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只可成追忆
散 文
斯人只可成追忆
江苏警官学院|肖娴
因为一场车祸，哥走的猝不及防。昨夜，两车碰撞的那一瞬，死神早已匍匐，攫住生命的咽喉。
不知道是不是兄妹连心，昨天我刚扭了脚，胳膊肿痛，今天就得知哥去世的消息。冥冥中，命运不可琢磨。
归有光给他早亡的爱妻写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也。”读过的人无不落泪。
我不会种树，也没有归有光的大才，只想写一篇文章，纪念逝去的表哥，留着一点念想。人如风中烛火，灰烬烟惨之余，留得世上走过一遭的痕迹。
哥是富有童真的人。虽然年长于我十多岁，却依然愿意陪我和大侄子玩耍。
记得一年夏天，繁星满天，月华点点，三个人躺在老宅二楼的天台，乘着老柿子树的阴凉。
蝉鸣吱吱，蚊子嘤嘤，柿子红澄澄，我和侄子很馋。哥手极其灵巧，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套上网兜，够取挂在树上，高高的柿子。
柿子很甜，哥笑的也很甜，当时大学刚毕业，哥依然青涩稚气的脸，与近两年略显沧桑忧郁的不同，还未有被生活摩擦的痕迹。
我当时爱玩闹，哥陪着我一起疯，和大侄子打雪仗，堆雪人。
用秸秆做成长剑，打打杀杀，解放鸡舍，鸡群散布田野，差点酿成踩踏事件。
领着老宅的灰狗遛弯，体会一把“左牵灰”的威风；哥出馊主意，让大侄子披上毛毡，充作“右擎苍”。
后来灰狗被人捉了去，皮毛被剥落弃置在地窖，也是哥带着我去看望，静静默哀曾经的伙伴。
哥给我买过很多零食，最印象深刻的礼物是一部kindle。那时哥刚拿工资不久。
后来，这部kindle陪我度过了紧张枯燥的高三时光。坐在逼仄的课桌一觉，kindle里的仙侠小说打开另一个天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光怪陆离的世界吸引我从现实的压抑中挣脱。
尽管只是暂时，却给我莫大的鼓励和欢心。无论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还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江湖儿女的飒爽豪气，懵撞顽强的冲劲令我叹服，神往。
若是哥生活在古代，必定是位浪迹天涯的侠客。因为工作需要，这么多年哥走南闯北，饮过纯正的青岛啤酒，吃过舟山的小鲜，吹过蒙古凛冽的晚风，摘过三亚新鲜的腰芒。
哥生性洒脱，不急成家，享受一个人的悠闲和情调。朋友圈里照片，有哥编的蒲团，沤的冰沙，逮的水蟹，炸的花生，真的有情调很有韵味。
即便工作繁忙，哥仍有慢慢生活的细致，对周遭的一切，抱有着美好的期许。
我想说，如果给哥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那么应该是“已识乾坤大，仍怜草木青”，一句足矣。
回忆了这么久，泪还是忍不住流下。那么亲近的哥哥，忽然一下子就走了。
我很后悔，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和他多聊一聊，在他工作繁忙之时给与些许安慰。他还这么年轻，未满而立，尚无妻子，却与世长辞。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原本并不信命，现在却心有戚戚。世事难料，哥早逝，却留下姨父姨母老两口怎么好！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夜已深，情难自抑，写成此文，悼念表哥，愿他在天之灵安息，转世投胎，生活幸福美满。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王美萍
实习编辑：王兆嘉
文/肖娴
肖娴，19岁，江苏南京人，出生于江苏大丰，江苏警官学院2019侦察4班学员，爱好阅读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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