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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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最人物(ID:iiirenwu)作者:陆六六
截至2021年,赵本山退出春晚舞台已整整10年,宣布暂停小品创作8年。
尽管他已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可有关他的故事始终流传。
自1990年初登春晚至今,赵本山一直活在争议里。 春晚恩怨、雅俗之争、师徒之变……亦真亦假的故事浮浮沉沉,让他的艺术人生颇具魔幻色彩。 对于争论和猜测,从前的赵本山习惯解释,因为人在江湖,有些话不得不说。 后来,江湖犹在,他则选择回归田园,对于一些传言,他更多以沉默应对。 恩恩怨怨,孰是孰非。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有些话无需多言,有些事可以如烟。
来源:最人物(ID:iiirenwu)作者:陆六六
截至2021年,赵本山退出春晚舞台已整整10年,宣布暂停小品创作8年。
尽管他已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可有关他的故事始终流传。
赵本山摔倒了。
在最新一部《乡村爱情》的拍摄现场,赵本山本想为演员示范如何演绎摔跤镜头,却意外踩空真实摔倒在地。
花絮视频中的赵本山满头白发,行为举止间也多了些老态,这都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自首次亮相春晚,赵本山便被“冻龄”在60岁的小老头模样。如今他真的老了,让人感慨万千。
赵本山今年63岁。
他坦言自己已经拥有想要的一切,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而后在名气中“平稳降落”。
赵本山很感谢央视春晚,同时他也“埋怨”过春晚。
2004年,相声小品大奖赛直播现场,赵本山的徒弟上台演出了一段二人转。因部分片段被认定为“不适宜播出”,他的演出被现场工作人员强行打断。
作为当天的评审之一,赵本山坐在台下静静旁观。在听到主持人说出那句“换你师父上来”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知道这是央视,但也要尊重演员的劳动,而且我觉得节目没有什么过分的。”
即使自认已经极力压制了怒气,他的这番发言仍被媒体定义为“叫板”。
此后半年时间,“赵本山与央视闹翻,从此退出春晚”的新闻不断发酵,直到赵本山亲自现身“辟谣”,诸多猜测才得以终止。
“我对中央电视台一点意见都没有,确确实实也不敢有意见。”
“事后我确实思考了一下,语气太激动了,在那个(央视直播)场合不合适。可我不后悔,因为该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少说。”
赵本山始终对央视春晚保持着低姿态,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这样的情感源于敬畏,同时也出于“报恩”。
他无比感激春晚让他名声大噪,但也承认,自己和春晚有过矛盾。
一顶深蓝色的帽子、一件洗到褪色的西服上衣、永远长半截的裤子,以及一双怎么穿都不跟脚的棉鞋。
这是赵本山演出时的常用装扮——土、蔫,看着还有些可怜。
现如今,这已成为赵本山的经典形象,但在最初他却多次因此被中央电视台拒之门外。
1986年前后,29岁的赵本山凭借演出《摔三弦》成了东北文艺圈里的名人。
当时他在铁岭民间艺术团工作,唯一的梦想就是进城,“因为不想种地,那玩意儿实在太累”。
《摔三弦》大获成功后,他终于在城里站稳脚跟,那时他想:
宇宙的尽头是大城市铁岭,今生如此,十分满足。
某天赵本山接到通知,说北京来了领导要看他表演,演好了能上电视。他没准备,晃晃悠悠地去了招待所,张嘴跟人家说:“我今晚在体育馆演出,你来看就行。”
领导一愣,低头摆摆手让他走了,上电视的事儿从此没了着落。
那时没人告诉赵本山,那几位领导来自中央电视台,他们口中的“节目”便是春节联欢晚会。
十几年后,再回忆这段经历,赵本山说:
“当时觉得北京很遥远,压根没敢想上春晚的事儿。要是想到了,你让我跪下都行啊。”
这之后一年,姜昆又给了赵本山一个上春晚的机会,到北京汇报演出之后,领导回复:小品不错,先去哈尔滨分会场试试效果。
得到消息之后,赵本山可以说是相当高兴。绿皮火车还未从北京开进东北,他要上春晚的消息便已传遍铁岭,有些老乡甚至早早就在村头等待“明星”回家,那场面,相当壮观了。
当时分会场节目还是录播,到了除夕那天,他白天提醒老乡认真看节目,晚上又张罗了一桌好菜,把亲近的老少爷们请回家预备共同见证自己登台的神圣时刻。
那晚,赵本山和邻里乡亲盯着电视,一直等到节目播完,电视屏幕冒出“雪花”也没看到他的影子。正纳闷时电视台来电:
领导觉得他形象太“蔫”,不符合春晚喜气洋洋的调性,节目被临时换掉了。
因为长得就违章,赵本山攥着通行证,在春晚播出前,被摁在了刹车线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节目没播出。赵本山觉得丢人,有小半年时间都低着头走路,盘算着一定得再去趟北京把面子挣回来。
到了第二年,朋友推断上回没成事儿八成是因为没送礼,等再去见领导时,可以带上点好酒,“意思意思”。
赵本山信了,到了秋天真扛着10瓶茅台上了进京的火车,结果还没见着领导的面,通知就先到了:
送审剧本东北腔调太严重,南方观众听不懂。不用费劲演出了,直接回家吧。
三顾中央电视台失败,赵本山有点上火,躲在宾馆里,他每天喝一瓶茅台,当把最后一瓶带来的酒喝完,他背起行囊头也没回地上了火车,决绝的背影仿佛在说:
“走了,伤自尊了,太伤自尊了!”
