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山高水远
读《边城》
一个人的山高水远
北京｜徐有三
碧溪岨，白塔沉睡着
吊脚楼下，翠翠的黄狗沉睡着
爷爷抱膝坐在渡船上
凄然地望着远方
多少惶惑堆积在浑浊的老眼里
翠翠的心事像天边的云
猜不透
镜面似的溪水映照着爷爷心神不宁
碾坊是一块压在爷爷心头的千斤鼎
王团总成了爷爷心中的阴影
没有陪嫁，孙女儿有没有好归宿？
渡船已经千疮百孔
翠翠看着河水出神，
傩送会不会从水里冒出来
这个多雨的季节，端午的艾叶湿漉漉的香
“大鱼吃掉你。”
“吃掉不吃掉，不用你这个人管。”
“好的，我就不管。”
“狗，狗，你也看人叫。”
缘分在轻骂中开始，鼓声寥落里藏着悸动
翠翠回味了千万遍的情景
和着水声哗哗啦啦
沉淀着情窦初开的梦
傩送决定唱三年六个月的歌
俘获山崖那头的芳心
迷迷糊糊中
翠翠抓了一把虎耳草
满山青翠，月色朦胧
浪漫的血液流淌在翠翠骨子里
当年的母亲在歌声里定下终身
有了翠翠，命运却开了一个绝望的玩笑
独自品尝有情人不成眷属的苦果
母亲趁着天黑喝下最后一口冷水，走了
去追逐那个唱山歌的人
爱只叫人生死相许
翠翠心中只想哭
天宝送来的肥鸭漾开老船夫的微笑
“这时会捉鸭子，将来会捉女人。”
可是天宝猜不透老人的心事
“这事很好，但我得问翠翠。”
做保山的来来回回，“车路”上弯弯绕
答案如夜星一闪，长空辽阔
“行”与“不行”，老人在犹豫
“老的口含着李子，说不明白。”
老人惦记着天宝月光下唱起温柔的歌谣
在马路上走不过竹雀弟弟
败给手足情的天宝驾船出走
一头撑着寨子的明天，一头撑着郁郁寡欢
终撑不出伤心人的纸短情长
水鸭子殒命于茨滩
把伤心留给了静穆的边城
和那个掌水码头的顺顺
傩送背着沉重的内疚和莫名的怨念，
一个转身扎向桃源
爷爷走了，黄狗走了
日子一天天走了
那个使翠翠在睡梦里灵魂轻浮的歌声还没有回来
翠翠一天天等
等在茶峒酉水上
渡口清幽，溪水涨涨落落
一条船，
还有那座坍了又建起的白塔陪伴着四季轮回
“那个人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回来。”
翠翠心中薄薄的凄凉在日升日落中起起伏伏
“我心中有你”，你一直没有说出口
“我爱你”，空茫的山涧里似乎飘过一声呐喊
“我爱你……”，大山回应
长长的颤音，萦绕在心尖
诠释着一个人的山高水远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张亦怡
文/徐有三
诵/吴丽璇
网名：红树林，广东省朗诵协会会员。英语高级教师，省英语口语考官，被评为“区最美教师”。热心公益，多年参与老少边穷地区教育支教工作。业余兴趣广泛，热爱朗读，参加深圳南山区“银诵鹏城朗读大会”获特等奖。《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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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录
封面文章
读《边城》——一个人的山高水远 （北京丨徐有三)
诗歌
套马索（新疆｜邱则一）
散文
油桐和杜鹃（江西｜王稻）
轻轻叩击你的门窗（江苏｜施龙）
浓浓乡情糯米糰（江苏｜王文彩）
小说
瞎三官喝酒（江苏｜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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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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