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文
乌 饭
江苏 | 徐王冲
每逢端午前后，江南一带就开始吃乌饭，儿时的我特别不喜欢乌饭，黑乎乎的，看起来特别可怕，总想，这样的饭怎么能吃呢？也一直好奇，白白的米饭是如何变成黑色的。长大后，再忆起乌饭，还是特别怀念的，不知道是怀念它的味道还是怀念吃乌饭的感觉，反正每每到了日子，就会想起那一碗青黑的饭。曾几何时，奶奶和姑姑偶尔会带着我去山上采摘做乌饭用的草，我们称“乌饭草”。凭我的眼力是完全识别不出“乌饭草”的，我觉着它跟普通杂草没区别，反倒觉着自己都是去帮倒忙的，可是奶奶却能一眼一株，看得准准的。我只能跟在后面提着小筐。后来我细细对比发现，乌饭草的叶子和普通叶子的确有点儿不同，它的叶子特别亮，绿的发亮，像抹上一层油似的。摘完一筐，我们便回去挑挑拣拣，洗洗干净，然后捣碎，用水将汁滤下来，然后继续捣，再滤，这样反复捣反复滤，直到碎叶子和上水滤出来的颜色变成淡淡的浅绿泛白就可以了，最后用滤出来的青黑青黑的水拌上白米煮饭，一碗乌饭就成了。水的颜色越深，饭的颜色越乌，越乌的饭越好。儿时的我虽然不喜欢吃乌饭，但每次上山采摘乌饭草和捣水的时候，我都爱凑个热闹，满心期待，期待一揭开锅盖那满锅的黑乎乎的惊喜。 当一碗碗乌饭盛上来时，我又不太感兴趣了，每每这时，姑姑便会给我讲乌饭背后的故事：乌饭的发明人是目莲。传说目莲的母亲在十八层地狱，目莲得道后一年可以看一次母亲。可是每次去看母亲时所带的饭菜都在途中被恶鬼狱卒抢食了。郁闷的目莲平常喜欢往山上跑，一次在山上的时候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嚼，发现这个叶子味道可口，汁液是黑色的。于是用这个叶子的汁液做成黑色的饭。再拿来送给母亲吃就，从此就没有被抢了。而这棵树就被命名为乌饭树。后来人们做乌饭是为了歌颂目莲对母亲的爱，一碗乌饭的背后承载着的是一片孝心，多么质朴的故事。儿时不懂乌饭的美味，现在品来，软软糯糯的米饭吃在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杜甫有首诗提到：“岂无青精饭，使我颜色好。苦乏大药资，山林迹如少。”这里的“青精饭”就是乌饭了。离开家乡后，很少再吃到乌饭了，每每这时，我都特别怀念，怀念那份清香 那份质朴，那份童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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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王冲
江苏句容人，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散文作品有：《一抹艾香》《银杏》《荡漾在淮河里的记忆》等，诗歌作品有：《减字木兰花.赏花》《玉楼春.踏青》《踏莎行.怀友》等。
诵/柏传娅
江苏盐城人，朗诵爱好者，现在江苏南京高新科技企业工作。《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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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饭（江苏|徐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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