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
散 文
登 临
江苏省南京市
田家炳高级中学|任真
黑云汹涌,逼着那碧玉青丝散尽;波涛拍岸,惊得这魑魅崔嵬惶恐。怒吼的雷,凶恶的走兽,巍峨的山河。
高楼射穿乌黑的云层,似蛟龙冲出了海;诗人独上层楼,托起孤独的魂。
在这混沌的世间,光怪陆离的万物扭曲在一起,看得见那张张丑恶的嘴脸,摸的见那朽臭的魂灵。
压抑着啊,压抑着啊!胸口被无形的利刃刺穿,细碎的刻刀在心脏的沟壑中游走,在毫无防备之时捅入脆弱的根源,酸楚而麻木。
四肢被禁锢在肮脏的街巷,钉铁穿透那坚冷的皮肤,凝固的空气封住身上的每一处毛孔。肉体颤动着,扭曲着,挣扎着,呐喊着,怒吼着。通红的脸,充血的眼,膨胀的筋肉,一个灵魂在延展。
他狂笑着,血与泪混在一起,凝结成坚硬的铠甲,抵挡世态炎凉的风寒;他咬紧牙关,眼睛向北方的苍苍莽莽望去,越过扶摇而上的鲲鹏。
这里没有风月情浓,容不下笔直的心口。望眼欲穿的,是狐兔的狡黠,虎狼的凶恶,深渊的沉沦。愈加压抑着,是落入无底海洋的恐惧,是碾入俗尘的黑暗——死一般的沉默。
自由的呼吸啊!畅快的筋骨啊!来啊,来啊!撕裂的风啊,蒸腾的雨啊,世间的物,心中的灵,都给我明亮起来!都活起来啊!
一声惊雷巨响,白亮的闪光如一瞬的白昼,划破让人窒息的黑暗。一声冷笑,狐兔躲入了窝巢,虎狼的肉躯在战栗。
一个浑厚的声音透过乌云,诉尽这千古的愤怒,响彻在北方的泥土上——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无人会我登临意啊!看苍茫九州,哪里还有我幼安的位置;登遍高山,临遍深溪,皆是怯懦的低下头颅,亲手熄灭北方的烟火。
这黑云灼烧我,那黑暗淹没我,虎狼吞噬着我的身体,狡兽折磨着我的灵魂。
凄厉的闪电撕裂我的筋骨,骤雨狂风消磨我的韧劲。你们都来吧,都来吧!你们可以毁灭我一千次一万次,但却无法打倒我一次。花言巧语让你们臣服为奴隶,向野蛮低头,但却麻木不了我!
把栏杆拍遍,轰隆隆,拍的那地动山摇!天空震成碎片,夹杂着黑云;大地碾为尘末,听见生灵的哭嚎。雕栏玉砌粉碎,流入仓皇向南的长河,席卷起腐朽涌入土层之下。宇宙陷入了沉寂,死一般,呼吸戛然而止。
天地间只有高楼与幼安,伫立在废墟与尘埃上面,用悲悯的眼光打量着万物。结束了啊!结束了啊!都给我消失吧,消失吧!犀利的剑啊,愚昧的神鬼啊,无知的兽啊!拍遍这栏杆,响彻那万里江山。
天地间俨然有这样一个东西,打不垮,压不扁,煮不烂。生命之高度,血液之浓度,人性之纯度皆出于此。
人格的张力不断被拉伸,性灵如磁电一般吸收着万物灵气,吞吐出脏邪污秽。
隐约之中浮现出一个崭新的世界——碧水青山,鸟兽和鸣。万里炊烟袅袅在南北的土地上升起,新芽破开冻土,寒凝大地发春华。这个世界没有欺诈,没有野心,没有欲望,纯澈如山谷间的清泉。
呼吸是那样畅快,解放的四肢在无边的旷野上奔跑,洁净的肉体与万物心率相齐,日出而起,日落而归。幼安闭上眼,在理想国中沉沦。
乌云回来了,狡兽回来了,大地再次被尘土与污秽覆盖。轰隆隆的雷电响彻天际,狂风雨水刺穿他的身体。这又何妨?把栏杆拍遍,不求人会登临意!
举世皆浊,我便独做那深渊中的火苗,以最勇猛的姿态爆炸燃烧,照亮污浊与黑暗。
我的心脏跳动在北方,我的筋骨连接的北方贫瘠的土地,我的血液是北方干涸的河流。万物啊!跳动起来吧,呐喊起来吧!活起来吧!生命的长河永不回头的奔流向前,无所畏惧。
我是那守护道义的武士,以血肉为甲,以灵魂为矛。快来啊,黑暗!快来啊,狂风骤雨!快来啊,无知愚昧的野兽!来吧,都给我来吧!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王兆嘉
实习编辑:黄雪倩
文/任真
任真,江苏省南京市田家炳高级中学高三毕业生,共青团员。兴趣广泛,热爱音乐创作、编曲、文学写作,擅长演讲,喜欢与人交流。对历史与政治抱有浓厚的兴趣。曾于初二前往加拿大参加游学活动,高二与世界各地学生参加香港大学的西北游学活动,具有国际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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