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过往的眸光
爱
即是修行
眸光无声，默默。眸光无语，静静。
作者：王德凤
编辑：李建丽
几多过往的眸光
云南｜王德凤
眸光无声，默默。眸光无语，静静。
曾经对一个人的眼光，谈不上仇恨，但也非常厌恶。只是希望别让他见到我，但愿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他。相互没有矛盾，也没有冲突，只是因为他的盯看……这还是多年前的事。想起是因为放假有闲暇的时间。
假日里的晨光，透过窗帘伸展出柔曼的亮影，落在床上。却怎么也动摇不了我的懒床。放假一定要睡个“天昏地暗”。早饭和午饭一起上餐桌。多年不见的老同事，好友视频相约，惊醒了我的晨梦，于是视频聊开始了。
我俩在视频里相见，彼此在慢慢的饮茶中，说说孩子，聊聊过去的事。她说：“有的老同事都不在了，你讨厌那个看你的教授也去世了。”
“去世了！不该吧，他从前身体蛮好的嘛。”我有些吃惊。
此时好友端起茶饮了一口，补充说：“他确确实实走了……”
那个总是看我的老同事故去了，平时从来都不会想起他。往事萦绕，感觉逝去的岁月就在眼前。是因为他盯看我的目光，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
记得我当班主任时，他给我们班学生从专业基础课，到专业课先后上过三门课，当年师资不足，这也很正常。有一天班上的几个女生对我说：“老师，今天被教授批评了，他说我们叽叽喳喳，看你们班主任，好好向她学学，外在漂亮又有内涵。老师我们好好向你学！”说完给我留下靓丽转身朝食堂走去，弄得我云里雾里，但也没在意。当时我根本不认识他。
世上有很多的事都很巧合，我同学的妹妹在我就职的学校读研，导师就是他。因是同学的妹妹，我们常常一起过周末，几乎每一次她都会告诉我说：“我导师说你漂亮又有气质，让我们女生多跟你学……”
“你导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桌子上放了一张当年的招生简章，同学的妹妹指着简章上的一张图片说：“就他，姐你看！”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也没当回事。
有一次在食堂教工窗口打饭，我又被师傅给教训了，说我冒充教工，让我到学生窗口去排队，学生窗口队伍太长了，我怎样解释也没用，也没带工作证。恰巧教授也在排队，他从后面过来给我证明，我一眼认出招生简章上的那个人，食堂师傅都认识他。
他斯斯文文，戴着眼镜，一看便知是学养很深的人。我对他说：“谢谢您！”他点点头，眼睛看着打饭的窗口说：“没什么！”吃罢饭，我走出食堂，抬头见他站在食堂门外正在看我。这是我第一次与他目光相遇，他快速转头，将目光移开。
后来不经意发现被他的目光所盯看，食堂、教学楼的走廊、图书馆，不知什么时候就遇见他了，他都要盯看。这令我非常讨厌他，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青年教工是最活跃的一族，那些男助教每到晚饭过后，就在走廊吆喝大家到操场打排球。他常常看我们打球，我们这些外乡人，都是怀揣派遣证服从分配，汇聚在一起操着不同口音，热闹着各自的青春。
排球不时跑到场外，同教授一个系的二个男助教还开玩笑说，不对劲，只要你在，场外那个“观众”就帮捡球，你外出学习一个月，还有你上周出差他看一眼就走了，大家哈哈笑。有人帮捡球挺好。
那时我将苦恼告诉同宿舍的人，教授成为我们睡前新闻发布的“茶渣”，有学他走路的，有学他看我样子，只要有一个白天见到他，晚上宿舍就有了讨厌他的话题。
其中一个室友在校园遇见他：“教授，送给您一个望远镜，要不要？”他呆愣着说：“不要！不要！”那天晚上，有模仿他的样子，有学他南方人讲普通话的腔调，大家笑得肚子都痛。
白天在校园我们装着成熟、装老道，回到宿舍还原了本真的青春豪情，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那时对他就是讨厌，厌恶，疑惑，无聊，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一年又一载，躲不过他永远都是那样的眼神。我对儿子的爸爸说：“那个人有精神病，每次都那样，烦死他了。”儿子爸爸哈哈大笑回答：“这有什么，你有权利阻挡别人的目光吗？世上有不让看的法律吗？”想想也是这个理。
