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来 信
旅美中国艺术家——郭天涵
美国｜赵铁汉
近几年，在美国北美艺术圈里圈外，提起中国旅美艺术家郭天涵是很少有人不知的。当年他的作品一亮相，就得到了北美艺术家协会老会长黃镜明的赏识。聘请他担任了北美艺术家协会2015年的轮值主席。我是在参加摩顿市一个美术展览的现场见到郭天涵会长的，只知道他是一位画家，并没有与他交流，只见他瘦高个，长脸，浓眉，大眼，一张给人印象深刻的脸庞。四年后，通过新英格兰知青联谊活动，认识了他的夫人柳赛英。她告诉我，天涵也是知青。并且通过微信发来了《墨香永驻—-郭天涵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这才知道这位知青画家为了这个隆重的纪念活动，日夜不停地进行着画册精心的制作，积劳成疾，当纪念画册设计已经就绪之际，疾病却夺去了他的生命。年仅68岁，实在令人惋惜！
而郭天涵举办纪念知青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画展的承诺，却由他的夫人和儿子为他继续着。三年前，2016年，也是在福州画院，旅美画家郭天涵在故乡举办了第一场个展《砚边戏笔》，反响很好。第一场个展后就约定2019年再办一场个展，因为这一年是他上山下乡“插队”尤溪五十周年，那里是郭天涵战天斗地的“广阔天地”，也是他收获爱情的地方。至今天涵的夫人谈到他们的恋情，依旧认为是老天为他俩做的媒：天涵认识我后不久，他家落实政策从尤溪调回省城里工作，他是个有情缘的人，回城后又回来找我与我结婚，婚后我们夫妻开始牛郎织女生活了几年后才团聚。郭天涵确实是一位十分恋旧的人。为举办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画展，天涵早在2018年专门从美国回来后去了尤溪写生，画了不少作品。画册都印好了，然而，他却永远无法看到自己的画展、看到那些热爱他的朋友了。他的夫人强忍着悲痛和泪水，集中精力，用心良苦，整理了他的遗作。将天涵不同时期创作的作品呈现在观众面前，实现了郭天涵这位著名的知青旅美中国艺术家的心愿。《墨香永驻郭天涵书画展》在2019年5月25日至27日在中国福建福州画院隆重举办。郭天涵的弟弟郭天沅亲自担任画展的学术主持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美协理论艺委会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会长、林公翔亲自担任统筹。
这次郭天涵画展，受到了福建社会各界人士的认可和重视。由民盟福建省委、福建省美术家协会、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北美艺术家协会等为主办单位。美国波士顿天涵画苑为协办。许多福建艺术界名人都出席了开幕式。原福建省政协文史委主任陈维山，福建省美协副主席、福建省画院长张永海，中国美协理事、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晓伟，民盟中央书画院副院长、福建省画院原院长郭东健，福建省画院原副院长杨挺，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原副院长胡振德，福建省美协副主席、福建青年画院副院长张剑，民盟福州书画院院长梁丹雯等都出席了开幕式。展期只有三天，人流络绎不绝，郭天涵的“雅俗共赏”的墨香永驻之作，受到了众多观众的认可和喜爱，有的还写下了赠言和心得。这次展出的郭天涵山水画的作品中，有许多是描绘尤溪山乡村景色的，展现了画家作为上山下山知识青年对“第二故乡”的真情。据天涵夫人回忆，他每年从美国回来，都要去尤溪，去他那神牵梦绕的心灵故乡去写生作画。
2019年出版了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的《郭天涵书画集》，这本画册的题字是由福建省书法协会会长陈奋武老师亲自题写的，封面由福建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朱庆福老师拍摄。
他在《郭天涵书画集》前言中动情地写道：
“回眸光阴，流年似水。忆少年‘上山下乡’时距今日50周年。从1969年插队尤溪县，当农民学会开荒种地，到‘落实政策’去县文工团搞舞美乐队工作，至1980年调回福州，从此与尤溪结下不解之缘，几乎年年都要去探望她的变化。”
