逃跑时正值清晨，她冲入一家正在营业的商店。商店老板接受采访时表示“忽然有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跑到店里，说‘可以借我一双鞋吗’。她光着脚，年纪约四十二、三岁，看来并没有特别激动，不过却想遮住脸。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只是说没什么。我就把放在店里的拖鞋拿给她，她道谢后就走了。”香爱没有选择去当地兵库县警局报警，而是去了临近的大阪市报案，也就是文章开头的那一幕。大阪市警方根据香爱的证词展开调查，才揭露了这起持续数十年的案件。在香爱逃跑后，美代子开始想要除掉剩下的人。11月4日傍晚，川村开车载着前妻裕美和二女儿前往尼崎港，等待美代子对他下达“开入海里自杀”的指令。美代子坐在旁边的车里，等着看他们自杀。然而这时，多名警察突然包围了车辆，以“对香爱的伤害罪嫌疑”为由，逮捕了美代子和川村。此时，裕美呆呆地坐在车内，她少了一只耳朵，嘴唇也少了一块，看到警察出现，她没有露出解脱的喜悦，只是茫然地看着空中。大江家的案子是“尼崎事件”的最后一案，在害得大江家家破人亡以前，美代子还侵入过五个家庭。其中，桥本家的案件发生时间最早，第一名死者死于1987年。先介绍一下桥本家族：桥本一家由桥本芳子、桥本芳子的大女儿、大儿子桥本久芳、小儿子桥本次郎四人组成。其中，大儿子桥本久芳在十几岁时就和比自己大五岁的美代子相识，当时美代子二十岁出头。80年代开始，桥本一家被美代子及手下操控和虐待，美代子操纵桥本一家的方法和上述家庭一样：限制饮食起居、逼迫家人互相残杀。从被美代子操纵，到最后死亡，桥本久芳一共工作了20年，工资全都交给了美代子。首先，她会通过营造“自己是混黑道的大姐大”的假象，恐吓被害者。一个被害者曾讲到一个细节。有一次他被美代子找来当司机，不小心和别人的车发生剐蹭，对方是个流氓，下车找他们挑衅，结果美代子一说出当地黑道老大的名字，马上就把事情摆平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美代子和她说的黑道老大并不认识。有媒体分析，这起交通事故很可能是美代子为了向被害者展示自己的影响力，而演了一出戏。经过调查，美代子的确和两个黑道老大有交情，但也仅仅是“去黑道老大开的餐厅捧个场，黑道老大会出来和她打个招呼”的程度而已。同时，美代子会采取“若松若紧”的政策，有时对被害者大吼大叫，有时又温柔关怀，在剥削—施恩的模式里循环，让他们产生“她人很厉害、有本事，只是脾气不太好，但对我是很好的”的错觉。等到洗脑成功后，美代子再通过限制饮食睡眠等让被害者崩溃。当然最重要的是，美代子会选择性格软弱或有弱点的人进攻。如果遇到强硬的人，她会立刻放弃，转而寻找其他目标。1987年，桥本家的母亲桥本芳子失踪，1994年，桥本芳子户籍上被登记为死亡。桥本芳子的案件没有深入调查，根据朝日新闻报道，在2011年涉案人员均被捕以后，其中有人对警方提到“听说桥本芳子是1987年被杀害的”，同时表示，最终导致桥本芳子死亡的，是芳子的小儿子桥本次郎；美代子和丈夫赖太郎把桥本芳子的尸体运到尼崎海边，抛尸入海。得到此消息时，小儿子桥本次郎已经死亡。警察分析后认为该证词有可靠性，曾在相关海域搜索，但没有任何发现。由于嫌疑犯桥本次郎已死亡，警察撤销了案件。2001年，桥本家的大儿子桥本久芳，和美代子的妹妹角田三枝子结了婚。当然，美代子让妹妹和桥本久芳结婚，并不是让他们培养感情，而是想让妹妹谋杀桥本久芳，骗取保险金。角田三枝子和美代子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尼崎事件”的重要人物，担当的是美代子管家的角色。她比美代子小五岁，父亲是建筑工人，但他患有结核病，不断出院住院，家境贫苦。在三枝子三四岁大的时候，父母租了尼崎市内某幢大房子二楼的一个房间，而那个大房子就是美代子母亲的居所。美代子经常会到二楼来找租客的女儿三枝子玩，久而久之她们成了朋友。从十几岁开始，三枝子就跟着美代子混，对美代子言听计从，甚至卖身赚钱给美代子花。随着美代子的“角田家族”的逐步壮大，夺取来的钱和开销也变大，三枝子便负责给美代子管账。可以说，三枝子是美代子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给美代子提建议的人。后来，三枝子更改户籍变成美代子母亲的养女，同时跟着美代子改姓“角田”，两人成了户籍上的姐妹。美代子要求户籍上变为一家人，一是方便转移财产，二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三枝子，因为如果有人失踪的话，只有家属能向警方报失踪并请求搜索，这样美代子就不怕三枝子有天背叛逃跑了。2004年底，美代子强迫桥本久芳自杀，久芳同意了，但在真的要执行时又犹豫不决。2005年，美代子策划了一次旅行，前往冲绳县恩纳村的观光景点，逼着桥本久芳跳崖，导致久芳坠亡。桥本久芳死亡后，他的妻子三枝子获得1000万日圆（约77万元）保险赔偿金。后来，警察才认定久芳之死为谋杀。桥本家小儿子桥本次郎在大哥死后归顺了美代子，但最终还是在2011年被杀害，尸体在冈山县日生渔港被发现，装尸体的桶里被灌满水泥。
