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作家的深情对话
开到荼蘼
对 话
——关于小说《开到荼蘼》
香港|木 子
四川|董元静
(以下对话内容由董元静和木子的微信语音转换文字整理而成)
董元静:尊敬的木子老师,晚上好!我刚刚拜读完您的大作《开到荼蘼》,想说几句心得,谈一点我的真实感受。望您耐心听听。
捧起书,我真的小心翼翼,因为这样雅致精美的图书,如一株花儿的庄严生命盛开着,绽放着神秘的芬芳。吸引我泡一杯茶,缓缓地走进书的世界,同时又小心翼翼,不敢把她碰坏了,她太美了。
我很喜欢这部书,庆幸自己得到了一部好书,一个宝贝。我不是搞理论的,不是专业评论者。但我想说说作爲读者阅读后的感觉。
这本书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让我感到“惊艳”,或者“惊艳”这个词还不特别太准,应当用“冷艳”比较合适。
怎麽说呢?小说写得非常精彩,非常成功。在写作手法上,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两点。
一是巧妙地运用了电影手法,蒙太奇镜头不断推进,不断闪回,时空的变换,古今的变换很自然,能够把人带进特定的画面,身临其境,进入一个个奇幻的场景中。
二是细节的象征性,很多细节浓缩了生活内容,可以从小见大,很见匠心。简单说,比如:扇子,电车,车站等等(我后面会结合具体的篇章来说)。像一个个“复眼”。序者蔡益怀博士在书中说,作家用艺术的“复眼”来看世界,讲故事。我很赞同这个评价。书中运用的各类的写作手法很多,比较丰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两点。
在内容上,我感觉《开到荼蘼》这部书的内容很现代,又很古典,互相融合的很好。因此写出了典型的香港人的香港生活,是经过提炼浓缩了的香港,具有很高的认知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一个字:美,但不是简单的美,而是一种凄美。
作品于冷静当中见激情,于绝望里面见美好。您的笔是犀利的,但又是温存的、悲悯的,写出了命运的无奈,挖掘出人性的深刻、复杂和微妙。写的是香港,但由此及彼,其实就是整个世界,整个人类。
第一篇《开到荼蘼》,篇幅不长,但写得很经典,通过两个人物,生动地概括了长长的人生,令人心生沧桑,感慨万千。留白很多,故事的想象空间很大,场景选择得好,对人性地表现淋漓尽致。
《这一天》和《那一天》,给我的印象也很深,两篇都是写在中环的电车上。
取了一个片断,又似乎是完成了一个人生的歌谣,电车,“似乎早已洞穿了人间的悲凉,生命中的偶遇”等等。写得很诗意,如,“手绢上的点点变成了蝌蚪,在荷花莲蓬间上上下下地嬉戏着。”
人物形象生动鲜明,“他,她,我好像看见了他们的面容和身影,看见了他们在电车上的相遇及无奈的错过。电车,是一个既定的轨道,又是一个变幻的人生,涵盖了很多内容。
《扇子》写得非常巧妙,匠心独到。选取的细节,扇子、摄像机和雨伞等,是小细节,但内含不小。是细节,又是道具,又是时光。结尾很精准,有一种哲理美。
《车站——等候前往亚斯旺的特快列车》,用了“车站”这个场景,写一对情侣殉情,写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悲剧美,故事的张力大,留白大,想象空间大,镜头感强,“特快”两个字透示出更多的悲欢离合。
《悲惨世界》,写遇到小偷,因爲是发生在巴黎,这个浪漫之都的香榭丽舍大道,那麽高雅的大都会,文章就出彩了,因爲反差太鲜明了。描写细腻,人物鲜明,我好像看到那个小偷,操着法式英语,磁性的声音,绅士的样貌。小说将读者带入了一个电影场景。
《复眼》,同样具有象征意蕴,它既是一个细节,又是一个象征。题目的点睛,升华和浓缩了整篇内容。
《蕙质兰心》,本来是一个花儿一样美好,诗一样气质的女子,她的生活却发生了突变,好像是偶然,确是一种必然。结尾竟然是死亡!令人联想很多,很多可能性。那些“黑色的蕾丝胸罩,粉红色的丝袜,白色的连衣裙”,选取的很有特点,更反衬出生活的虚假。
《葡萄熟了》,充满诗情画意,但是又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既是唯美的,又是冷酷的,表现出生活的丰富性。充满矛盾,充满无奈,但它又是很美,很诗意的。
《天灯》,作家用冷静的笔调,描写了尖锐血腥的画面,非常深刻,令人感到残酷和沉重。天灯,是细节也是道具,又是浓缩的象征。通过慈这个女人杀人,还拿刀直接在自己的肚子上裁剪,写出了人性的扭曲、人性的异化和深度。让人看了很难忘。
《平行线》写出了香港味儿,香港人的香港生活,香港爱情,写得很美,但是很悲凉,一种无奈的悲剧美,结局也符合题目“平行线”,给人很多联想,这就是典型的香港味道吧?
