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派】第一季05: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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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派第一季05
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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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简介
刘索拉:作曲家、小说家、人声表演艺术家、音乐制作人。
冯唐:作家。
张亚东:音乐制作人、看理想音乐总监。
45岁的女人最性感
窦文涛:索拉老师当年是校花,一看就是大美女,现在还是很有风韵的,不能说风韵犹存,风韵大存,对吧?但是呢,越是你这样的女士吧,其实有一种自谦,就越爱跟人说,你看我们老太婆了,我们老了。
你知道她们一些朋友就是,包括和洪晃们一些女士在一起,她们都自嘲说说她们是“万岁局”,有的叫“千岁局”,就说加起来一万岁,我觉得不用这样,真的。
我们索拉老师的名言,女孩根本不用那么眼睛发绿,根本不用那么瞎着急,对吧?我同意你说的,按照现代社会女人的保养,40岁以前,女人都年轻。
刘索拉:不是,45岁是最漂亮的时候。
窦文涛:您还给加了5岁。
刘索拉:45岁,法国的男人说的,45岁的女人是最性感的时候。
冯唐:对,就是绝经前。
刘索拉:其实45岁是女人的高峰,所以女孩都其实等到45岁再说,45岁就是老少通吃。
窦文涛:我们等到你们45岁吗?
刘索拉:你现在多大了?
窦文涛:我49岁了。
刘索拉:那你要找个45岁的最好了,是吗?又懂事。
冯唐:有一种初恋的感觉。
刘索拉:又性感,又美,就真的女人到45岁特别美,就是其实女人在50岁以前,都特别有希望。
窦文涛:行,那就是45岁特美了,然后我跟她好日子就5年,是吗?50岁以后她怎么办呢?
你看他们这个层面的老师,就经常教给我,你要懂得欣赏40多岁女人的美,你不要老看着那个小姑娘。
我就觉得我正在培养,就是像说法国女作家,杜拉斯那个情人,20多岁的小帅哥,走到她面前,说我就爱你这张饱经岁月摧残的脸。
玛格丽特•杜拉斯:法国作家、电影编导,一生因爱好”美男子“而情史坎坷,著有《广岛之恋》剧本、《情人》等作品闻名于世。
跟年轻女孩真是累……
张亚东:其实这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可是现在尤其是在中国,很多年轻女孩还是有非常老的观念,所以我觉得年纪大的人,反而确实更加容易懂得感情是什么。
窦文涛:真的是,跟这个年轻女孩真是累,你知道吗?
冯唐:说说,怎么累了,前半夜累,后半夜累?
窦文涛:我跟你说冯唐,好多前卫的爱情,它还有一个很多内情。刚才说这杜拉斯60多岁,找了一个20多岁的,后来发现这男孩子够阴的,杜拉斯一直就在抱怨,这个男的老要跟她聊天,老要看她的创作,但不肯跟她上床。
杜拉斯抱怨他,他不肯跟我亲热,其实这个小伙子,我也有一点小人之心,我猜这个小伙子是拿录音机录,占有她的文学资料。俩人要肌肤之亲的时候,小伙子总说我崇拜你的才华,我崇拜你的创作,你写呀,但是他并不跟她亲热……
冯唐:原来是出版社的。
窦文涛:还有一个,作家萨特和那个波伏娃,这俩人不也来这个吗?就是说咱们俩开放婚姻,你也可以找情人。可是后来就发现呢,据说这个波伏娃就像个受气的泼妇一样,这个折磨也够狠的。
就是你别以为你多高大上,你知道吗?你心里有些跟大家都一样的东西,但是你有机会成为更高的人,但是那也需要经过一层地狱,你知道吗?
让-保罗•萨特与西蒙娜•德•波伏娃:二人开放式的恋爱关系不妥协于世俗的枷锁,“给爱情以自由而不是捆绑”,终成一段传世爱恋。
你不觉得处女很可怕吗?
窦文涛:就是连咱们说的,一个就是说最傻逼的一个观念,比如说什么处女情结,你知道我觉得包括我在内,都有过处女情结。我们小的时候,社会上是这个观念。
冯唐:你怎么会有这个观念,你不觉得处女很可怕吗?
窦文涛:处女不可怕,就怕处女有文化。不是,我给你举这例子就是说。
我在20岁的曾经有过,比方说当我第一次,碰到一个不是处女的时候,我就经历了一个老观念的那种折磨,然后经过了这一层折磨,突然摆脱了这个观念,哎呀,你那个感觉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好家伙,不必找处女了,那满地都是啊。
刘索拉:你还真敢说。
窦文涛:不是,我问你一个那个隐私问题(问冯唐),就是说夫妻生活,或者说这个男女欢好的时候,你有听音乐的习惯吗?
冯唐:我音乐特别差,我从来不听音乐,写作的时候也不听,那时候也不听。
窦文涛:那你都是在寂静当中,这个喘息,是吗?