桥本次郎的死亡时间比上文中的66岁大江和子早几天，由阿正和美代子的两个儿子负责灌水泥藏尸。也因为在桥本次郎一案中，阿正有了水泥藏尸的经验，他才指导了川村处理大江和子的尸体。桥本家的大女儿报道较少，名字也未披露，有媒体称其在1997年失踪。也就是说，桥本家是一起从1987年到2011年，跨越25年的惨案。在这期间，美代子一直没闲着，还将魔爪伸向了多个家庭，其中就有皆吉一家。皆吉一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美代子通过自己的丈夫赖太郎结识了皆吉家的儿子皆吉胜一——一个热爱赛马、竞艇，经常欠债的公务员，他和美代子的丈夫是校友。皆吉胜一任公职，很容易拿到贷款，于是被美代子盯上，前后共给了美代子1700万日圆（约131万元）。美代子用和大江家同样的手段控制了皆吉一家，骗取钱财，并导致多人死亡。由于美代子的手段和上文几个案子类似，在此不赘述。通过皆吉家，她认识了一个重要的人——阿正，也就是上文中提到的打手，有媒体称呼他为“美代子的暴力装置”。阿正大名李正则，他的母亲是韩国人，在小吃店工作也陪酒，和当地黑道交往密切。1974年，阿正母亲和一个黑道成员未婚生下阿正后，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皆吉胜一，两人结婚，当时阿正约5岁。通过皆吉胜一，美代子认识了阿正以及阿正的母亲。美代子和阿正的母亲交往密切，知情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两人性格类似，“她们都尽可能向金融机构借钱，能借多少就借多少，然后再故意宣告破产。不过里面借最多的是阿正妈妈，她还向美代子借钱，因为她吸毒更多。”为了能让阿正成为“自己人”，美代子也曾囚禁过阿正三周，亮出很多黑道的名字，让他对自己臣服。阿正在30岁左右的时候，彻底归顺美代子。为了方便财产的转移，后来阿正在户籍上由美代子的舅舅收养，变成美代子名义上的表弟。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因为人物众多而分不清，即使是撰写尼崎事件书籍的作家都说：“调查采访一年后才弄清楚所有名字。”上述两个案子中涉及到的核心人物有：美代子户籍上的妹妹角田三枝子，实际为管家；美代子户籍上的表弟阿正，实际为打手；以及阿正的继父，被威胁的公务员皆吉胜一。开篇讲到的 2012年警察挖出三具尸体，分别是59岁的男性谷本裕二、67岁的女性安藤、26岁的女性仲岛茉莉子，这三人就埋在皆吉家土地内。其中安藤是美代子的好友，一直协助她虐待和杀人，但最后因为训斥了美代子的孙子而被杀；谷本裕二和仲岛茉莉子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这两人为什么会被杀，又被埋到皆吉家地下？由于本案较为复杂，分为上下篇。明天发布的下篇将继续为大家理清这些人，并讲述本案中曝光度度最高的部分：谷本家的两个年轻女儿茉莉子和瑠衣的故事，最后会回顾美代子的人生经历，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参考资料：神戸地方裁判所第2刑事部判決 平成27年9月16日 裁判所ウェブサイト掲載判例、平成24年（わ）第887号、第888号、第985号、第986号、平成25年（わ）第118号、第119号、第207号、第210号、第440号、第441号、第571号、第572号、第829号、第830号、『被告人Hに対する逮捕監禁、殺人、死体遺棄、監禁、詐欺、生命身体加害略取幇助、被告人I及び被告人Mに対する逮捕監禁、殺人、死体遺棄、監禁、詐欺、生命身体加害略取各被告事件』神戸地方裁判所第4刑事部判決 平成28年2月12日 裁判所ウェブサイト掲載判例、平成24年（わ）第887号、第987号、平成25年（わ）第116号、第208号、第443号、第574号、第828号、『死体遺棄、逮捕監禁、殺人、監禁、詐欺、生命身体加害略取被告事件』大阪高等裁判所第6刑事部判決 平成29年3月17日 裁判所ウェブサイト掲載判例、平成27年（う）第1351号、『死体遺棄、逮捕監禁、殺人、監禁、詐欺、生命身体加害略取、傷害致死被告事件』神戸地方裁判所第1刑事部判決 平成27年11月13日 裁判所ウェブサイト掲載判例、平成24年（わ）第887号、第986号、平成25年（わ）第120号、第211号、第439号、第573号、第827号、『死体遺棄、逮捕監禁、殺人、監禁、詐欺、生命身体加害略取、傷害致死被告事件』NHK 《未解決事件 File.03 尼崎連続殺人死体遺棄事件》《犯罪心理分析邪恶的二十个模样》作者张蔚，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尼崎事件支配・服従の心理分析》作者村山満明、大倉得史、稲葉光行，现代人文社出版《家族喰い 尼崎連続変死事件の真相》作者小野一光，太田出版《モンスター 尼崎連続殺人事件の真実》作者一橋,文哉，講談社出版読壳新闻 系列报道朝日新闻系列报道東京産業新聞社.系列报道カテゴリー 通信社 系列报道神户新闻. 系列报道大阪晚报 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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