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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结局

人民作家V作者 人民作家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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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期待结局



黑龙江|王兆臣

 

 

 

张兵已经23岁了,还没有娶媳妇。他高中毕业后高考落榜,随即选择了从军。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几年的光景过去了。十月份,张兵脱下了心爱的军装复员回乡了。他在部队三年多,干得很出色,入伍第二年就先后当上了副班长、班长,然后又加入了党组织。后来只是因为部队的两项制度改革,不在战士当中直接提干,张兵决定脱下军装回乡发展。
这不,福兴屯周边十里八村最有名气的大媒婆,60多岁的崔香花登上了张家的门。张兵的母亲张婶正在北锅烀猪食呢。
“忙着呢大妹子。"大媒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大嗓门喊一声。
张婶激灵一下,扭头一看,撂下手中的大铲子,"妈呀,是你呀。”两手往围群上一抹,"快上炕头,热呼。”
"好、好。"崔香花笑了笑,扭身坐在炕头上。
“嫂子,你无事不登殿,今天登殿就是报喜吧。"
“你看你,聪明人就说聪明的话。"大媒婆把屁股往里稳了稳,"好事、喜事,我就是给张小子来保媒的。"
"好、好、好,我正在给年猪加食呢,过些日子杀猪请你来吃猪肉。"
"行,我要是闻到香味不召唤我也来呀。"她俩还没进入正题,张兵的父亲张庆余进屋了。
“呵呀,正好大兄弟也回来了,”张庆余也打趣的说,“这西北风刮得挺硬呵,把大媒婆吹俺家来了,”三个人哈哈大笑。
“张小子回来有一个多月了吧?"
“有了。"
"今个儿我来给你儿子提个亲,你们看要是合适呢,咱们就往前走,要是你家想抻一抻,咱们就撂下。”张婶抢先说,“订呵,孩子赶年都24岁了,俺们屯的小青年都娶媳妇抱孙子了,张兵是最大的。"
张婶也确实着急了,“大嫂,是哪的姑娘啊?"
"呵,是集安屯的,他张叔能认识她爹吧?就是窦治保家的二闺女,叫窦什么娜,"崔香花挠了一把头,“你看我这记性。"大媒婆接着说,"事吧就是巧,那天我去我二姐家串门子,正好碰上窦治保了,他非让我给他二闺女保媒。"
崔香花又把窦治保求她保媒的因由说了一遍,她说窦治保说,老张家人家不错,是正经过日子人家,张小子有工作,闺女嫁给他家我放心。她还想说啥,伸脖一瞅,张兵从外面回来了。
"大娘过来了,怪不得屋里这么热闹?!"张兵从北炕柜上拎下一个提包,拉开链子拿出来一个信封。
“大娘,你们接着唠,我得马上回镇上把组织关系交上去。"说着,他转身就要出门。
“孩子,等会儿,大娘问你点事。"
“呵,大娘,啥事您说吧。"张兵急切的问。
“大娘问你,集安屯老窦家有个二闺女,是教学的,叫窦什么娜,你们识吗?"
"呵,窦丽娜呀,大娘,我俩是初、高中同学,还是前后坐呢。"
崔香花哪里会知道,他们曾经还有过一段来往呢。那是他当兵的时候,他们之间通过二年信。当时,张兵想干出名堂,留在部队提干,而窦丽娜则是加紧复习,备考英语专修班。后来彼此通信逐步减少淡化,所以,他俩的事一来二去就撂下了。

