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访谈 | New Spiral创始人石宁博士：进化是一个非常让人向往的东西，Spiral 代表着不断进化的思维
11 月 9 日，首届中国区块链与算法经济国际会议在南京江北召开，看主题便知这是一个技术导向的大会，但现场座无虚席。
“这次算法经济的大会开得时机真挺好！“访谈开始前，我向大会主办方——金宁汇科技的创始人石宁博士由衷地表示。10月24日，国家领导人在会议中就区块链发展进行重要讲话，随即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我们之前也没想到。”石宁博士也觉得事情颇为巧合。
这本是场对国内自主产权联盟链平台 New Spiral 的项目访谈，但随着交流的深入，焦点同时也落到了被访者本身。
石宁博士，本科清华工科，被教育部公派到香港科技大学读运算学博士。用算法把香港空运站的路径生成时间从三个月降到了一分钟，期间也对人文极其感兴趣；创业前是中山大学管理学院的教授，长期教授 MBA 课程，因学术高产，被评为爱思唯尔的高被引学者，创办的平台被成功收购。2017 年辞去教职创业，创办广州斯拜若公司，推出了具有自主产权的联盟链新平台“New Spiral”。
理工思维与管理思维、理论与创业实践，似乎每次转换的完成迅速又妥帖，每一步也都有了成果。
2014 年，在学术还鲜有人知之时，习惯了跨界的石宁博士遇到了跨界的新事物“比特币”。2 年后，在阅读了 30 多遍比特币白皮书之后，他发表了名为《A newproof-of-work mechanism for bitcoin》的论文。
或许从那时起，区块链的研究和创业之路已在石宁博士眼前徐徐铺开。
以下为项目及创始人的访谈全文：
01
许可链新平台：NewSpiral
白话区块链 Fiona：本次发布的许可链新平台叫新一代 NewSpiral，能介绍下这个名称的意思和来源吗？
石宁博士：Spiral 意思是“螺旋式上升”。我一直很喜欢这个词，实际上我们在广州成立了的公司就叫 Spiral 科技。我认为很多事情都是这种轨迹，不要去期待 45 度角的成长和前进，这种都很脆弱，真正良性的进化都是螺旋式上升的，有上升期、有停滞、有夯实、反思甚至苦恼找不到新的上升动力。
所以，我们觉得个人也好，企业或者行业也好，这种 Spiral 现象很重要，甚至在公司内部，我们会习惯把事情定义为“这是一种正向 Spiral 过程”、“这是一种负向 Spiral 过程”。Spiral 代表着我们对某种探索世界、获得反馈然后始终迎接困难，接着找到再次向上进化的态度。它的过程一定是曲折的，不曲折会不健康。
白话区块链 Fiona：新一代 NewSpiral 具体实现了哪些超越，和其他现有区块链应用平台相比，具有怎样独特的功能和优势呢？
石宁博士：应该说我们对标的产品是 IBM 的 HYPERLEDGER。中国早期的区块链尝试，特别是银行，用的都是 IBM HYPERLEDGER。坦白地讲，HYPERLEDGER 是我们的老师，我们一开始也是用它去尝试场景的。
但是随着场景的演化，我们觉得有必要进行重构，我们在实践中也形成了对区块链更深的理解，这些理解促使我们必须重构自身的底层。
重构底层是一个非常战略性的决定，也是一件很花钱的事情，也需要组合专业团队。对很多团队来说，这是个巨大的挑战或者说考验，要去决定是否愿意花这个钱，是否愿意去做基础性的东西，因为团队也会同时面临别的选择。我们做这么一个决策，经过了非常审慎的思考。
行业早期是要去探索和尝试的，没有太标准的现成东西，要把比特币的架构用在别的场景都得重改，很难相信说把比特币的参数改一改就能变成什么东西，那样不成体系。所以，在这个数字化变革的早期领域，需要一些团队从技术的源头去开拓和深入，也许这样才能够走出一条广泛落地的道路。
白话区块链 Fiona：前面您提到 NewSpiral 平台对标的是 IBM HYPERLEDGER，我们也看到现在 BAT 都在打造各自的 BaaS（区块链即服务）平台，您能介绍下 NewSpiral 和 BaaS 平台之间的差别吗？
石宁博士：在某些很小的场景提供很具体的服务，使用 BaaS 是合理的，比如说就做版权的存证，用 BaaS 可以做得非常标准化。但是，如果要涉入到产业里相当的深度，使用 BaaS 是否合适还有待观察。
我们现在并不追求这种平台化的东西，更多的是把我们的一些核心模块开放出来，然后结合客户的业务场景去构建中间层，最后应用落地。
