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线上云参会”——回忆·见闻·感受

文 | 鲲图 (山东大学幻协现任会长)

编辑、校对 | 零始真

今年十月份在成都举办的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我并没有线下参会。但得益于日益发达便捷的互联网，以及由此而衍生出的各种新的社交媒介，我自认也算是在线上全程参与了本届世界科幻大会。在二十一世纪实现了足不出济南，尽知成都事。下面，就按照时间顺序浅浅地回忆并分享一下我个人在成都世界科幻大会前中后的“云参会”的见闻与感受吧。

今年十月份在成都举办的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我并没有线下参会。但得益于日益发达便捷的互联网，以及由此而衍生出的各种新的社交媒介，我自认也算是在线上全程参与了本届世界科幻大会。在二十一世纪实现了足不出济南，尽知成都事。下面，就按照时间顺序浅浅地回忆并分享一下我个人在成都世界科幻大会前中后的“云参会”的见闻与感受吧。

有关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的丰厚信息及资料，为作者借助“线上云参会”搜集后整理的成果

本届世界科幻大会是2021年申会成功的，但很可惜那时的我还未找到科幻组织，仍处于一种单打独斗的散兵状态（那时的我甚至连个微博都没有，每天的新闻获取全靠浏览器和微信公众号的推送），所以，对成都申幻成功一事以及其背后国内诸多科幻迷为此付出的努力，可谓是半点了解也无，一问三不知。

2022年暑假中的某一天，我突然想提前找一下山大幻协（即山东大学学生科幻协会，下同——编者注）的QQ群，于是开始在微信上搜索，几经波折还真的通过一篇古早的公众号推文找到了组织，使我在尚未开学时便先成为了山大幻协中的一员。找到组织后，我的科幻消息来源一下子就变得广了起来：幻协QQ群的群友们时不时就会分享一些科幻新闻，其他的活跃群友也会借机讨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第一次知道了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将于2023年暑假在中国成都举行。那时，我的想法还是很天真很质朴的：若是到了2023年暑假时我没啥事，我完全可以专门去趟成都，线下参加世界科幻大会。毕竟，这可是世界科幻大会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中国举行，意义重大。开家门口的世界科幻大会，你有能力但不去，你还算是科幻迷吗？现在看来，当时的我还是太年轻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给本届世界科幻大会加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滤镜，单纯以为大会组委会可以负责地把它办得像2008北京奥运会一样好。事实上，现实的重锤早已准备就绪，只待在某个时刻重重出击，痛打幻迷。

作者收集的各期《零重力报》电子版，其中第8期为“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专题”

2022年年中时，国内尚处于对疫情的严格管控状态，会因为疫情而封城静默。山大原本定于9月初的开学时间也因济南突发疫情而推迟到了9月下旬，而原本定于10月的“百团大战社团纳新”也因疫情之故，一推再推，直至取消。当时面对着这些由疫情造成的状况，我还在想：不知道到了2023年暑假时国内会是什么情况？成都世界科幻大会能不能按时召开？如果真的按时召开了，我会不会因为疫情之故而无法前往成都？谁曾想国内对疫情的管控政策一时一变，到了2022年底便彻底放开，不再是问题。反倒是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组委会自己先出了问题，官方宣布大会举办时间推迟：2023年1月20日，“2023成都世界科幻大会”官微宣布将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的举办时间推迟至2023年10月18至22日。这种临近日期却突然宣布更改早已定好的日程的行为，无疑为还未到来的世界科幻大会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也开始对我能否亲身前往成都参会产生了许多怀疑，毕竟，我还是个学生，十月份时是要上学的。

因为会期更改一事，我开始愈发关注起成都世界科幻大会，所以许多以往被我忽视的问题也展露在了我的面前，包括但不限于大会章程混乱、权责不明，专业的《科幻世界》杂志社被排除在“办会核心”之外，现大会主办参与方《成都商报》方面的乱作为，等等。随着我的主动探索，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浮出水面：它们或是早已存在而一直被忽视，或是最近才刚刚出现，与大会官方一切向好的“套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作者借助“线上云参会”搜集后，整理的有关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的“场内照片”（部分）

