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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白驹情

人民作家V作者 人民作家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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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绵绵白驹情

——评陈贻林长篇小说《白驹镇》



上海|陈慧谷




 

一本小说,如果读了第一遍,还想读第二遍,那多数情况下,一定是小说中有什么引起了你的共鸣,继而,你想一探究竟,这份共鸣的深度和广度,到底有多少。

读陈贻林先生的长篇小说《白驹镇》(红旗出版社),我就有这样的愿望和冲动。

陈贻林先生是我的老家——江苏盐城白驹镇的本家前辈,属于“太祖”辈的老人,虽然马上就要到仗朝之年了,那精神头,一如他的文学一样,包含激情,文如其人,说的就是我这位本家长者。

自小在家时,我曾听镇上有人断断续续提起陈老在外做大事的事迹,却一直未得详解。

直到2019年陈老的长篇巨制《白驹镇》横空出世,乡友陈德斌给我寄来了一套上下两册的小说,我才首先从书面上走进了陈老的世界。

读过小说后的不久,又在乡友的引荐下,第一次在北京与陈老见面,将书面“印象”化为实景。

陈老声如洪钟,侃侃而谈,我才将小说《白驹镇》中的主人翁“船生”在1960年代参军离开白驹后的“悬疑 ”一一解开,临了,又带着陈老赠送的一摞著作,满载而归。

小说当然不是自传。但《白驹镇》中的船生无疑有着太多的陈老的印记,以致于要将离开白驹前的“船生”与现如今已经著作等身、创作了数百万字文学作品的陈老做比对,“反差”挺大,对完整对接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陈老的数百万字的作品中,有记录江苏籍在各个领域的杰出代表、国之栋梁的报告文学集,有以真实故事为背景描述信守承诺、一辈子照顾牺牲战友家人的志愿军战士的长篇小说,有诗歌、散文、文学评论、电影、电视剧文学剧本。

林林总总,在读完了这些作品后,当我再一次捧起了陈老的《白驹镇》时,无一例外,在陈老的作品中,我都读到了陈老那颗滚烫而火热的心,读到了陈老的深情,他以浓郁的化不开的情感去撰写、去记录、去描绘他遇到了每件事、每一位人物。

这份炽热的情感,不仅点亮了他所描述的对象,更点燃了读这些书的每一位读者。

在《白驹镇》中,这份深情,更是弥漫在全书的谋篇布局,全书的叙事结构,书中写到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块水域、每一片蓝天、每一方黑夜、每一位人物形象身上。

这把“火”烧得如此之旺,以致于在读完小说的一段时间内,我的脑海里总是盘桓着水乡的风情、古镇的变迁和人物的命运,并在一桩桩历史事件的记录中、在一段段寓景于情的抒发时、在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张扬里体会、感悟着陈老的激情澎湃和深层思考。

《白驹镇》是一把沧桑的抚琴。沧桑源于沉重的历史。

“白驹”自取名就有诸多民间传说,赋予了百姓对这块土地的美好愿景,然而,既是白驹母亲河串场河,在串联起苏北无垠大地上星罗棋布的盐场时,却是以盐丁的艰辛、汗水和血泪垒起了白花花的海盐,成就着压迫者的压榨。

范公捍海围堰,屏蔽盐灶,挡住了溃坝的海水,白驹人方才免遭灭顶之灾,获得一方安身立命之地。

纵如此,盐民低贱,终日苦役,也挡不住横征暴敛,这才成就了盐丁出身的张士诚在白驹场的造反和起义,成就了施耐庵一代文豪,盛赞造反英雄。

白驹先民血淋淋的抗争和坎坷,无一不是向后人诉说着命运多舛和苦难辉煌。

陈老撰文抚琴,弹出了对这先人的追思和怀念,弹奏出悲天悯人的情怀,琴声抑扬,时而悲怆,时而激昂,时而如空谷灵音,时而似百舸争流。千年古镇生动、张力、意蕴和厚重,都在琴声中回响。