我认为，任何一个算法经济的生态都源自于咨询，我们永远不会跟客户一开始就谈区块链技术，而是永远会先问客户的数据、流程、账上面有什么痛点，最后他们自己会认识到技术上最好是用区块链去解决。
我们不能够指望区块链的底层架构一夜之间全都起来。
在如何快速应对这个急剧变化的市场需要时，互联网云架构给了我们答案。很多客户是有现成体系的，不可能总是全部推倒，业务需要润物细无声，New Spiral平台跟客户现有系统会有一个融合，我们称之为云链结合。
白话区块链 Fiona：2019 年 5 月，金宁汇·斯拜若科技完成 pre-A 轮融资，投资金额达千万级以上。请介绍下南京金宁汇公司的业务定位和发展方向？
石宁博士：未来南京金宁汇和广州斯拜若会是一家公司。很感谢南京让我成立新型研发机构，共同探讨一种更加社会化的科研模式，去推动基础理论和应用的融合。
02
区块链的优势
白话区块链 Fiona：资料显示，目前在 Spiral 平台上已有正在运营的应用平台，和之前不使用区块链技术的产权、融资管理平台相比，使用区块链会带来了怎样的本质变化？
石宁博士：区块链的架构和非区块链的架构比较的话，首先就是区块链应用平台在完整性上有突出优势，这也是一个核心观点。
我们讲安全性其实讲两点：一点叫保密性，一个叫完整性。完整性核心在哪儿呢？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中心化的架构里面，不管你怎么做，你都可以修改数据，这是无法防止的。当然，改数据是很专业的活，如果手段拙劣，数据的不一致性很容易被人家发现。但如果手段高明，那就会改得面目全非。在我们看来是违背了完整性，它没有严格的按照事先既定的数据和流程去作业，在这种中心化的架构下，怎么指望供应链的上下游能够协同起来呢？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
有些区块链为了追求高性能连完整性都没有了，因为性能这个东西最好量化，TPS数据越来越离谱。TPS 多少合适得看场景，我们不会单纯去追求高性能。对于比特币的这种场景，高 TPS 的意义在哪儿，没有人用比特币去买一瓶水，但是有可能用比特币去转几百万的账。
我们需要有自己的思考，要想追求长期效果，只有比较充分地接触这些基础的东西，或许才会形成相对正确的认识。
白话区块链 Fiona：现在区块链在国内比较火热，不少公司在考虑提供基于区块链技术的行业解决方案，您觉得是否会出现“重复造轮子”现象？如何才能引导行业的有序健康发展？
石宁博士：好轮子都是在重复制造的过程当中发现的，这个没有关系，总有人会失败。这很正常的，市场会有自己的规则。
03
Token 经济与监管环境
白话区块链 Fiona：有人说，区块链是生产关系的变革，其中基于 Token 的激励不可或缺。您怎么看待这一观点？许可型的区块链解决方案和 Token 激励是怎样的关系呢？
石宁博士：我不参与 Token 圈子的讨论，我认为所有特别高屋建瓴的构建都要警惕，没有经过现实验证的事物我都倾向于怀疑。当然，我不会主动去批评，但我可以选择去怀疑。
我更倾向从我具体的感知当中，通过我们 New Spiral 的过程中，去形成我们经过验证的认知，这才是我认可的科学态度。我们当然会积极拥抱国家推动的一些技术，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们也希望各方能够进一步的探索、保持开放性。
另外，区块链作为可编辑的金融基础设施，我们能不能保持这种开放性？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的参与者，可能都需要思考这个问题。
白话区块链 Fiona：在您之前的演讲中，曾提到要辩证理解监管和创新的关系，监管不可能走到创新前面。那根据您的观察，现阶段区块链行业的监管重点有哪些？
石宁博士：当前区块链的政策，我们或许更要考虑的是怎么鼓励更多的创新，我们的监管力度是可以的。其实我们现在所讲的区块链，都是积极地在往信息基础设施上面靠，目前我们金融方面总体上还是受控的，特别是从 2017 年之后。我相信这一次相关的政策变化，也没有任何迹象会去支持金融属性高度相关的一些行为。
04
职业转变：从高校学者到创业者
白话区块链 Fiona：作为一名学者，您当初是如何关注并开始对比特币、区块链的研究，并决定投身这个行业的呢？