2023年7月，我接任了山大幻协会长一职，成了山大幻协的十八代目。接手幻协工作后，我在前前任会长的引荐下加入了高校幻协负责人联盟QQ群，并在群里认识了许多友善的新朋友，比如河流、单反、空调。虽然我加群之后主要是在潜水窥屏，但群里的消息我大抵是一条不落地看完了。在此过程中，自是吃到了许多以往我不曾耳闻的科幻圈大瓜，其中就有许多与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相关的，比如：大会场馆选址的更改内情，大会组委会的官僚行为及其与热心幻迷之间的矛盾冲突，部分高校幻协对本届世界科幻大会组委会的“抗议抵制”，等等。这些信息，我知道的越多，我对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的期待也就越低，去成都的冲动更是几近于无。

到了2023年下半年，距离大会开幕的时间越来越近，各路官方组织对大会的正面预热活动也逐步展开，包括但不限于——在成都市郫都区举办的科幻征文活动，大会官方微博上的宣传博文，各大杂志期刊科幻专号的出版，媒体的相关新闻报道，微信公众号上的推文，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由此，我又渐渐地有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到了大会正式开幕的那一天时，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呢。但后续的现实冷酷无情地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幻想终究是幻想。大会组委会、主办参与方《成都商报》方面的敷衍与傲慢，狠狠地伤透了无数个像我一样单纯热爱科幻的幻迷的心。申幻时喊的口号有多响亮，对幻迷的感激之情说得有多肉麻，现实中的实际操作看起来就有多恶心：海外宣发混乱，国内更是不必多说——除了知道大会将在10月18至22日举行外，具体活动安排、嘉宾出行住宿、场馆修建、实际财务招标花费等问题，那是“一问三不知”，永远是“官腔官话打太极”，甚至有时连“官腔官话”也懒地说出来应付一下，直接无视掉普通科幻迷们的疑问，很是符合人们对官僚主义傲慢无知的刻板印象。

作者借助“线上云参会”搜集后，整理的有关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的“场外照片”（部分）

到了2023年10月18日，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正式在中国成都举行。我加入的许多与科幻相关的QQ群里也有不少群友去了成都，现场参与了本届世界科幻大会，而我那时果然没有时间，只好待在济南，线上旁观群友们线下参会。去参会的群友们在QQ群、QQ空间、微信公众号、朋友圈、微博里都发了许多大会的现场照片与自己的真实参会体验，在此我就不一一展开细说了。只能说多亏了群友们的记录与分享，才让像我这般未能亲临现场的科幻迷知道了许多大会的细节——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通过群友们的记录与分享，我看到了来自世界各地、说着不同语言的科幻迷们凭借着对科幻的满腔热爱而相遇，看到了平时在线上情投意合的朋友们于线下欢聚一堂，看到了许多只在书本杂志中见过的科幻作家；当然，也看到了大会住宿会场安排的混乱，看到了大会对不同身份的幻迷的区别对待，看到了大会安保的薛定谔式奇葩安检，看到了开幕前才匆匆修好的充满甲醛气味的大会会场……

作者借助“线上云参会”搜集后，整理的有关2023雨果奖最佳短中篇小说奖获得者海漄的资料（部分）

现在，距离成都世界科幻大会闭幕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回顾本届世界科幻大会筹备举办的整个过程，我感觉本届大会远远算不上是一届成功的科幻大会——它暴露出了许多问题而不曾改正，留下了许多遗憾而再也无法弥补。有时，我甚至希望它不曾举办，这样至少还能有个念想：我们能办好，只是还没有办罢了。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办了却办得相当糟糕，除了极少数人外，多数人都对主办方有不满，徒为世人所笑。但换个角度想想，或许现在办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有总比没有强，至少本届世界科幻大会给来自全世界的科幻迷们提供了一个线下面对面相互交流的平台与契机，那些发生在说着不同语言、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科幻迷之间的故事才是最令人为之着迷感动的。

以上就是我对成都世界科幻大会的前后见闻与感受，但由于是回忆，因此，文中所列时间只是大概，甚至可能在模糊之后依旧不准确。还望大家谅解。

2023年11月22日写于山东大学中心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