《白驹镇》是一组写意的画。水墨组画中,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但串场河的波光粼粼,孩子们拿起一个小瓦片沿水面飘去,有的是“气韵生动”。

那乌篷船里传出的姑娘的歌声,让小镇瞬间有了神韵。再看那块块垛田,金色油菜、麦熟稻黄、绿荷红藕,分明在水墨画的笔法下,一一呈现。

小镇上冬天的白雪、春天的倒寒、夏日的瓢泼大雨,秋日的落叶缤纷,居然也能墨色的浓、淡、破、泼、渍、焦中分辨出来。

走在小镇熙熙攘攘的街市中,人与人摩肩接踵,非得侧身才能通过;肩挑担扛的买卖人与路边摊的生意人,吆喝着,小屁孩在大人的胳肢窝下穿来穿去,好一幅市井即景,无需浓墨重彩,都可以窥见小镇的风情。

如果此时,画面上跃然而出一只奔腾俊美的白驹,一双凌空而下的凤凰,那一定有一种气势非凡的空灵感。

在陈老灵动的文字里,一幅幅这样的水墨画随处可见。读《白驹镇》,不是读文字,更是走进陈老为读者辟出的画廊,静心欣赏一幅幅写意人生的水墨画。

《白驹镇》是一部隽永的诗。在诗中,琴声、画面都成了背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琴声中激活,他们一一走下画布,在生活的五彩斑斓中传承中小镇的文化、特质,小镇人的勤劳、智慧、善良、包容、大气尽情挥洒;附着在小镇夜幕下的自私、吝啬、刻薄、阴毒、懒惰也无处躲藏。

这首诗,讴歌了坚韧不屈的船生、雨生弟弟、柔情似水的雪妹三兄妹间水乳交融的亲情,高度赞美了王二叔、施得水、铲子王、李文老师、达明林小舅舅、德善爷爷的大义和正气;

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小镇人,普通人,在作者笔下,唯有普通人才是真正大写的人,他们或许很穷,身为分文,甚至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或者,目不识丁,并非社会精英,然而,他们善良阳光、耿直纯朴,忍辱负重、抗暴扶弱,他们勇敢,他们是小镇精神的脊梁;

这首诗,逼真地刻画了阴毒的后母利香儿、孺弱怕事的父亲赵守诚、刻薄吝啬的舅舅达贵和;毫不留情的鞭挞了唯利是图的钱婆、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男盗女娼的中学校长和教务主任,他们或许是长辈,或许是权贵,或许是可以有就地撒泼蛮横。

然而,在船生的眼里,他们更是小丑,无得更无能。如此等等,一位位个性突出、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小镇的市井生活也由此变得烟火气十足。诗化人物,不是美化人物,在这点上,尤为难能可贵的是,陈老对几位近亲关系的定位和处理,多多少少,将继母、父亲和舅舅作为特别负面的角色描写,是颇有一点“伦常”上的风险的。

小说中,有多处写到船生对继母的认知的反复,包括对继母形成乖张性情的背景分析和对继母可能发生转变的期待,但再不断由失望而绝望的过程中,船生自己“解放”了自己,这无疑是一次冲出伦常的突破,是对个体化人性的体认和回归。

事实上,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孝道”文化中,长幼有序是建立在各自有“礼”的基础之上的,只是在长期的实践中,有意无意的成了束缚“幼”单方的绳索。

这种突破还体现在,文字所及无情地揭示了这些“至亲”对三兄妹幼小的心灵所造成的深深的伤害,但并没有宣泄仇恨和愤怒,而是在最后在心里选择了宽容。

在所有的人际关系中,船生的母亲贵娴真正是一首生命礼赞的存在。气质高贵而贤淑的她,是船生兄妹及邻里们眼里的完美无瑕的母亲,她以不时出现在梦里和想象中的到来成了船生们的心里寄托和希望所在。