最后那篇《曼珠沙华》,用了一个魔幻的手法,古今交织,奇幻和艶丽,好像作家点了魔法一样,全新的笔法。
我没有每一篇都谈,印象深的,说了一点真实的感受。
您的这本书很有价值,不但有审美价值,也有认识价值,很有特色。她就是香港的特色,香港的味道,很美,但是她是一种冷艳的美。给我很多启发,写作手法上对我也有学习和借鉴意义。
现代感和古典美的完美结合的一种气质,如果用一束花儿来比拟,可以说是一种独特的芳香。
谢谢您,木子老师,赐给我一次艺术的旅程,艺术的享受和精神的愉悦。以后有时间,我会泡上茶,再次好好的、慢慢地品味。
另外,我也想知道,李默先生在序言中提到的:“匕首般的文字和电影感,如何更纠合扩展成N倍使用下去。”
祝贺年轻的您,奉献出这样高层次的精品,就如您本人一样精致、空灵和唯美。
木子:元静老师,您好。听完了您的留言,非常感谢您对这本小说的喜欢,感谢您给我那麽长长的留言,对喜欢的文章和片断进行了逐一分析和解读,也给了我很多的鼓励。
在文学领域里,我们应该还有很多可以互相探讨、互相学习的地方,所以,不足的地方也请您提出。
另外,因为您也是作家,所以看到我写作时的一些小心思,特别是对短篇小说笔法和技巧上的处理。其实这部小的写作笔法基本上是篇篇不同,可以说是一部实验性的小说,是对自己创作地挑战,所以自己还是蛮喜欢这本小说。
对短篇小说,特别是这种微型小说的创作体验,我认为短篇不一定表示容易,她的技术可能要更加全面。就像一张油画,大尺寸的画相对比较容易驾驭,因爲它的篇幅可以让画家更好地去阐述和表达。
小篇幅的作品就一定要点睛了。所以,写小说对我来讲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自己很喜欢这种游戏的。我把它看作游戏,然后去尝试着去变化不一样的游戏方法。
在小说、散文、诗歌这三块,我最喜欢的还是写小说。因爲可以玩游戏,可以把自己或者认识的人、事藏起来,然后设定独特的角度去关注人性世界。所以我可能最偏爱这种文学体裁。
诗呢,是一种情绪的迸发,是蹦出来的语言。散文呢,是在真实地梳理自己的心情和生活,让我心平气和。
写小说其实是最好玩的,它可以用“神”的角度去俯瞰这个芸芸衆生的大千世界,面对计算机就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个时空,变换自己的想象力,那是一道创作的“随意门”,是最好玩的地方。
说实话,我挺喜欢写作的。
当然,就如我在《开到荼蘼》后记中说的一样,现代人生活、学习压力大,时间很紧张,我很多时间都在忙于工作,写得很慢。
这就是香港,压力大、节奏快,自己还要保持一些创作和生活的空地,是要学会调整自己,忙里偷闲的。
广东俚语有个词叫做:“蛇王”即是蛇盘卷身体躲懒的意思,我认为学会适当地“蛇王”很重要,让自己在各种忙碌的状态下,放松自己,伸个懒腰,呼吸一口草木的芬芳。看看天空,看看书……
所以尽管我的老师和许多朋友,我的影视合约经纪人都不停地鼓励我写长篇,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过于忙碌,只能写写短篇。
但是,我一直在酝酿长篇写作的情绪,特别是香港经历了并不平静的这两年,给了我大量写作素材和大时代背景,可是写长篇小说需要缘分和时间,我期待遇到契机,随时等候缪斯来到。再次感谢您的阅读和鼓励。
董元静:木子老师,听了您的留言,我更加了解了,理解了您爲什麽写出这样精彩的多角度多视角的小说。真的很经典,我觉得可以说是香港的一个写照,一张名片。
我要多向您学习,我比较单一,也没有您那麽冷静,常常会在作品里把自己的感情宣泄出来。
另外,我很欣赏您的这种写作态度,就是在繁忙的工作压力下还尽量挤出时间来写作。
您的那种心态非常好,就是把它当做一种游戏,一种愉悦的好玩的事情。我很赞同,我觉得写作绝不是一种痛苦的事情,我是基督徒,我的写作也是享受神的同在,享受圣灵的带领时灵感的降临。
我同意您的写作里,写出人性的深度与冷暖:虽然有时看上去是那么绝望,像您书里写的死亡,但仍然让人感觉到美,感觉到有希望,应该去热爱生活。
您那种轻松的写作心态是我很欣赏的,这就是艺术的佳境。
好的,期待您更多的佳作问世。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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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小说集 《开到荼蘼》全集(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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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王兆嘉
实习编辑:黄雪倩
作者/ 木子、董元静
木子,作家、詩人、文學評論人、職業出版人、教科書總編輯。香港看漢教育總編輯兼項目總監;共享教育慈善基金會總幹事;人文出版社總編輯;國際當代華文詩歌研究會副會長;香港文學促進協會副秘書長;香江資訊網顧問;名師名家名人壇顧問;香港書評家協會常務理事;香港詩詞文藝協會常務理事;香港文化藝術界聯會理事;香港小說學會理事;香港校董協會會員;上海浦東作家協會會員、香港作家聯會會員、入海口文學及藝術收藏館副館長等。其各類文學作品和學術論文散見於兩岸四地教科書、文學雜集以及學術論文庫,有影視及海外報紙專欄合約在身。著有散文集《遠去的風景眼前的你》、小說集《開到荼蘼》等。以職業出版人身份出版校本教材和教學電視超過100多部,以推動中國文學、弘揚中國文化爲己任。為全面推行香港免費教育,用教育解決各族裔跨代貧窮問題做不懈努力。
董元靜,曾用筆名園靜,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散文詩學會理事。曾入選《當代青年散文詩人15家》。已出版散文詩集《遠山也憂鬱》《黑鬱金香》《簾卷西風》,兒童小說《星路上的公主》及長篇小說兩部。曾獲第二届“四川省文學獎”、首届“冰心散文獎”等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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