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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31日,纸品厂举办运动会时全体员工集合
2012年,占有兵结束长达17年的“打工”生涯,正式成为一名摄影记者。他拍下的150万张照片,记录了流水线两侧的年轻工人们,被自动化器械逐渐替代的过程。作品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获得“新闻报道类优秀摄影师奖”,并应邀在纽约举办个展《中国制造》。▲2012年6月18日,手袋厂的女工郑婷,19岁的她已经做了三年车工“拍这些照片的目的,不是单纯的传播,我要做的,是记录一个群体的一段历史。”
中国社科院关于劳动力的报道称:2019年,到工业区打工的农民工总数,高达约2.7亿。▲2012年3月9日,鞋厂的员工做早操,2018年这个厂已经关闭上世纪90年代,大片农田被推平,一个个工厂被建起。广东工业园区的面积越来越大,来往的工人也越来越多。▲2008年的工业区,现在已经推平重建新的商业中心2008年以前,被称为中国制造业的劳动密集型时代。员工超3000人,甚至上万的大型工厂,在东莞随处可见。大量劳动力从乡村向城市转移,招工一度出现“粥少僧多”的局面。“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人,工厂贴纸说‘招5个人’,哗的一声涌来上百来个人,工厂大门都给你挤垮。”▲2014年12月31日,广东省东莞市,印刷厂的员工▲2011年8月8日,广东省东莞市,等候面试的打工者一间宿舍,5个上下铺,一共10张床,每张床2个人。进入工业园区,一切都是密密麻麻的,抢着往你眼前凑。寄存柜是密集的,饭碗柜是密集的,宿舍楼也是密集的……而在这么多密集的物质之下,人的感受,是最容易被忽视的。▲2016年8月12日,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电子厂行政仓库的钥匙柜▲2012年5月16日,广东东莞,电子厂食堂的碗柜▲2012年5月9日,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电子厂的集体宿舍,打工者晾晒的衣服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工人们将进入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遇到上厕所等情况,需要举手拿到一个“允许”的离位卡。▲2011年11月25日,广东省东莞市。电子线厂的车间管理者不然,第二天,名字就会被醒目地张贴在车间公告栏上:▲2014年8月9日,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玩具厂的车间无尘车间里,女工们带着厚厚的双层口罩,只留出一双眼睛,而普通人这样穿戴,进去仅两小时,就会感觉呼吸困难。打工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做最多的事情,犯最少的差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效率。”▲2014年12月5日,电子厂的女工进无尘室前照镜子麻木的表情,显露出他对这个动作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心生厌烦。他不关心上一道和下一道工序,只对自己做的环节熟练异常。尽管他在一个大工厂里生产了很多年皮包,十年后,依然不能自己单独做出一个包。▲2011年11月25日,广东省东莞市,手袋厂的男工在生产线上劳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地点,或是草地,或是长椅,或是大树背后。“当一个人最私密的生活,都只能在一个公共空间里呈现时,就说明了生存的处境,有多艰难。”▲2012年2月11日,农民工情侣在超市外面吃炒板栗时拥吻▲2006年8月13日,下班后在工厂外谈恋爱的打工者2010年,占有兵开始拍摄一些工厂举办的“打工妹模特大赛”。女工们穿着礼服、常服、泳装走秀,甚至还有才艺展示。▲2010年11月7日,电子厂有员工近2万人,每年举行多种娱乐活动