那一年,草根民间文化与大众舞台之间的矛盾,在赵本山的身上展露无疑。
在当时来看,这个难题似乎是无解的。赵本山自认“摘掉农民帽子就没有力量”,因此他的作品也必将是“砸进泥土的艺术”。
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他的作品也注定离不开乡村。
“我就是一个俗人,我生命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自然。”
这样的质朴与执着数次让他碰壁,所幸,风水轮流转。
1990年,崭新的年代。
新科技、新文化不断冲击着人们的思想和生活,央视春晚舞台逐步走向多元化,从此迎来了诸多新面孔。
赵本山,便是其中之一。
这一年,33岁的他首次以“徐老蔫”的身份亮相,表演的则是此前被电视台“毙”掉三次的小品《相亲》。
那天之后,春晚小品舞台迎来了“赵本山时代”,与此同时开始的,还有日后长达几十年的“雅俗之争”。
实际上,类似的矛盾在其演出成名作《摔三弦》时就曾展现。因为“俗”,他险些招来“杀身之祸”。
赵本山第一次扮演《摔三弦》里的盲人张志,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扮相和行为举止极像真盲人,太贴近生活,他从此得了“东北第一瞎”的称号。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当地残疾人协会,赵本山模仿盲人出神入化的新闻,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借盲人取乐”,瞬间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几天后,超过70位盲人到艺术团集体抗议,他们将赵本山逼到墙角,“说啥都要剜我眼睛”,场面混乱到一度失控。
为了化解误会,赵本山在事后举办了几场慈善演出,并亲自邀请残疾人协会成员到场观看,风波才算平息。
做民间艺人时,70人的误解容易化解;待登上春晚舞台,这些便成了几亿人的矛盾。
赵本山一度是“俗”的代表,在春晚还被片面地定义为高档艺术聚集地的年代,他的小品一度被评为“不合时宜,难登大雅之堂”。
初露锋芒时,由于作品东北风格太过鲜明,不少专家评判他的辉煌只能是昙花一现,注定只能打动一小撮人,可现实果真如此吗?
时代在进步,思想在开放,站在今天看昨天,人们不难发现,赵本山格外擅长借小人物之口,曲折地表达着某种哲理。
他表演的是东北人,也是普通人。
赵本山、宋丹丹《昨天 今天 明天》
以《卖拐》系列为例:
一位身体健康,能劳作能挣钱的厨师,因为陌生人的几句“好心劝解”,而断定自己得了腿疾。
为了凑钱买自己压根用不到的拐和轮椅,厨师不仅被骗了钱,还将自行车和手表也拱手送给骗子,险些倾家荡产。虽然最终骗局得以被识破,但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以小人物视角窥探生活,赵本山善于表现的,不是“忽悠”本身,而是“忽悠”背后的故事:
健康体壮的人何以被两句话忽悠瘸了?
智力健全的人为何因几个脑筋急转弯就陷入自我怀疑?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多次,可范厨师为什么几次三番掉入骗子的陷阱?
……
隐藏在啼笑皆非的小品桥段之下,赵本山解释自己想表达的,其实一种“偏听偏信”的生活模式。
很多时候,“谎言”并不高明,遗憾的是太多人放弃了独立与冷静的思考。
跳脱出“高雅”的说教,赵本山乐于用朴实到略显粗糙的语言,表达心中对于真善美的渴望。
“因为我说实话,在一个很多人都戴着假面的社会里,有时说实话,就是笑话。”
在《相亲》里他先于时代,抢先讨论老年人再婚话题。面对子女极力反对父母相亲一事,赵本山表示:
“这些儿女纯牌忤逆不孝,就许他年轻人打情骂俏,连搂带抱,老年人就得一个人干靠?(干靠,东北方言,可以理解为“孤独等待”) 这气人呢。”
演《牛大叔提干》,碰见范伟饰演的胡秘书不干实事,只看重虚张声势的形式主义,他直言:
“扯淡,扯淡,是不是就从这儿来的?”
