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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任命「首席颠覆官」,用人工智能技术变革交易模式

2017-06-08 Hugh Son 机器之能


David Hudson在银行内部实行改革从而更好地迎接外界的挑战。他的头衔也可能叫首席颠覆官。


译 | Rik R

来源 | Bloomberg


David Hudson 慢慢呼出一口气,决定接受这一挑战。刚才,他被提升到一个新的岗位上,负责带头从银行内部颠覆摩根大通交易业务。现在,他站在公司位于曼哈顿帕克街大街总部大楼第 48 层的会议室里,面对着公司首席执行官 Jamie Dimon。他对 Dimon 说,如果银行真的想要预测客户需求,推行这些冒险的「登月项目」,他手中的预算要更多些:「我还要 5000 万美元。」

交锋五分钟后,Dimon 同意了。接下来面对的问题就困难了。42 岁的 Hudson 想到的第一个「登月项目」就是一个让资产管理经理以及小型银行不再需要聘请程序员的平台——JP 摩根的招聘模式必须富于进攻性。至少需要 10 个招聘人员去找到编程人员和交易员来建立并操作这个系统。还要找到能够容纳这个团队以及销售人员的办公空间以应对随时发生的交易。


David Hudson


在领导们的支持下,Hudson 承担了巨大的责任。他说:「我后来才发现,这是一场心理游戏,他们对我所要求的每一件事都说「好」,从而把问题抛给我。换句话说,钱不再是问题,我的能力才是。」

他的问题是一个高级问题。如果你不得不在后金融危机时代的众银行之间选择一个冠军,那一定是­Dimon的 JP 摩根,一个在全球 60 个国家坐拥 2.55 万亿美元资产和业务的巨头。其华尔街分部在政府债券、货币、企业信贷和股票等大多数主要资产类别中排名前三——去年它的权益回报率是 16%,为同行中最高。市场业务会占用大量的资源,因此保持市场业务的活跃度是公司盈利能力的关键。相反,如果客户突然决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进行交易——比如有一家创业公司建立了一个更便宜或更容易的方法来匹配买卖双方的资源,摩根大通将会成为最大的输家。

这就是 Hudson 的职责所在。去年这位出生于南非、由编程人员转岗的经理的头衔是全球市场执行总监,这基本上意味着他要负责确保是 JP 摩根利用新技术来颠覆交易模式,而不是被新技术颠覆。

华尔街银行开始采用硅谷式谈话和做事风格的原因很简单。当机器学习与云计算技术融合在一起,金融防线已被潜在入侵者摧毁。高盛公司的首席财务官 Marty Chavez 在一月份对哈佛大学的观众说:几十年来,一个初创公司想要达到盈亏平衡所需投资的金额都在 5000 万美元,而现在这个数字是 300 万美元。他最想效仿的公司是:谷歌。

前市场业务金融主管 Hudson 如今向企业与投资银行部主管,也是部门战略的主要制定者,Daniel Pinto 汇报。他们的办公地点都在伦敦。在 Hudson 位于金丝雀码头办公室的一块白板上,一句潦草写着的话扼要地概括了他的使命:「在创新者发现创新的分布规则之前找出创新方式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如今任何以金融市场为生的人都得注意了。

「令人恐惧的是我们有一天会醒来,就像身处于 2003 年的外汇市场…我们(总是)专注于擅长的事情,而无视那些不擅长的。」

变幻莫测的技术颠覆运动对 Hudson 的教育始于 2002 年 5 月一个令人愉快的伦敦的一天,他当时的­雇主——一个称为 Atriax 的电子外汇交易平台——突然宕机了。在学习了一种用于业务的计算机语言 Cobol 之后,他于 1999 年离开约翰内斯堡,希望通过解决千年虫问题(Y2K bug)来赚取财富。他涉足了手机短信领域,后来成为了 Atriax 的高级开发人员。这个初创公司­本来是拥有相对于竞争对手的优势的,因为它的背后是世界上最大的外汇玩家们,包括大通曼哈顿银行、花旗集团和德意志银行,但最终由于经营不善而被更饥渴的对手打败。

解雇通知书被分发出去的那天,Hudson 刚刚买下了他的第一个家——位于贝德福德郡的一间公寓,距离工作地点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突然,他成为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的最后一个人,花了几个月时间变卖了所有能出售的东西。最后他把电脑和办公家具送到了安然的公开破产拍卖会,「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在摩根大通纽约交易大厅一间角落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说道。「这家公司本应该赢的,但是没有,因为我们没有竭尽全力。我在安然拍卖会上卖掉了大部分的设备,我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正是我们应得的结局。」

在那之后不久,通过 Atriax 与大通曼哈顿银行的合并而成为 Atriax 股东的摩根大通银行,让 Hudson 加入其伦敦外汇­交易业务部并担任业务经理。那时是 2003 年,银行刚刚开始面对未能在世界上规模最大、流动性最强的货币交易市场上采用电子交易的失败。尽管电子代理系统比人工操作更快、更不容易出错、能够提供审计线索且拥有更好的透明度,摩根大通却重资雇用了许多交易员和销售人员,他们的主要技术手段是电话。截至 2006 年,摩根从外汇市场的第一名下滑到第九名。


所以,Hudson 开始着手实现固定收入业务交易的电子化,然后他负责在金融危机中受到重创的权益结构化产品和固收混合类产品。他曾离开摩根大通担任野村控股股票销售部的首席运营官,然后回到摩根大通的外汇交易部门,为全球主管 Troy Rohrbaugh 效力,直到去年晋升为交易业务部的首席财务官。