石宁博士：当时学术界对于这个技术关注的人还是很少的，从管理学院去做这个研究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从当时来看我非常大胆。
我一直独立做研究，喜欢研究问题，也不可能会忽视当时的比特币现象。在反复观察这个现象的过程当中，我一定会想为什么会有这个现象。作为一名学者，一定会去看比特币白皮书。
我在很多场合都说过，我读了很多遍比特币的白皮书。一开始没有读懂，因为比特币太跨界了，我的学术领域听不懂它在讲什么，但是总觉得它很神秘。作为搞研究的人，在读了 13 遍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个玩意很酷，非常酷，我就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如果真正想把一个很酷的东西搞透，就需要尝试着去做一个更酷的东西，所以我就大胆地提交了那篇论文。今天看起来漏洞百出，但是我们没有停，我们沿着那个论文又做了三年的研究，现在正在以 2016 年的论文为起点，撰写我们真正的论文，而且我们提出新型共识的算法是针对公链的，把比特币的 PoW 都改了。我们最近完成了严谨的形式化的证明，用的是最艰涩的一些安全性的证明，叫 Universal Composable Security Analysis，基于这个框架我们进行了尝试，发现可行。我们也希望在半年内，我们这篇论文可以出来。
所以，我并不认为不在高校我就不可以做研究，我反而对研究更加有热情，而且我没有任何现实的包袱，比如拿课题之类。我现在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没有那么功利的态度，就是觉得这个好玩，也是一个调剂。更有意思的是，慢慢你会发现，你通过这种新型的研发机构居然能够找到非常有趣的人（点击下方视频查看相关内容）。
白话区块链 Fiona：您曾说过“当个校长，幸福指数是远远高于公司老板的”，是有感而发吗？从管理学院教授到一名企业家，从创业理论到创业实践，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石宁博士：我其实一直觉得我蛮一致的，我当老师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要当一辈子的老师。
我的思维方式总体蛮独立的。我非常佩服的一个人是 Elon Musk，他会去执着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也认为中国传统学派长期以来还是理论和实践脱节的比较厉害。所以，在中国的哲学家当中，我又非常喜欢王阳明。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跨界或创业，我没有任何思想负担。
可能当老师会比当企业家要舒适一些。但是，Spiral 本身就代表着不断进化的思维，而进化是一个非常让人向往的东西，所以我也很喜欢一本书叫《原则》。这本书说到底就是怎么更好地去进化，每个人都需要考虑你在哪个环境当中可以获得更好的进化。我后来觉得我去琢磨产品，去市场当中会获得更好的进化，所以我没有困惑，非常自然。
关于得失心，我没有。坦率地讲，我刚刚从体制内的身份转成创业者的时候，也有过失落，做企业是一定要求人的，但是我迅速调整了心态，大不了再回去当老师，没有问题，不要太焦虑那些东西，人生的经历还是最重要的。
白话区块链 Fiona：您在制定公司文化的时候，有受到《原则》这本书的影响吗？
石宁博士：我是创业后看的《原则》这本书，更有感觉，是全方位的启发，对公司也非常有影响。我们公司一年多的时间，从 7 个人变到 70 个人，我们几乎没有主动离职的人，这也是我们快速发展的原因。
白话区块链 Fiona：白话的很多读者朋友都对区块链行业比较感兴趣，作为高校教授和区块链创业者，请您给投身这个行业的年轻人提些建议？
石宁博士：现在年轻人都很厉害，你让我去指导他们，有时候还真不敢当。
我们还是要始终对很多事情抱一个批判的态度，一定要知道我们欣赏的是什么和讨厌的是什么。我也非常希望尽可能地去训练自己，结合工科和文科思维，让我既能够感受到非常理想、感动的一面，又能够时时刻刻地想着怎么去让它在现实当中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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