我也反省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好？是轻浮吗？
儿子的爸爸摇摇头说：“不是你的过错，实话跟你说，单身时，喜欢你的人挺多的。你要相信，可爱和美，才会有人喜欢！”那时为工作，为更好的发展，为培养孩子每天都很忙。随他看吧，很无奈！
一天中午下班，儿子爸说：“今天在会场，我见到他看你的样子了，中间你出去，他的眼睛被你牵着……”儿子爸爸说完，拍拍我说：“我夫人美，可爱！”我不开心回答：“别胡说了，他就是有病！”那时对他的目光超级的烦，后来也就视而不见了。
又到毕业季，师生共聚举杯，送学生希望前程似锦，我和儿子的爸爸都接到了学生的邀请。儿子的爸爸说：“夫人今晚你穿我出差给你买的那件旗袍吧。”
我的衣服都是他给我买，他说，妻子的穿着是丈夫的脸面。这是一条紫罗兰色真丝面料的旗袍。到了饭店，儿子的爸爸悄悄对我说：“看你的教授也来了！他发现你了，瞧，开始了！”这让我又生不悦。
那天儿子的爸爸被学生给敬了好多酒，微醉回到家对我说：“教授也挺可怜的，他时不时就看你，唉，我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这样，你大概是他的梦。我师兄说，我们这帮研究生夫人都是精品，有貌，有才华，又贤惠……”那夜他酒后话多，特别开心，讲了好多。
次日，我同学的妹妹到家来道别，进门便问：“我导师说您昨天穿的旗袍真好看！我毕业了，也想买一条，姐你在哪里买的？”
在日月更迭的忙绿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此时，好友喝了一口茶说：“想想那个教授人不错，家里书香门第，斯斯文文很有教养，教学，科研都很棒，也没什么花边新闻，本本分分。
为你着了迷。你记得那次在教学楼前巧遇他，我小声对你说，我俩一起把他看回去……在对视中，他收回了目光。为这开心的胜利，中午还出去逛大街。到西关十字那边，吃酿皮子，灰豆子。研究下一步对策，年轻挺有意思。
你调走后，他见到我还打听你，问你在新的地方怎么样……你可能是他前世的朋友，或是亲人，或者是恋人吧。”
面对时间的飞驰，我们被年轮牵着迈出了青春的门槛，踏步在徐徐告别的中年，差不多夕阳已经来约。
想起被看的眸光，慢慢觉得那是他眼睛的权利。
今天以自己平和的眼神，解读他昨天的眸光，友善、欣赏、沉思，尊敬，那目光里的我，是否是他曾经悠悠时光里，珍藏的一段故事里的人，或许我是他的梦……
寻找不到答案，也就是最好的答案吧。
生活中轻易不去仇恨；轻易不去厌恶；轻易不去郁闷；轻易不去傻傻的不开心……因年青阅历肤浅，是那样缺少平和，多一些淡然会更好。过往一瞬，微笑往昔。
在视频结束的时候，我和好友，在举茶对饮中，几乎同时说出，注意身体，多保重！
闲聊一段过往，落墨想起曾经一位老同事，愿他在天堂，彼岸花间看岁月。一切安息。人生过往几多眸光，浅浅淡淡。
岁月眸光，静静。眸光无言，默默。
文/王德凤
王德凤，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国际作家联合会会员；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女摄影家协会会员；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著并正式出版书五部：《永远的白玫瑰》《知音如溪》《落下心帘》《女人的脊梁》《云雾里的视野心畴》。作品获多项全国和省市的各类奖。喜茶爱咖啡，从中咀嚼生活的滋味。在枝繁叶茂的真、善、美里，披一缕晨曦，托举微笑，在简单安静里，摆渡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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