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工者被贴上了“老实、本分、土”的标签。▲2010年11月7日,电子厂有员工近2万人,每年举行多种娱乐活动他们同样需要通过KTV,跳舞,染发,纹身来追赶时髦,排解压力。▲2010年6月25日,广东省东莞市。打工者晚上加班结束后吃西瓜,每片1元“大家在网上看到的打工人的故事,很多都是像‘富士康工人跳楼’这样的极端事件,我拍这些照片,就是希望大家看到鲜活的打工人形象,而不是一个个坐在流水线上的机器。”▲2012年9月5日,一对农民工夫妇在公园长椅上打闹▲2009年7月1日, 一对农民工夫妇从市场买完菜后,步行回出租屋▲2009年11月12日,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打工者在工友租住的出租屋聚餐园区里有一套独特的运作体系,吃的用的,工厂专门有提供,还有固定的薪水收入。说点好笑的,就是想喝个可乐,村里的小卖部还没得卖。▲2016年6月1日,广东东莞,打工者在电话亭给家人打电话,话费每分钟一角钱对于每年回去一次,甚至几年回去一次的打工者来说,“家”早已没了方向。▲2011年7月6日,电子厂的女工在楼梯转角处发呆而他在外打工的兄弟姐妹们,依然进不了城,也回不去村。每到春节的时候,他便来到车站,观察这些候鸟般的打工者们。▲2013年2月2日,春节前的长途汽车站,准备返乡的农民工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
▲2011年10月30日,广东省东莞市。打工者乘长途客车从深圳返回湖北,车已超载来自新疆阿合奇县的柯尔克孜族打工者们,是政府组织的集体劳务输出。▲2012年1月1日,来自新疆的农民工难得给家人打电话随着60后,70后打工者的老去,80后、90后投入生产线。98年亚洲金融危机,03年非典,08年金融危机,20年新冠肺炎……无数打工者被时代的洪流冲走,最终向着各个地方奔去。▲2019年6月21日,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鞋厂关停后,打工者丢弃的证件时间回到上世纪90年代,占有兵既是“打工潮”的记录者,更是亲历者。正在当兵的占有兵,早已听闻,老家襄阳到处是招工广告,描述中的打工生活,下班后,买一罐健力宝,边喝边回宿舍,是如此惬意。1995年,22岁的占有兵,乘上了去广东打工的大巴。占有兵一口气做完102个,拿下工作,每月450元。在一家大型电子厂里做行政主管,负责全厂的安全保卫工作。▲2009年12月31日,电子厂交接班时,上下班进出的人混在一起“工业区最大的特点,上班的时间外面空空如也,用餐期间和晚上加班结束后人声鼎沸,广东话、湖南话……三块钱的炒粉,一元钱的包子,都能让身体得到补偿。”▲2014年6月6日,广东省东莞市。玩具厂的员工下班时走出工厂身居主管一职,管理着几百号人,但他的心内却始终充满不安。“技多不压身”的朴素观念,推动着他不断寻找自己在这个社会的生存模式。根据多年安保管理经验,他自写数万字的《工厂中的保安实物管理手册》,至今仍被许多当地的工厂使用。▲2000年,担任保安部主管的占有兵(前排右一)与电子厂的同事合影敏感地捕捉着长安镇打工者的每一个动作、眼神、表情,不动声色地寻找合适的角度。“我用的方法很笨,就在那里一直站着,直到他不在意我了,就能拍到自然的状态。”▲2008年12月25日,广东东莞,打工者在工厂的围墙外午睡2006年的一天,他爬到铁架上拍卖福利彩票,被公安扣留,7岁的儿子吓得大哭。▲2012年2月13日,广东省东莞市。打工者边吃晚饭边在工厂外的杂货店看电视。晚饭后继续加班▲2010年5月26日,电子厂女工宿舍的公共电视房能精确计算出,理想的成像需要与拍摄对象保持多少距离。他把摄影作为一种精神寄托,这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办展,第一次拿奖。一辆自行车,一台尼康D850,是他每天扫街的行当。密密麻麻成箱的照片,档案,信件,都是“时代的痕迹”。发生在身边的人、物、事,就是占有兵理解的“森林中的蚂蚁”,他要记录的,便是大量的,密集的,被忽视的“蚂蚁”。▲2010年9月25日,电子厂的女工刚参加完消防演习他要做一个纪念碑式的影像,或者叫“中国制造纪念碑”。将收集到的废弃工厂的工人档案,截取头像,按家乡、年龄整理归纳。通过不同人在不同生存状态下的头像,展示中国制造的强大。“密密麻麻的人头,也意味着每一个人在这场制造中的微不足道。”2013年至今,因为没有钱正式出版,占有兵已经动手做了100多本“打工主题”的手工书册,2014年,他撰写的十万字书籍-《我是农民工——东莞打工生活实录》,被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2016年,美国某大学邀请他举办名为“中国制造”的主题展览,我穿的鞋子是49块两双,牛仔裤是拼多多上几块钱团购。”一条:《他拍下流水线上的年轻女性,看着她们慢慢被时代淘汰》南方周末:《“打工人”摄影师占有兵与流水线背后的人》东莞日报:《东莞有个摄影“疯子”,20年拍了100多万张“打工人”照片,计划开博物馆》今日文章来自“普象工业设计小站”(ID:iamdesign),转载请联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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