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秋景
散 文
烟台大学文经学院｜王梓楷
在这儿，我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通常会穿着乌鸦般的衣服在楼与楼、事与事、人与人之间穿梭。
在叶隙似的时间空余里，我也会暂时停下来感受一下这座城的冰山一角。
这里不再有家乡城北的烟囱群，吐出的烟雾能遮住半座城市的天空，而好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戴上了眼镜，他的世界是那样的前所未有的清楚了，以至于连柳叶们的凋落也是那样的唯美，让她们的品格变得像樱花一样了。
还有这里的云彩，仿佛一整天也不会休息，哪怕到了夜晚，也能看见他们在和黑夜顽强地对峙，和周围无数的灯火一起构成一幅美丽的西洋油画。
在海边，那些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呆笨的海鸥是我以前曾未见过的。
家乡所有的，永远只有胆小的麻雀，稍微嗅到人的气息就张皇失措地如箭一般飞走，而这些朴实天真的海鸥们，却和赶海的人们一起，向这片海域共同觅食，在间隔几米的距离上相安无事。
哦，这是属于烟台的秋景，是这样的明快！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我还是会想到去年此刻，家乡某日的“秋景”。
那时候，空气里充满着呛人的霾味，不知道是何原因，我那凌乱不堪的书桌前也露着颓唐破落的气息。
这其实是一个休息日，于是我再一次去那块我心目中的桃花源，那个没有人来破坏的禁脔，那里的活物也许只有戴冠和乌鸦吧，我想。
到了地方，走过几座坟墓，同时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几声“打扰”，我踏着荒草堆开始我漫无目的的“休息”。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度假的天气，因为空气质量实在是太糟糕，可是时间是这样的紧，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枯草们一片片地被压倒，发出哗哗声。
视野逐渐开阔，到地方了。
在雾气中，我居然发现了几头牛，用和我一样茫然无措的眼神打量着我这个陌生的到访者，但有没有显示出多么的诧异，只是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哞哞声。或许是附近的农场或者农户放养在这里的吧。
管他呢！这些家伙在这里，饿了就啃啃干草，渴了就随便找滩水喝，它们的脑袋里会被压力冲击到爆炸吗？算了，不想了吧。
我随意站在这里，这里空无一人。北风大了，雾霾的味道更重了。
荒草们伴着这风疯狂起舞，发出类似“哈哈”的笑，这风的刺激让我的头脑变的格外清醒，尽管工厂的废气令人作呕，我却希望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奇也怪哉！
或许，海子和陈子昂笔下的意境大概就是这样了。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好哇，好哇！终于有一个没有人会找到我的地方了！这就是我的王国，我就是王！没有约束、没有压迫、没有命令、没有服从、没有恐惧、没有一切！
往前看，有一个高耸的土堆和几个电线杆，在雾气遮掩下，让人感觉是那样的孤独。
好奇心驱使我前往，于是又有草茎折断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响起，在这寂静荒凉的地方听起来是如此的哀伤凄凉。
走到近处了，哦，原来是一条高处地面的马路，到这里断裂开来，谁也不知道路的下一程去了哪里，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砖头和沥青。而那几根电线杆仍彼此相连，在这里毫无作用的耸立……
风又大了，秋风片片，惊起一群躲藏在草堆里取暖的麻雀，我就在这里，久久无语。
天是那样的冷，几乎要冻结人的心。在迷雾中，我分不清方向，看不清楚我的前途在哪里，前方离我似乎很远很远，在这雾霾的遮蔽下，我只感觉到迷失和彷徨。
那是我高三休学在家的第二个月。
那时的秋景是那样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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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王兆嘉
实习编辑：黄雪倩
文/王梓楷
王梓楷，山东聊城人，山东烟台大学文经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新生，喜爱文学，在《中国诗歌网》发表过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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