陈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语词,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集中宣泄出来,更让人增添了对失去母亲的幼童的深深地垂怜。

这样一组人物,如果暂时撇开某一特定时代,人们会发现,在自己的周边,都会有某种正态分布,所以,最重要的,不是人物与自身的身份关系,而是基本的是非关系。

只有在能够辨别是非、认清美丑、区分善恶的情况下,人们的精神才是健康和自由的,才能在自由的天空中放飞自我。

由小镇走出的船生不再是那位整日忍饥挨饿却肩负照顾弟弟妹妹责任的小大人,他成了一位有担当、有思想、有抱负的军人,在军队的大熔炉里,他快速成长。

他将在白驹镇的艰辛生活当成了历练,当成了积累,他将对生活的敏锐、敏感练就成了对人的观察入微和运笔的生动细腻。

于是,他记录下曾经得到的点滴之恩、曾经获得的一丝温暖、曾经受到的一点礼遇,这都当成了上天的赐予;

于是,他不遗余力的感恩、感动、感激,他比任何人更能体会到生活到处充满着的美好和诗意,在写作成为他生命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时,他仍然念念在心的,是那份对家乡的深情;

于是,他以才情写下了这首对家乡、对亲人、对一块砖、对一汪水的长诗,让诗在白驹这块故土吟诵和传唱。

《白驹镇》是一部真正的大书。所谓大书,既是说它的容量,包含了上下千年的古镇历史,又是说它宽度,将小镇的风景、风情、政治、商业、文化、教育、水域、垛田、四季尽收眼底。

还说它有深度,关于人,各色人等,由外表到内心;

关于社会,由个体、商户、到组织,源流纵深;

关于语言,由方言到习语,几乎就是苏北一隅的语言艺术的集大成;

关于习俗,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祭祖拜佛,洋洋周全;

关于饥饿,船生从幼儿到孩童,从少儿到半大的经历里,尝遍的各色饥饿的滋味。

那份记忆,连接蠕动的胃部和味蕾的记忆是那样深刻,那样刻骨铭心,陈老的书写,给历史留下不可多得的鲜活的样本。

在这个意义上,它是苏北里下河地区的社会史,是小镇居民市井生活的现实版,是古镇千年的变革过程的写照。

在这样的背景下,任何小人物,既是大历史中随波逐流的小船上的漂泊者,也可能推动历史变革的一位坚定的艄公。从而成为历史的书写者。

这就是长篇小说《白驹镇》,它是抚琴,弹出了一首古镇的悲怆之歌;

它是水墨画,绘出了一组白驹美轮美奂的水街美景;

它是一首生命的长诗,诵出了白驹人宽广的胸怀,如无垠的大海;

它更是一部历史的长卷,写出了对美的追求,对生命的礼赞,对自由的追求,对人性的参悟。

在一篇篇浓情翰墨中,《白驹镇》这本大书打开了,就没有合上的时候。

它需要人们不断咀嚼、诵读、研习,它能够让你听到远古白驹的嘶鸣,也可以让你看到雨落荷叶的晶莹水滴,还可以让你对人性进行追问,刨根究底,由此看大千世界,观人生百态,探文化一脉,续文明传承。


附:长篇小说《白驹镇》简介

这部小说,描绘从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之初到国家遭遇三年空前困难的十多年间,白驹古镇上的人们之间伤痕恩怨,情仇爱恨。

他们面对邪恶敢于出手——继母利香儿虐待赵船生、赵雨生时,王宝林、王翠花等人及时出手相助;面对危难敢于挺身而出——社长周子章为了少饿死人,下令杀了耕牛而丢官坐牢;李文为救落水少女而献出生命。