《红高粱模特队》里,当好似不食人间烟火,满脑子只有艺术细胞的范教练质问“美和劳动有什么关系”时,赵本山反问:
“没有普天下劳动者的辛勤劳动,吃啥?没有他们的劳动,穿啥?吃穿都没了,你还臭美啥?”
《钟点工》集中讨论人口老龄化问题,一句“你再陪我唠十块钱”,好笑又无奈。
《送水工》里那句“小伙子,赶紧回来吧,好好孝敬孝敬你妈”,又道出了无数游子的心酸。
宋丹丹说,赵本山的双脚从来没有离开过土地,所以他习惯以“家”为单位,讲述日常生活里的琐碎道理。
在他构建的世界里,农民永远是“最后的赢家”,因为他们有善良的智慧,和最淳朴的愿望。
这或许也是赵本山“俗”的原因:不以上帝视角看待生活,日子远没有想象的美好与光鲜。
赵本山从来不觉得“俗”是个坏事儿,因为它和“低俗”不一样;
同样的,他也从来不认为“雅”就是高级,因为它和“假”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千万不能把自己弄深刻了,你深刻了,作品就不能深刻了。”
“小品最大的主题是快乐,它没必要教育任何人。平常听的教育还不够多吗?看小品就是为了图个乐。”
只有快乐是最值钱的。
赵本山有很长一段时间处在“误区”。
当时他已成为外界公认的“小品王”,名与利席卷而来,站在风暴中心,他开始思考如何前行。
那时候的赵本山很迷茫。为了迎合大众文化里的“艺术气息”,他开始有意追求一些并不适合自己的文化品味。
他当了导演,做了投资,甚至一度想带着公司上市,飘飘然时,是爱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你现在不已经在世(市场)上了吗?你还上什么市,你再上就上天了。”
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左边是朴实的黑土地,右边是华丽的名利场,他开始在各种路径中迂回,甚至想到了偶尔停下脚步,采取观望的态度。
也就是在此时,极为矛盾的他,选择回到“原点”,再看一看自己来时的路。
2003年,赵本山回到家乡东北,成立了刘老根大舞台,他想复兴二人转艺术。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二人转演员都与一些不体面的职业挂钩。
他们的工作地点一般在农村的婚礼、丧礼现场,亦或是城里的洗浴中心。为了演出效果,二人转演员时常要讲一些并不高级的包袱甚至是荤段子,长此以往,“这些人的名声特别不好”。
对此,赵本山无比痛心。
在险些被命运打趴下的时候,是这门民间艺术给了他一条活路。对于养育并成就自己的黑土地文化,他自认有责任和义务让其走出困境。
成立刘老根大舞台之后,赵本山大力倡导剔除脏话、健康文明的“绿色二人转”,他渴望大众文化接受这门艺术,而改变的第一步,是“人”。
那几年,赵本山展开了多次收徒活动,“赵家班”也从民间走入大众视野。
媒体笔下的“赵家班”总是充满江湖气,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所谓“社会人”的气质。
这些年,无论有关徒弟的具体事件走向如何,舆论最终都会将目光投向同一个——他们的师父,赵本山。
讲起徒弟,赵本山的情绪总是复杂的:“民间艺人都是野生的,自由散漫惯了,特别不好管理。”
为了能让徒弟们尽快地成为一名“合格艺人”,赵本山用了很多办法。他觉得管理应当有情感的“以心换心”,同时也该有理性的制约。
那些年,他帮徒弟还过赌债、挽救过婚姻,还带领他们参加过慈善活动。他将自己的管理模式比喻为“人盯人”,即,众人互相监督,共同进步。
赵本山极力改变着徒弟的人生轨迹,可行为习惯改变了,更多有关人心的变化,也接踵而来。
作为师父,赵本山有自己的打算,有关二人转艺术,也有关徒弟们的未来。
而这份”打算“,在小沈阳一夜爆火后,得到了集中体现。
2009年春晚过后,小沈阳凭借《不差钱》迅速走红。有关他的话题热度不断攀升,讨论趋于白热化时,赵本山首先为徒弟按下了暂停键。
小品《不差钱》
在走红后不久的一个夜晚,小沈阳拨通了赵本山的电话。
他用略带纠结的语气和师父说,主办单位有意邀请他参加一个排场极大的酒局,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因为他觉得“这是在利用我的名气,占便宜。”
电话那头,赵本山没有过多言语,他极为冷静地告诉徒弟理应赴约,然后在后来的师徒见面中问他:什么叫名气?
