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和他的园子
江苏省如皋市
白蒲镇初级中学 孙诗涵
指导老师 骆爱红
时光如流水一样,从我们的指缝中悄然流逝,转眼间,有些人长大了,有些人却默默地离开了。时间的沙漏,漏完又反转,漏完再反转,我又回到了这里。
曾祖父
稀稀疏疏的栅栏围着一块小小的菜田,曾经长满菜的园子如今早已变得荒芜,曾经挂满葡萄的架子早已被拆除,只剩下几棵银杏树伫立在原地,执着地守候着……我的父母都是老师,时间给了工作。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总带我来这里——曾祖父的家,梦的源头,泪水的开始。小时候,曾祖母身体不好,曾祖父常常既要照顾她,还要下地。这时候,曾祖父总会带着我去,去那长满蔬菜的园子或是那“潭面无风镜未磨”的池塘。我是极不爱下地的,我总会端着张小板凳坐在屋前那块空地上,望着曾祖父挥汗如雨的背影,望着那杂乱无序的土地渐渐变得整齐,小拇指指甲盖大的种子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一个接一个跳入土坑中。有时多出的种子或秋天丰收的蔬菜都是我的课本和作业。曾祖父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即使我常常记不住那些豆子的名称,他也只是拍拍手上的尘土,摸摸我的头,笑而不语。倘若真的惹他生气了,他也绝不会像妈妈那般严厉,只是说要把我明年的压岁钱全给琪琪(姨奶奶家的孙子),可来年我还是会照常从他手里收到压岁钱。每次日落时分,他也会搬张椅子坐在我身旁。这时,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坐着不说话,橙黄色的光芒把大地轻笼,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只是有时病魔太残忍了。曾祖父也不例外,他被查出了癌症晚期。可是,我在医院见到他时,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我想象中那种憔悴的、郁郁寡欢的样子。他的头发大概只有两三厘米长,而且全部花白,稀稀疏疏的像园子门前的栅栏。略微混浊的眼睛带着岁月的沧桑,却仍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他的嘴唇很薄,一说话,全身的青筋和骨骼全在跳跃,说到激动处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像个兴奋的孩子。曾祖父的床上散落着些许报纸,你可千万别认为他会让人读给他听,但凡要读书,他都是自己戴上眼镜逐字逐句地细看。命运没有眷顾他,死神不愿意放过他,他仍然感谢命运。我见到曾祖父时,他的脸上依旧是淡定从容的微笑,缓缓地告诉我:“我能活到如今的岁数——八十八岁,已经是命运给我最大的恩赐了,我姊妹三个就我长寿。我是医生,见得多了,死亡簿上只有迟到的,没有缺席的。”他深情地望着我们,满是不舍。医院给我们下了病危通知,曾祖父他被抬回了家里,眼眸露出点惨白,嘴巴微张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大家眼含泪水,深情地呼唤着曾祖父。他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只是摇摇头,我也喊了他一声“曾祖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死神终于拿起镰刀,刺穿他的胸膛,将曾祖父带入另一个世界……清楚的记得,那天阴雨绵绵,乌云掩住了所有的笑容……故事结束了,小巷幽深而平静,园子里杂草葱茏,堂屋里的钟停在了他去世的那一刻。阳光洒在银杏树上,风吹来,闪着银光,落叶纷纷,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回过神,园子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却少了打理它的主人,但是我们得努力地向前奔跑。努力地奔跑在春光里,不辜负美好,更不辜负爱。
栏目主编:王美萍
实习编辑:许 彤
文/孙诗涵
孙诗涵,江苏省如皋市白蒲镇初级中学学生,一个腼腆又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孩,喜欢阅读,立志读尽天下好书。放下书,手中便是画笔,爱素描,喜动漫,用我笔绘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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