正是凭着自己对尤溪深情厚意，他笔下描绘尤溪的山山水水才真切感人，才会让观众在面对时的联想起当年有一群年轻人在那里豪情满怀的情景。正如他夫人所说“天涵是个有情有义懂感情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做政治。他喜欢与文人打交道，在他的世界里，快乐总是简简单单，几净明窗、一轴画、一台琴、一瓯茶、一香炉、一部法贴、小园幽径、几丛花、几区亭、几池水、几群鸟、几片闲云、几块峦纹可观的石头，从这些平常不过的事物中，他都能够寻找到一番相遇的快乐。所以天涵的绘画作品中常常出现这样的情景，与世无争世外桃源的景色。在他的世界里，钱对于他来说，也看得不重。自由自在，正是他最喜欢的生活状态。所以我常常说他是个休闲画家。”的确，读天涵作品，你会深刻的感受到他的作品中突出了一种特别的情怀。许多书画爱好者们也都在探究郭天涵的这种情怀是怎样形成的？这种情怀又是怎样凸显了这位来自八闽大地走向大洋彼岸国际化大都市谦谦君子骨子里所透射出的那种文化自信和他的潇洒、畅怀、达观、干净，清雅的人生境界呢？这一切都要从郭天涵的成长背景说起。郭天涵出身书香门第世家。其父郭虚中，字展怀，号砚池、剑池，福建福安人，里人多称“砚池先生”，并有“闽东才子”之誉。生于著名茶乡闽东坦洋，1915年“坦洋工夫”红茶荣获在美国旧金山举办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郭天涵的祖父郭慕聃即近代经营此种茗茶的主要商家之一，产品多经港远输欧洲。
郭虚中教授早年曾在上海师从著名教育家、美学家蔡元培先生，并在留学日本时翻译过一本日本汉学家中村不折撰写的《中国绘画史》的书，该书由正中书局出版时由蔡元培先生题签。据说，该书至今仍是中国美术史的重要文献之一。将门出虎子，郭天涵和郭天沅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皆事业有成。天涵的夫人说：“天涵与我在一起后，表现出来的爱好，就是喜欢画画喜欢音乐，他说5岁开始就伏地画画，爸爸看见他喜欢画画，就带他去拜访著名教授宋省予启蒙，上山下乡之前还喜欢拉小提琴，他的这两个爱好带到山区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大部分知青每天晚上都是围着听他拉小提琴。由于他父亲是“反动学术权威”，影响了他回城，一直到最后一个离开，回到了省城。
但是当时调离知青点分配去教育局当老师，县教育局又分配他去另外一个乡村教书，他不愿意所以以他的一技之长勉强到县文宣队当舞台美术及后台乐队拉小提琴。终归是可以暂时在城里工作了。”
郭天涵之所以能成为书画家，当然与夫人的鼓励和支持也是密不可分的。画画，天涵的夫人是外行，但夫人也是喜欢美术。刚开始天涵画牡丹，夫人特别喜欢，就想帮助他办个人画展。可天涵却常常说夫人是“井底之蛙”，见的太少没看到过好作品，天涵这时风趣地对夫人说，“你老公的画目前只能是自己欣赏，拿不出手的。但是要夫人相信自己的老公，一定会有行的那一天。”让夫人记忆忧新的一件事约在1985年左右，当时大家还是很穷，夫人就想把天涵的画拿去卖了换点钱。当夫人拿到卖画店问价时，店里的主人开始说只能5元，后来说6元。夫人看有些画还不如天涵的，却都卖大几十元，一想不卖了，那么辛苦画出来的东西，也太屈才了。在那个年代人们也常常礼尚往来要送礼，心想还不如当礼物送，还不要掏现金，别人看了觉得这个还有点价值。当她走出这家画店时，正好看见几位画家，就壮胆把画展示给他们看，有位满头白发的女画家看了就说：这个人以后一定会出名。回来后她把这些告诉了天涵，天涵说知道这位老师是与他父亲一个学院的美术系的教授。不管怎么说，这话对他还真起到鞭策作用，他更有信心要掌握好这门专业。郭天涵后来在福建美术学院师从高一呼先生学过油画，高一呼先生是福建油画的一面旗帜，为福建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油画艺术人才，在油画界享有较高声望。
郭天涵为融贯东西画法，又入中国美院学习中国画，诸多名师的指导使他抛弃了以往早已形成习惯的固有绘画陋习，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向传统学习，向自然学习，从而使自己的作品散发出建构在历代文人画家个性风格之上的生命活力，有对景物的迁想妙得，也有在自然山川卧游时的匠心独运。在某种程度上是契合了郭天涵自身的一种精神寄托，是他对自然心灵感悟的体现。这一飞跃更使郭天涵如痴如醉，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书画艺术事业中，一路顺风顺水，他的作品开始受到专家的关注和好评。天涵正是凭借自己的性情直白，心态乐观，完全为自己喜欢的专业不厌其，写生创作，终于修成正果，崭露头角。2011年天涵移居美国波士顿。2012年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了天涵作品专辑《砚边戏笔》。这个专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天涵父亲的名号为砚池，《砚边戏笔》寓意深远。夫人慧眼识恋人。过去还说给他办个画展叫《野鸡画展》。因为那时候，郭天涵只是喜欢画画，但是没有进专业学习，眼高手低画了好多年，而去美院学习回来就更不想上班，工作不上进，整天就想画画，后来干脆提前5年退休，干起专职画家。