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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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喜 根 在 线
主编:李建丽
编辑:张亦怡
榨 甘 蔗
江苏|王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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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董店里,一张特制的板凳引起了我好友的兴趣:这是用榉木制作的实用器,品相完好,工艺考究,用料宽绰,造型古拙大气。
外型像我们常坐的条凳,前面两只脚稍短一点,中间有个圆盘,圆盘周围是环形的沟,这条沟通往凳头且突出,凳头翘起犹如羊角,下方是一个木架。凳上平放着一个像棒槌一样的木盘,两头有柄,一个柄套在凳头的木架下,另一个柄手稍长一些,两个物件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古朴的艺术品。
我一眼便认出是甘蔗凳,小时候在姨娘家我不光见过而且用过。
每年冬天甘蔗上市,我姨父总会买不少甘蔗回家,他是中药房的掌柜,对甘蔗的药理了然于胸。
《本草纲目》称:甘蔗性平,有清热下气、助脾健胃、利大小肠、止渴消痰、除烦解酒之功效,可改善心烦口渴、便秘、酒醉、口臭,肺热咳嗽、咽喉肿痛等症。甘蔗不仅是冬令佳果,而且还是防病健身的良药,有滋养润燥之功,被古人称之为"天然复脉汤"。
姨父榨甘蔗总是先去皮,然后剁成一小截一小截,把它们竖起来放在圆盘上,手握长柄用力往下一压,淡绿色的甘蔗水沿着小沟缓缓流到碗里,既快捷又卫生。一支甘蔗榨两次,往往能榨满满一碗。表哥把它端给我品尝,我觉得很甘甜、鲜美。
由于天气太冷,姨父总是关照姨娘,把它烧热了再吃,最好放两个鸡蛋。在没有甘蔗可榨的日子里,我和表哥总喜欢坐在甘蔗凳上,双手抓住凳头上翘起的羊角,把它当木马骑。
甘蔗原产地据说是新几内亚,后来传播到南洋群岛,大约在周朝周宣王时传入中国。
东晋卢谌在《祭法》一书中,有“冬祀用甘蔗”的记载,这是中国古籍中第一次使用“甘蔗”这一名词,它与西汉时代的“诸柘”一样,都是由嚼食甘蔗时的嘴部动作“咀咋”一词变化而来的。
与卢谌同时代的著名画家顾恺之嗜食甘蔗,但吃的方式与众不同,总是从尾吃到头,每当有人因惊讶而相问时,他的解释是“渐入佳境”。
对顾恺之的吃法我们虽不敢苟同,却让我们知道东晋时期人们对甘蔗的直接食用也相当普遍。
到了宋代,江南各省普遍种植甘蔗并学会制糖。
晋代嵇含是“竹林七贤”之一嵇康的孙子,他所著的《南方草木状》称:“诸蔗一曰甘蔗,交趾所生者围数寸,长丈余,颇似竹。断而食之甚甘。笮(榨)取其汁曝晒数日成饴,入口消释,彼人谓之石蜜。”明确记载了当时甘蔗的产地和蔗糖的生产方法。
江南一带曾经有过年吃甘蔗的习俗,寓意“节节高”。
不少地区还流行“甘蔗封门”风俗,除夕夜封门时,用两条红纸书写“封门大吉”,相交斜贴于门上,选红皮甘蔗两支,各以红绿纸束之,上面插以柏枝,倚于门上,称之“盈门甘蔗”。
大年初一开门燃放爆竹,将甘蔗取进,置于供桌两旁。钱塘吴存楷有诗云:“蔗竿矗立守蓬门,老境须甜直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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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喜根
江苏扬州人,新华报业传媒集团江苏经济报原副总编辑,中国民俗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特写集《耐读人生》、民俗文化读本《扬州古巷风情(上下)》《渐行渐远的老行当》《农耕年华》《江南老行当》《寻访中国古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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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机关干部,《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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