冯唐:外边有星星的声音嘛,然后有月亮的声音,有虫的声音。
窦文涛:我觉得音乐你要是一旦要上了,你就离不开了,它就是你生活的这么一个部分。
终于想起今天聊什么课题…
窦文涛:我想起今天咱们说什么话题了,就是说鲍勃·迪伦得这个诺贝尔的这个奖,他的评语是,他直接承接了荷马的吟游诗人的传统,就是在各国游走,鲍勃·迪伦也是全世界巡游开演唱会。
咱们今天想讲讲这个【异国】。这个里面很有意思,就是有一种叫异国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好像是对立的。
有人认为民族主义者就是,我的最好,我这儿最好,家乡最美,对吧?但是异国主义者是什么呢,最远的东西最美。你比如说我觉得我有点异国主义,就因为我老爱唱那个,(唱起来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我觉得最好的姑娘在远方。
有学者说荷马就是西方历史上,最早的异国主义者,因为在荷马史诗里头,它就经常会唱到,最远的地方是最美好的,那里生活美好,阳光灿烂,男欢女爱。
荷马史诗:相传是由古希腊吟游盲诗人荷马周游各地所创作,集古希腊口述文学之大成,有极高的文献价值。
窦文涛:我特别想知道你们的看法,比如说亚东就有很多异国旅行的经历。亚东是特别招女孩喜欢的,但是很奇怪的就是,他自个儿最后走上了孤独的道路。
近些年我突然发现,你老一个人拿着个照相机,几年前认识他就拍人脸,都出了一本书,后来他又改,现在在拍各种小角落,小细节。
张亚东:我以前是愿意在大街上拍人的,但是现在社会,手机太多了,你走哪儿,比如说在餐厅吃饭,都有很多人拿着手机在拍照。这也让我在思考,你拿一个相机对着别人,未经同意,这是不是一种冒犯?
张亚东早期摄影作品
张亚东:我不愿意打扰别人,因为我也不愿意让别人打扰我,所以好吧,那我后来就不拍了人脸了,我更喜欢拍那些就是犄角旮旯了,在不打扰别人的情况下,我觉得可能拍静物也不错。
张亚东摄影作品
刘索拉:我对异国的那种好奇心和爱好,可能已经过去了。我老在想好多英国作家,他们一辈子没出过村子,像康德就是一辈子都在自己的村子里,但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我觉得太幸福了。
窦文涛:冯唐呢?
冯唐:我二十岁的时候,MBA在国外读的,然后去麦肯锡公司就干了十年,那时候老是到外边转,可是你每回都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地方,忽然有一天,好像这个陌生感消除了,我不太紧张了。
我觉得在街上看到人也跟我在这个北京南城见到的人,也差不多了,都有七情六欲,贪嗔痴也都类似。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奇怪的突破。
初见即别离
窦文涛:我就是一个土鳖了,你刚才讲那种状态,我就兼而存在。他们说我呀,是呆着就不想出去,出去就不想回来。
就是说你让我一辈子做一个宅男,没问题,我自己很少有主动的想外出的这种欲望。可是呢,另一个方面是,我不管到了哪个国家,去了之后我就改机票,一般都会延期,就是我就不想走。
就是好像贪恋那个地方,被当时当刻的那种东西给迷住,就是不想离开。亚东,你出去是什么感觉啊?
张亚东:因为我语言不好,不像你们可能语言都比较好,可以跟大家聊天,可能很快融入到那个地方。我觉得我去国外,我喜欢那个陌生的感觉。就是呆着,我也不跟别人交流,基本上就是观察。
我去到一个地方,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跟你习惯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最早写《初见即别离》时,因为我一直坐在车里,就一路走下去,我发现好多地方特别好看,但是看一眼就过去了。
我想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看一眼就是再见了,再也不会见了。我觉得旅行对我来说,就像活另一个自己一样,像活另一世一样的感觉。
有一次我去北极,去的时候我带了特别多乐器、电脑什么的,我说一定要在北极写出突破我自己的音乐。结果等到了北极,在那个船上有7天时间,我每天看着那一片白,我一颗音符都没写出来。
在那个环境下,我觉得写歌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我看着窗外全是白的,你知道吗?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你看出去就是一片白。你看那北极熊坐在那儿,那么孤独。我可能更喜欢那种,完全让自己忘记了所有东西的感觉。
窦文涛:你这个有点类似于庄子说的那个坐忘,就是什么都忘了。我曾经出现过这种感觉,咱们就说这种什么叫天人合一或者什么,就是自己消失了的感觉。
我有一次在肯尼亚看动物,周围是大草原,然后你就看着羚羊、草长莺飞的,突然觉得自己没了,甚至有一点害怕,就觉得自己身体消失了。
但是你说的这个初见即别离,解答了我刚才说的为什么我到那儿就不想回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像索拉老师住伦敦,那是生活,我们是旅行。对我们来讲,那真是初见即别离。这说明我还是有处女情结,是吗?对,就是说它是最新的,而且不会再有了,你走了就走了。
刘索拉: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一旦到了飞机场,马上就有一种兴奋感说,好,要走了,特别兴奋。
窦文涛:说到底都是有一颗骚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