来到异国他乡，他的作品拿到波士顿一亮相，就得到北美艺术家董事长黄镜明先生的欣赏，邀请他参加并担任北美艺术家协会的主席。儿子知道他的心思后为他做了很多保障工作，在麻洲政府办画展从联系到成功展出都是他操作，还找到一个地方给他父亲有个作画施展才华的空间——【天涵画苑】。可开了画苑又苦于不会讲英文，老外进来看画，画的意境又表达不出来，有个老外年轻人他会说些中文，也不是很好，天涵就说你有空就来，我教你中文你教我英文。后来这小伙子帮助画苑把画的意境都翻译成英文挂在每张画的边上，这样不管是那里人来看画就一目了然。2014年，郭天涵应「兰亭雅聚」召集人邀请，在美国麻州佛明罕国立图书馆，为来自美各地的中华传统书法和中国画爱好者、研究者，作了一次书法艺术知识讲座和现场草书表演。美当地各大华文媒体为此作报道，引起了华人社区的广泛关注。后来还收了几名徒弟，他还把三个学好汉语的绝招，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听众。此后，郭天涵成了一个中华文化的传播者，走进了华人社区。
2016年1月，郭天涵成功地在美国麻州的州议会大厦举办个人书画作品展，成为该州议会大厦有史以来第一位被批准进入该州的议会大厅的华人书画家，并获得麻洲洲政府参、众两院及波士顿市政厅颁发的表彰证书。肯定了他对促进不同文化的交流及了解做出的积极意义与作用。得到了美国社会的赞誉，更鼓舞了郭天涵的创作冲动，也使他的艺术事业处于顶峰时期。满载着成功的累累硕果，满怀喜悦的深情，于同年六月在中国福州书院又成功地举办了个人画展。著名作家、诗人；美术评论家、中国美术家林公翔先生点评道：“郭天涵的作品主要以山水画为主，间或花鸟、书法。他的山水画极具生活化的场景，诗意的园林、清幽的茶园、快意的山居、温馨的农家，还有柔柔的月光、斑驳的古屋，青翠的植物，悠闲啄食的小鸡，绵延的群山，牧归的农人。这些简单而怀旧的生活物境，流露出岁月的流逝，青春的追忆，爱情的缅怀，如一首古老的歌谣在轻轻吟唱。“在中国文化的语境中，“物镜”乃是中国画家追求的第一境界，亘古不移。在天涵的山水画作品中，有许多场景都出现过老屋、古亭、石桥、田垄、瀑布、云烟等，这些画中自然生成的场景所构成的“物镜”造就了他作品的主题。这个主题是关于人与自然的互动，自然与人的和谐。“因为有了这种互动和和谐，天涵的山水画给人的不是一种臃肿之感，反而是饱满有致，层次感很强，所有这些“物镜”暗示了人生的沧桑，岁月的流逝。而在色彩上，郭天涵的山水画采用了最少的颜色，在色调上力求还原生活。“正是这样的来自生活，取自生活，他的作品生活气息更真实，更浓厚，意趣也更强。例如，他的作品《山村记忆图》《溪桥图》《溪居图之二》《茶园乐居图》等，无一不是对生活场景的真实写照，而这种生活场景的真实写照之所以生动，就是因为有了这一“物镜”的呈现，从而使他的作品更多了一份清新与自得。“艺术作品是作者传情达意的载体。这些作品浓郁的生活气息，真实的生活场景，所表达的情境不仅仅是对岁月沧桑的感伤，而是对美好的生活追求，还有作者乡情的流露。白居易有诗曰“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一件好的艺术作品首先以情感人。“在郭天涵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更多的是对画面进行一种整体的营造，并不是仅仅去表现一个视点范围内看到的物象。例如，他的作品《不知身在云山中》《观瀑图》《渔桥归隐图》《七贤聚会图》《踏春访友图》《共说此丰年》《御苑祥云图》等均依循中国山水画的空间造境层次次第展开，画面的空间层次有近景、中景、远景，近景通常表现细节比较具体，中景则往往是主题重点所在，远景简约。“三个不同层次的开合和疏密关系处理得既合理又出人意表，节奏变化与交替既有传统山水画的透视法的高远法、平远法、深远法，又有个人在组织画面时对画面的总体调整和改变视觉的焦点，想象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因此，他在与自然相对应的古典程式的应用上有自己匠心独运的开拓。”愿在天堂里的郭天涵，这位令人敬佩的知靑旅美中国艺术家在天堂开心、快乐，爱你的人们永远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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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黄雪倩
作者简介：
赵铁汉，1948年出生于北京。1968年陕西延长插队1970年转入内蒙兵团，1990年正式调回北京，从事文化教育、社区建设与城市管理工作。2002年担任北京中华文化促进会社区文化工作委员会秘书长。曾在国内外报刊杂志发表诸多文章及文学作品。现任世界诗歌总会终身评委、好莱坞总社总顾问、荣获卓越终身贡献奖。现移居美国波士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