小说还揭露和鞭挞利香儿、钱婆、宋培财、庄风武等人贪婪、凶残等社会丑恶行为,使正义得到伸张。

苏北水乡白驹镇的文学画卷,也是风俗画卷、人情画卷。

作品写出了人生的庄严、美好和存在感,也揭示出人生的荒诞、丑陋和幻灭感。

既有理性也有感怀,既有文学的深度,也有艺术的高度。

文字纯净而明快,内涵丰富而隽永,方言俚语用得极为出色,土得掉渣,却极具文学的表现力和艺术的扩张力,使文风显得明白清晰。

通过小主人公赵船生、赵雨生等艰辛曲折的成长历程,努力塑造王宝林、李文、“铲子王”、达明林等底层平民那种坦荡耿直、扶弱抗暴的艺术形象;

吟唱他们拥有一颗颗平和之心,以波澜不惊的沉稳气度笑对生活,从容面对人生的各种挑战;

讴歌他们用正直、善良和智慧编织营造着苦乐人生;

力求从一个个侧面反映半个世纪前苏北水乡的社会习俗、风土人情及水乡人的坎坷人生和家庭生活风貌;

再现那个年代的青少年们在磨难、挫折和贫困面前,渴求知识,渴求进步,彰显为社会为他人纯净真诚的品德。

全书约80万字,分上下两册。

作者陈贻林,江苏大丰白驹人,作家,资深报人,1966年调任《解放军报》记者、编辑。长期从事报告文学、小说、电影、电视剧的创作,发表作品数百万字。著有长篇报告文学《生死之约》、报告文学集《诗一样的的中国面孔》《挚爱深情》,电影剧本《北戴河纪事》《坠星》等。 

全国政协常委兼副秘书长,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

长篇小说《白驹镇》是一部描绘苏北水乡的文学画卷,也是一部精彩纷呈的风俗画卷、个性鲜明的人情画卷。

作品兼具理性与感性,既有思想深度也有艺术高度,文字纯净而明快,内涵丰富而隽永。

运用方言俚语得心应手,刻画人物形象入木三分,极具文学的表现力。

陈贻林先生的这部新作,为我们家乡大丰增添了新的光彩,也为乡土文学贡献了新的华章。

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艺术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博导,国家电影审查委委员,兼任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博导丁亚平:

长篇小说《白驹镇》题材独特,艺术特色浓郁,带有鲜明的史诗风格。

作品既着力探究生活中的倾向与趋势,又注重生动有趣的艺术表达,丰润、蕴藉而耐看,显示了主流时代和民间活力的映射。

作者努力去建构语言世界的“类影像”,形成现实世界和影像世界的双向互动,在媒体融合的时代,这部小说展示出新的阐释空间的无限可能。

《环球时报》副总编辑、高级记者、博士蒋安全:

小说《白驹镇》是作者经历了人生过山车、蛰伏京城50多年后对家乡的回望,其场景、人物、故事情节,都是熔铸在他生命里随岁月年轮而生长,而又将随血脉骨肉而销蚀的梦幻胜景。

作者用炽热的情和爱之火,点燃他文学天赋之香篆,正可谓:假作真时真亦假,一寸相思一寸灰。

操弄了一辈子新闻的陈贻林用小说为家乡树碑立传,让世界惊艳那个孕育了施耐庵、张士诚的土地河流、城郭人民。

 




栏目主编:陈劲松


陈慧谷,1965年生于大丰白驹镇。1981年入华东政法学院,读法律书,1988年获民法学硕士,赴北京任职《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编辑,其间,曾赴陕西丹凤基层锻炼一年。1993年弃笔从商,南下海南,辗转上海,置身金融、证券、投资行业,取得同济大学管理学博士,入长江商学院,读EMBA;还曾游学哈佛、圣彼得堡大学、希伯来大学。1990年代曾努力言说资本市场,主编有《点津财经法律文库》;蛰居多伦多,著书《一叶读秋》,散记加拿大社会观感。现在上海主持一家股权投资公司,关注创新性高成长企业;任职上海集爱肌病关爱中心理事长,致力于儿童罕见病公益。受邀兼任白驹小学张秀成教育基金名誉理事长,家乡发展,念念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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