在金融危机后的几年里,摩根大通重获了固定收益和股票交易的市场份额,成为世界上收入最高的华尔街公司。2014 年,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摩根前身公司的一名外汇交易员出身的 Pinto 成为了摩根银行华尔街­业务部门的唯一主管。上个月,一份面向外汇用户的全球调查显示,摩根银行在外汇方面位列第一。尽管摩根大通处于行业制高点,曾经的失败仍然让 Pinto 和 Hudson 心有余悸——这种恐惧深深根植于负责损失厌恶的那部分大脑的中心——他们决心杜绝自满情绪。

「令人恐惧的是我们有一天会醒来,就像身处于 2003 年的外汇市场…没有拥抱变化,专注于我们擅长的事情,无视那些我们不擅长的,」Hudson 说。「因为我们是大多数领域的领导者,我们希望万事保持一成不变。我们真是太天真了,因为只有那些赤手空拳的人会倾其所有来攫取市场份额。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断地成为那种人,颠覆我们自己。」

至于这种变化的速度,摩根宁快勿慢,据 Pinto 说:「比起犯下等待太久错误,我宁可犯下改变过快的错误。」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不会为了压榨过去的最后一点成功而牺牲未来。」



Hudson 本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交易员:角质架眼镜、毛茸茸的胡子和比恺撒略长的头发,像一个建筑师或一个文科教授。他操着一口冷静的硅谷腔,引用着 Clayton Christensen 论述企业兴衰原因方面的重要著作《创新者的窘境》,以及杰夫·贝佐斯的年度公开信(最新的一封他已经读了 20 遍)。当然了,他位于伦敦的公寓被科技产品全副武装,你可以通过手机对每一个部分进行操作。

他把自己的工作分成三部分:确保摩根大通的交易员使用的工具达到 Uber 和亚马逊这样公司的标准;确保面向客户的产品也达到这些标准;完成那些「登月项目」。


David Hudson


当涉及到大而激进的思想时,Hudson 在每周一早上都会问他的员工:如果你有 1 亿美元和一间 Wework 的办公室,你会如何干掉摩根大通或者减小其对客户的掌控力?他们实际上是一些黑客,测试摩根大通商业模式的弱点。但是他们不会利用这些弱点(进行攻击),相反他们建立一个解决方案,如果该方案吸引到了客户,它就会被嵌入进组织系统中。(摩根大通不是 Alphabet 公司;没有人试图治愈死亡或从海水中制造燃料。)他们的第一个项目,目前正处于建设阶段并可能会在今年晚些时候上线,是一个服务于资产管理经理和地区银行的交易平台,在投资中遭受损失的机构客户涌向了低收费指数基金,而监管成本挤压了利润空间。(Hudson 要求的 5000 万美元中的一部分就是要用在这个地方;摩根银行不会透露具体金额。)Hudson 举起一张打印纸,上面将这两类公司的活动概括为十几个类别。只有少数活动(如集资)是这些公司确实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其余如交易执行和后台解决方案——交给摩根大通这样的公司进行处理会更好。

「一个资产经理或地区银行可以打电话给我们说,帮我们买 1 亿欧元的政府债券吧,」Hudson 说。「我们会找到市场上最好的价格,可能是摩根大通的,也可能不是,并以他们的名义进行购买,所以现在他们不需要交易员了。」我们会向他们收取佣金,做最好的执行报告,提供这项服务。换句话说就是:解雇你的交易员,继续经营。

他们在思考的另一个想法是打造一些由银行的内部风险管理平台 Athena 所驱动的产品。地区银行可以接入摩根大通的服务来评估证券投资组合或者接收数据输入。

「如果存在一种建立债券反斗城的办法,那么我们就希望成为自己而不是其他人成为这个建造者。」

Hudson 说,人们往往高估短期的变化而低估长期的变化。事实上,现在的生活会与 1 年后的非常相似,但与 10 年后就大不相同了。(就像第一部 iPhone 在 2007 年 6 月首次亮相后,如今的移动设备数量比人还多)。

一个转型时机已经成熟的生意领域是债务资本市场,其中企业通过发行债券来借钱。Hudson 说,一种自动化的定价技术可能有朝一日会取代拥有高信贷评级的发行机构中那些人力密集型的程序。他说:「如果存在一种建立债券反斗城的办法,那么我们就希望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成为这个建造者,」这样的未来对于投资银行家们来说将是灾难性的,他们目前正在过一种像螺丝钉一样有条理的生活。


然而在一个主要关注于下一季度业绩的行业中,很难说 Hudson 这个更具野心的赌注是否能够取得成功。银行可能会决定放弃其新的交易服务,或该服务可能根本没能投合资产管理经理们的心意。2014 年时,Hudson参与创建了一个平台来辅助客户交易那些他们尚未接触过的利率掉期产品。「我的小组是一个允许失败的地方,」他说。「我想,如果我失败的次数太多,Daniel 会来判断是模型的错误还是我的错误。」

Hudson 说,自动化很可能会减少整个金融领域的从业者数量并改变雇佣人员的组成,技术人员会更多而和交易员会更少。去年,摩根银行建立了一个机器学习模型来分析商业贷款协议,每年减少了 36 万个小时的法务工作。即使是更为温和的进步也会产生影响,比如由 Hudson 为机构销售人员建立的大数据驱动工具。「人们可以自由地花更多时间与客户在一起,并获取更多的客户,不然我们就要削减销售人员数量了,」他说。「无论哪种方式,结果就是你的效率会提升。」

在我们即将结束长达一小时的谈话时,Hudson 提到他的父母是南非的记者。我感到一阵焦虑,便问他机器学习模型是否能自动化金融新闻的写作流程。他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回答是?把我的采访笔记输入机器,你就能得到一个大概的答案了。

Hudson 的想法可能会无疾而终,或者会改变整个世界。而在此期间,只要他的老板愿意签署 5000 万美元的支票,就会有一粒小小的颠覆种子在他心之所向的土壤中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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