张兵现在是镇上的宣传干事,从事新闻报导和对上通联工作。他当兵回来的时候,正是联产承包的第二年,他看到家乡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于是,他拿起笔连续写了几篇新闻报导,很快相继被地区报社采用,然后就被领导抽到镇上工作了。
张兵在部队的时候也受过串,他曾经参加过沈阳军区《前进报》社举办的培训班培训,他写的《共产党员要站在时代的潮头》一文,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窦丽娜毕业后,凭着老爹是大队的治保主任,很快就谋上了民办教师的岗位,并在二年后顺利考取英语专修班。更幸运的是,她们那届专修班,又统统转为内招师范,顺利地成为了国家干部。
经过崔香花的两面搓合,终于有了眉目,并约定他俩见面的时间。
星期六上午8点,他们先后如约到了崔香花家,见面后,虽然有点拘谨,但是唠的还是比较投机的。
大媒婆听人家说话也插不上嘴,就顺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张兵。
“你看一看彩礼单,是二闺女她妈今早儿打发人给我送来的。"她接着说,"回家跟你爹妈商量商量,要是同意,马上就相门户。"
张兵迟疑了片刻,接过了那张不知有多重的彩礼单。他眼前出现的是:彩礼500元;上海牌手表一块;双卡凤凰牌收录机一台;五羊牌自行车一台;荷花牌洗衣机一台;包角皮箱一对……
张兵看完单子递给了窦丽娜,“老同学,这个我也办不到呀。"
心领神会的窦丽娜,“我看我妈是怎么让我姐写的。"看完后,“张兵,你别激动,我现在就回家跟我妈商量去。”
“好,丽娜,你心里有个数,凭我现在的家庭条件,那些大件只能买台洗衣机最合适。"
“好,我理解你。"窦丽娜都没跟崔香花打招呼转身走了。
张兵回到家里也是有些不高兴,他爹妈就已经猜出七老八了,没等他俩开口,张兵就一五一十地讲了来龙去脉。
张婶听完接过话茬,“儿子呀,你这是当兵当傻了吧,娶媳妇哪有白进门的,就你那说法妈都不同意。"
“妈,我早就考虑过了,我当兵这几年,对这个家没有一点贡献,而且每年还都管家里要钱花。”张兵叹了口气说,“我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所以,要按照我的思路去行事,不用你们再操心了。"
“没听说谁家攒够了钱才说媳妇的,"张庆余在一旁嘡啷来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妈还要早点抱孙子呢。"
张庆余站了起来,手比划着,“人家闺女多好啊,有正式工作,还是国家干部,咱算个啥呀,还拿捏人家。"
“爹,我就是那个意见,如果她家不同意就算了。"
张婶一看这爷俩呛咕没完,“行了,你爷俩也别吵吵了,听听老窦家的意见吧。"
窦丽娜回家一看,七八姑八大姨都等着听信呢,她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妈一看,“小二,哭啥呀,咋回事?”
“说啥呀说,你们开那彩礼单子不过份吗?”
"怎么的,不都是为你好吗,呵!养你二十多年让他家白捡呵,真是的。"她妈打着手势说,"不答应就黄。"
七姑八姨也跟着搅开锅了,丽娜一句也插不上嘴,就在一旁流泪。
“你们能消停点不,"窦治保发话了,“瞎吵吵啥呀,呵!俩个孩子同意,她说咋办就咋办,都别掺和了,别什么别,磕碜不。”
"不行,今天就我说的算,想白娶我闺女,没门!”
窦治保喊两噪子也没压住茬,在一边也瘪茄子了。
两天后,崔香花迈着沉重的步子,又走进了张家的大门。她对张家人说,老窦家不同意这门子亲事了,别把孩子耽误了。我这个媒婆呀也干到头了,往后该洗手了。
张庆余说,这孩子太犟,十头老牛拉不回来。张家百般留大媒婆吃饭,崔香花谢过告辞走了。
一个星期后,张兵接到窦丽娜写给他的信:我本想和你好好勾通一下,把话说透,可是你太固执了,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回到家里更是一片杂音,在双重压力下,我选择屈服。我们之间可能还是缘份不到,或者说就没有缘份。
她最后说,祝你工作学习顺利、进步,我的老同学。
张兵看完信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呵,说得对,缘份呵。第二天,张兵就给窦丽娜回信了:谢谢老同学,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咱们确实应该坐下来认真地心平气和地交流一下。可是,我们把最珍贵的最能说明问题的时光忽视了。我承认我的责任大,我们婚姻不成情意在,老同学的称谓永远不会改变。老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还得继续修炼啊,祝福老同学一切顺利。
12年后,初夏的傍晚,斜阳扯着两片白云,像降落伞一样,向下滑翔。镇政府计秘书刚从花坛上拔下几棵杂草,民政办主任高晓喊计秘书。
"唉,老计,你说我最近一段时间,总在想着一件事。”
"啥事呀?"
"你说张书记(党委副书记)的爱人走了有大半年了,是不是有合适的给搓合搓合?"
“唉,老高你别说,真行。"
计秘书说:“这事还得找武镇长说说,她主管文教卫生。俺家西院那窦老师还耍单呢,我看挺合适,武镇长能说上话。"
“武镇长也分管我呀,走咱俩去问问她。"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捞着。
张兵经过十几年的刻苦努力,从宣传干事做到副镇长,现为镇党委副书记。两年前,他爱人患上了乳腺疾病,半年前去逝了。窦丽娜从普通教师做到镇中学的教导主任,是中学高级教师。她的丈夫是本镇有名的干电风焊起家的小老板,时兴跳舞那几年,有几个钱就开始跑偏,最后领人跑路了。窦丽娜早已经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
以武镇长为首的搓合小组,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并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他们的下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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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张亦怡

文/王兆臣  

王兆臣,黑龙江省富锦市人,退休干部,现为富锦市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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