“你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火了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整天腾云驾雾的,你要想办法回到土地上来,要多看看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赵本山坦言,如今是一个需要学会“低头”的年代,所有人都要经得起“辉煌”的打击。
“看见他们成功我高兴,但也害怕他们拿自己当‘腕’”。
站上云端不叫本事,站稳,才叫本事。
最近几年,赵本山与徒弟们在公开场合合作的次数越来越少。
正因如此,赵家班时不时就要卷入所谓的“师徒风波”中——小沈阳告别小品、宋小宝转战娱乐圈、王小利“刘能”被换角……
赵家班是否存在师徒反目?如果存在又为何反目?
问题接连不断,但赵本山选择沉默对答,只是在讲起“师徒之情”时说:
“师父对徒弟的爱,有时候会超过父亲对子女。你千万别因为钱,把亲情破坏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只是有时江湖易闯,恩怨难平。
有些话不用说,因为懂的人自然懂;
有些话不必说,因为人心一旦变了,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这些年,赵本山越来越孤单。
2007年,赵本山的父亲因癌症去世。在老人家生命的最后三个月,他白天演出,晚上就守在病房陪伴父亲。
弥留之际,老人家紧紧攥着赵本山的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儿子,你真好啊。”
这是赵本山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父亲表扬自己。
多年前父亲逃荒远离家乡,将已经失去母亲的赵本山留给眼盲的叔叔照顾,那时赵本山5岁,吃着邻里乡亲们的百家饭艰难度过童年。
二人再见面时,赵本山已长大成人。他自认与父亲“没有半点父子情”,可在听见老人家的感谢时,他的心中还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我想了很多,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我觉得能够拥有这一切就什么都满足了。”
他忽然发现,很多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高秀敏、范伟接连退出春晚舞台后,他的“老战友”便只剩下宋丹丹。
在彩排春晚小品《策划》时,还不到50岁的赵本山忽然问搭档宋丹丹:
“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开始忘词了呢?”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感知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在他征战春晚的第17个年头,岁月开始提醒他,是时候歇歇了。
第二年除夕,一向不愿意在公众面前落泪的赵本山,在演完小品《火炬手》之后,在后台嚎啕大哭。讲起原因他说:“太难了,剧本太弱了,这个小品演得太不容易了。”
不用任何提醒,他又一次体会到了岁月给予自己的无奈。
“别人过年我们过关,年年对着灯磕头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可想想观众又回来了。”
在宋丹丹宣布退出春晚舞台后,他携弟子继续闯荡春晚。在正式出演《不差钱》前,赵本山拨通了宋丹丹的电话:
“去年是我俩坐在这里一起哭,今年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挺想她的。”
今天的黑土和白云已无法重复昨天的故事,涛声不能依旧了。
宋丹丹、赵本山《昨天 今天 明天》
“大叔,之后怎么样了?”
“涛声依旧了!”
人生进入下半场,赵本山追求的幸福,已不是功成名就。当被问及如何理解自己所拥有的名气,他回答:
“想在有力气的时候多演一些,不留遗憾,让大家多笑笑;想在有能力的时候多带出一些人,让他们(徒弟)过得好一点。”
2011年,53岁的赵本山与春晚舞台告别。
和此前一样,外界对于他的离去众说纷纭,彼时他只留下六个字:“咋的都没咋的”。
赵本山说,他只是累了。
没有人能一直站在舞台上,离开也是为了留住美好。
告别春晚之后,赵本山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影视作品的创作上。他回到了家乡,和最亲近的人,演绎起最熟悉的生活。
在剧组,他邀请了许多好朋友前来客串演出。拍摄《刘老根3》时,他与外界盛传已经“老死不相往来”的范伟热情拥抱。
十几年恩怨是非从此烟消云散,当余下的日子越来越少,比起展望未来,过去的美好才更值得怀念。
时光会让人变得温柔,有时“和解”也不过是彼此释怀。
当天上的白云再次掠过这片古老的黑土地时,赵本山老了,范伟也老了;高秀敏走了,谢大脚也走了……想留的留不住,要走时必须走,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回看赵本山的故事,从“东北第一瞎”到“春晚小品王”,他仍旧没能离开乡村。
很多人问他为何执着地要在黑土地上开出花朵,他回答:“因为在那里一切都会变好的。”
如今,赵本山最喜欢做的事情仍是回到农村,去农民家做客,吃点粘豆包和酸菜,然后和乡亲们说说笑话。
到了傍晚,他愿意沿着小路徒步走回住处。
在路上,他会听见风吹过苞米地发出的沙沙声,会看见孩子们奔跑着回家的身影,远处鸟儿归家,近处炊烟袅袅,夕阳在他身后缓缓地落下:
“我现在做梦还会回到小时候。想一想如果(我)真啥也不是,就坐在街边,整点啤酒喝,弄俩鸭头吃,多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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